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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
    周嘉垣走了，門“碰”一關(guān)。
    宋沫沫迅速踢掉拖鞋，碗筷丟進(jìn)洗手池，打開零食柜，打開電視機(jī)。
    準(zhǔn)備放肆了......
    說是準(zhǔn)備，因?yàn)殚T又被打開，周嘉垣進(jìn)來拿把傘，結(jié)果又看到宋沫沫張牙舞爪，四仰八叉躺在沙發(fā)上，他本來還算正常的臉一陣青，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不許在家里赤腳。”
    然后他再離開，這次是輕聲關(guān)了門，似乎怕打擾她看電視。
    待他的車子駛離小區(qū)后，宋沫沫才拍一拍腦門，倔強(qiáng)道：“我就不穿鞋，就不穿鞋。”說完還把鞋子踢得老遠(yuǎn)。
    她在家里看了一上午的電視劇，好無聊啊。
    叮鈴鈴，手機(jī)里來微信了，是她的好基友，兼事業(yè)伙伴趙奔。
    “沫沫，今兒來店嗎？”
    宋沫沫與周嘉垣結(jié)婚前還是一個小富婆，兩人合資盤了一個小的清吧，開在開城的古城區(qū)內(nèi)。
    當(dāng)然，她與周嘉垣的淵源還要從這個這樁生意說起。
    真真是一場孽緣啊。
    那個酒吧主要是趙奔的，宋沫沫這個廢柴只占了一點(diǎn)點(diǎn)股，兩年過去了，還沒分到過錢......
    宋沫沫躺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地回著微信：錢？
    趙奔：無。
    宋沫沫：滾。
    他們開的民謠吧不是主流，一點(diǎn)也不賺錢。這一天天的，入不敷出，把她的小金庫都掏空了，害她在周嘉垣面前矮了一截。宋沫沫決定要把它從她的事業(yè)版圖里砍掉。
    趙奔哀嚎：“別這樣，它還是個孩子。”
    宋沫沫：“呸！賠錢貨。”
    趙奔心疼死了，跟自己的女兒被罵了似的。
    他是一個藝術(shù)青年，唱民謠的。之前那個唱民謠的趙雷紅了，可是趙奔還是小透明，他堅(jiān)信自己跟趙雷風(fēng)格相似，名字相似，一定也能紅，只要他堅(jiān)持總有出頭日。
    而宋沫沫則不然，她的人生毫無理想，胸?zé)o大志。
    她只想搞錢！
    雖然對小店恨鐵不成鋼，宋沫沫還是相約下午跟趙奔在店里見面，聊一聊退股的事情。她畢業(yè)在即，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即使這個店不賺錢，也不能再耗著她了。
    宋沫沫不是學(xué)院派的，自知天資不夠，肯定是進(jìn)不了大公司上班的，于是她還在上學(xué)時就搞點(diǎn)小生意做一做，可惜一直沒碰上好的項(xiàng)目。
    她到時，店還沒開門，趙奔正在打掃衛(wèi)生。店里本來還有兩個伙計(jì)，但因?yàn)樗o的工資不高，開店的雜事又多，伙計(jì)都不愿意干，無奈趙奔只能事事親力親為。
    由此可知，他這個老板當(dāng)?shù)挠卸嗍　?br/>     見宋沫沫進(jìn)來，趙奔扔了手里的抹布，上來：“沫沫，喝點(diǎn)兒什么？”
    宋沫沫一見到趙奔這狗腿樣兒就來氣，一拍腦門，恨鐵不成鋼：“給我來杯酒。”
    趙奔：“大白天就喝酒？親愛的你知道，酒水成本蠻高的。”
    宋沫沫：“......”
    她氣得翻了一個白眼，說：“喝醉了好打死你！”
    兩人聊了一會兒，趙奔問宋沫沫能不能再堅(jiān)持一段時間，宋沫沫給他核算了一下成本，結(jié)果令人失望。
    這個店，要么關(guān)門，要么重新裝修換風(fēng)格。
    關(guān)門容易，二人一拍兩散。
    重新裝修，就得再花錢，賭一把。
    趙奔問宋沫沫愿不愿意，并且給她說了一個數(shù)，是裝修成本。
    宋沫沫嘆了一口氣，大罵道：“你這個廢物！”
    趙奔：“說的好像你不是廢物一樣。”
    最后，宋沫沫說得回去考慮一下，畢竟她現(xiàn)在可是一貧如洗啊。
    *
    公司里。
    助理匯報完工作，問：“周總，今天有應(yīng)屆畢業(yè)生入職，正在參加崗前培訓(xùn)，您要不要去面訓(xùn)？”
    周嘉垣看了助理一眼，“我今天沒別的安排了嗎？”
    孫助理閉了嘴，又說：“好的，周總。”收拾東西準(zhǔn)備出去，忽然周嘉垣又叫住了他：“你帶我去看看。”
    孫特助面露一個笑，“好嘞！”
    周嘉垣皺了皺眉，問：“你也抽風(fēng)？”
    孫助理自知忘了形，忙說：“沒有。”
    這一次新入職的有五個員工，分別集中在人事和資管一部。
    沈媛也在其中，行政主管說，待會老總過來看一看大家，打氣精神面貌來，其余幾個人頓時瞪大了眼，沈媛覺得他們特別傻。
    又不是新生面試，工作上，講究的是綜合實(shí)力好嗎？美貌也是實(shí)力的一部分。
    周嘉垣走進(jìn)來，并沒有訓(xùn)話，他隨便講了兩句，表示對大家的歡迎，希望大家都好好工作，都能掙到錢，順便也能實(shí)現(xiàn)自己的職業(yè)理想。
    一般老板在這個時候，會多說點(diǎn)鼓勵的話，但周嘉垣沒有。
    連個餅都懶的畫。
    行政主管忙說：“周總百忙之中抽空給大家傳授經(jīng)驗(yàn)，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啊。”
    周嘉垣笑了一下，說你們先忙，便走出了會議室。
    沈媛在周嘉垣開口說話時，便認(rèn)出了，他就是昨晚帶走宋沫沫的男人，不由心生疑惑，難道宋沫沫竟然是嫁給了周嘉垣？
    這兩人除了外貌，年齡，性格，閱歷完全不搭啊。
    宋沫沫是她從小就認(rèn)識的同學(xué)，不學(xué)無術(shù)，自持美貌的小太妹。來公司前，她也了解到周嘉垣，是個很有背景的金融才子。
    當(dāng)然，自始至終，周嘉垣的目光都不曾在沈媛身上停留一分。
    他本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上司，也從來不與下屬親近，更別說是女下屬了。
    *
    走在路上的宋沫沫在路邊的冰激凌車上買了一個彩針甜筒，蹲在馬路邊舔了起來，甜筒真好吃。
    她想到昨晚沈媛趾高氣昂的樣子，問周嘉垣是做什么的，她沒回答上來。
    很丟臉。
    當(dāng)即，她打開微信，給周嘉垣發(fā)了一條語音，嬌滴滴地問：“周總啊，你是做什么的？”
    周嘉垣看到微信，以為她要查崗。堪稱百年一遇，雖然無理取鬧，他倒不介意給她匯報一下，雖然正經(jīng)工作內(nèi)容她也聽不懂。
    周嘉垣給她回復(fù)：在開會。
    宋沫沫：“........”
    她要問的不是這個。
    于是又發(fā)幾個字：p2p是什么？
    周嘉垣看到信息一愣，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他轉(zhuǎn)頭問坐在一旁的孫助理：“怎么跟一個完全沒有金融知識的人解釋，p2p模式？”
    孫助理奇怪，老板是高材生，竟然問他這個問題。
    他問：“周總，我做錯了什么？”
    周嘉垣只是不知道如何給宋沫沫講解的清楚又明白，還不至于傷害到她的智商而已。
    周嘉垣懶得理他。
    轉(zhuǎn)而想了想，盡量簡單的說：是一種互聯(lián)網(wǎng)金融模式，網(wǎng)絡(luò)借貸。全稱是：peer to peer lending
    一看到這一串英文，甭管什么意思，宋沫沫頓時就沒胃口了。
    回：好了，你閉嘴吧。
    周嘉垣：“.......”
    宋沫沫又問：你也做這個業(yè)務(wù)嗎？
    周嘉垣笑了：不止這個。
    他公司的業(yè)務(wù)很多，這只是其中一項(xiàng)。
    宋沫沫關(guān)掉了手機(jī)，又開始舔冰激凌。
    過了兩分鐘，周嘉垣電話打進(jìn)來。
    “在做什么？”
    “吃……”她撓了撓頭，改口：“癡癡地盼你。”
    周嘉垣平淡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嫌惡，調(diào)子在她聽來都冷淡了：“宋沫沫你正常點(diǎn)。”
    宋沫沫嘆了口氣，惋惜道：“你看看，還不讓人說實(shí)話了。”
    又開始發(fā)神經(jīng)了，周嘉垣懶得搭理，問：“吃飯了嗎？”
    “吃了。”她含了口奶油說。
    “什么？”
    “飯。大盤雞，水煮魚，還有空心菜。”宋沫沫一一匯報。
    周嘉垣聽出不妥，他對她有諸多不滿意，對她的生活方式也是嗤之以鼻，又時常會照顧到她的心情，忍著不說。
    她都不知道，他差點(diǎn)把自己忍傷了。
    “我五點(diǎn)下班，去家里接你。”
    宋沫沫看看手表，快到時間了，該往回走了。
    她從石墩上跳下來，爽快地答應(yīng)：“好嘞！”
    周嘉垣聽出不對，“你在外面？”
    宋沫沫索性承認(rèn)：“對呀周總，我可憐兮兮地蹲在馬路牙子上呢。”她沒說錯。
    周嘉垣掩手笑了笑，調(diào)侃：“發(fā)展事業(yè)？”
    宋沫沫哼哼唧唧：“對呀，自己做老板，零成本。是個融資項(xiàng)目。”
    俗稱：乞討。
    “不錯，還知道融資。”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周嘉垣：“……”
    他正了正神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到窗邊：“沒事兒就來公司找我吧。”
    宋沫沫狡黠一笑，“不怕我撞見你和公司小蜜調(diào)情啊？”
    他挑挑眉，反問：“有你還不夠我折騰的？”
    沒勁，宋沫沫不冷不熱地說自己待會到。
    臨了，周嘉垣交代：“宋沫沫，別發(fā)神經(jīng)。”
    *
    掛了電話，周嘉垣忽然覺得讓宋沫沫這樣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混下去也不行啊，得給她找點(diǎn)事做，于是他問孫特助，公司里有沒有什么職位，適合文科生做的。
    孫特助隱約知道，可能是周總家的某位誰。委婉的表達(dá)了即使是行政部門，本科實(shí)習(xí)生，成績也要非常好，經(jīng)過層層考核才能進(jìn)來。
    周嘉垣聽出這層意思，問：“你在看不起我老婆嗎？”
    孫特助忙擺手：“哪里哪里，相信周總的夫人肯定和周總一樣優(yōu)秀。”
    周嘉垣繼續(xù)冷眼看他。
    孫助理：“整個公司都是周夫人的，真真浪漫啊。
    虛假又敷衍，周嘉垣悶悶的生氣，讓孫特助今晚留下來加班，自己回去吃飯了。
    孫特助一個大男人，哀怨的看著周總，敢怒不敢言。
    宋沫沫到時，商圈周圍的寫字樓都還沒下班，她不想上樓，便去旁邊的咖啡店買了冷飲，坐著等他。她雖比不上沈媛之類的女精英，不過她會把自己打扮的很利索。有些女孩子，就長得漂亮，腦子也不大好使，但臉蛋就看上去像個聰明人，宋沫沫就是這樣。
    她出門穿了條黑色的長裙，披散長發(fā)，隨便一只鏈條包，簡簡單單的打扮，像個妖孽。
    以至于，周嘉垣下樓看到她時，臉又冷了。
    他不咸不淡地走過去，低聲問：“怎么不上去？”
    宋沫沫被他捉住手，此時樓里涌出很多人，沈媛也在其中，于是，她捏了捏他的手心，放在自己手里來回把玩修長的手指，柔弱道：“不是說了，怕撞見你和女秘書啊。”
    遠(yuǎn)處的沈媛，只能看到宋沫沫半個身體，很瘦，像窩在周嘉垣寬大的肩膀里，不由瞪大了眼睛。
    周嘉垣淡笑：“真是難為你了。”
    “不客氣。”宋沫沫咬咬牙：“周總養(yǎng)我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