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O不輸A09
天晚上, 蘇安回到了自己家。
他有些出神地用完了晚飯,邊的父母正在和他說著發(fā).情期的事情,“安安, 你覺得怎么樣?”
蘇安回神, 笑了笑, “我聽你們的安排。”
沈父沈母對視一眼,覺得這孩心里有事,“那我們明天安排孟里中將和你面了?”
蘇安無可無不可,“好。”
他起回了房,在床上躺了半個鐘頭, 直到系統(tǒng)小心翼翼地問道:“宿, 您很難受嗎?”
“……”蘇安抬起了手。
這雙手骨節(jié)分明,全然同上個世界柔情萬種的手不一樣,但他卻記得賀長淮給他買的那個戒指戴在手上的樣, 簡潔不失方。
“他之前有一個紅眼老鷹戒指, ”蘇安閉上了眼睛, 想起了第一個世界何夕燃日夜戴在手上不取的戒指, “那個戒指是系統(tǒng)吧?”
系統(tǒng)不敢說話。
蘇安好像自言自語,“他把你給了我,他還有系統(tǒng)嗎?”
為什么我上個世界崩了人設(shè)之后, 本體既沒有受重傷,沒有死亡?
是他給擋住了?
這個世界的男人瞧起來什么不記得了, 以往的影在他上全然消失。但總是知道哪種性格和皮囊最討蘇安的喜歡。
蘇安欠了人家的一份情,總得搞清楚那家伙是不是拿自己的東西來補貼他。
蘇安最怕的是, 他把系統(tǒng)給了自己,他自己反沒有了依仗,要失去一些重要的東西。
有沒有系統(tǒng)對蘇安來說不是很重要, 但他卻不知道這對那家伙來說重不重要。
窗外“轟隆”一聲,陡然落了雨。
蘇安突然笑瞇瞇起來,戳了戳系統(tǒng),“小東西,放你這次了。”
爬起床走到了窗邊,往下一看,呦,外頭正停著一輛懸浮車,已經(jīng)不知道停了有多久。
系統(tǒng)訥訥道:“宿,是尤里上將。”
“我知道。”蘇安輕輕地道。
了沒多久,客廳的沈父認(rèn)出了那是軍用的懸浮車,忙出門把人叫到了家里。
尤里正在冰冷冷的車內(nèi)出神,轉(zhuǎn)瞬卻恍惚地跟著沈父回了家。
他進(jìn)門下識地左右瞧瞧,沒看到想看到的人之后,神色一暗,失魂落魄。
沈父小心道:“上將,不如洗個澡換衣服?”
尤里低聲,“謝謝。”
在洗澡的時候,他忍不住想起了蘇安。
一想到這是部下的家,便看到什么能想起部下。低頭看著地上能想著這是部下走的地方,抬頭看著墻壁想起這是部下可能碰的地方。
空虛了許久的內(nèi)心好像一下灌入了一股暖風(fēng),瞧著暖洋洋,實則只是一瞬無。
尤里并不想以權(quán)謀私,做些只有惡劣的alpha才會做的事。但他是個人,心頭沉重逼得他幾乎直不起腰,他還是沒有抵得住道德和理智的質(zhì)問,偷偷的,悄悄的,放出了一點精神去看看蘇安。
人類的精神只有固定的用處,但尤里不是,他有“種族天賦”。
尤里閉著眼,整個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存在感宛如融入了自然。那一小點虛無的精神順著地板潛入到了蘇安的房間,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蘇安。
蘇安正在翻看著智腦,精神愛憐地在他臉上不斷撫摸,等從蘇安唇邊竄去時,蘇安恰好舔了舔唇,精神一抖,浴室里的尤里轉(zhuǎn)瞬紅透了臉。
怯生生的精神羞得不敢抬頭,卻抵不住心中歡喜,醉了一般地躺在蘇安的唇邊。
蘇安隱約覺得唇邊癢癢。
他抬起手撓了撓唇肉,觸電般的酥麻一閃,這點小到不能小的觸感不會有人在,但蘇安不動聲色地在心里問了系統(tǒng):“這是怎么回事?”
系統(tǒng)是頂級智能:“尤里的精神潛入了進(jìn)來。”
蘇安登時在心里挑了挑眉。
他了智腦,悠悠然的起換衣服,長腿窄腰寬背,脊骨突起,從脖頸彎起到尾椎。
沒一會,浴室傳來一道重響,有人摔倒了。
蘇安快速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間一看,尤里正滿臉通紅地踉蹌走出了浴室,他渾熱氣騰騰,上的衣服穿得歪七扭八。
沈蘇安皺皺眉頭,“上將怎么會來這?”
尤里一僵,熱氣瞬間消失,他不知道該怎么說,良久才憋出一句,“……抱歉。”
他努想笑一下,但不擅長做這個表情,最后仍是面無表情的忐忑。
沈父沈母趕了來,對上將閣下噓暖問寒。蘇安倒了一杯水遞給尤里,尤里受寵若驚地雙手接。
沈蘇安被逗笑了,和尤里一起坐在沙發(fā)上,“您有事找我嗎?”
他現(xiàn)在對尤里的態(tài)度如同普通的部下一般,充滿著恭敬,并不謙卑,“如果您有事,可以直接在星網(wǎng)上與我聯(lián)系。”
這樣的態(tài)度比尤里想象之中要好得多。
但只有親自經(jīng)歷時,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尤里抬頭看著蘇安,藍(lán)眸如深海一般轉(zhuǎn)深,“你明天要去alpha了?”
“是的,”沈蘇安中規(guī)中矩道,“那是一個優(yōu)秀的alpha,第六軍團(tuán)丁上將的侄,我曾經(jīng)看他的作戰(zhàn)視頻,他對指揮作戰(zhàn)有著獨到的解。”
尤里坐在暖色的沙發(fā)上垂下了眼,他明明離得蘇安很近,卻一瞬間讓蘇安有種遠(yuǎn)在千萬光之外的遙遠(yuǎn)。
“那你喜歡他嗎?”尤里的聲音低到成了氣音。
但蘇安還是聽到了。
他靠在沙發(fā)上喝了一口溫水,長腿翹起,淡淡地道:“有個人曾經(jīng)和我說,alpha需要最好的那一個,只要alpha對我好,能保護(hù)我,能和我一起戰(zhàn)斗,讓我快樂……這夠了。”
尤里好像一瞬間體會到了他說這話時蘇安的感受。
他想說我會去調(diào)查那個人的品格如何,想說我希望你能挑選一個自己喜歡的alpha。
但所有的話堵在了嗓里。
他看著茶杯,想著他偷看的這個omega了不久要是別人的omega了。
像珍惜了好久的珠寶,珠寶問他:“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尤里心想,但我給不了你很好的生活,這樣熠熠生輝的珠寶,應(yīng)該交給能讓他上更好生活的人才對。
所以他把珠寶拱手讓人了。
還送得很是低微,想找一個最好的人,懇求他好好地對待珠寶。
只是還是擔(dān)心,甚至心煩氣躁、不安不甘地去想,能給珍寶美好生活的人,會像他一樣這么珍惜珠寶嗎?
會讓他開開心心,仍然綻放著耀眼光輝嗎?
心里揪疼,水杯猛地墜入了一滴藍(lán)色的水,尤里倏地起,慌里慌張道:“我先離開了。”
不待別人說話,他已經(jīng)沖出了門。
蘇安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拿起尤里的那個杯。
里面已經(jīng)變成了如天空一樣的淡藍(lán)色。
蘇安喝了一口,若有所思。
很咸,是海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