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六零章 紫,黑,白
第一六零章紫,黑,白
雙方率先交鋒的飛行坐騎只不過短短數(shù)秒之間,便似兩條奔騰的大江般交融在了一起!
一時間,唯見似暴雨般的弩箭橫行,血霧拋灑,慘叫連連……
在密集狂轟濫炸般的能力沖擊下,雙方玄者的性命猶如颶風(fēng)中的稻草般脆弱不堪!
僅是短短不到五秒的時間內(nèi),青光亂串的高空中,便有數(shù)十、上百只渾身插滿了弩箭,又或是血肉橫飛羽翼殘缺的的飛行坐騎,跌跌撞撞的落向下空以及哀嚎著逃竄而去……
此時,沒有人能阻止這一切,天空也似下起了隕石般,隨時都可以看見一團團或大或小的黑影墜落,“砰砰砰——”的撞擊在堅硬無比的紅石戈壁灘上,摔得粉身碎骨,沙塵翻揚!
原本雖是陰沉但卻是極為干燥的紅石戈壁上空,如今已因能力的碰撞而激發(fā)出的亂流,形成了一道道四襲的狂風(fēng),而在狂風(fēng)中,卻如綿綿春雨驟降。
只是,這雨,是紅色的!
“轟——”
“轟隆——”
伴隨著一陣陣響徹云霄的巨響滾滾涌動之時,緊隨在已方飛行坐騎隊伍后方奔行的其他五系玄者,也如蟻潮般蜂擁而至,他們不可能等得到高空分出一個勝負,也不能去等,因為一旦讓對方的飛行坐騎進入他們的頂空,他們前行的步伐便必定停滯下來,也將陷入被動之中。
此時高空的局面已經(jīng)十分明顯,九鼎殿萬寶閣此次派出的飛禽部隊,其實力并不弱于玄宗殿,但也無法擁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雙方已經(jīng)陷入了近乎僵持的亂斗之中,沒有任何一方能夠搶先深入到對方的地面部隊上空!
所以,這個時候,無論是九鼎殿萬寶閣,還是玄宗殿,都必須加快地面部隊的前行速度,并將交鋒的戰(zhàn)場約束在高空飛行坐騎僵持亂斗的領(lǐng)域內(nèi),這樣一來,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發(fā)動大面積的弩箭齊射。
弩箭無眼,誰能保證自己向地面射出的兇器,最終究竟是落到了對方的頭上,還是自己人的頭上?
之前不久還一覽無遺的紅石平原,此時卻是如憑空多出了無數(shù)大塊亂石,干枯的地面上亦是粘上了一層薄薄的濕塵,這些都是墜落在地的飛行坐騎,以及空中灑下的血雨……
“嗚嗚——”
大風(fēng)呼嘯中,羽毛染血紛飛,紅褐色的地平線上,黑壓壓的人流夾雜著禁典書脊上閃爍著的星星點點彩色流光,似海面上飄滿了細碎的五彩花葉般,快速向前涌動著。
在大風(fēng)的席卷下,雙方成員狂奔中揚起的沙塵,也逐漸形成了遙相呼應(yīng)的漫天灰霧,將各自籠罩在了其中,就在這時,九鼎殿萬寶閣匯聚而起的沙塵灰霧中,也掠過了一道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紫光。
紫云破穹疾速推進下產(chǎn)生的刺耳破空聲,早已被高空傳來的陣陣轟響以及地面奔騰的腳步聲所掩埋了,而大風(fēng)四起之下沙塵飛揚的紅石平原,也在無形中成為了龍辰和桑玥前行的最佳掩護。
如今哪怕是宗者親臨,也很難察覺到即將逼近的這巨大的威脅。
此時,在快速挪動的玄宗殿成員陣營中,幾名衣袍樣式并不顯眼的玄者,忽然從隊伍里御風(fēng)而起,懸浮在普通宗員頭等兩三米低空之上,并保持著與隊伍齊平的速度向前飛行著。
“此次我們需得小心一些,卜副宗主和沙副宗主都未出面,倘若那兩閣三殿的新任掌令者混進人群里,我們恐怕有些危險。”
一名外貌在五十歲左右的偏瘦男子瞇眼望著在沙塵掩蓋下有些朦朧的遠方,目光憂心忡忡的大聲道了一句,他雖然僅穿了一身獸宗殿執(zhí)法使的衣袍,可其身旁懸浮的禁典顯石閃耀的光芒明亮度,卻明顯是一名高階尊者。
顯然,若不是這些沙塵有隱蔽的效用,在這樣的大型玄斗之中,他還是不敢擅自露面的,而如今也只能懸浮在低空,若過于顯眼,一旦與兩閣三殿交戰(zhàn)起來,必定成為眾矢之的。
在單打獨斗,或者小范圍的玄斗時,身為獸宗殿督察使的鐘開羅,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以高階尊者身份示人,基本上,哪怕是遇見百名君級玄者,他也足有能力將其全部斬殺,并未安然而退。
然而,此次參戰(zhàn)人數(shù)實在過于龐大,除開高空的飛禽部隊外,地面上的玄宗殿第一批出動的便有一萬余名二等、三等宗員,在這樣的情況下,兩閣三殿一方顯然人數(shù)也絕不會少,甚至?xí)啵瑒e說他鐘開羅這種高階尊者,哪怕是宗級玄者,若被人一眼識出了位置,再加上對方的尊者圍困,恐怕唯一的選擇也只能是盡快撤離。
御風(fēng)行在鐘開羅身旁的那名身材有些矮小的中年男子聞聲之后,不禁笑了笑,大聲道:“鐘督使你多慮了,兩閣三殿怎可能在此時出動宗者?依我看,若沒個十天八天的,兩閣三殿那位新任掌令者怎么也不可能擅自離開冰河谷,這不得不說也是我們誅殺兩閣三殿尊者的最佳時機,只要能盡量削減兩閣三殿的尊者數(shù)量,我們玄宗殿突破這冰河谷,也是遲早的事情。”
“谷監(jiān)使所言甚是,更何況,就算兩閣三殿那新任掌令者此番混跡在人群中,我們又怎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此人雖據(jù)傳在天之城一合擊敗了一名高階宗者,可依我看,這一擊恐怕也是他傾力而為了,絕無后繼之力,他畢竟只是一名中階宗者,哪怕?lián)碛袀髡f中的超等融合技,其玄氣量應(yīng)該也只能支撐其使用一次而已。”
另一側(cè),一名從外貌看上去年齡大一些,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花白的微胖男子面帶微笑,自信滿滿的大聲說了一句,此人一樣只穿著蟲宗殿的執(zhí)行使衣袍,但禁典顯石綻放的光芒,卻明顯是一名中階尊者,為監(jiān)行使。
“你們還真相信那個傳言?”
這時,唯一沒有發(fā)言的那位較為年輕一些的水宗殿監(jiān)行使,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笑容,大聲道:“超等融合技,別說是中階宗者了,哪怕是高階宗者也極少有人擁有,此事我看也只是以訛傳訛罷了,而且,正如許監(jiān)使所言,以中階宗者所擁有的玄氣量,至多只能支撐一次超等融合技的使用,我們就當(dāng)這是真的,他也不可能對著我們使用,真若用了,他也休想離開,僅憑一項超等融合技,又怎可能將我們玄宗殿萬余名宗員,以及我們幾人全部殺死。”
聽見這話,蟲宗殿監(jiān)行使許麋也是笑著點了點頭,并補充了一句道:“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他也不知道我們究竟身處何地。”
經(jīng)過三名監(jiān)行使這么一分析,此次玄宗殿派出的兩名督察使之一的鐘開羅想了想,也覺得似乎的確如此,目光中的憂慮也少了一些,因為不管天之城的傳言是否屬實,對方又是否混跡在兩閣三殿此番出動的成員之中,對于他們構(gòu)成的危險顯然很小很小,畢竟若想在茫茫人海中直接尋到他們這些玄宗殿的中階、高階尊者,實在是一件難事。
只是,不知道為何,鐘開羅心里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隱隱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快要發(fā)生。
“莫非是我尚未準(zhǔn)備好?”
鐘開羅不禁在心里面疑問了一句,但他此時所感受到的不安,卻是實實在在的,而且,這樣的預(yù)感,也曾經(jīng)救過了他好幾次性命。
而且,鐘開羅很清楚,自己心中充斥的這種不安,準(zhǔn)確一些來講并不是預(yù)感,而是一種獸系玄者在跨入高階尊級以后,所特有的一種對危險來臨的敏銳嗅覺,這也使得獸系高階尊者,在很多時候往往都能比其他系玄者更早發(fā)現(xiàn)危險。
“嗯?”
就當(dāng)鐘開羅有些猶豫不決,瞇著雙目注視著前方時,在遠方灰蒙蒙的沙塵中,他忽然捕捉到了一抹流動的紫光。
雖然在沙塵的遮掩,以及高空時而墜落的飛行坐騎干擾下,這道紫光極為黯淡,并且很不容易被人察覺,但,鐘開羅卻是可以肯定,這一抹紫光是存在的。
“玄兵?”
鐘開羅下意識的將那抹紫光與玄兵聯(lián)系在了一起,因為,紫光流動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這絕不是任何飛行坐騎,或是玄者使用能力,乃至御空玄器能夠達到的速度,恐怕也只有那些能夠在非常遠的地方,以弓弩形式的玄兵射出的特殊箭矢,方能有此等速度。
好奇之下,鐘開羅也異常專注的搜尋起了那抹紫光的去處,而身旁的禁典也跟著翻動了起來,使用上了一項增強瞳力的獸系輔助型能力,這種能力可以讓他的視力在短時間內(nèi)提升三倍。
御風(fēng)行在鐘開羅身旁的另外三名監(jiān)行使,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的異常,紛紛轉(zhuǎn)過身,露出疑惑之色的望了過去,然而,他們卻只看見鐘開羅有些刻板的黝黑臉膛,在一瞬間徒然變色!
此時的鐘開羅,御風(fēng)前行的身子已經(jīng)停了下來,那雙浮動著絲絲紅芒的雙目,亦是睜得如銅鈴般,滿臉充斥著震驚和愕然之色,就好似看見了什么讓他無論如何也意料不到的事情。
“鐘督使……”
見鐘開羅這等奇怪神情,那名水宗殿的監(jiān)行使不禁滿臉困惑的準(zhǔn)備開口詢問,然而,他口中的話還未說完,一股強勁無比的氣流,豁然從身后沖擊而來,好似一波滔天巨浪一般!
三名監(jiān)行使甚至還未來得及轉(zhuǎn)過身,弄清楚這一股強勁氣流究竟來自何處時,視線的眼角處轉(zhuǎn)瞬即逝的紫光,便化為了一道黑色與白色相交的殘影。
黑色,是桑玥身上的衣物,白色,則是她那如白雪般飄灑流動的柔順銀絲……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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