丙字卷 第四十一節(jié)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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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佐,前些日子,你說偏關(guān)那邊傳來消息,有素囊臺吉的活動跡象?”馮唐突然勒住馬韁,緩緩回頭問道。
“嗯,是麻家麻承勛傳過來的消息。”馮佐沉聲道。
大同兩大武將世家,一是馮家,二是麻家,麻家是地方武衛(wèi)家族,而馮家則是大周開國武勛世家,所以在大同鎮(zhèn),一直是馮家為主,麻家為副,朝廷也不允許這等地方武衛(wèi)家族在本地?fù)?dān)任軍事主官,像當(dāng)下麻家家主麻貴便調(diào)往宣府擔(dān)任總兵。
麻承勛是大同麻家之人,調(diào)任山西鎮(zhèn)參將,鎮(zhèn)守西路,主要在羅圈堡到敗胡堡一線負(fù)責(zé)。
“扯力克才死不久,三娘子現(xiàn)在身體不佳,現(xiàn)在素囊臺吉實力的確很強,但是卜石兔有其族中長輩支持,有大義名分,這素囊臺吉不好好對付卜石兔,這個時候卻如此活躍于邊墻外是何意?”
塞外的韃靼人局面實在是太混亂了,哪怕是派出了大量探馬細(xì)作,但是韃靼人內(nèi)部紛爭頗多,各部也是風(fēng)云變化,今日支持他,明日倒向他,都是家常便飯,使得對這內(nèi)里各方勢力的把控也是頗費心思。
按理說三娘子和扯力克執(zhí)掌土默特部時代,一直算是和大周勉強和睦相處,現(xiàn)在扯力克死了,三娘子現(xiàn)在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好,其親孫素囊臺吉并有其部人馬,實力最強,但是卻是最為對大周表露出咄咄逼人的態(tài)勢,這也讓從大同到寧夏這一線的大周軍鎮(zhèn)都感到了巨大壓力。
馮佐遲疑了一下,“老爺,素囊臺吉和卜石兔爭奪土默特汗位和順義王之位,雖然素囊臺吉占據(jù)實力上的優(yōu)勢,但是他卻難以讓部中其他人信服,小的以為這素囊臺吉莫不是想要借以進攻大周,達(dá)到證明自己威勢的目的?”
對于馮佐的這個懷疑,馮唐認(rèn)為有一定道理,但是僅此就要斷言素囊臺吉不顧一切的進攻大周,還不足以讓人信服,而且如果素囊臺吉真的有意如此,便不該在榆林到山西鎮(zhèn)這一線耀武才對,該直接去寧夏鎮(zhèn)那邊才對。
韃靼人不可能不清楚三邊四鎮(zhèn)和宣大那邊的情況,哪里最強,哪里最弱,韃靼人在邊墻以內(nèi)一樣有大量眼線,了如指掌,哪怕馮唐在榆林這邊已經(jīng)大開殺戒,但是仍然難以清除掉這些如跗骨之蛆一般的內(nèi)奸。
搖了搖頭,馮唐內(nèi)心的懷疑和擔(dān)心越來越甚,他總覺得這里邊應(yīng)該有什么陰謀,但是一時間卻又抓不住那個關(guān)鍵點。
尤世功那邊已經(jīng)來信,問是否需要將主力東調(diào),防止素囊臺吉的鐵騎南下,但馮唐暫時還沒有給答復(fù)。
現(xiàn)在從建安堡到鎮(zhèn)羌堡這一線兵力明顯不足,一旦韃靼騎兵南下,很難抵擋得住,而山西鎮(zhèn)和大同鎮(zhèn)那邊受到素囊臺吉的兵力調(diào)動影響,肯定主要精力都放在各自的防務(wù)上去了,自然也就沒有人愿意幫榆林這邊分擔(dān)壓力了。
“卜石兔那邊有沒有消息回來?”馮唐策馬奔行,一直來到鎮(zhèn)北臺下。
“卜石兔就像是消失了,素囊臺吉如此囂張,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慫了?”馮佐搖搖頭,“他的力量遠(yuǎn)不及素囊臺吉,也是三娘子現(xiàn)在臥床不起,要不根本就沒有這家伙的份兒。”
“那我們過去的人沒見著他本人?”馮唐沉吟著壓住馬鞍,示意胯下健馬停住腳步。
“見過一面,但是后邊兒就見不到人了,這廝詭譎如狐,又善于裝弱,頗得部中老人的支持。”馮佐也不知道老爺為什么會如此重視卜石兔,這家伙實力明顯不如素囊臺吉,根本談不上什么威脅。
“馮佐,這正是讓人疑惑的。”馮唐帶住馬韁,健馬在原地掉了個頭,不斷地噴著響鼻,“這正是春冬之際,要說都該是這幫韃靼人休養(yǎng)生息的時候了,為何如此?”
“那老爺?shù)囊馑际恰俊瘪T唐這么一說,馮佐也有些覺得不對勁兒起來。
冬春之際對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來說都是牛馬掉膘的時候,正需要好生節(jié)省,熬過這一段時間,可以說如非不得已,絕不會輕舉妄動,但是現(xiàn)在土默特人卻異動頻頻,這不符合常理。
“事有反常必有妖。”馮唐沉吟著道:“我就擔(dān)心土默特人的異動和寧夏、甘肅兩鎮(zhèn)那邊有瓜葛。”
“那老爺您的意思……” <style> .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 0 10px 0;border-radius: 3px 3px;border:1px solid #f2f2f2;} .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 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 3px 0 0 3px;line-height: 22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 10px;height:40px;width:40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float:left;}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p{margin: 0;} @media (max-width: 768px){.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show-pc{display: none;}} .show-app2-content 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 .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 3px 3px 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 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 relative;line-height: 22px;} .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 </style> 思……”
“告訴尤世功,他那邊的兵力不能動,我不信素囊臺吉敢南下進攻我們榆林鎮(zhèn),我們的情況素囊臺吉不會不清楚,咱們鎮(zhèn)這邊雖然清理了幾撥,但是還是有他們的眼線,他的兵力還要留著和卜石兔爭奪汗位呢。”馮唐最終決斷:“讓世功兵力繼續(xù)西移,安定堡到甜水堡一線務(wù)必要保持必要兵力,警惕寧夏那邊,支持世賢那邊,我這邊不用他擔(dān)心。”
最后又頓了一頓,馮唐才下決心:“讓賀人龍率領(lǐng)本部三千人即刻趕赴甜水堡。”
“啊?!”馮佐吃了一驚,“老爺,這太危險了,我們這邊……”
“素囊臺吉不來,還能有誰來?素囊臺吉越是在這邊招搖過市,他們的目的就更明顯了,就是要拖住我們和山西鎮(zhèn)的兵力不得妄動,那他的目的何在?”馮唐被這一陣子寒風(fēng)吹得臉發(fā)僵發(fā)木,但是腦袋瓜子卻是越發(fā)清醒了,“這里邊必定有聯(lián)系,這是陰謀!”
“可是卜石兔呢?萬一……”馮佐忍不住道。
“卜石兔那點兒力量,他敢來么?他剛從西海那邊跑回來,人困馬乏的,還指望著各方給他點兒救濟呢,折損幾千,他就永遠(yuǎn)別去想土默特那個汗位了,沒準(zhǔn)兒素囊臺吉就會要他的命了。”
馮唐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再派我們的人去,表示我們支持他擔(dān)任順義王,也愿意給他一些幫助,……”
馮佐大驚,看了一眼四周,駭然變色道:“老爺,這可使不得!……”
交通外藩沒啥,反正抓不住把柄,逮住了也就說是去刺探情報的,但是如果這種代表著外交政治的表態(tài),那就真的是授人以柄了,武將若是有此舉,形同叛亂了,那御史和龍禁尉就能直接讓你下大獄了。
馮佐大惑不解,自己老爺素來謹(jǐn)慎,怎地今次卻如此膽大妄為起來了?
“馮佐,我知道輕重,先表個態(tài)而已,不會有文字上的東西,我擔(dān)心此次西北怕是要大亂,朝廷肯定會有人要來,如果塞外的韃靼人真的卷了進來,恐怕就不僅僅是土默特人了,弄不好甘肅鎮(zhèn)那邊也要被波及。”馮唐面色陰沉如水,“哈密衛(wèi)那邊被吐魯番占領(lǐng)了之后,一直不得安寧,察合臺汗國那邊根本就控制不住吐魯番,甚至吐魯番內(nèi)部也是亂成一團,若是其中有一二有野心者,難免會趁機作亂東進,……”
馮佐明白過來了,老爺一直擔(dān)心寧夏鎮(zhèn)要出亂子,一旦寧夏鎮(zhèn)出亂子,只能是周邊的榆林鎮(zhèn)、甘肅鎮(zhèn)和固原鎮(zhèn)增援,若是甘肅鎮(zhèn)也被西面的吐魯番給拖住,固原鎮(zhèn)歷來力弱,而且境內(nèi)不靖,盜匪叢生,恐怕就只能下榆林鎮(zhèn)來扛起這份重?fù)?dān)了,但若是不把北面河套里的土默特部“安頓”好,榆林鎮(zhèn)又能抽得出多少力量來?
“老爺,這還是太危險了,便是寧夏那邊出亂子,也可以等到朝廷大軍過來,大同、山西兩鎮(zhèn)都可以抽調(diào)兵力過來,何必要冒這等風(fēng)險?”馮佐還是不贊同,寧夏亂了,不是老爺?shù)呢?zé)任,但是老爺去和卜石兔“交涉”,就很容易授人以柄了,或許打仗的時候沒啥,但仗打完了,可就不好說了。
馮唐沉默了,這的確是一個問題,文官可以干這種事情,不怕,但是武將干這種事情,就是刀口舔血針尖上跳舞了。
他早就過了那種熱血沖動的年齡,需要為自己一家人考慮。
“馮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怕時間來不及,寧夏鎮(zhèn)真的被打爛了,要重建起來,朝廷怕是根本就沒那份力量了。”馮唐長嘆,“大同鎮(zhèn)和山西鎮(zhèn)沒那么容易出兵的,王子騰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思,隨便找個理由,說土默特人或者插汗那邊有異動,朝廷就不敢隨便動宣大那邊的兵,而且讓大同山西的兵過來,耗費大,時間長,……”
“老爺,那是朝廷的事情!”馮佐漲紅了臉,“您是榆林鎮(zhèn)總兵,不是三邊總督,更不是兵部尚書,你是武將,不是文臣!鏗哥兒剛考入庶吉士,您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替鏗哥兒考慮!”
馮唐仰天長嘆,的確,他需要考慮清楚,這被人栽上一個“交通韃靼”的帽子,縱然脫得了身,那也肯定有很大影響,尤其是影響到鏗哥兒那就更不值當(dāng)了。
“也罷,便如此,立即派人去找卜石兔,只說我們愿意幫助他,歡迎他回河套,愿意和他和睦相處,不談其他。”馮唐斟酌一番:“一定要隨時掌握他的動向,一旦有事要能隨時聯(lián)系上他,順帶觀察他帶回來的人馬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