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yle> .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 0 10px 0;border-radius: 3px 3px;border:1px solid #f2f2f2;} .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 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 3px 0 0 3px;line-height: 22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 10px;height:40px;width:40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float:left;}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p{margin: 0;} @media (max-width: 768px){.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show-pc{display: none;}} .show-app2-content 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 .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 3px 3px 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 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 relative;line-height: 22px;} .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 </style>      文震孟的臉色也慢慢緩和下來，馮紫英并沒有得寸進(jìn)尺，而是更坦然地解釋，觀點(diǎn)有分歧很正常，士人之間的爭論再常見不過了，他文震孟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
    “也罷，此事事了之后，愚兄回去之后定要去拜讀賢弟的大作。”
    馮紫英笑了起來，“文起兄，大作不敢說，但是小弟卻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如果說開海之略是站在前人的基礎(chǔ)上所出，但這一次在永平府所感所寫，卻是小弟一番心血，以前在翰林院不覺得，只有到了下邊兒才能深刻感受到大周最底層的這些具體詳實(shí)的各種問題，也才能明白州縣所要面對的種種難處，而不是單純的朝廷各部所統(tǒng)計(jì)起來的各種數(shù)字。”
    “哦，那紫英你的意思是這永平府一年對你意義巨大？”文震孟之前也對馮紫英以二甲進(jìn)士和庶吉士身份外放大為不解，甚至他們這一科的進(jìn)士都是難以理解。
    就算是馮紫英在開海之略上風(fēng)頭太盛引起前幾科的前輩們不滿，但是他有齊永泰和喬應(yīng)甲作為靠山，不去吏部、戶部和即將成立的商部，也完全可以選工部或者刑部這些較為靠后的部門中去沉淀積累兩年，何必要主動(dòng)求外放來避嫌？那付出代價(jià)實(shí)在太大了。
    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馮紫英是早就謀定后動(dòng)，并非完全是因?yàn)槭艿搅艘恍┩饨鐗毫Γ@更增添了文震孟的好奇心。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將必發(fā)于卒伍，小弟一直很贊同這個(gè)觀點(diǎn)，如果你不能對一州一縣的實(shí)際情況真正掌握了解，哪怕你當(dāng)了六部尚書或者閣老，要對這個(gè)國家朝廷做出決策，你心里都是沒底的。”
    馮紫英的這番話無疑是一個(gè)具有挑戰(zhàn)性的觀點(diǎn)，當(dāng)下朝中諸公亦有不少是沒在州府這一級干過的，許多都是直接在六部和都察院里慢慢打熬資歷，頂多也就是到省這一級的布政使司或者提刑按察使司干過，然后就直接踏入六部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文起兄其實(shí)也可以到州縣去體會兩年，不管實(shí)在江南還是湖廣抑或北地，絕對是大有裨益的。”
    文震孟點(diǎn)點(diǎn)頭，“賢弟這般說，愚兄倒是真的有些興趣了，不過此番咱們還是先把這流民之事解決好吧，這等天氣之下，十萬流民跋涉數(shù)百里，恐怕麻煩很大。”
    “當(dāng)然，這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小弟此番前來，就是擔(dān)心流民在路途中會遭遇困難，在永平府那邊我已經(jīng)安排妥帖，但順天府這邊，小弟是真的不太放心。”
    馮紫英步入正題，“不知道文起兄這一路行來，香河寶坻這邊情況如何？”
    文震孟遲疑了一下，“流民行進(jìn)速度可能慢了一些，因?yàn)樘鞖庠蛴兴訙又先鯆D孺進(jìn)行一段便需要休息，……”
    “文起兄，他們的進(jìn)度起碼比原來預(yù)定的慢了近五天，我們那邊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沿線安排了九個(gè)安歇點(diǎn)，柴草、木架、熱湯、粥飯，一應(yīng)停當(dāng)，可從香河到豐潤這里，我看順天府這邊縣里都不太上心啊。”
    文震孟也有些尷尬，他只是一個(gè)戶部總務(wù)司的副主事，要說來督促這些香河、寶坻、玉田、豐潤幾縣的事務(wù)顯然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而且這本來也不是人家的本份兒活兒，要說也該是戶部和順天府的事兒，和這幾個(gè)縣關(guān)系不大，某種意義上說都是盡義務(wù)，戶部和順天府里能給多少補(bǔ)貼？沒準(zhǔn)兒幾縣都還要自己幫補(bǔ)一些，自然沒有熱情。
    “紫英，你如何知曉香河、寶坻那邊兒不太上心？”文震孟搓了搓手，猶豫不定。
    “文起兄，這么大一樁事兒，對我們永平府來說，可是天大的事兒，朝廷旨意我們可都是令行禁止的，論理前部都該過了沙河渡口了，可現(xiàn)在我們都一路走到豐潤了，還沒有見前部人影兒，這樣拖下去，十一月中旬都未必能走到啊，那個(gè)時(shí)候天氣會更糟糕，許多人怕是……”
    馮紫英沒說下去，但文震孟卻明白，許多老弱只怕就熬不過去，路上既勞累又要頂風(fēng)冒雪，若是心狠一些的，還巴不得如此，起碼可以減輕許多負(fù)擔(dān)，但是馮紫英的態(tài)度讓文震孟心里也是頗為觸動(dòng)。
    “紫英，我也是一路過來的，說實(shí)話，玉田和寶坻那邊都沒怎么準(zhǔn)備，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是戶部官員，不是都察院的，而且順天府那邊，現(xiàn)在府丞出缺，府尹會甫公那邊，唉，……”文震孟嘆了一口氣。
    會甫公是指府尹吳道南，江右名士，文才過人，不但葉向高很欣賞，而且與方從哲過從甚密，所以明明   <style> .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 0 10px 0;border-radius: 3px 3px;border:1px solid #f2f2f2;} .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 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 3px 0 0 3px;line-height: 22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 10px;height:40px;width:40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float:left;}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p{margin: 0;} @media (max-width: 768px){.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show-pc{display: none;}} .show-app2-content 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 .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 3px 3px 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 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 relative;line-height: 22px;} .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 </style>  所以明明就不是一個(gè)擅長實(shí)務(wù)的角色，干過禮部尚書都沒問題，但是要讓他干這順天府尹就真的太為難他了。
    “戶部那邊難道沒和順天府溝通交涉過？”馮紫英皺眉，若是這戶部撒手，順天府不來氣，這樁事兒就真的棘手了，這南線如此，北線豈不是更糟糕？
    “崔公安排魏郎中去過，但順天府那邊治中梅大人事務(wù)繁雜，可能就沒太多過問，多是交辦給了各縣。”
    馮紫英猛然醒悟過來，急聲問道：“梅之燁？”
    “嗯，是梅大人現(xiàn)在負(fù)責(zé)糧儲雜務(wù)這一塊，吳大人基本上是不太過問這般俗務(wù)，加之府丞出缺，所以許多事務(wù)都是由梅大人來負(fù)責(zé)安排，怎么，紫英和梅大人很熟悉？梅大人是湖廣人，嗯，與文弱、夢章他們可能要熟悉一些。”
    文震孟還以為馮紫英真的和梅之燁相熟，卻不知道這里邊的原委。
    馮紫英苦笑，能不熟么？只不過這個(gè)熟和文震孟理解的“熟”不太一樣。
    人家退婚的未來兒媳婦卻要馬上給自己當(dāng)媵了，縱然是梅家退婚在先，但是卻驟然變成嫁入馮家為媵，這很有點(diǎn)兒示威打臉的味道，無論是誰只怕心里都不是滋味，梅家是湖廣名族，梅之燁又是個(gè)好面子之人，只怕心里更為窩火。
    只不過馮紫英從未想到過自己居然也還會與梅之燁有這樣一番交織，自己就在說再怎么順天府不上心，這畢竟是為其減輕壓力，居然這么輕慢，原來這里邊還有如此隱秘。
    見馮紫英表情有些詭異，文震孟訝然：“紫英，怎么了？”
    “嘿嘿，這位梅大人我倒是不熟悉，只不過這里邊……”馮紫英搖搖頭，卻不再言語。
    文震孟頗感吃驚，馮紫英雖說風(fēng)頭太勁有些遭人嫉妒，但是梅之燁都什么年齡了，四十歲之齡，比自己還要大幾歲，也是才從翰林院出來升任順天府治中，照理說不該和馮紫英有什么沖突才是。
    而且馮紫英和湖廣士人素來親善，像官應(yīng)震是其老師，柴恪對其甚是欣賞，也和其父相交莫逆，馮唐出任薊遼總督很大程度就有柴恪的推薦之力，而年輕一輩的湖廣士子，如楊嗣昌和賀逢圣都是與其相善，怎么這梅之燁難道還能有什么恩怨不成？
    但看到馮紫英不太愿意說，文震孟也不好深問。
    “其實(shí)也沒什么，我和梅大人并無往來，只不過家眷……”馮紫英聳了聳肩，這等事情人家日后回去問一問便知，但自己卻不方便多說。
    可領(lǐng)！
    文震孟知道這是私事，心里安定下來，但卻也對梅之燁有些看法，難怪順天府這邊準(zhǔn)備如此粗糙疏忽，進(jìn)展緩慢拖沓，這里邊還有這層因素在其中，但是因私廢公，那就有些不合適了。
    沉吟了一下，文震孟這才道：“既如此，紫英有何打算？”
    “小弟希望文起兄能幫小弟一把，既然順天府衙那那邊不好接洽，能否請文起兄與小弟一道，去豐潤、玉田以及寶坻幾縣去
    拜訪一番，請各縣能多加派一些人手和物資，盡可能把路上的各種不備考慮周全一些，以便于流民能盡快抵達(dá)目的地，這樣既能減輕各縣的壓力，我們永平府那邊也能早日了結(jié)這樁任務(wù)，向朝廷交差。”
    馮紫英的建議讓文震孟有些躊躇，他一個(gè)戶部副主事也不過就是正七品官，可順天府的縣都是京縣，知縣都是正六品，便是縣丞都是正七品和他平級，他這個(gè)戶部副主事人家買賬不買賬，真不好說。
    若是去了碰一鼻子灰，辦不成事不說，而且也會大傷顏面。
    “文起兄口口聲聲說要做實(shí)事，此番小弟亦是想要為京中流民和朝廷做一番事情，但求文起兄出面協(xié)助一把，其余亦由小弟出面來說和，這恐怕不為難文起兄吧？”
    馮紫英笑吟吟地看著文震孟。
    文震孟也是被逼上梁山了，這等情形下若是自己還要退縮，只怕真要被此人看輕了，“也罷，就依紫英所言，也不必紫英當(dāng)先，這是朝廷交代下來的事務(wù)，我自然不會退縮，紫英只需要一道表明姿態(tài)即可。”
    “好，我就知道文起兄是個(gè)耿直人，不會在正事上退讓，小弟甘附驥尾，若是有什么需要小弟出頭扛上的，小弟絕不后人。”馮紫英猛地一擊掌，“那我們今日就從這豐潤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