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永遠的告別
兩個半小時以后,長江回來了,手上提著個包裹,他走到屋子,將包裹放到桌子上,打開,里面赫然是一個十分精致的骨灰盒,紅漆楠木,上面雕刻的二龍戲珠栩栩如生。
大叔臨走之前,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因為趙磊沒有成家的原因,按照鄉(xiāng)下的規(guī)矩,也就沒有那么多講究,臨出門前,放了一掛一萬響的鞭炮,這就算完事了。
農(nóng)村一般沒有什么墓地,趙磊所要下葬的地方,是在村北頭的一片荒地里,這里大大小小的已經(jīng)有了不少墳頭,有大有小,有的上面還長滿了雜草,這里是趙家村,趙家族氏的祖墳。
旁邊有人已經(jīng)開始燒紙了。
這里早就挖好了一個大不的坑,將紅漆楠木的骨灰盒放了進去,我看著它一點點被土壤掩埋,心情越來越沉重。
秋雨纏綿,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下了起來,秋風蕭瑟,席卷著滿地的落葉,風落時,那被卷到天上的枯葉,又搖曳著落地。
天空中烏云密布,霏霏細雨打在身上。
這時,一輛不大的翻斗車開了過來,紀楓揮手,周偉帶著幾個忠義堂的兄弟開始卸車,上面什么都有,北京四合院,奔馳,電視機,收音機,各種家具。
“兄弟,哥哥來看你了,希望你在下面不要太難過!”
紀楓手中拿著一瓶鋼山酒,自己仰脖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把剩下的全都倒在了趙磊墓前。
隨后,他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將紙糊的四合院,奔馳等物品點燃。
噼里啪啦的響聲傳來,大火很快蔓延,火光沖天,一股熱浪傳來,所有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
我和長江,萌萌,阿輝站在第一排。
中間是紀楓,格力,周偉,還有劉洋。
第三排則是接近二十號的忠義堂成員。
所有人整齊劃一的開始鞠躬。
完了之后,我,長江,萌萌還有阿輝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磊哥!”
終于,萌萌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淚像噴泉一樣開始往外涌,他咧著嘴,哭的像個孩子一般。
“磊哥,你說你咋就走了,都說好了,你結婚的時候,讓我去當伴郎,我他媽還給你準備了一萬塊錢的禮金呢!”
“磊哥,咱倆人是四年了!”
長江不像萌萌那樣沖動,他是一個比較沉穩(wěn)的人,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四年來,咱哥倆相處的不錯,你在我心里,永遠都是一名好大哥,我來打算著,等他媽畢業(yè)了以后,在合伙干點啥呢,沒想到你提前走了。要我說,你這是干的不仗義,你說那底下有啥好玩的,你走了干啥?”
長江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從口袋里摸出煙盒和打火機來,抽出兩根叼在嘴上,用打火機點燃,隨后拿出一根,帶過濾嘴的一頭朝下,插在了趙磊的墳面前。
“磊哥,既然走了,就走的高興點吧,別在下面想不開心的事,你放心,從此以后,你爸媽就是我爸媽,我這輩子不結婚了,也把咱爹媽給伺候好。”
本來上面的兩位都挺正常的,但是到了阿輝這,他這幾天好像有些傷心過度,自從趙磊出事以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等長江說完了以后,他就哈哈大笑了起來,但是卻滿臉的淚痕。
阿輝跪著往前走了幾步,像瘋了一般,把雙手開始抓趙磊的墳墓,柔軟的黃土被他揚的漫天飛舞。
“你出來!你出來!”阿輝像瘋了一般,撕聲力竭的吼道。
“誰讓你死的,你他媽還欠我二百快拿錢呢,你他媽比你出來,別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你他媽給我記住了,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會來這里跟你要錢!”
“你他媽不算兄弟,根本不算兄弟,你丫的你出來還我錢啊!”
“嗚嗚!”
“行了,你被這樣埋汰行不?”
我站起身,上前拉住阿輝的衣服說道。
“你給我起開!”阿輝猛的一甩胳膊,“勞資的事情不用你們管,我他媽要我的錢也有錯啊!啊?”
我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一眼紀楓,接著,紀楓沖我點了點頭。
紀楓右臂抬起,食指指了指阿輝,身后的兩名小弟心領神會走了出來,夾著阿輝的胳膊就往外走。
“麻痹的,和我撒手!”阿輝掙扎著嘶吼道。
“輝哥,這里風大,咱們到避風的地方抽顆煙。”兩小弟好心勸導著阿輝。
“滾你媽逼,誰是你小弟,你夠格嗎?你算個幾把!”
“砰!”
阿輝話音剛落,其中一名小弟一拳掏在他肚子上,阿輝這下老實了,佝僂著身子,像是年邁的老人一般,被兩名小弟攙扶著回家了。
紀楓來到我的跟前,拍拍我的肩膀說道,“行了,趙磊走了,大家心里都很難過,不過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難過了,節(jié)哀吧。”
我沖著紀楓點點頭,并沒有說話,轉身,我又回到了墓前,點了一根煙吧嗒吧嗒抽了兩口,隨后將煙插在了趙磊墓前,手中的半盒煙也扔了過去。
“磊哥,我走了昂,在下面缺啥就托夢告訴我,弟弟燒給你,以后每年的今天還有清明節(jié),我都過來看你。”
說完以后,我看了一眼墓前,豎立著的那塊不大的墓碑,那是我吩咐萌萌找人刻的,上面是趙磊高中入學時的二寸彩色照片。
稚嫩的面龐略顯青澀,還帶了一副黑色眼鏡。
看著這張照片,回憶猶如泉水一般涌來,在淚腺還沒有爆發(fā)之際,我連忙準身,沖著所有人揮手道,“行了,大家散了吧。”
除了長江還有萌萌,眾人都沒有動,所有人把目光都放在紀楓身上,看來,紀楓平日里對這些人管教的很是嚴格。
“行了,走吧走吧。”紀楓揮手示意著,忠義堂的小弟這才邁步往外走去。
劉洋邊走,邊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讓出租車來接他們。
到了正路上,我和紀楓相視而立。
“你們什么時候走?”紀楓看著我問道。
“不一定,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處理。”我吸了一口煙,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行,你別累壞了自己,我先回去,有啥困難給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