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懷歆躺在床上, 一直反復(fù)回味著這整個晚上發(fā)生的事情。
    前面互相調(diào)情，關(guān)系有重大進展，后面則是剖白自己, 進行情感交融。
    她獲勝心切、以身誘敵固然不對，但是不得不說還是頗具成效, 至少一切都按照她設(shè)想中的節(jié)奏在發(fā)展。
    而且整個過程她沉溺而且享受, 快樂加倍。
    “最高級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tài)出場”，這話中肯且沒有絲毫偏頗，懷歆做了這么久的獵物, 此刻打算反轉(zhuǎn)身份，開始全面收網(wǎng)。
    想到這里她就開始興奮，但是嘴角上揚之后，又回憶起方才在昏昧車廂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
    懷歆的手指不自覺撫上自己柔軟的唇, 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好像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和觸感, 她越是這樣想，就越忍不住彎起眼睛。懷歆再度抿著唇笑, 胸腔中那顆心砰砰砰地跳，她幾乎不能自已。
    完了, 真的中毒了。
    啊啊啊太討厭了這個老男人！！！
    懷歆把“郁承”這兩個字放在嘴里咂摸一遍, 也品嘗出甜味，又回溯他是如何下車，陪著她走到別墅門口, 最后溫柔同她告別的……
    等等？
    小區(qū)？！
    郁承為什么會知道她住的小區(qū)在哪？？？
    剛才氣氛太好她忘了說, 而且身為Lisa她可從來沒有把地址告訴過他啊！
    懷歆瞠大雙眼，扔了手中抱枕,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她翻看Q.Q聊天記錄, 又仔細(xì)回想, 確認(rèn)自己是真的沒有同他透露過這個信息。
    不過，懷歆記得有一次從博源出去管訪，郁承好像讓司機送她回家過。
    而那時，她是白天的Olivia……
    懷歆的手機啪嗒掉到了床上，整個人都變成了菜色。
    臥槽？？？
    我了個大草！！！
    郁承他知道了？難道他已經(jīng)全！都！知！道！了！？
    所以怪不得他還問她年齡，不是懷疑什么，而是早就知道事實，試探她愿不愿意如實坦白？？？
    送她回家，更是在直接暗示她。就看她反應(yīng)夠不夠靈敏。
    臥槽！演得跟真的一樣！
    老狐貍！壞家伙！臭男人！
    而她還在那一無所知地跟他飆戲，尤其是剛才，酒精上頭之后坐他的車，忘記周圍很安靜，又沒有變聲器，現(xiàn)在想想，只想以頭搶地，尷尬去世。
    所以他是從什么時候知道的？？
    今晚？
    可是仔細(xì)想想似乎又有跡可循，感覺他不像是才剛知道的……
    懷歆像一條死魚，大腦CPU超負(fù)荷加載，只有眼珠能夠輕微轉(zhuǎn)動——再早一些？具體是多早？？？
    她細(xì)細(xì)回憶，好像每一次她與他過招他都表現(xiàn)得滴水不漏，她竟是完全分辨不出來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露餡的。
    懷歆深吸一口氣，想要冷靜下來。
    “……”
    五秒鐘后，冷靜失敗。
    她，Lisa Huai，一個行走于江湖片葉不沾身的撩漢高手，遭遇了史上最重大的滑鐵盧。
    雖然這么說來，郁承渣男兩頭暖的這個顧慮解決了，但是這種被人玩弄于鼓掌間的感覺，還是讓懷歆感到很爆.炸。
    前一秒還在沾沾自喜進度可人，后一秒直接王者變青銅，完全挫敗，簡直不敢置信。
    實在太晚了，懷歆想半天都想不明白，就在這種又憋屈又憤怒的心情中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懷歆盯著空白的天花板發(fā)了幾秒鐘的呆。
    外頭明媚的陽光從窗沿溜進來，她坐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端詳自己在鏡子中映出的面無表情的美麗臉龐。
    ……靠！
    被渣男騙的第一天。氣氣。
    不過再怎么心潮翻涌，還是得正常去上班。她可是專業(yè)人士，不會被這些影響工作情緒。
    懷歆梳妝打扮好自己，準(zhǔn)時抵達辦公室。
    今天實習(xí)區(qū)域的人很少，胡薇和秦曉月在她們和懷歆的女生三人小群里歡呼：【啊啊啊Alvin哥帶我們出去盡調(diào)啦，開心！[臉紅]】
    【他好帥他好帥他好帥啊啊啊！我要暈倒了！！！】
    懷歆看著那兩行字，閉了閉眼。
    呸！
    狗男人！！！
    說好帶她上好項目的，轉(zhuǎn)頭就跟別人出去！不要臉！！！
    懷歆低頭打字，在群里一字一句發(fā)：【恭喜哈哈哈哈！[狗頭]】
    想了想，又冷靜補充一句：【他真的很帥嗎？我覺得很一般[疑惑]】
    胡薇和秦曉月還在群里間歇性發(fā)瘋，激動不已，完全無視她這則消息。
    過了片刻，這兩人才緩過來，引用懷歆最后一句話，回：【寶子，我認(rèn)識很好的眼科醫(yī)生，你需要聯(lián)系方式嗎？[憐愛.jpg]】
    懷歆：“……”
    麻蛋。
    她喝了一大杯水平復(fù)自己，而后整個上午都將這種憤怒化身為動力，瘋狂干活。
    以至于中午的時候，就把一份還挺難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效率完全超出預(yù)期。
    到了飯點，懷歆有些累了，想好好犒勞自己，恰逢這時張可斌發(fā)來微信，問要不要一起下樓吃個飯。
    懷歆：【好啊~】
    張可斌：【[呲牙]電梯口見！】
    懷歆一出來，就看到張可斌拿著手機等在那處，她笑著打了聲招呼，兩人寒暄幾句，開始討論去哪家餐廳。
    “就上次咱們和Alvin哥一起吃的日式小火鍋如何？”
    懷歆：“……”
    怎么哪哪都有他。存在感就這么強。
    她磨了下后槽牙，微笑：“當(dāng)然沒問題啊。”
    他們從寫字樓出來，懷歆正與張可斌說著話，不經(jīng)意一打眼，卻看見一道一閃即逝的人影。
    她腳步當(dāng)即停住，再往那頭去看的時候，對方又不見了。倒是張可斌困惑地看向她：“怎么啦？”
    懷歆怔了怔，搖頭：“沒什么。”
    他們到了那家日料店，很幸運，正好還有一個空位，兩人坐下來，熟門熟路地點了菜，開始閑聊起來。
    懷歆問張可斌周六的話劇怎么樣，他道：“其實是個音樂劇，還挺好看的，我笑得不行。”頓了下又招呼懷歆，“下次一起去啊。”
    “嗯嗯，好呀。”
    張可斌聊起自己周日去朋友家打德?lián)涞氖虑椋f對方也在這附近實習(xí)，正好能湊在一起。
    他說的這些學(xué)長姐懷歆也都認(rèn)識，頓時頗有幾分興趣，張可斌觀她神色，笑道：“下次再有局我叫你。”
    “嘻嘻好的！”
    一頓飯吃得頗為放松，懷歆回公司的路上查看了一下手機。
    很好，某人到現(xiàn)在還沒有給她發(fā)一條消息。Q.Q和微信都是。
    哼，她不要理他了！
    辦公室冷冷清清，懷歆也沒個人嘮嗑，整個下午基本上也是在自閉中度過。
    她工作到六點多就呆不住了，打算先回學(xué)校。
    收拾好東西下樓，她在寫字樓門口用軟件打了個車。正在等待的過程中，忽然看到有一個男生正低著頭，行蹤詭異地從大廈拐角繞過來。
    這人的身影和之前幾次重合，懷歆倏忽想到，早前在自己家小區(qū)門口也見到過他。
    男生抬頭的時候，正好與她的視線對上。懷歆清晰地看見對方眼角底下一顆小痣。
    “……”
    蘇傾。
    之前在簽售會上的那個讀者。
    雖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是懷歆很確定，對方在跟蹤自己。
    蘇傾看到她的時候步伐明顯僵了一下，沒有料到自己會被發(fā)現(xiàn)。但他很快朝她露出一抹不明笑意，接著壓低自己頭上的帽子，轉(zhuǎn)身小步離開。
    懷歆心中一凜，覺得好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遇到傳說中那種變態(tài)男粉了……？
    可蘇傾長得清秀白凈，真的很難看出是這樣的人。
    懷歆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這人知道她家的地址，又從家里一路尾隨到公司，但問題是，前兩天是個周末，她在家也呆了不少時間，難道他一直在那蹲點？？？
    思緒恍惚間，她叫的車到了。
    懷歆上了的士，沒忍住有些不安地回頭看。
    后窗里沒看到蘇傾的身影再從視野里出現(xiàn)。
    她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如坐針氈。
    司機把她送回了學(xué)校，懷歆下車，想到剛才的事情，再度東張西望，仍是沒有看到任何行跡詭異的人或車，這才暗暗放下心來。
    到晚上洗完澡以后，懷歆窩在椅子里吹頭發(fā)。
    她垂下眼盯著微信聊天框……準(zhǔn)確地說，是盯著和郁承的微信聊天框。
    要是這個臭渣男再不給她發(fā)消息，他就死定了！！！
    也不知道是心靈感應(yīng)還是怎么回事，這個念頭甫一出現(xiàn)，那頭就跳出來一個簡短的白色框框。
    懷歆吸了口氣，稍顯平靜。
    郁承：【還在忙嗎？】
    懷歆平靜地拿起手機，仍舊潮濕的發(fā)尾耷拉下來，落在漂亮分明的鎖骨上。她面色鎮(zhèn)定地抬手，打字。
    懷歆：【沒有，已經(jīng)做完了。】
    這么高冷也怪不了她，誰叫他騙她的。秉持著這個想法，懷歆又補充一句：【承哥，你這邊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br/>     這句話沒發(fā)出去幾秒鐘，郁承很快回復(fù)：【沒有】
    郁承：【不過那個好時家的項目麻煩你多熟悉熟悉，周三要見一下創(chuàng)始人】
    是他上周五給她交代的那個消費企業(yè)，懷歆又禁不住想起今天他帶胡薇和秦曉月出去的事情。
    雖然知道這只是工作，但她還是理直氣壯地吃醋了。
    心情一酸語氣也跟著陰陽怪氣：【領(lǐng)導(dǎo)最近很忙啊，天天在外面跑】
    懷歆就想看看他要說什么，誰知郁承直接打了個語音通話過來。
    手機不停震動，她心跳怦然，繃緊咬肌。
    接吧，她又暫時不想面對他；不接吧，又好像顯得落入下風(fēng)。
    ——本來以為他們旗鼓相當(dāng)，現(xiàn)在回過頭來卻驀地發(fā)現(xiàn)自己失算了。郁承不僅早就認(rèn)出了她的身份，還在這其間一直舉重若輕地陪她玩這個游戲。
    ……行。
    既然他不主動挑明這件事，她也就不拆穿，繼續(xù)陪他把這場戲演下去，看最后誰能玩得過誰。
    斟酌片刻，懷歆還是在急促的鈴聲中用力按下了綠色的接聽鍵。
    “喂？領(lǐng)導(dǎo)有什么事嗎？”她先發(fā)制人，全然漫不經(jīng)意的語氣。
    “回學(xué)校了？”郁承嗓音低緩，并不接她這茬。
    懷歆的斗志被別了一下，胸腔中一口悶氣：“對。剛才就回了。”
    “嗯，辛苦了。今晚早點休息。”
    “……”
    自從意識到自己在他面前掉馬以后，懷歆就格外敏銳，他一句話她就能明白其中含義。
    為什么是“今天”早點休息，那是因為昨天他們玩得太晚了。
    如果她還被蒙在鼓里，肯定聽不出這弦外之音，還樂呵呵覺得他很體貼。而他就可以一邊說著這樣似是而非的話，一邊得趣地欣賞她自作聰明的模樣。
    “領(lǐng)導(dǎo)也要早點休息啊。”懷歆笑瞇瞇地說，“畢竟今天帶實習(xí)生出去盡調(diào)，真的很辛苦了。”
    那頭傳來郁承一聲低笑。
    “不是什么盡調(diào)，就隨處走訪一下，看看店面，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東西。”他頓了一下，又慢條斯理地說，“好時家是個不錯的項目，如果你想今天出來的話，周三我就只能帶別人了。”
    “……”
    這話就是在說，他純粹是要把面上功夫做全，不能厚此薄彼，實際上她沒有損失任何？而且不僅如此，還是在為后續(xù)帶她鋪路了？
    哼，好話賴話都被你說了，怎么這么討厭！
    懷歆張了張嘴，語調(diào)自然道：“哦，周三挺好的啊，我也沒有想著今天出來。”
    “是嗎？”郁承在那頭悠悠地輕笑，“我還以為你因為這個不高興了，所以就解釋一下。”
    懷歆：“……”
    她的呼吸停滯一瞬，炸了。
    什么叫以為她會不高興？？
    他！什！么！意！思！
    “一切都是領(lǐng)導(dǎo)說了算，我又怎么會不高興。”懷歆嗓音甜膩膩的，“況且領(lǐng)導(dǎo)帶我上這么好的項目，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嗯，那我就放心了。”
    懷歆：“……”
    她還沒說什么，又聽男人在那頭低緩問：“明天中午我來辦公室，有空一起吃飯么？”
    “啊，這個。”懷歆故作思考片刻，“不一定誒，今天中午和可斌哥一起吃的，有些事情沒聊完，估計明天中午還要繼續(xù)討論吧~”
    “……”
    郁承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這片刻停頓被懷歆捕捉到，她心中暗爽——哈，終于扳回一局。
    幾秒后，郁承嗓音清緩地開口：“那也可以三個人一起吃。”
    懷歆為難道：“哦，其實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啦。”
    “……”
    “這樣。”他仍是一副進退自如的好風(fēng)度，沉靜須臾，又溫和地笑起來，“沒關(guān)系，反正周三肯定是一起的，也不差這一頓。”
    懷歆：“……”
    第二天一早，懷歆去辦公室上班的時候，老遠就見郁承在實習(xí)區(qū)域和兩個男生說話。
    她步伐稍緩，而后又提速，無差別地同他和其他實習(xí)生淺笑著問好，隨后目不斜視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懷歆放好自己的東西坐下來，沒忍住抬睫看了一眼，恰好與男人似笑非笑睇來的目光對視。
    她立即別開視線。
    懷歆打開電腦，又掏出之前的筆記本。她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實際上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余光之外，試圖去感知郁承在做什么。
    好像一陣清風(fēng)拂過，淡淡的雪松氣息，勾人心魄之時，又緩緩彌漫散開，但她一直刻意壓住自己不去看。
    過了好一會兒，等懷歆終于抬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男人已經(jīng)走了。
    “……”
    一整個上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一方面是因為幾個老板派的活也沒有很急，另一方面是幾個外出的實習(xí)生都回來了，辦公室一下子熱鬧起來，偶爾有竊竊私語的交談聲。
    捱了半天終于到了中午。
    懷歆一看微信，又收到郁承給她發(fā)的信息：【忙完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飯？】
    她撇了下嘴，選擇暫時無視，給張可斌發(fā)：【可斌哥，中午一起吃飯嗎？】
    張可斌：【好啊，我現(xiàn)在過來】
    懷歆抿唇，隱秘地笑著給郁承的輸入框打字：【不好意思呀，今天不太行呢~~~】
    這句話還沒發(fā)出去，就收到張可斌新加的一條信息：【正好今天Alvin哥說要請所有實習(xí)生吃飯，你跟他們都說一聲，收拾一下準(zhǔn)備下樓[呲牙]】
    懷歆：“……”
    她憋屈地把那行字刪掉，頓了幾秒，又賭氣地把郁承最后發(fā)來的那條信息也刪了。
    眼不見為凈。
    懷歆跟著一伙人一起出去。還沒到電梯間，就見男人從全職區(qū)域的走廊那邊過來了。
    好久沒見他西裝革履的模樣，依舊清雋落拓，雙腿修長，一股禁欲氣息。深邃的桃花眼似有隱約的笑意，溫和地同他們打招呼。
    縱使懷歆現(xiàn)在不愿承認(rèn)，但是的確，郁承對她就是有一種很致命的吸引力，只要他在的地方，她就沒法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別處。
    懷歆視線下循，看到郁承一手隨意插兜，另外一邊骨節(jié)修長的手指垂在身側(cè)，她又禁不住想到不久之前這雙手是如何掐著她的腰，高挺的鼻梁若有似無輕蹭她的臉頰，又是如何抵過來，強勢而溫柔地同她接吻。
    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忘記。她光是想想都要臉紅了。
    一行人步行到附近的大型商貿(mào)，路上懷歆始終和郁承保持著一定距離，倒是張可斌積極地同他聊天。
    張可斌定了一個榻榻米包廂，一共七個人，大家坐得更親近些。
    郁承坐在主位，懷歆在他對面斜對角的地方，離得不是很遠，一抬頭就能互相看見。
    郁承把點菜的主動權(quán)讓了出來，張可斌牽頭，三下五除二歸總好大家的意愿，服務(wù)員下單之后就出去了。
    而后胡薇和秦曉月就開始纏著郁承講昨天盡調(diào)的事情，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單店模型的問題，男人一一耐心解答。
    懷歆聽得甚是沒滋沒味，在旁邊慢慢地飲茶。
    過了一會兒，胡薇干咳一聲，大著膽子道：“Alvin哥，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
    “什么？”男人抬眸。
    “呃，就是，”胡薇和秦曉月對視一眼，問出自己一直好奇的問題，“你結(jié)婚了嗎？”
    “……”
    幾人都看向他，郁承從善如流地回答：“沒有。”
    似乎被這個答案鼓舞，秦曉月咽了口口水，更進一步：“啊，那……那你有女朋友嗎？”
    他依舊搖頭。
    “……”
    很好，告訴傾慕你的年輕女孩她們有機會是嗎？
    懷歆的筷子冷靜地戳在了面前小份的土豆泥里。
    可憐的土豆泥剛被碾壓下去，懷歆就看見郁承眸光稍往她這側(cè)轉(zhuǎn)過來，好看的眉眼被墻壁上柔和的燈光勾勒描摹得更加迷人。
    他笑得很犯規(guī)：“但是我有正在追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