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前塵往事
其實蘇哲并不需要出去,進來時他感覺到呼吸是有點難受,在適后再加上吸引一股濃厚的古老之氣,出不出去都無所謂。
然而青嵐跟徐教授不同,他們兩個比蘇哲早進來,油燈又分了一半的氧氣過去,呆得太久并不是件好事。
徐朗聯(lián)系蘇哲剛才想的話,再根據(jù)這么多年對這個墓翻閱過的資料,認為他說的極有可能。像他這種與死人死物打交道的,不當(dāng)場查出來心里不甘心。不過在里面氧氣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關(guān)鍵,沒辦法還是同意青嵐的建議。
沿著進來的秘道出去,在走到坍塌的洞口時,蘇哲猛得想到什么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那張石桌上面。
“找到了,如果沒猜測,那張石桌就是進入真正古墓的入口。”蘇哲難掩臉上的興奮。剛才腦子里閃過的是石門關(guān)下來的畫面,然后石門那一塊也有可能是在再底下一場。既然墓的主人要設(shè)計得如此隱秘,不可能會弄在同一層,這樣被人發(fā)現(xiàn)這里,差不多就是發(fā)現(xiàn)主墓了。
盡管那里有可能是入口,這時候還是要出去一趟才行。按照此刻的工具,根本做不了什么。再說蘇哲這次進來不是為了找古墓,青嵐的安危才是首要重事。
從秘道出來,青嵐立刻就問起村子的事。
“那幫人已經(jīng)離開,現(xiàn)在吳教練正在處理手尾。”想到那個女子,蘇哲眼里浮現(xiàn)著悲憐。
回到村子,村民撿回一條命。可是看到到村子這個樣子,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在這一帶往來交流的就是村里十幾個人還有前面村子。
如今兩個村子都死了人,這次能夠躲過一劫,不知下次還能不能這么幸運。
青嵐去看了那個女子,雖然已經(jīng)安全,可是神經(jīng)不清,還沒從之前恐慌中走出來。無論誰遭遇這種事,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痊愈的。
“佐拉阿依不是我們這個村子的人,她家在外面。這次進村是因為她有一個親戚在這邊。”
佐拉阿依是那個女子的名字,是個彝族姑娘。
“我那天回家和她同一路,依拉阿依是個開朗活潑的人。回來的一路上艱苦危險,因為她的開朗感染了很多人,所以在途中就會忘掉疲憊。可是......”
青嵐難以掩飾臉上的悲傷,“那幫人沖進村子那天,她正在門口給村民唱歌。誰會想到會突然有毒梟過來,可憐的依拉阿依......在地窖里走的那兩個人就是她這次來探望的親戚。如果那天下地我順便喊她一聲,說不定她就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說到最后,青嵐喉嚨開始哽咽,帶著滿滿的自責(zé)。
蘇哲將她擁進懷里,低聲說:“這不關(guān)你的事,這是誰都沒想到會發(fā)生的事。”
青嵐這時的心情蘇哲可以感受得到,就像當(dāng)初張承生的死,那時他滿是自責(zé)。若非他的多管閑事,張承生就不會讓陳國標派人殺害。
在尋找殺害張承生那些日子,蘇哲常常會在夢中驚醒。直到現(xiàn)在蘇哲心里都明白不已,若不是有夏珂在身邊陪伴,他不知該怎么撐過那些從惡夢中驚醒過來的午夜。
如今張承生走了這么久,蘇哲仍然沒能夠?qū)⑿睦锏淖载?zé)放下。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放下,張承生的死讓他明白身邊人的重要。
等到青嵐的情緒平穩(wěn)后,蘇哲說道:“幸好你沒事,在你回去后,打你電話不通,我不知道有多擔(dān)心。以前一直不想去詢問你的過去,但是經(jīng)過這次后,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青嵐盯著蘇哲,好一會才開口道:“嗯,這次只要你問我都會回答。沒有任何隱瞞,因為我不想你日后后悔,更不想讓自己有遺憾。”
頓了下,青嵐問道,“那件玉簪有沒有帶過來?”
蘇哲從身上拿出來,“你的地址是我從金會長那里得到的,在來之前他讓我將玉簪帶來見你。”
青嵐接過玉簪,熟悉的圖案,熟悉的感覺。之前她想用這個玉簪來確定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如今并不需要了。
“想不想聽關(guān)于玉簪的故事?”
蘇哲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只要你想說,我一定會當(dāng)你最忠實的聽眾。”
青嵐臉上泛出少女的羞澀,想將手抽回來,蘇哲握得緊,嘗試兩遍后放棄,任由他這樣握著。來自于讓她這個年紀悸動的男子掌心的溫度,這樣的感覺讓她是如此迷戀,真想就這樣牽著走一輩子。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金大班是什么關(guān)系嗎?雖然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曾經(jīng)讓很多人誤會,但是我從來不解釋,因為清者自清,而且也不能做到見到每個人都去解釋。”青嵐熟悉的扎了個發(fā)髻。蘇哲拿過玉簪插上發(fā)髻上面。
盡管是唐朝之物,插在青嵐的頭上卻沒有一點違和感。那種古典美的感覺在借助玉簪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耀眼。
“其實很多人以為我是金大班的情人,事實上從來沒有人會想到其實他是我姐夫。”
“啊――”
別說其他人想不到,就連蘇哲都想不到他們之前會是這一層關(guān)系。
青嵐看著蘇哲驚訝的表情,忍不住抿嘴輕笑出聲。“我就知道,我和他之前的關(guān)系說出來會讓很多人驚訝,可確實是。”
頓了下,青嵐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涌出一絲悲傷,說道:“我有一個姐姐,親姐姐,十幾年前嫁給了金大班。生了一對兒女,本該是享清福的,可是后來查出癌癥,丟下當(dāng)時年幼的一對兒女撒手人寰。”
青嵐眼睛蒙上一抹氤氳,不管什么時候,提到姐姐,這份血濃于水的感情讓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姐姐跟姐夫是在這里認識的,而他們認識的地方就是在我們剛才回來的那個古墓。”青嵐轉(zhuǎn)過頭,目光望著那個方向。“當(dāng)年姐夫跟徐教授一樣參與這里的考古工作,不同的是那時候姐夫很年輕。”
“那個時候我才八歲,姐姐比我大十歲。古墓被發(fā)現(xiàn)后,國家派了不少考古學(xué)者。對于我們這種小村子,一年都不會有幾個外人進來,突然來了這么多人在對面扎營,自然讓村子的人很好奇。當(dāng)年姐夫還年輕,他只是擔(dān)任下手。”
說到這里,青嵐目光有些迷離,陷入回憶當(dāng)中。
“我永遠都記得那天我跟姐姐偷偷的闖進被禁止進去的地方,就是這樣姐姐跟姐夫認識了。”
青嵐的姐姐叫青云,認識金大班那一年才十八歲。
二十歲出頭的金大班,正值懷春年紀的少女,兩個人在碰面那一瞬間就產(chǎn)生情愫。只那天之后,青云經(jīng)常帶著青嵐云古墓,避過很多人眼線進入里面。而金大班每天都選擇在了一帶工作,兩個人見面后一邊工作,一邊說著悄悄話。
他們圍在一邊說話,青嵐就獨自去找活玩。看到金大班挖出來清理干將的文物就會逐件拿來問,聽到金大班講解,于是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
“那次的考古隊在這里扎營半年,姐姐他們朝夕相對,感情越來越深厚。不過考古的工作總會結(jié)束,姐夫要離開。當(dāng)時姐夫還是在校的學(xué)生,無法給姐姐任何承諾,兩個人就這樣分開。”
說到這,青嵐輕輕呼出一口氣,“兩人分開后,姐姐變得茶飯不思。爸媽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極力反對。在他們傳統(tǒng)的觀念當(dāng)中,像姐夫這種大城市的孩子,日后絕對不會好好待姐姐的。那個時候姐姐想出去,爸媽不讓。于是天天吵,整天將姐姐關(guān)在屋子里。那個時候我還小不是很懂,加上對古董在那時候有了興趣,三天兩頭就往古墓那邊跑。”
金大班回去后,天溝村沒有任何通訊,兩人見不到面,別說電話,書信都沒法通。青云整天被關(guān)在家里,又思念情郎。半年后,趁著一次父母外出,在青嵐的幫助下逃了出去。
她跑去找金大班,身上揣著僅有的幾百塊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到東陵省。
即使是十幾年前的東陵省沒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可是若大的城市想找個人根本不行。青云只知道金大班所在的學(xué)校,幾經(jīng)打聽找到位置。可是那會金大班正好畢業(yè),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工作。
金大班是青云來到東陵省最大的支柱,人找不到,在大城市生活也困難。抱著最后一點希望,青云吃了很多苦頭。在東陵省工作期間,每隔幾天她就去打聽金大班的消息。直到最后連學(xué)校的門衛(wèi)對她都非常熟悉。
“后來姐姐跟我說過,連續(xù)三個月得到一樣的結(jié)果,姐姐覺得唯一的希望都沒了。在那之后她不再去學(xué)校打聽,曾經(jīng)想過要放棄這段感情。繼續(xù)在東陵省工作三個月,姐姐不再抱任何希望,于是想到回家。在回家前她想再去碰個希望,而就是這個希望讓他們再次重逢。”
青嵐感慨道:“命運總是如此作弄人,讓兩個原本不會碰到的人相遇相識相愛,偏偏又要讓他們分開。直到連最后點希望都破滅,又讓人看到黎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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