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三萬英里】底線
人在體溫達(dá)到100度的情況下中還能活著?</br> 小孩子都知道不可能吧!</br> 可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名女玩家竟然還真沒死,在場的玩家無人能解釋這一現(xiàn)象,看到涂茂兩人被燙傷手指后,更是連碰都不敢碰她。</br> “她燒到了1000度,已經(jīng)沒救了。”突然,吳能幽幽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br> 眾人看去,帶著不解和質(zhì)疑,怒聲發(fā)問:“1000度?是你瘋了還是我們瘋了?”</br> 100度就已聞所未聞,沒想到吳能嘴里竟然直接蹦出了1000?</br> 雖然知道是在夢里,肯定存在一些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的事件,但這件事無論怎么說還是太扯了,人們自然無法接受這件事情,而且比起關(guān)心發(fā)燒的玩家,他們也更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也出現(xiàn)相似的莫名病癥。</br> “她為什么會得這種病?”</br> 吳能神色平靜,沒有因玩家們的怒視而亂了方寸:“因為這是無人區(qū)的詛咒,它在極力排斥進入到這里的人。”</br> 詛咒?</br> 這玩意就更沒法解釋了,當(dāng)某件事一旦跟靈異怪學(xué)糾纏在一起,不管多么離奇荒誕,什么都是對的。</br> 那怎么辦?</br>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看著快要死去的女玩家沉默不語;有人退到角落,遠(yuǎn)離其他人;還有人仍在質(zhì)問吳能,話題除了詭異的高燒,另一部分是跟食物有關(guān)。</br> 吳能八成撒謊了。</br> 前陣子玩家礙于情面之類的,沒好意思挑明,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深入無人區(qū),就算掉頭往回走也要兩個月,而他們的食物卻只能支撐幾天了。</br> 找不到吳能口中的狼群,那所有人都會因為饑餓慘死在無人區(qū)里。</br> 對于這些人的憤怒,吳能的回答只有一句話:“還有五天,我們就能遇到狼群了。”</br> 剛踏上旅程時,狼群還是一個危險的詞匯,不過隨著深入,直到現(xiàn)在第四個無人區(qū),狼群已被食物二字取代了。</br> 找到狼,意味著他們不會餓死,對吳能動粗或者殺掉他,意味著他們將會永遠(yuǎn)留在無人區(qū)里,餓死、渴死、迷路,這些都會發(fā)生。</br> 所以盡管玩家們心懷不滿,但也拿吳能沒什么特別好的辦法,畢竟只有他知道路,眾人離了他不行。</br> “創(chuàng)造奇跡的路上,總是免不了犧牲。”</br> 吳能扔下這句話,隨后離去。</br> 那名發(fā)燒的女玩家早已神志不清,此刻根本沒意識,眾人留在這里只能發(fā)呆,別的也干不了。</br> 于是,第一個人帶頭離開,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br> 很快,帳篷里就只剩下了涂茂。</br> 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盯了女玩家很久,很久。</br> 直到……吳能返回。</br> “創(chuàng)造奇跡的路上,總是免不了犧牲。”</br> 他還是那句話,一個字都沒變。</br> 涂茂回過頭,眼中帶著猶豫。</br> 吳能的眼神很真誠,話語卻很殘酷:“你我都知道,狼群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它只是一個讓人堅持下去的理由。”</br> 涂茂搖頭:“我不知道。”</br> “不,你知道。”吳能聲音加重,邊說邊接近涂茂。</br> “你去買烹飪指南的時候,店老板有跟你聊過這件事吧?”</br> 涂茂頓時沉默了,低下頭。</br> “我們所處的這片區(qū)域,沒有狼,沒有熊,沒有任何動物,唯一能夠稱得上活物的……只有我們自己。”</br> “強者為什么是強者,是因為他們有勇氣,敢于邁出那一步,而弱者總會畏畏縮縮,任何有危險的事都不愿意嘗試。”</br> “我看人不會錯,你絕對不是那種弱者!”</br> “你不想活下去么,不想走出無人區(qū),創(chuàng)造一個只屬于你的奇跡?”</br> 吳能指了指昏迷的女玩家,蠱惑的意味愈發(fā)濃厚:“請記住我那句話,想要創(chuàng)造奇跡,總會有人犧牲,而你,就是那個走向成功的主角……”</br> “當(dāng)然,你如果承認(rèn)自己是一個懦弱的廢物,那這些話當(dāng)我沒說。”</br> 終于,涂茂抬起頭,一把揪住了吳能的衣領(lǐng)。</br> 他臉色通紅,十分瘋狂:“開什么玩笑,你說誰是廢物?嗯?你知道我殺了多少人了嗎,竟然敢說我懦弱!”</br> 吳能也不掙扎,眼中反而帶著笑:“殺個把人就不是廢物了?那你現(xiàn)在跟我啰嗦什么,怎么沒見你行動?”</br> “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和態(tài)度!”</br> 涂茂強忍著怒火,冷冷地松開手:“要不是你還能帶路,我現(xiàn)在就把你給宰了。”</br> 說著,緩緩轉(zhuǎn)過身,手跟胳膊都有點顫抖,看著躺在睡袋里的高燒女玩家。</br> “是啊,總會有人犧牲,但那個人……一定不是我!”</br> 他深深吸了口氣,下定決心,冰冷的神色逐漸被兇狠給替代:“因為,我可是要活下去啊!!!”</br> ……</br> ……</br> “4號玩家出局,當(dāng)前剩余人數(shù):14人!”</br> 無人區(qū)的另一邊,伏在鎮(zhèn)反軍背上小憩的向一南忽然睜開了眼。</br> 時隔幾個月,終于有新的淘汰信息出現(xiàn)了。</br> 死的會是誰呢?</br> 吳能隊伍里的人?桃樂?還是元小沖跟花柔雪?</br> 向一南當(dāng)然不清楚,也不是太在意,現(xiàn)在他只關(guān)心自己,全身心都放在走出這片該死的無人區(qū)上面!</br> 不那么精準(zhǔn)的算一下,自己應(yīng)該走了快四個月,可總感覺還是離無人區(qū)的出口遙不可及。</br> 漫長的時間,枯燥的旅行,向一南已經(jīng)快被獨孤給折磨瘋了。</br>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也不知道終點還有多遠(yuǎn),沒有心理預(yù)期才是最可怕的事,他就只能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他再也走不動。</br> 當(dāng)然,走不動是不可能的,畢竟他不會累,怕的是內(nèi)心在慢慢動搖、悄然崩塌。</br> 好在向一南早已把被動卡片更換,從【不靠譜的防御之心】換成了【心靈凈化】,這張藍(lán)色巫毒卡可以增強玩家的神志,抵消一些負(fù)面情緒的判定,讓他的內(nèi)心比變得沒那么脆弱。</br> 而且,除了藍(lán)色卡片外,還有——它!</br> 想著,向一南抬頭看向上空。</br> 烈日下,陽光極為刺眼,向一南瞇著眼睛,看到了一抹藍(lán)色的身翼在悠然翱翔。</br> 而當(dāng)他抬頭時,那抹藍(lán)色也在迅速接近,低空向下飛來。</br> 那是一支體型龐大的藍(lán)色怪鳥,像鷹又不像,向一南卻沒有驚訝,甚至露出了喜悅的笑容。</br> 不多時,藍(lán)色怪鳥已俯沖至十幾米,它在向一南的頭頂盤旋著,用力抖動著雙翅,一些包裹零零散散的落下。</br> 接著,它重新攀升,沒有逗留,不一會便消失在了向一南的視線里。</br> 向一南從鎮(zhèn)反軍的背上跳下,另外幾名鎮(zhèn)反軍撿起那些包裹,帶到他的身前。</br> 打開包裹,里面是一些大米、速食食品以及大桶飲用水。</br> 在物資之中,還夾著一張紙條,字跡清秀工整,上面寫著:加油,我在黑山等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