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我很羨慕
第305章 我很羨慕
沈鸞醉酒就只有剛醉的時候會鬧那么一場,等睡著了又會特別乖巧,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沈文韶將她安頓好,看著她抱著被子睡得香甜,眼睛慢慢地瞇起來。
沈鸞剛剛的醉話讓他忽然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前陣子沈鸞就變得不對勁,對家里每一個人都特別地粘,也是從那會兒開始,沈鸞偶爾會露出患得患失的表情。
有什么她知道自己卻不知道的事,沈文韶原本覺得小姑娘有些自己的心事也不是壞事,不過如今,他認(rèn)為有必要弄弄清楚,沈鸞瞞著他的是什么事。
……
廳堂里,沈玲已經(jīng)回去了,林嬋月和劉小昭在沈文韶背著沈鸞離開后,都有些不敢置信。
“阿鸞總跟我說沈大哥為人十分嚴(yán)厲,沒想到跟她說的不一樣。”
林嬋月嘆為觀止,沈鸞這么折騰沈文韶都由著她,這個哥哥未免也太好說話了。
劉小昭帶著淺笑,“沈大哥對沈姐姐很好的,便是嚴(yán)厲也是為了她好。”
只是沈文韶對沈鸞的縱容,遠(yuǎn)遠(yuǎn)超出她的預(yù)想。
林嬋月酒量很好,自斟自飲著,“我挺羨慕阿鸞的,有這樣一個哥哥,我家里的兄長跟我說話都硬邦邦的。”
“我也……羨慕……”
劉小昭垂下頭,眼前杯中酒液輕晃,她特別特別羨慕……
沈鸞一覺睡到第二日晌午,坐在床上腦門隱隱作痛。
一旁紫煙端著醒酒湯等著呢,“姑娘趕緊趁熱喝了,頭疼了吧?讓您昨個兒非要喝酒,文韶少爺攔著都不成,還非要他給您倒酒,我在旁邊看得喲,心驚膽戰(zhàn)的。”
沈鸞臉色一僵,木然地扭頭,“我昨個兒……這么作死呢?”
紫煙沉痛地點(diǎn)頭,沈鸞倒抽一口氣,“你怎么也不攔著我?”
“文韶少爺都攔不住,我哪兒有辦法……姑娘真的一點(diǎn)兒都想不起來了?”
沈鸞:“……”
不,她好像,斷斷續(xù)續(xù)地想起來了……
自己拿著個杯子懟到哥哥面前,讓他陪自己喝酒,還要他親手倒,不倒就哭的那種……
她酒品到底為什么會這么差?
昨個兒零零碎碎的片段一點(diǎn)點(diǎn)重新回到沈鸞的腦海里,她趴在沈文韶背上哼唧,非要跟人拉鉤,不拉就要往下跳。
最后沈文韶單手托著她總算是拉上,沈鸞特別開心地?fù)е牟弊硬环牛f哥哥答應(yīng)了就不能反悔,這輩子都是她的哥哥……
沈鸞拿著醒酒湯的手在發(fā)抖,自己在干什么?是不是保守秘密憋得太辛苦,趁著酒醉之時瞎說一氣?哥哥會不會從中聽出什么來?
“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還難受?要不我去請大夫來給您瞧瞧?”
“不用。”
沈鸞仰頭一口氣喝光了醒酒湯,碗往紫煙手里一塞,趕緊下床穿鞋子,“哥哥今兒在家是吧?出門了嗎?”
紫煙急急忙忙放下碗,去給沈鸞拿衣衫,“少爺在家呀,昨個兒姑娘不是還說,因?yàn)樯贍斀駜涸诩宜圆旁O(shè)的家宴?”
在家就好。
沈鸞這會兒心特別不安定,哥哥何等聰明的人,就算自己喝多了說的是醉話,沒準(zhǔn)兒也會讓哥哥生出什么猜測來。
她得趕緊去旁敲側(cè)擊一下,把自個兒昨天的失態(tài)給抹平。
沈鸞以最快速度收拾好自己,飯都來不及吃就跑去沈文韶那兒。
一進(jìn)屋,見沈文韶身上穿的衣服愣了一下,“哥,你要出門?”
沈文韶看著她微微皺眉,“醒了?頭疼不疼?”
“一點(diǎn)點(diǎn)不礙事兒,哥你今兒不在家里休息呀。”
沈文韶朝她招招手,沈鸞乖乖地走過去,被他按坐在椅子上,他則走到她身后,輕輕摁著沈鸞的額角給她揉起來。
沈鸞的肩膀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嘴角悄悄揚(yáng)起,她記得自己小時候身子不大好,經(jīng)常生病,一病就發(fā)熱,腦袋漲漲的疼,那會兒年紀(jì)小不懂事,有一點(diǎn)不舒服就哭哭啼啼哼唧,金氏怎么哄都不成。
只有沈文韶給她揉額角能緩和一點(diǎn),那會兒沈鸞就覺得哥哥身上好像有一種能讓人冷靜下來的神奇力量,所以后來只要她一頭疼難受,就往沈文韶這里跑,等再長大一些,被沈玥帶的偏離了觀念,才漸漸跟沈文韶疏遠(yuǎn)起來。
沈鸞腦袋隱隱的脹痛舒緩了許多,聲音軟乎乎地道歉,“哥,我昨天不該喝那么多酒,給你添麻煩了。”
“呵。”
沈鸞:“……”
行,她理虧。
“我下次不會了,我保證。”
“這是第幾次保證了?”
沈鸞一呆,居然認(rèn)真開始回想,好像……還真有好幾次了?
沈文韶給她按了一會兒就走到沈鸞面前,“別的我不管你,記得在外面的時候就不要碰酒了,在家里丟丟人沒什么。”
“哦……”
沈鸞乖巧地應(yīng)下,沈文韶看看天色,“我還要出去一趟,你回去吧。”
沈鸞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但是看樣子好像沒什么開口的機(jī)會,她怏怏地站起來,忽然肚子一陣咕嚕聲,聲音還不小。
沈文韶疑惑地看她,“早上起來還沒吃東西?”
沈鸞臉微紅,這下是真的丟人了,“沒、沒來得及……”
沈文韶盯著她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這么急著來找我認(rèn)錯?有些不像你呢。”
沈鸞微囧,打算放棄辯駁回去先吃點(diǎn)東西的時候,聽見沈文韶?fù)P聲讓人去灶上取些吃的東西來。
“哥,你不是要出去嗎?”
沈文韶在椅子上坐下,“讓他等一等也無妨。”
沈鸞心中驚異,這倒是奇了,哥哥即便在晏城朝中很有些身份,卻從不會故意擺架子,他今兒要見的是什么人?
東西端上來,沈鸞真的餓壞了,在自己哥哥這兒也不必顧及形象,美美地吃了一頓。
等她吃完,才笑瞇瞇地送沈文韶出府,心滿意足地跟他揮手。
“算了,哥哥大概也沒當(dāng)回事,我要是刻意去問了可能反而會引起他的注意。”
沈鸞覺得一個早上哥哥都并無異常,那這件事最好就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心里頓時輕了下來。
……
不多時,沈文韶在秦戈對面坐下,口中說著歉意的話,只是表情一點(diǎn)兒也看不出來,“抱歉來遲了,秦大人不介意吧?”
秦戈臉上笑容如沐春風(fēng),“不介意,沈大人這么急著見我,可是有什么事兒?”
沈文韶微微點(diǎn)頭,“確實(shí)有事。”
他眉頭輕輕皺起來,臉上罕見地浮現(xiàn)出棘手的表情,猶豫再三,才輕聲開口,“沈鸞的身世,你是不是知道了?”
秦戈心中猛地一跳,然而他的臉上卻擺出疑惑的樣子,像是沒聽懂沈文韶說的意思。
按著沈鸞的性子,她應(yīng)該不會將身世告訴沈文韶,她并不想打破如今的平靜,那么沈文韶是怎么知道的?
聽他的語氣他似乎完全知道了真相,只是在猶豫要不要跟自己說,那如果他并不知道呢?或是只捕風(fēng)捉影到了一些,那這句話,就是在詐他。
“阿鸞的身世?沈大人莫不是查到了阿鸞父母當(dāng)年的意外?說起來她之前好像就在委托蕭然調(diào)查此事,不過并沒有告訴我這事兒是否有了結(jié)果。”
沈文韶輕輕笑了起來,“你還真是謹(jǐn)慎,怎么你覺得你都知道的事情,阿鸞會瞞著我?她對我藏不住心思,你對我這么防備,倒不如好好商議一下該如何應(yīng)對。”
秦戈眼中迷惑更甚,不論沈文韶說什么,他都能將話題繞開,心底越來越確認(rèn),這人果然就是詐他的,他從頭到尾就沒挑明沈鸞的身世究竟是什么。
想來應(yīng)是察覺了蛛絲馬跡,來找自己求證來了。
沈文韶到最后都表示的很遺憾,“既然你不清楚,約莫阿鸞也是不想告訴你,我也就不多這個話,等什么時候阿鸞自己愿意了,她自然會跟你說,今日先告辭了。”
秦戈:“……”
這是最后都不忘給自己埋個不痛快,這位沈大人對自己的偏見有點(diǎn)深遠(yuǎn),外面盛傳的寵妹狂魔果然名副其實(shí)。
等沈文韶走后,秦戈才喘了口氣,此事至少不能從他這里讓沈文韶知道,雖說沈文韶對沈鸞護(hù)的很緊,但那都是在阿鸞是他妹妹的基礎(chǔ)上。
若是沈文韶知道阿鸞不是他妹妹,以他的性子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事,秦戈還真猜不到,他不敢冒險。
秦戈緩過來之后,多了一個心眼,讓人去給蕭然送了封信,信里說沈文韶有可能這幾日會去找他,讓他防范一些,沈鸞的身世,最好還是讓沈鸞自己決定要不要跟沈文韶說。
半日后,從蕭然那里來了回信,秦戈掃了一眼頭就開始疼。
誰能想到沈文韶從他這兒離開后馬不停蹄地就去找了蕭然,蕭然信中還很感嘆,說有沈文韶一塊兒給阿鸞保守秘密,心里會踏實(shí)一些。
“踏實(shí)什么呀踏實(shí)……”
秦戈望天嘆氣,“果然是才來晏城沒幾年,對沈文韶認(rèn)識不足夠,罷了,至少他不管如何應(yīng)該也不會傷害阿鸞才是……”
……
沈文韶順利從蕭然口中套出了消息,回府之后,臉上一直都沒有表情,院子里的下人甚至不敢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