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召喚獸X王 013
為了不讓凱特起疑,休整幾日后,青長夜會在米勒的上學(xué)時間同他一起出門,前者去約客國立高中,青長夜自己則隨便找個地方晃過一天時間,這顆星球上的博物館和藏書都十分豐富,他能在這些地方耗上一天一夜。青長夜暫時沒有主動與a和娜塔莎聯(lián)系的意思。他們并沒來找他,冒然聯(lián)系或許會給雙方都帶來麻煩,也許安雅還在監(jiān)視他們,無論如何,他想先偷個懶。
遇上米勒后他就開始偷懶了,約客雖是宇宙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城市,生活節(jié)奏卻說不出地悠閑,這里的咖啡店遠(yuǎn)比機械店多、各種各樣的美食購物街包圍了聯(lián)邦的大使館。他還記得米勒的高中,道路兩邊都種了巨大的白橡樹,洋洋灑灑兩片遮掩陽光的綠蔭,自動販賣機和穿著火辣的女孩隨處可見,米勒的高中里大家可以隨便穿喜歡的衣服。記憶中另一所學(xué)院卻與此截然不同。
那里的學(xué)生都是有頭有臉的貴族、將來要影響聯(lián)邦政治格局的大人物,無論男生還是女生,他們永遠(yuǎn)穿著學(xué)院定制的金邊禮服,女孩的裙擺帶著昂貴香水沁人心脾的幽香,尤其是到了月底的最后一個周五,所有人都會盡可能地精心打扮。不能穿私服,發(fā)帶、高跟鞋、包和各類首飾就成了女孩們的武器,她們幾乎武裝到了牙齒,有男生開玩笑說王來的那一天馬德林學(xué)院會耗掉一堆金山,光是姑娘們一天用掉的化妝品就夠這座金山的三分之一。女生們聽到這個會毫不留情嘲諷男生的發(fā)油抹得太多了,還有制服領(lǐng)帶,這種結(jié)的花式真夸張!貴族小姐的侍女一會兒替她們抹唇釉一會兒蹲下來確保女孩的鞋尖閃閃發(fā)亮,但在年輕的王踏進教室時,什么化妝盒、侍女、幾分鐘前的驚聲尖叫都會消失得一干二凈,每個人都安靜翻看行為心理學(xué)的書本,所有人都裝得乖乖的。
青長夜不太記得他是怎么讓愛德溫在一群姹紫嫣紅的貴族子弟里看上他的,可能是他的成績一直很優(yōu)秀,畢竟他對這門冷門學(xué)科莫名其妙非常得心應(yīng)手,事情的起源似乎是一次課堂提問,愛德溫給他們舉了一個例子,如果誰能分析出那名罪犯的心理,他就給誰一個吻。
“男生也一樣嗎?”立馬有人問道。
“是,”王笑道:“男孩子也一樣。”
愛德溫上課一直很風(fēng)騷,這么徹徹底底風(fēng)騷卻是第一次。教室里立刻炸開了鍋,青長夜看見不少學(xué)生都偷偷打開通訊器查詢,手指按得比a還快,在大多數(shù)人手忙腳亂的時候,青長夜舉了手。他清楚記得愛德溫看見自己后眼睛亮了亮。
“請說。”
“罪犯選擇較胖的女士下手,因為把她們餓瘦后更容易剝皮,罪犯是男性卻選擇了異性,這是性別認(rèn)知障礙的表現(xiàn),他可能無法勃.起、或者曾經(jīng)有過童年陰影。從受害者身上兩種截然不同的劃痕看罪犯精神狀況紊亂、很可能是多重人格患者,這種病更容易在童年缺愛的人群中找到,所以他應(yīng)該是有著童年陰影、精神分裂,處在社會中下層的普通男性,職業(yè)可能是司機,因為每次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時他需要較大的飛行器搬運受害者,但以他的財力不太可能擁有這樣的飛行器。”青長夜見所有人一聲不吭注視他,淡淡道:“還有,他有強大得近乎病態(tài)的正義感,因為他只挑妓.女下手,罪犯可能為聯(lián)邦政府工作。”
學(xué)生們聽到這兒急忙觀察愛德溫的臉色,在王面前指控一位近期上了猩紅名單的罪犯是聯(lián)邦職員,即使這個男生的用詞是可能也實在不敬。他們看著愛德溫從講臺下來一步步走向了青長夜,王很高,時至今日他還保留有親自前往戰(zhàn)場的習(xí)慣,除了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zhì),這一任聯(lián)邦王身上同時有著令人不敢目視的壓迫感,那是真正瀕臨過死亡線的人才會擁有的殺意。裁剪優(yōu)雅的禮服也不能遮掩他身上的肅殺之氣。女生們甚至覺得王要揍他,個別膽小的微微側(cè)過頭,直到愛德溫抬起那個男生白皙尖細(xì)的下顎,速度極快勾了勾唇。
“答對了。”
他吻了他。不是那種簡單的吻,愛德溫開始只是輕輕地舔,后來他伸了舌頭,修長有力的大手緊緊錮住青長夜的腰,而后干脆移到胯骨將青長夜抱到桌上索吻。青長夜那時從沒做過下面,那種被他人抱在懷里占有的感覺令他皺眉,愛德溫看出來了,不僅看了出來,他還在青長夜耳邊輕笑。
“你是1,為什么剛才的表情比0還媚?”
青長夜用正常的音量回答了他:“我不知道,教授。”
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瞅了他一眼,周圍人嫉妒的視線快把青長夜的脊梁戳穿了。那堂課過后他以為自己過一段時間會和愛德溫再有些交集,但他想不到這個“一段時間”僅僅隔了三天。
聯(lián)邦王來他家里做了家訪。
a為了讓他混進馬德林私立貴族學(xué)院,只能給他造個貴族的假身份,a看中的是一位荒唐的伯爵,這名伯爵不過中年左右,光是冠以姓氏的子嗣便有十幾位,情人更是不計其數(shù)。雖然聯(lián)邦高層混亂的私生活宇宙聞名,混亂成這樣卻不多見,也正是因為如此,伯爵記不得他所有孩子的長相,a便讓青長夜冒充了他的一位私生子。愛德溫來的時候青長夜正和伯爵對峙,原因是那名從不關(guān)心子嗣的伯爵忽然對他有了興趣。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伯爵持著手杖,笑容滿面,就像看見了一只純白的羔羊:“我沒有你這樣的孩子。”
旁邊人扔了一件紗衣,淺白色、很薄很輕,青長夜一怔,伯爵想將紗衣套在他頭上,青長夜捏住了伯爵的手,只要對方再敢動一下,他會把他的時間都吸光,愛德溫就是在那個時候走了進來。畫面到底多有沖擊力不言而喻,伯爵和自家兒子滾在沙發(fā)上,黑發(fā)黑眼的年輕人面無表情,手里那件輕薄細(xì)膩的布料替他無端染了一分艷色,老伯爵眼里赤.裸裸的*像是烈焰熊熊燃燒,旁邊的仆人一個勁兒地叫著少爺少爺老爺老爺。愛德溫在青年眼里看見了鬼火一般幽深的色澤,就是那一個瞬間,他覺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貝萊伯爵。”他的聲音讓老伯爵差點摔下沙發(fā),青長夜可沒他客氣,直接一腳將自己名義上的父親踹了下去,貝萊哆哆嗦嗦:“陛、陛下……”
伯爵的身份雖然尊貴,單獨面見王卻從未有過,何況還被對方看見了如此淫荒的一幕,老伯爵嚇得就差尿褲子了。愛德溫上前一步:“我來做個家訪。”
“……”
青長夜看了眼老伯爵的表情,后者也正在看他,貝萊現(xiàn)在大概恨不得掐死他。
“似乎找了個好時機。”愛德溫嗓音含笑,在仆人們手忙腳亂撤去不該出現(xiàn)的東西端來茶果時,貝萊惡狠狠地瞪著所有下人。青長夜知道他在怨恨沒人敢頂著壓力向他透露風(fēng)頭,但實際上,他覺得愛德溫來這兒完全是一時興起:“聽說小夜的行為心理學(xué)一直是年級第一,”他居然那么叫他,仿佛他們已經(jīng)相識了許久:“對這門課程有興趣還是對教授有興趣?”
“都有。”
“學(xué)這個對你來說很簡單,”愛德溫說:“靠什么?”
半晌過后,青長夜有些猶豫地開口:“……天賦。”
他不太記得后來愛德溫還問了什么,對方從頭到尾待了不到十分鐘,貝萊伯爵還沒找回理智愛德溫就離開了,估計是辦什么事后順便經(jīng)過了這里。那次莫名其妙的家訪過去愛德溫和他有兩個多月沒有私下交集。一旦過了每月底周五的課堂時間,青長夜想要再見王無異于徒手摘星。他第一次遇見愛德溫這種人,他不知道對方對自己興趣過盛還是干脆失去了興趣,直到馬德林學(xué)院的年終晚會,后來又陸續(xù)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他們才確定了關(guān)系。
一次聯(lián)邦對抗蟲族的征伐戰(zhàn),年輕的王親自帶兵上場,據(jù)說當(dāng)年愛德溫從國家戰(zhàn)場爬回皇位靠的也是這支軍隊。印有聯(lián)邦標(biāo)志的軍隊奮勇殺敵無數(shù),在新聞媒體大肆報道那個人于戰(zhàn)場浴血的英姿時,本該出現(xiàn)在國宴上的王孤身來到了馬德林,他一直等到數(shù)學(xué)課下課,有人在門前起哄讓青長夜出去,看清那頭金發(fā)的一瞬間,對方抓著他就進了辦公室,愛德溫辦了他一整天,青長夜差點爬不起來。他對愛德溫口里的情啊愛啊充滿了懷疑:“你到底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身體?”
“我怎么會只喜歡你的身體呢,我如果只喜歡你的身體,就應(yīng)該把你和涂滿魔藥的玩具綁在一起,讓你無時無刻都忍受折磨,這樣你的身體才會越來越美。”愛德溫厚顏無恥總結(jié):“我沒用那些手段對付過你,說明我愛你。”
“……”
青長夜居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大概他實在太清楚王的本質(zhì)到底有多渣了。
“不過你胸有點平,平不是問題,關(guān)鍵是里面要有……嗯咳,不然怎么母儀六宮?”愛德溫的母儀說得陰陽怪氣,知道他腦子里閃過了什么下流禁忌的東西,青長夜挑眉:“你還想六宮?”
“沒有沒有,只要你一個。”年輕英俊的王收起了流里流氣的樣子,他像是忽然卸去了偽裝,綠眼低垂,如同一個疲憊的旅人:“快讓我抱抱,好想你啊小夜……”
青長夜睜開眼睛。
他居然在咖啡屋里睡了過去,還夢見了那么久以前的事情。青長夜手邊放著一本攤開的書。即使到了大宇宙時代,流媒依然未曾完全取代傳統(tǒng)的紙質(zhì)出版業(yè),一些人偏愛紙質(zhì)閱讀的感覺。書中夾的報紙印有一份猩紅通緝,這正是當(dāng)年那堂課上愛德溫給他們舉的例子:喜愛剝皮的連環(huán)殺人魔。他在睡著前看了那個,夢見這些零零散散的記憶并不奇怪。天色已經(jīng)暗了,路旁的時裝櫥窗一部分已然打樣,咖啡館里除了他還有一對情侶,青長夜付款后走了出去,剛踏出店門,細(xì)細(xì)的夏雨便從屋頂流下。
與略微寒冷的氣候迥乎不同,他的身體很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灼燒,一陣空洞從體內(nèi)騰起,他勉強穩(wěn)住腳步。在棺材里待的150年他幾乎都是睡過去的,那些藥劑卻不知不覺中影響了他的體質(zhì),青長夜頭疼得快要炸開,他迫切地需要一個懷抱、他的腿很軟。這種糟糕的影響不知還會持續(xù)多久,如果再見面,在安雅抱他前他一定要揍他一頓。
欲念焚燒了他的理智,青長夜想要去摸通訊器,卻發(fā)現(xiàn)他完全不知道米勒的號碼。就在他快要燒糊涂時,熟悉的嗓音讓他抬起頭。
“阿夜?”
掛著相機的男孩正一臉悚然地看著他,顯然對他以這種狀態(tài)獨自出現(xiàn)在這里十分驚奇。青長夜看了看米勒:“你怎么在這兒?”
不用問,米勒一定是在打工,原來他已經(jīng)放學(xué)了,時間都過了這么久。他聽不到米勒的回答,他的腦海里只有那棟奢華的貴族學(xué)院,學(xué)生們?nèi)齼沙扇海瑹o形中影響了整個聯(lián)邦未來的局勢。青長夜抓住米勒,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只有王在那所學(xué)院是不同的,所有人都對愛德溫禮讓三分、大家都試著討好他,那個人碧綠的眼睛里卻似乎只有他的影子,很少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存在,他是個正常人。但是他受不了,他不想和一個隨時想抓住他的人在一起,如果可以愛德溫會在他脖子上套鎖鏈,把他關(guān)在皇宮深處讓他哪兒都去不了。王的獨占欲讓他覺得恐怖,那種感覺和女巫不同,安雅是水,沸騰時或平靜時水面都會有變化,他能猜到安雅的情緒、也能支配他,可他看不透愛德溫,王只會笑瞇瞇地將人往地獄推,只要和對方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他會被愛德溫馴服,那個時候他會心甘情愿做他的王后,和那些貴族們一樣,因為他的到來不惜消耗一切讓自己看起來漂亮,甚至是跪在地上渴求對方一個目光。
他不要那樣。
“好了好了。”
米勒溫柔地拍著他的后頸,就算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是愿意保持溫柔。這個男孩子讓青長夜感覺就像什么柔軟的、充滿韌性的東西,他和愛德溫在一起是金屬和金屬互相摩擦,早晚其中一個會支離破碎,而在米勒身邊,他感覺自己是一塊金屬,但被那種東西安全地包裹了起來。
“一會兒就沒事了。”米勒嘆了口氣,隨即笑開:“你在害怕什么?能告訴我嗎?”
“沒什么。”
“阿夜?”米勒說:“你剛剛看起來很孤單。”
“……”
“好吧,都沒關(guān)系,”他攬住他的肩:“媽媽說她做了草莓拿破侖。愛麗絲最喜歡吃這個每次都纏著她做,但媽媽嫌麻煩,不過愛麗絲搬出了你、她說你也許會喜歡吃……總之,我們回家吧?”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