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對方客套著說不麻煩。事情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敲定。
吳念在醫(yī)院又住了兩天,身體大好,精神上也恢復(fù)的不錯。余行鈞去問了問,醫(yī)生說可以出院。
他利索地辦了出院手續(xù),回到病房保姆已經(jīng)收拾好行李。
余行鈞接過來行李對保姆說:“你回去吧,給老太太說一聲,就說我把念念接到別的宅子住,家里那邊暫時不回去了。”
保姆還沒做出反應(yīng),吳念卻一把甩開他,揚聲問:“說明白一點,你帶我去哪?”
余行鈞笑了笑,其實他想的很周全,也不怕她不愿意,坦白說:“不是你要的房產(chǎn)嗎?我都置辦妥當(dāng)了,可以直接入住,是全新的房子,之前沒有人住過。”
吳念抬頭打量他,有些不確定。
余行鈞笑了笑,又說:“你不去?我把李嫂找來了,她下午四點的汽車,你去接她吧,順便帶她出去吃個飯,我公司有事,就不摻和了。”
吳念眼睛亮了亮,抿著嘴沒有表現(xiàn)出來,沉聲問他:“離婚的事想好了嗎?”
余行鈞收了笑,嘴唇彎下去,垂著眼說:“……沒想好。”
吳念看了他一眼,“無論如何我都要離婚的。”
他皺眉盯著她,破罐破摔地說:“嗯,那你起訴吧。”
吳念瞪著他,臉色泛白,“你非要鬧得人盡皆知?讓別人看笑話?”
余行鈞口氣平淡地說:“是啊,反正我守著你就是不要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都習(xí)慣了。”
吳念還沒說話,余行鈞就掏出來一長串鑰匙遞過來,解釋說:“這是房子鑰匙,讓董助理帶你過去吧,什么都齊全,家里那邊的行李我讓保姆收拾好,回頭我送過去。”
吳念接過來鑰匙,語氣平平:“你別過來了,讓保姆送吧。”
余行鈞舔了下嘴皮,苦笑了下,倒是沒有說話,心里卻想,你是不是想多了,還真當(dāng)自己住呢。
正想著董天都就從外面進(jìn)來了,笑嘻嘻地催吳念趕緊上車。
吳念隨口問了句:“你們公司沒事嗎?讓司機(jī)送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董天都看了余行鈞一眼,替老板說話,“這地方?jīng)]幾個人知道,以后保證沒有雜七雜八地人打擾,對了,買房子的時候余總專門還說了,要大陽臺,采光好,我猜準(zhǔn)是你喜歡曬太陽,回頭我找人問問看看能不能幫你弄一個金絲楠木做底子的貴妃椅,慶祝你和余總喬遷之喜。”
吳念聽著最后一句有些古怪,但是也沒有放在心里,只就這金絲楠木這事說了一句:“金絲楠木可是國家二級保護(hù)植物,還是算了,太金貴。”
董天都拍拍腦門說:“呦,我還真不知道,就知道挺貴送人挺有面兒,那只能拍個太師椅當(dāng)擺設(shè)了,定制這事是不成了。”
吳念低頭上車,沒再說話。
董天都系好安全帶沖余行鈞擺擺手就發(fā)動車子絕塵而去。
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董天都才抬頭從鏡面里看了吳念一眼,笑說:“我今天的確挺忙的,不過余總專門給我放了半天假讓我供你使喚,倒是他,公司明明沒事還說有事,心里頭估計也不大好受……”
吳念不悅地看了他一眼,扭開頭看車窗外不斷變換的風(fēng)景。
董天都又說:“按余總找的地方你保證喜歡,他……”
吳念突然轉(zhuǎn)過頭,不耐煩地打斷他,回嗆:“呂小雨最近還好嗎?你們還有沒有聯(lián)系?我有一陣子沒聽說她的行蹤了。”
董天都眨了兩下眼,只覺得如鯁在喉,后半句話硬生生地咽下去。
吳念抿著嘴笑了笑,又說:“我以為你在深圳直接結(jié)婚了,怎么現(xiàn)在還是單身啊?”
“咳……都是她心里想的多,疑神疑鬼捕風(fēng)捉影……哪有的事。”董天都搖頭嘆息。
吳念沉下臉,心里卻想,真是一樣的說辭。
她四點多就去了車站,起初還不相信余行鈞人有這么好,接到李嫂的時候才送了一口氣。
她沒有在外頭吃飯,去菜市場買了菜自己拎回去做的。
吃了飯收拾好兩人才拉著手說話,吳念問她:“快過年了你怎么又過來了?”
李嫂笑了笑,一五一十地說:“我跟鐵子也不能都閑著啊,家里還有兩個學(xué)生,嫌不起……你走了以后余總就給我介紹了一家,是個有錢的單身漢,我只管幫他照顧兩個孩子。才干了沒多久余總就又找我,說還想讓我照顧你,我當(dāng)然是沒意見,只好給那家介紹了別的姐妹,我辭了職回家?guī)Я它c東西就來了,這一路趕的,可把我累壞了。”
吳念笑容有些不自然,問了一句:“余行鈞給你介紹了別得工作又把你找來了?”
“可不是,”李嫂笑嘻嘻地說,“余總也知道衣服是新的好,人是舊的好。”
吳念聽著卻有別的意思,心里頭有些不樂意。
李嫂只顧著繼續(xù)說,一時也沒覺察出來。
……
這天財務(wù)部匯報工作,余行鈞在會議室突然發(fā)了好大一通火,揚手甩了資料。拍桌子罵了幾個人,還是指著鼻子大罵。罵的人家摸不著頭腦。
原來是整理財務(wù)數(shù)據(jù)資料的時候出了紕漏,負(fù)責(zé)銷售統(tǒng)計、復(fù)核的以及負(fù)責(zé)資金管理、調(diào)度的幾個人都沒有察覺到,直接導(dǎo)致余行鈞原本接手的項目周轉(zhuǎn)不開資金。
公司高層覺得沒那么嚴(yán)重,還有挽回的余地,余行鈞連著這些人也大罵了一頓,厲害關(guān)系扯了一通。
眾人灰頭土臉,以為這事就過了。沒想到他指著財務(wù)部那幾個被罵的人說:“去人事部領(lǐng)了錢,趕緊滾蛋!”
這幾人都是在財務(wù)部擔(dān)任著不小的職務(wù),算是半壁江山,余行鈞這么一說,不光是當(dāng)事人愣了,在坐的幾個部門經(jīng)理也跟著愣了。
會議室里頭亂成一鍋粥,眾說紛紜,余行鈞不管眾人,竟然推開門先走了。
大家這才知道余行鈞這次不是一時兒戲,是動了真格。
那幾人有男有女,爭前恐后地想要解釋,余行鈞卻好賴不聽,諷刺道:“咱們這廟小,你們都是大佛,出了這個門,你們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何必屈尊在這里呢?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良禽擇木而棲,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他們趕忙表忠心做檢討,余行鈞卻只搖頭笑,說什么也白搭。
這些人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走,余行鈞就啟用了人事部新招的人,簡直就是有備而來。
余行鈞中午給家里打電話,余母興致很高,這幾天有孫子在跟前纏著她人也不愛嘮叨了,前幾天還嚷著最近一段時間睡眠不好,沒吃藥沒打針,這幾天也跟著好了。
余行鈞聽了忍不住發(fā)笑,問余母:“爍爍又鬧了沒有?”
“鬧什么啊,就頭一天晚上嚷嚷了一會兒,我抱著他搖晃著睡了,這幾天別提多聽話了,就是太能跑了,我這老胳膊老腿跟不上……這孫子也壞,我喊著別跑別跑,小心摔著,到外頭遛彎的時候總要跑,我就在后面追啊,追不上了他就等等我,等我追上了他再跑……哎呦,壞死了!”
余母邊說壞邊忍不住樂呵。余行鈞聽了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余母說完這段又說:“以后要是能一直在我這就好了,你跟小陳怎么打算的?念念,念念那天說,說你倆要離婚了,是真是假?”
余行鈞不愿意多提,只說:“為了爍爍好還是不能一直留在這邊啊,以后兩邊住吧,等他媽以后嫁人了就再商量。”
余母心里咯噔一下,驚訝程度難以形容,緩了半天,最后還是嘆了口氣,說:“隨你,日子是你們自己過,往后怎么舒心怎么來唄。”
……
吳念這幾天有李嫂照顧,心里頭不知道有多輕松。白天在落地窗邊能看見外面劃船,雖然聽不見,但也覺得熱鬧。
又因為距離公園近,晚飯后李嫂總要硬拉著她去公園散散步消食。
這天下午從外頭散步回來,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余行鈞的車停在院子里,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大門,余行鈞正在車子一邊打轉(zhuǎn)。
李嫂說了一句就先進(jìn)了屋,留下吳念單獨面對他。
余行鈞臉色不好,握著手里的一串鑰匙問她:“怎么回事?我怎么進(jìn)不去門了?”
吳念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f:“因為換鎖了,剛搬進(jìn)來就讓董天都張羅著換了,大門上的鎖鑲嵌的太結(jié)實,只有大門沒換。”
余行鈞被氣得樂了,啐了一口才說:“不是,你是不是搞錯了啊,念念,這是咱倆的房子,不是你一個人的……那天我沒有說明白,是你誤會了,你換鎖也行啊,換了鎖得給我一套鑰匙。”
吳念不說話,轉(zhuǎn)過身往屋里走,余行鈞板著臉跟上她。她走到門口卻攔住他,只問:“你走不走?”
“不走,這也是我家啊。”余行鈞皺著眉說。
“你家?你家你怎么打不開門?你家你怎么沒有鑰匙?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你私闖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