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一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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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得多了東家多給點月錢, 賺的少了就少給點,大頭還是東家的。
但在一處做事的,誰都想要搶個頭彩, 兩個月里賺了多少錢便有多少底氣!
這幾位管事的大多是跟著祁家多年的老人了,得了信任,才能做到這個位置。即使祁家三兄弟和睦,父慈子孝, 但是手底下的這些人可不會真的一團(tuán)和樂,尋常私底下的磕牙拌嘴、爭勝掐尖是常事。
莊子上的兩個管事當(dāng)然總是領(lǐng)先一步,人家賺的錢多,腰桿子就硬。
現(xiàn)在,宋管事的酒鋪子突然異軍突起,不趁著這個機會得意一下還要等什么時候?
祁昭有些驚訝, 因著對賬的日子都是他陪著祁父,對這些鋪子的斤兩, 祁昭心里十分清楚, 酒鋪雖然進(jìn)項不算少, 可是也不至于這么多。
可他在驚訝過后,便是笑著看著宋管事, 爽朗道:“怪不得宋管事這些日子來的勤快, 這進(jìn)項翻了三四倍, 好!”
聽了這話,左室里面的方氏直咬牙。
好什么好?進(jìn)項是人家的,又不是你的,跟著瞎樂什么!
祁父則是迅速的看了看賬本,他雖然識字不多,可是上面寫的數(shù)字還是認(rèn)得的。
一百二十一貫,白紙黑字,做不得假。
伸手摁住了還想要說什么的祁昭,祁父問道:“宋管事,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酒鋪這么多的進(jìn)項是怎么來的?”
并不是祁父懷疑宋管事,而是單純想要問問清楚。
對于商場的事情,祁父不清楚,也不太上心,不然也不至于把所有的都給了祁昀。
可想要從鋪子里賺錢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能看到進(jìn)項,祁父自然是高興的,只是這進(jìn)項怎么來的還是要問問清楚。
錢多錢少先放到一旁,總不能惹了什么麻煩。
宋管事往兩邊看了一眼,就對上了一雙雙好奇的眼睛。
按照他想著的,這些事情是絕對不開口的,誰問都不說。
只是祁昀大概早就知道宋管事的心思,早早就叮囑過他:
“若是我爹問起怎么賺的,不用說得太細(xì),挑著大面說便是了。也不用擔(dān)心會被人偷學(xué)了去,都是自家人,分管的也是不同的攤子,咱們做的事情稍微打聽打聽就能知道,故意瞞著反倒生分。”
宋管事心里有了章程,便對著祁父道:“二少爺月前讓我去聯(lián)絡(luò)了鎮(zhèn)上的幾家酒館,包下了他們的一部分酒水供應(yīng)?!?br/>
此話一出,幾個管事臉上都有些訝異。
祁家因為是附近最大的地主,糧食多,釀酒的規(guī)模也不小,只是尋常都是兜售給附近百姓,以及靠著鎮(zhèn)上的酒鋪賺錢,可現(xiàn)在聽宋管事的意思,這是低價大量兜售給了酒館?
這不該賠錢嗎,怎么反倒賺了?
宋管事沒有解釋,只是心里得意,他們哪里知道,如今的祁家酒鋪那可是攢了多少就能賣掉多少,根本不像是往年那樣存貨賣不出!
他們本就是傳香佳釀,如今也算是揚眉吐氣。
二少爺還說了,賺錢的日子在后頭,現(xiàn)在不過是開了個頭,只要嘗過的人夠多,廣而告之,他們祁家酒鋪的名聲早晚是要打出去的。
不過宋管事可不會把尾巴翹的太高,錢沒到口袋里還是不張揚的好。
努力按耐住心里想要抖起來的沖動,宋管事故作沉穩(wěn)的站在那里,可是任誰都覺得他的胡子都要開心的反著長了。
祁父想不清楚里面的道理,可也聽得出這不是得罪人的事兒,于是點點頭,臉上有了笑容:“不錯,宋管事辛苦?!?br/>
同樣沒聽懂的祁昭卻沒有祁父那么多心思,他從小看著祁昀長大,哪怕別人都怕祁昀,但是作為大哥的祁昭卻是處處護(hù)著弟弟,他聞言立刻看向了祁父:“爹,我就知道二弟有本事?!闭Z氣里是掩飾不了的歡喜。
祁父當(dāng)然知道自家大兒子純善,總是護(hù)著弟弟說話,不過祁父還是一碗水端平:“宋管事這一個多月跑前跑后也不容易,月錢該厚一些。”
宋管事謝過了祁父,平靜的坐了下來,心里卻是樂呵呵的迎接著周圍人艷羨的目光。
只是對其他管事而言,他們嘴里祝賀宋管事“財源廣進(jìn)”,夸著祁昀“財神轉(zhuǎn)世”,但是氣氛卻一點都不熱鬧,反倒又沉重了一些。
瞧瞧人家莊子,五十貫。
人家酒鋪,一百貫!
這兩邊的老東西可真不給人活路,管事們恨得牙根癢癢。
在這些人當(dāng)中,藥園的管事董大眼睛轉(zhuǎn)了個圈兒,心想著自己或許也能去找找二少爺聊聊?
二少爺是不是財神轉(zhuǎn)世放一邊,只要能把藥鋪進(jìn)項提起來,董管事不介意抱著二少爺?shù)耐群八斏駹敗?br/>
而在左室里,葉嬌抱著小石頭,拿著一塊掰小了的桃酥喂他。
外面人說的話她也聽得清楚,只是有些聽懂,有些沒聽懂,能明白的就是相公賺錢了。
相公是個有本事的,葉嬌一直這么堅信著。
可是葉嬌與方氏不同的是,換成方氏只怕要得意的哼出曲兒來,葉嬌卻沒有太多反應(yīng),只是滿心想著等會兒去告訴相公,她覺得自己懂得“發(fā)了”是什么意思了。
柳氏則是瞧著葉嬌,越看越滿意。
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自家兒子身子好轉(zhuǎn),手下管著的鋪子也有了進(jìn)項,這可都是大好的事情。
其實柳氏作為后宅婦人,外頭說的話她也不明白,可是這就越發(fā)堅定了柳氏覺得葉嬌有福。
心里舒坦,臉上也就笑得越發(fā)慈祥,柳氏專門讓劉婆子晚上準(zhǔn)備一碗杏酪,她記得葉嬌喜歡吃這個。
可是相比較于葉嬌,方氏的心里就不大樂意了。
她瞧不上經(jīng)商之人,以前鋪子沒有起色的時候在她看來理所應(yīng)當(dāng),可現(xiàn)在鋪子好起來,方氏卻覺得難受。
說不上妒忌,只是人在高處呆的久了,突然被蓋了過去,難免心里難受。
只是臉上方氏不敢把心里的膈應(yīng)表現(xiàn)的過于明顯,依然捧著柳氏說著話,一家人相安無事到夜幕降臨。
祁明入夜之后才到家,全家在一起吃了個團(tuán)圓飯。
只是郎中叮囑過,祁昀在晚上依然不能出屋,也就沒有過來吃。
葉嬌作為祁昀的娘子,自然是要列席的。
她也拿到了柳氏給自己準(zhǔn)備的杏酪,卻不吃,而是讓小素找了個食盒裝起來。
而在晚飯的時候,祁父先是夸了一下自家二兒子的本事,剩下的時間就是關(guān)懷三兒子。
祁明今年不過十二歲,按理說還是調(diào)皮的年紀(jì),可是自小讀書,生生的帶出了些少年老成的感覺。
不過是兩個月不見,因著他年少,如今看到居然覺得比上次見長高了些。
祁明的那張還帶著稚氣的臉上一直很冷靜,只有在柳氏一句句心疼一句句想念的時候才臉頰微紅。
不過環(huán)視一周,祁明顯然是在找祁昀。
他是被祁昀帶著啟蒙的,對二哥的感情非同一般。
等吃罷了飯,他板著臉對著葉嬌道:“二嫂嫂,今天晚了,等到了明天我定去看二哥。”
“好?!比~嬌笑著應(yīng)了,待祁明離開,這才提了食盒往回走。
提著食盒進(jìn)了院子,快步走到臥房門前,推開了個縫,葉嬌剛剛側(cè)身進(jìn)去就迅速合了門,生怕讓外面的寒氣進(jìn)來。
關(guān)門落閂,再把門簾落下,葉嬌想著,趕明兒個要和小素說一聲,也要換上正廳里面那樣厚厚的門簾了。
一回身,就瞧見了披著外衣盤腿坐在軟榻上的祁昀。
祁昀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葉嬌進(jìn)來,背對著門口,坐姿端正,格外專注。
葉嬌輕手輕腳的把食盒撂下,而后進(jìn)了內(nèi)室,站在祁昀身后探頭看去。
軟榻上頭擺著一方矮桌,上面是個松木色的棋盤,祁昀手邊放著兩個棋簍,一黑一白,正慢慢地往上面擺著。
葉嬌還準(zhǔn)備再看看,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攥住了。
女人一偏頭,就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這會兒已經(jīng)入了夜,屋里點的蠟燭把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姜黃色光亮,連祁昀總是蒼白的臉色現(xiàn)在瞧上去也柔和了許多。
他原本是單手握著葉嬌的手,感覺到女人的指尖微冷,便松開了棋子,雙手握上去,用掌心的溫度給她暖著,嘴里問道:“怎么手這么涼?”
葉嬌側(cè)身坐到了他旁邊,把指尖縮在男人掌心,臉上笑瞇瞇的:“娘讓人做了杏酪,我?guī)Щ貋斫o你?!?br/>
祁昀有些不贊同的看著她:“你自己吃便好了,天這么冷,何苦要提回來讓自己挨凍?”
葉嬌依然笑著看他:“我答應(yīng)過相公的?!?br/>
祁昀細(xì)想了一陣才想起來,之前葉嬌是說過要帶杏酪回來給他吃,只是過去的久,祁昀都記不清了,偏偏葉嬌還記得清楚。
心里暖烘烘的,祁昀又握住她另一只手,輕聲道:“下次,讓別人送過來,別總勞累自己?!?br/>
葉嬌應(yīng)了一聲,眼睛則是看向了棋盤。
祁昀本是打打棋譜換換腦子,見她有興趣,便道:“想學(xué)嗎?”
可這次葉嬌答應(yīng)可不像是之前學(xué)認(rèn)字那么痛快。
她學(xué)認(rèn)字,為的就是讀的懂醫(yī)經(jīng),不至于當(dāng)睜眼瞎子,就算知道又難又麻煩她也樂意。
可是這個黑子白子的一看就很難,學(xué)來了也不知道做什么用,葉嬌坦誠的開口道:“難不難?難我就不學(xué)了?!?br/>
祁昀不由得彎起嘴角,依然攥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對面,緩聲道:“咱們不學(xué)難的,只玩五子棋,做個游戲罷了?!?br/>
只要祁昀說不難,那就是不難的,葉嬌對自家相公一直是盲目信任,立刻興沖沖的點頭。
祁昀收拾了棋盤上的棋子,一邊收拾一邊給她講規(guī)則。
葉嬌一聽,果然簡單。
拿著棋簍,葉嬌覺得怪不得精怪們都相當(dāng)人呢,真有意思。
不過下著棋的時候,祁昀有一搭無一搭的和她說著話,葉嬌也沒有任何隱瞞,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都細(xì)細(xì)的告訴了他。
祁昀并不意外宋管事會得了夸贊,雖說現(xiàn)如今酒鋪剛剛走上正軌,賺的錢遠(yuǎn)沒有那些大酒鋪的多,可是相比較之前確實是進(jìn)步很大。
超過了莊子上的進(jìn)項有些讓祁昀意外,卻也不算驚人。
只是聽了方氏打翻茶杯,祁昀抬了抬眼睛,輕聲道:“嬌娘,不用太在意?!?br/>
方氏小氣了些,也不甚聰明,可是自有大哥祁昭看著不會出什么大事。
祁昀只是不想讓葉嬌因為方氏多想。
葉嬌正捏著棋子盯著棋盤考慮下一步怎么走呢,聞言,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我在意什么?大嫂打碎的又不是咱們的茶杯,娘都說不用她賠了。”
祁昀先是一愣,而后就彎起嘴角:“說得對,嬌娘真聰明?!?br/>
他怎么又忘了,自家娘子的那顆心最干凈不過,清的像水,有著尋常人身上已經(jīng)很少能見到的善良。
真好。
略略玩了兩把,祁昀讓著她,兩人各贏一盤,見時候不早便收拾了棋盤。
祁昀吃了杏酪,葉嬌拆了頭發(fā),洗漱之后便要睡了。
不過在吹蠟燭之前,祁昀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正裹著被子躺在軟榻上的葉嬌,猶豫了一下,男人輕聲道:“嬌娘,晚上……一起睡可好?”
葉嬌不過是瞧了一眼,卻沒放在心上,滿心都念著自己提著的排骨湯,催著鐵子去喊了祁昀來吃。
而這沓子紙祁昀就撂在了小室的桌案上,等到轉(zhuǎn)天祁明來了,才重新拿出來。
祁明一瞧見,臉就皺了起來。
他是家里的老幺,無論是祁父還是柳氏,都是疼著寵著的,大哥祁昭比他大了許多,又是個處處維護(hù)弟弟的,自然是縱容著,生怕祁明受了委屈。
偏偏祁昀不同,自家二哥自小時候就不太抱他哄他,不是催他讀書上進(jìn)就是逼他寫字作文。
以前祁明埋怨過,可是長大了些,知道自家二哥體弱,甚至活不過三十,即使有著錦繡才華也沒辦法考取功名,這才處處約束著他,希望祁明可以出人頭地。
祁明早慧,了解祁昀的良苦用心后便對祁昀百依百順,到了二哥面前就溫順的如同小白兔。
只是這會兒,祁明實在是控制不住表情,耷拉著嘴角對著祁昀道:“二哥,我知道錯了,今天能不能不抄字了?我想和娘多說說話。”
祁昀把紙拿起來翻看,又放到一旁,這才看著他,卻不提抄字,而是道:“許久不見,三弟,我們來對劍可好?”
對劍,并不是兩個人持劍械斗,雖說如今的書院都要求學(xué)子要知曉六藝,傳授劍道的也是有的,可是縱然祁明做得來,祁昀的身子骨也是撐不住的。
祁昀說的對劍,是雙方各說出一種劍的名字,另一方說出這劍的相關(guān)古詩古詞。
明著是用劍名來做游戲,可真正用意卻是想要探探祁明的學(xué)識。
祁明是喜歡讀書的,甚至有些癡,聽了這話立刻抬頭挺胸:“你考吧?!?br/>
祁昀嘴角有笑容一閃而逝,聲音平緩:“赤霄?!?br/>
祁明想都沒想,立刻回答:“擊水翻滄海,摶風(fēng)透赤霄?!?br/>
“龍淵呢?”
“美玉生盤石,寶劍出龍淵?!?br/>
“再來說說,魚腸?!?br/>
“古琴蛇蚹評無價,寶劍魚腸托有靈。”
祁昀并沒有停下問,祁明也沒有停下答,一點磕絆都沒有,祁昀眼中的滿意越來越多。
可是祁明卻也越來越心驚。
他從五歲開始出外求學(xué),便是很少回家,而是住在書院里苦讀,再加上祁明是個愛詩書的人,讀書能使他快樂,這幾年過去,他的涉獵量已經(jīng)遠(yuǎn)超同齡人。
但自家二哥在家里十天有八天要臥床休息,居然也能有這般學(xué)識,祁明先是驚訝,后是敬佩,最后只有折服。
可是祁昀喊他來對劍并不是為了賣弄,輕輕地扣了扣桌面,祁昀淡淡道:“劍講究鋒芒,而你是文人,手上的筆卻不比寶劍來的差,它能帶給你的也比一把劍帶來得多??赡闱魄七@個字,可配得上你的才學(xué)?”
祁明聞言耳朵都紅了,耷拉著腦袋,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
他也知道自己的字不好看,二哥也該是為了自己好,多練練才是對的。
又想到自己剛才為了躲避練字找祁昀求情,祁明就覺得臉紅。
祁昀瞧著他,放緩了聲音:“縣考在即,考卷自有人謄抄,這練字可以放緩些,但不能松懈,若是你未來有了大前程,這字要能見人才好?!?br/>
祁明立刻點頭答應(yīng)下來,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時候柳氏讓人過來喊祁明過去,祁昀并不攔著,放他離開。
只是在祁明出門的時候,祁昀淡淡說了句:“以后記著,君子慎獨。”
祁明立刻答應(yīng)。
哪兒還記不住呢?
昨天寫了上百遍,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等到祁明走后,祁昀才重新拿起了祁明寫的大字。
雖說祁昀覺得三弟的字沒什么筋骨,可平心而論,還是比自家嬌娘的好看不少。
不過祁昀又想著,嬌娘才學(xué)幾天?能寫出來就很好。
再說了,嬌娘那圓乎乎的字,別人想寫還不會呢。
臉上有了笑,祁昀起身出門,卻發(fā)現(xiàn)自家嬌娘并不像是平常那般抱著花盆溜達(dá),而是坐在石桌前,看著地上擺著的大大小小十幾盆花草,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昀見狀走了過去,坐到葉嬌身邊,笑著問:“怎么了?”
葉嬌收回目光,扭頭看著祁昀,把那人跟著遞過來的帖子交給了祁昀。
“一大清早的就收到了這些花花草草,送來的人是藥園董管事的女兒?!比~嬌記得董管事,可她卻不認(rèn)識董管事的女兒。
這些也不是給祁昀的,而是要給葉嬌。
葉嬌盯著這些花看了好一陣子,倒不是這些花有多漂亮,而是因為這些都是藥材花,里面還有幾株是葉嬌認(rèn)得的。
有些滋補,有些驅(qū)寒,總而言之都是好東西。
不過祁昀掃一眼,便道:“這董氏嫁給了藥鋪的掌柜,算是自家人,她既然送了,你收下就是了?!?br/>
管事掌柜給東家送禮并不新鮮,幾盆花花草草算不得大事。
葉嬌眨眨眼睛:“這禮,會不會太重?”
祁昀眉眼柔和:“不過是些觀賞用的花,不妨事的?!?br/>
葉嬌堅定認(rèn)為自家相公學(xué)識淵博似海,而祁昀說這話也不像是弄虛作假。
細(xì)想想,葉嬌覺得應(yīng)該是和之前的那株石芽草似的,她認(rèn)得,可是旁人卻不知這東西要做什么用。
又聽祁昀道:“若是不喜歡,現(xiàn)在退回去也行。”
葉嬌忙道:“我喜歡,可喜歡了?!闭f著,就指揮小素和鐵子把花抱進(jìn)了廂房,等會兒她要仔細(xì)研究一下。
祁昀只當(dāng)葉嬌喜歡侍弄花草,也不多問,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這個午后過得平靜又愜意。
可祁家院子里日子太平,卻不知院子外頭,祁家二郎已經(jīng)出了名。
這年頭,人人都講究個迷信,還都有點仇富。
縱然祁家平時為人和善,無論是對鄉(xiāng)鄰還是對手下的佃戶都是格外關(guān)照,可他家有錢,就少不得有人眼熱。
當(dāng)然沒人因為那點嫉妒就去做出什么壞事,即使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現(xiàn)如今雖說是清明世道,可這有錢富戶和小門小戶之間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沒人有膽子上去惹他們。
至于背后里聊閑天的時候說點家長理短就沒人管了,更有那嘴碎的總喜歡念叨別人兩句是非。
祁二郎的身子不好的事兒便是這么傳開的。
人人都說那祁二郎生了個兇狠模樣,橫眉豎目,長得難看不說,還白的像紙,別人遠(yuǎn)遠(yuǎn)看到都要躲避開的,祁家順風(fēng)順?biāo)@么多年合該出個磕絆,這祁二郎不僅長相兇神惡煞,還是個短命鬼。
編排的有鼻子有眼。
任誰說起祁二郎,都要先嘆息一句可憐,然后互相安慰——
富人家的日子也不好過,瞅瞅,這可是短命啊!
似乎只有這么想這才能反襯著自己這窮日子不算太苦。
不過隨著祁家酒鋪流水一般的往外送貨,傻子都看得出祁家酒鋪日子好過了。
宋管事又總是逢人便夸贊二少爺有本事,二少爺有能耐,直接把祁昀夸得天上有地上無!
這倒不是宋管事故意溜須,實在是白花花的銀子亮閃閃的銅板太招眼,宋管事這么大年紀(jì)了,還是頭一遭如此揚眉吐氣,自然是往天上吹祁昀。
只是他的話說得過于夸張,信的人不多。
但長眼睛的人都瞧見了,祁家酒鋪紅火了起來,找了不少做事的,這些人都說里面忙得很,每天都供不應(yīng)求。
即使宋管事別的話可信度不高,但“祁二郎有本事能賺銀子”的話還是能取信于人的。
一傳十十傳百,消息就傳到了葉家村。
葉家村并不富裕,可是嘴碎的人哪里都有,得了個新鮮事兒就要翻來覆去的說,尤其是這事兒的主人公還和自家村子有些聯(lián)系,那就說得更加熱鬧。
河邊,幾個洗衣裳的婦人湊在一起,聊的便是祁家的事情。
“也是邪門了,年前還說祁家二郎要不好,結(jié)果到了今兒才多長時間???突然又好了?!?br/>
“好沒好的不知道,可我聽人說啊,這祁二郎之所以體弱多病,那是因為開了天眼,有了財神爺?shù)谋臼?,這才……”
“得了吧,還開天眼,你當(dāng)是二郎神嗎?”
“要我說,該是人家葉家娘子有福氣,本來是個沖喜抬過去的娘子,現(xiàn)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過,瞧瞧之前回門的那個陣仗,咱們村子的姑娘們誰家有這份體面?!?br/>
“葉二嫂不是總背后說人家白吃干飯嗎?現(xiàn)在好了,有個好親家攀不上,也不知她咋想的?!?br/>
說到這兒,有個婆子嘆了口氣:“若是當(dāng)初讓我家那女兒嫁去就好了?!?br/>
這話引來了一陣笑話:“得了吧,當(dāng)時誰不知道嫁過去就是個火坑,你舍得讓你親生女兒跳?”
正說話,遠(yuǎn)遠(yuǎn)的就瞧著葉二嫂過來了。
葉二嫂素來摳門,對待街坊也不好,不是今兒個找東家借針線,就是找西家借瓦罐,可旁人找她幫忙的時候她卻連個好臉都沒有,得罪了不少鄉(xiāng)鄰。
見她過來,就有個婦人停下了洗衣裳的手,心里存了擠兌的心,昂起頭來喊她:“二嫂子,恭喜你了,你家妹夫有大本事哩!”
葉二嫂近來本就別扭,聽了這話,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些錢除了留下了一些給葉寶讀書,余下的都給了葉二郎當(dāng)本錢。
可葉二郎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本就是個莊稼漢,哪兒能玩的過那些一腦子彎彎繞的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