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說客
蘇哲跟高剛交情其實并不深,由于都在一個圈子,一些交流會偶爾會碰到。
以前與高剛的關(guān)系維持著不溫不熱的程度,因為周家的事情,再見面未必會像以前那么友好。所以蘇哲在看到他兒子高博飛那滿是怒火的眼睛,對此番前來能否得到滿意的答案并不抱多大希望。
周志暉被抓后,高博飛沒跟他們兩兄弟廝混,這陣子讓高剛勒令回墨子齋幫忙。
在木器、書畫、青銅明器、瓷器、金石玉器五大類當(dāng)中,墨子齋雖是一家收集古董的門面店,但是憑著高家?guī)纵吶说呐Γ麄円患沂亲鰹榇善鞯拇砣宋铩?br/>
高剛不單是古董協(xié)會的成員,更是中華瓷器鑒古會的重要人物之一。本來瓷器協(xié)會想把他推薦當(dāng)會長,由于高剛旗下有著墨子齋,平時要四處跑,時間上攤分不出來,最后作罷。
高博飛從小可謂是抱著古董睡覺長大的,就算在這方面沒高剛那種眼力,比起一般人,在鑒定瓷器方面本事還是有點的。
在整個古董界里關(guān)于五大分類當(dāng)中的代表家庭當(dāng)中,墨子齋是瓷器代表,北方陳家主木器,南方摘玉軒為金石玉器代表。接著便是極少人聽過的紅字門是書畫的代表,青銅明器是古俠一派。
所謂古俠一派,其實就是以前的盜墓者。只不過后來古墓沒得盜了,于是在國家文物局出現(xiàn)后,他們以古董鑒定者的身份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
不過這古俠一派承接與其他的不同,畢竟是盜墓者出身,后代子孫輩沒人再干這么,所以這些年來他們的影響力逐漸變小。別說平民百黎沒聽過,就算是在古董圈子里的,聽過古俠一派都是極少。
剩下最后的就是以東魯之地的傳說是魯班后人一脈為代表的木器。
古俠一派的人蘇哲在一次交流會上還見過一個固執(zhí)的老頭,但是木器的代表者蘇哲還真沒見過。事實上到,隨著國家文物局和古董協(xié)會以及各地的古玩協(xié)會的成立,都沒怎么去區(qū)別木這器、書畫、青銅明器、瓷器、金石玉器這五大分類。
不管是木器、書畫、青銅明器、瓷器、金石玉器,其實都?xì)w劃為古董文物。再說,一個杰出的古董鑒定家,除了自己擅長的一門外,其它的亦不能一竅不通。
就像高剛一樣,瓷器方面造詣沒人懷疑,但是在木器、書畫、青銅明器、金石玉器這四類當(dāng)中,誰也不敢否認(rèn)他的鑒定能力。
周家經(jīng)營的兩個品牌的古玩店出事后,墨子齋一度讓警方前來調(diào)查。周家與高家是翁婿關(guān)系,自然不能被排除在外。
受到那件事的影響,墨子齋的影響力這半年來降到歷史低點。
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高剛免不了要怪罪于蘇哲,所以得知他今天上門拜訪,并沒有多好的心情。
“蘇理事,如果你今天過來是想當(dāng)說客,我想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高剛沒給蘇哲任何好臉色,不直接把他轟出去,算是很給面子了。
蘇哲來之前就料到高剛會是這種表現(xiàn),并不在意。
“高店長,還沒說,怎么知道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
高剛鼻子輕哼道:“我兩個外甥,一個在牢里面呆著,一個不知下落,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能夠坐下來談?”
“高店長,關(guān)于他們兩兄弟的事情應(yīng)該與我沒多大關(guān)系。再說那件事,自始至終我都是被強(qiáng)行拉進(jìn)來的參與者。這個事情,貴公子一直知道的。”
比起當(dāng)?shù)哪樕卟╋w那眼神更是不善。
蘇哲全當(dāng)沒看見,接著說道:“高店長其實你應(yīng)該慶幸,只是在牢里,還有機(jī)會出來;至于另外一個,周家會變成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是誰造成的,你比我更加清楚。”
高博飛忍不住插話怒道:“我們慶幸什么,大哥坐牢,這還叫慶幸?如果是那樣,怎么不是你進(jìn)去!”
蘇哲攤攤手:“我是一個正當(dāng)?shù)纳倘耍桓煞阜ǖ氖隆K晕椰F(xiàn)在坐在這里叫理所當(dāng)然,不是叫慶幸。”
“你――”
“博飛,住嘴!”高剛輕喝道。
與蘇哲打嘴仗,只會自取其辱。
高博飛不甘心的怒視蘇哲,如果不是他爸在,說不定就出手了,盡管明知不是他的對手,但也不會讓他好過。
留在這里既不能打,又不能罵,高博飛看見蘇哲亦是心煩,重哼一聲往外面出去。
高博飛不在,就剩下蘇哲和高剛,身邊沒人,談好更方面。
“高店長,其實今日過來目的你很清楚。不過你放心,我不是來當(dāng)說客,郭士筒跟我關(guān)系一般,他造不造假,跟我沒有一點利益沖突。”頓了下,蘇哲眼睛微瞇著繼續(xù)說,“不過我可是知道他跟你的大外甥關(guān)系不差,你這樣擺他一道,豈不是違背你的初衷了。”
高剛淡聲道:“造假就應(yīng)該揭穿,不然今天是我上當(dāng),明天后天甚至日后恐怕會有更多人上當(dāng)。”
停頓片刻,高剛望著蘇哲,“直接說吧,你的意思是想郭士筒造假還是不造假?”
蘇哲嘴角微微輕笑:“高店長,其實這個答案在你心目中。我今天過來沒有多大目的,就純粹過來看看。畢竟我們認(rèn)識多年,從未登門拜訪過,心里過意不去。”
高剛自然不會相信蘇哲說的話,但在接下來的談話當(dāng)中,蘇哲沒有提正事,反而是隨便聊著家常。
大概一小時后,蘇哲離開,從頭到尾關(guān)于郭士筒的事情都沒提過一句。
離開前,蘇哲想到有樣?xùn)|西沒交給高剛,從車?yán)锉С鲆粋€并不大的長方形盒子。
“這個東西需要麻煩高店長你幫人我鑒定一下,對于瓷器,我懂得不多。”
高剛拆開盒子,里面是一個白色的木盒子裝著一只花瓶,上面的紋飾以衣彩釉,憑著他多年的經(jīng)驗,一眼就看出來是宋朝才有的。但是不是真的就是宋朝的文物,一下子高剛不敢確定。
摸著底部確實有點像,但真實有待進(jìn)一步鑒定。不過這是蘇哲拿過來的,高剛不太想替他鑒定這個。只是這個花瓶的外形以及彩釉讓他做不出那種選擇。
因為他認(rèn)得出,這個花瓶是宋朝很著名的一個套件。他從一些資料上看過,一共有三件,分別為白、紅、藍(lán)三種,眼前這件是白色的。
其實這個顏色,只不過是以彩釉上的紋飾命名,并不像現(xiàn)在的工藝品那樣,真是白紅這樣的區(qū)別。
這個三件套高剛只是看過資料,根本沒有見過真實名。有不少古董收藏人士都在尋找這三件套,這幾乎是代表著當(dāng)年宋朝時瓷器燒制的最高水準(zhǔn)。
可是幾百年來只是資料留傳下來,根本沒人見到真物,也沒人抱多大希望。
高剛只是見過用現(xiàn)代技術(shù)還原出來的照片,并不敢真的確認(rèn)眼前這個花瓶就是白紅藍(lán)三件套其中一件。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個你是怎么得來的?”
“一年前有一個中年人拿到聽雨齋典當(dāng)?shù)摹.?dāng)時他只是典沒有賣。只是一年過去,沒有人回來贖,這一行的規(guī)矩你也懂的。過期不贖,東西歸店里。我見過三件套的資料,但不敢確認(rèn)是不是真的,所以今天過來是想請你鑒定真假。在瓷器方面,高店長你是權(quán)威人士,我只相信你的話。”
蘇哲坐進(jìn)車?yán)铮岛冒踩珟Т蜷_車窗補(bǔ)充道,“如果你鑒定出的結(jié)果是假的,那就直接摔了。贗品這種東西,就不應(yīng)該留下來。”
高剛望著蘇哲車子離開,捧著盒子在味嚼他最后說的話。高博飛在出去散完心回來,看到父親手里的東西問道:“誰拿來的?”
“蘇哲留下來讓我鑒定的?”
一聽是蘇哲的東西,高博飛氣一下子就冒上來:“這家伙的東西有什么好鑒定的,他不是古董協(xié)會的理事嗎?本事不是大著嗎?自己不懂鑒定,那還當(dāng)什么理事。”
高剛眉頭輕皺下,蘇哲跟自己兒子年紀(jì)差不多,準(zhǔn)確來說比他還小。但是做事沉著冷靜上,兒子完全比不上。
做為父親誰都想看到自己的兒子上進(jìn),將來有更大的造化。高博飛現(xiàn)在不是很差,只是高剛有更大的期盼。
暗嘆一聲說道:“博飛,你應(yīng)該收斂下你的脾氣。要知道做我們這行最忌諱遇事不冷靜,易怒。鑒定的時候,要是因為情緒波動出差錯,影響一件古董的意義與價值不是一點點的。”
失之毫里,差之千里。
只是高剛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高博飛根本聽不進(jìn)去。
揮揮手示意兒子出去,高剛對著眼前的白色花瓶。雖然剛才兒子的話帶著情緒,但說的不無道理。
蘇哲能夠坐下理事這個位置,而且是國家古董協(xié)會成立以來最年輕的理事,并非是靠嘴皮子吹出來的。沒有一點真憑實料,坐上這個位置是自取其辱。況且,蘇哲的本事,高剛是領(lǐng)教過的。
拿著放大鏡仔細(xì)觀察一會,高剛突然做出一個大膽的行為,拿起那個白色的花瓶往地上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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