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師兄，把藥喝完，我們就要上路了。”江離興奮得像個孩子。

“嗯。還有一事，我想借你的欽淵一用。”

“哦？好啊。”江離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問。

這幾日的相處，凌闕愈發(fā)把江離當(dāng)成師妹來對待，話也多了一些。江離的笑容也簡單自然了許多，顯得沒那么客套了。

“凌師兄，上來。”江離轉(zhuǎn)過身蹲下。

“你這是……”凌闕后知后覺明白她要做什么，也沒矯情，俯在她背上。

“凌師兄，抓緊了。一會兒我可沒空照顧你。”江離看起來精氣神極佳，背著一個比她還重的人還能閑庭信步。凌闕輕笑，驀然想起江離攔腰將他抱起的情形，感覺耳根子又熱了，趕緊說話轉(zhuǎn)移注意：“你不必?fù)?dān)心，抓穩(wěn)我還是有力氣的。”

江離沿著之前進(jìn)來的地方出去，走到盡頭，江離推開草垛子。卻見上次遇見的老頭子仍舊坐在簡陋的桌旁喝茶。見到江離，混濁的眼珠微微晃動，慢悠悠地起身，盡力地挺直彎成弓的脊背，對著江離身后的凌闕拱手行禮：“少主。”

“嗯，多謝。”凌闕點頭。

“屬下的本分。”老者指著門外，“朝著西邊走，大致半個時辰，我們的人會與你們相遇。到那時，就安全了。請務(wù)必小心。”

“謝謝老伯。”江離沖他笑笑，走了。

荊城是南方的邊陲小鎮(zhèn)，時常下雨。道路都是泥濘的，踩下的每一步都會留下一個腳印。空中飄灑著稀稀拉拉的毛毛雨。

“呼吸要穩(wěn)。不用著急，你背著我跑不快。”凌闕附在江離耳邊輕聲道，手指一邊敲打著她的鎖骨。“跟著我的指示，平穩(wěn)地呼吸。”

“好。”江離跟隨凌闕的節(jié)奏，漸漸調(diào)整。得趁著范空的人還沒來，快些離開這里，進(jìn)到樹林里去。

“喲，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江離右腳一頓，左腳橫著一滑，穩(wěn)穩(wěn)地停住了。查看聲音的源頭。

空曠的田野上，呼啦啦聚了一大群人。范空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瞇著眼打量著江離。“前幾天怎么沒看到這美人兒啊？專門來救他的？”

“哦，無所謂。反正你們馬上就要上路了。”范空搓動手上的念珠。

“剛才你也是這么說的。”凌闕笑了，笑得輕佻隨意。

“此上路非彼上路。”江離抽出刀，笑道。

“我可等不及了，五年前你就該死的。”范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動著脖子，發(fā)出咔咔聲。

“我可不會在同一個人手中栽第二次。”

凌闕虛弱地勾起唇角，笑得虛弱，但看起來并不脆弱，就如同他那一頭的墨發(fā)，散而不亂，肆意揚撒著。

“如果不是我，凌師兄早就栽在他手里沒有第二次了吧。”

“東西已經(jīng)送回去，他的目的并沒有實現(xiàn)。”

“他的目的是殺你，沒有我他可能已經(jīng)達(dá)成了。”

“……嗯，多謝。”凌闕說完，又無力地咳了幾聲，咳完后臉更加白了，連帶著整個身子也頹靡了幾分。

“竟然是你！竟然是你！五年前，是你壞了老衲的好事！”范空聽到他們的談話，黑濁的眼眶子瞬間紅了，整個人癲狂起來，盯著江離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沒用的，沒用的。你救不了他，你救不了他！五年前你險些喪命，五年后又落入老衲手中，老衲是你命中注定的煞星！”說著抬起右手，正要下令。

原本奄奄一息的凌闕忽然挺直了身軀。“鏘”的一聲，手里忽然出現(xiàn)一柄黑弓。眨眼間，凌闕已經(jīng)拉開弓，“咻”的一聲，兩只箭帶著破空穿云之勢，同時射向范空。速度之快，連范空身邊的老將都未反應(yīng)過來，只是聽到聲音，下意識地歪過頭。可凌闕用的是兩只箭，一左一右鎖住了范空的喉，他躲的結(jié)果唯有一個：被其中一只貫穿整個喉嚨。

“咳。”凌闕射出后，手里的弓險些都拿不穩(wěn)，整個人趴在江離身上大口地喘氣，手無力地捂著作痛的胸口。

“嗬啊……”范空不敢相信，平日里自己最愛的殺人方法，這一天卻降臨到自己身上。他瘋狂地盯著凌闕，為什么？這不應(yīng)該！是了，是她！是她！如果沒有她凌闕五年前就死了！五年前他就成……功了。

范空臨死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江離說的：“嗤，五年前我能救他，五年后我照樣能救他。如果你是他的煞星，那我讓我成為你的煞星！”

凌闕聽到這句話眸子微動，看著江離。江離笑得很自信，甚至帶了些孩子氣，就像一個搶贏了糖果的孩子。

“范空已死，他們再無權(quán)利調(diào)人過來。”

“凌師兄厲害！”

“老范！”旁邊的另一個領(lǐng)頭人吼道，不敢相信范空竟然如此輕易地死了。

“哈哈，他的確是牢犯。”江離表示從來不知道“消停”這兩個字怎么寫。

“給我殺了他們！”那個人惡狠狠地吩咐。

“凌師兄抓穩(wěn)了。”江離揮刀沖出去，邊跑邊殺。沒了范空，這些人依舊瘋了一樣的沖上來。

江離殺起人喜歡直接割喉，倒是簡單利落，凌闕原本有些擔(dān)心江離這五年學(xué)下來沒有實踐機(jī)會，真正以一敵群時不懂得變換招式。可如今看她出招出其不意，乍一看好像哪家武功都不是，令人防不勝防。不過一會兒，江離已經(jīng)脫離了包圍中心。

“后面交給我。”凌闕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對江離說。

“好啊。”江離應(yīng)下，沒想到凌師兄還有力氣啊。

凌闕出招不浪費一絲力氣，順著劍刃一連揮幾刀，后面想偷襲的人硬是近不了半尺。江離輕松了，步伐也快了。兩個人配合得好不默契。

“你們兩個，給我去死！”有事剛才那個下令的人，揮舞著大刀砍上來，速度極快。

江離沒敢停頓，一刀砍向他的脖子。那人情急之下只能用手來擋，刀鑲進(jìn)肉里，他疼得“啊”了一聲。凌闕借機(jī)揮刀，果斷抹了他脖子。

“各位，老大已經(jīng)死了，又何必圍著我們呢？不如趁早跑路，何必跟自己的命過不去。”凌闕瞟了眼江離，開口道。

“少主說笑了，箭竹有三大元老，如今雖死了一個，另外兩個還在。我們?nèi)羰桥芰耍麄冇重M會放過我們。”其中站在一旁旁觀的、一個比較有地位的老者站出來。

他不僅僅是在回答，同時也是在警告那些人，不要有逃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