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塞翁失馬
樸政赫只顧低著頭喘息,卻不防一張紙巾被遞到了他的眼前。 他隨手接過,慢慢地擦拭手上的血跡。 那人卻沒有走,依舊站在他的身邊。 不過聲音賤賤的,似乎隱藏不住幸災(zāi)樂禍。“你剛才為什么不插他眼睛?這樣更有效果。” 樸政赫嚇了一跳,心說:“我K,這誰啊,這么狠?” 他抬起頭來,終于看清了此人的長相。 不算太高的個子,稍微顯胖的身材。 最惹人注意的則是他的相貌,只要看一眼,想要忘記都難。 黝黑的面頰稍微有點發(fā)圓,帶著的寬邊眼鏡遮住了一半。但露在外面的兩顆門牙,讓他很像一只大號的老鼠。 偏偏和這猥瑣的面貌成反比的是,此人的衣著十分時尚,跟一般的PD的邋遢樣子形成了特大的反差。 看清了此人的樣子,樸政赫一時呆住,喃喃不語。 那邊眼見著畢津浩終于安靜下來,閔完植給聞訊而來的金久山下達了命令。“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是你這個CP的失職。給我好好調(diào)查一下,然后拿出處理報告來。” 說完,閔完植扭頭就走。 這種一地雞毛的事情,他這個局長自然不會親自攙和。 等著報告就是了,反正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無損他的威信。 金久山也是焦頭爛額,對惹出事情來的樸政赫、畢津浩二人恨之入骨。 他也不管地點了,站在人群中間咆哮著。“好啊,真厲害啊,在MBC里大打出手,還見血了。你們是不是要造反?還有沒有把公司紀律放在眼里?” 謾罵了一通,他緊接著走到了樸政赫身邊,惡狠狠地道:“樸政赫,鑒于你的惡行,等著被解雇吧。” 樸政赫根本不怵他的話語,猛地站起來,和他頭頂著頭,以同樣的語氣回敬道:“前輩,你就不問問到底是因為什么,我才打他的,就下這樣的武斷,公平嗎?” “不管什么樣的原因,也不能動手打人。這樣的暴行,和我們MBC的宗旨相悖。”金久山義正言辭地道。 樸政赫已經(jīng)豁出去了,用最大的聲音吼出來,讓所有人都聽得到。“有人剽竊我的成果,據(jù)為己有,還拿來當(dāng)成升官發(fā)財?shù)碾A梯。如果這都能忍的話,我樸政赫就不是男人了。” “你……你胡說八道,《萬元的幸福》是我冥思苦想出來的創(chuàng)意,憑什么說是你的?”那邊畢津浩也被扶起來了,趕緊給自己辯解道。 樸政赫向著他走了兩步,呵呵冷笑道:“我有說是《萬元的幸福》嗎?我都沒說,你就迫不及待的反駁,難道心虛嗎?” 眼見著樸政赫又要過來,畢津浩嚇的連連后退,嘴里兀自強辯道:“你說我偷了你的創(chuàng)意,你有證據(jù)嗎?” 樸政赫死死地盯著他,“奉勸你一句,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想拿也拿不走。” 畢津浩的眼神恍惚,但嘴巴依舊犀利。“哼,話誰都會說。但創(chuàng)意是我親自交到局長手上的,大家都看到了。你既然說這個創(chuàng)意是你的,那就要有真憑實據(jù)。否則空口白牙,誰能信服?” “證據(jù)嘛,我當(dāng)然沒有。如果辦公室里有監(jiān)控的話,那就簡單多了。”樸政赫依舊十分淡定。 聽說他沒有證據(jù),畢津浩的膽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猛地掙脫扶著他的人,指著樸政赫叫囂道:“大家都聽見了沒?他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就說我剽竊了他的創(chuàng)意,還把我打了一頓。這件事絕對不算完,樸政赫,你等著吃牢飯吧。” 看著對面的小丑,樸政赫依舊云淡風(fēng)輕。“證據(jù)我雖然沒有,但有些事還需要說清楚。” 說到這里,他不給畢津浩張嘴的機會,轉(zhuǎn)頭找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梁宇哲。“哥,那天我被派遣到全州之前,是在辦公室里寫創(chuàng)意吧?” 面對著樸政赫眼中的強勢,梁宇哲不敢撒謊。也沒有撒謊的必要,因為證人不只他一個。 “沒錯,是這樣的。不過你寫的什么內(nèi)容,我可沒有看到,不能證明那就是《萬元的幸福》的文案。” 樸政赫擺擺手,“不需要你證明這個。我繼續(xù)問你,那天我走的時候,是不是將創(chuàng)意的文檔放在了格子上?” 梁宇哲仔細回憶了一下,十分肯定的道:“沒錯,我還催促著你快點了呢。我明明確確地看到了你將文件夾放在了格子上。” 到了這里,樸政赫的嘴角泛起了快意的微笑。 他的目光猛地掃視過所有人,一字一頓地說道:“大家都聽到宇哲的話了吧?雖然他不能證明那個文件夾里面就是《萬元的幸福》的創(chuàng)意。可是我想問,那個文件夾去了哪里?我今天才回來,也才剛剛來到辦公室。這一點許多人能夠給我證明,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有離開過。那么我的創(chuàng)意文檔去了哪里?金久山室長,這件事怎么說?” 面對著樸政赫擲地有聲的詰問,金久山只感到頭腦發(fā)昏。 本來他以為這只是一起簡單的打架事件,按照現(xiàn)場的狀況處理就行了。 誰想到居然涉及到了版權(quán)剽竊的事情,這可就大條了。 韓國歷來重視版權(quán)的問題,剽竊絕對是不得了的罪行。 雖然樸政赫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證明是畢津浩竊取了他的創(chuàng)意。但他也說明了,他的創(chuàng)意文檔莫名其妙不見了。 這可是有證人證言的,就在堂堂的MBC的辦公室內(nèi),這么重要的東西居然憑空消失了。 再聯(lián)系到他打人的事情,相信很多人都會情不自禁地懷疑起畢津浩是否有嫌疑了。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如果想要處理樸政赫打人的問題,那么就要先解決他的創(chuàng)意文檔丟失的事情。 如果不能證明他的創(chuàng)意文檔不是被畢津浩拿走的,就簡單地將他開除了事,整個藝能局上下絕對不會服氣。 千萬不要覺得其他人不會為樸政赫出頭,如果這么想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MBC的人歷來都正義感爆棚,而且不畏強權(quán)也是出了名的。 這些年來,因為據(jù)實報道而遭到上級打壓之后,MBC的人可不是忍氣吞聲。 而是揭竿而起,迅速抱團進行抵抗。 不到上司妥協(xié),誓不罷休。 金久山知道,如果他敢不查明真相就這么處理,保證藝能局的同僚們會對他群起而攻。 但不管樸政赫的創(chuàng)意文檔是不是畢津浩拿的,相信此時此刻肯定已經(jīng)找不到了。 也就是說,這件事絕對是無頭公案。 問題是局長那里還等著處理結(jié)果呢,他總不能什么也不做啊。 進退兩難的金久山完全失去了從容,喃喃自語道:“那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他現(xiàn)在能夠抓住對付樸政赫的把柄,也就只剩下這一個了。 眼見著情況僵持住了,之前給樸政赫送紙巾的那個男子站了出來。 他走到金久山的身邊,輕聲說道:“前輩,我們談一談吧。” 金久山也是沒有了招法,便隨著那個男子走到一旁,遠離了人群。 那個男子相貌丑陋,但說話卻慢條斯理,溫文爾雅。“前輩,貿(mào)然處置樸政赫是不對的。沒有結(jié)果之前這么做,只會讓大家心寒。” 金久山煩躁地捂著后腦勺。“可他打人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再說也沒法就證明畢津浩真的偷了他的創(chuàng)意啊。如果不處理的話,我怎么跟局長交代呢?” 那個男子輕聲微笑,似乎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如果想確信畢津浩到底偷沒偷樸政赫的創(chuàng)意,其實辦法很簡單,相信前輩不會不知道。或許前輩也不想看到那樣的后果吧?” 金久山身形一頓,一股子寒氣從腳底板直升到腦海里。 他苦澀地抿抿嘴,糾結(jié)地問道:“那你說,眼下這是該怎么辦?” 丑面男子似乎早就想好了方案,進言道:“打人這件事,肯定是樸政赫不對。不如就讓他給畢津浩公開道個歉、認個錯,大家還是和睦的同事關(guān)系。至于剽竊事件和樸政赫的檔案丟失一事,不如就此過去吧。” “這……”金久山衡量許久,也知道這個男子的方案或許是最好的方法了。 但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可如果就這么算了,我怕樸政赫心底不服。他們兩人就在一個節(jié)目組里,日后難免會再起沖突。” 丑面男子想了想,道:“權(quán)錫PD接下了星期六的節(jié)目制作,我也是其中的一個PD。那邊正好缺人手,不如就讓樸政赫跟著我去新的節(jié)目組吧。” 見他把樸政赫跟畢津浩分開了,金久山最后一絲擔(dān)心也消失了。 那邊等著處理結(jié)果的樸政赫與畢津浩還不知道,兩人在一個節(jié)目組里朝夕相處,互相敵對的日子即將結(jié)束了。 金久山和丑面男子商議完畢,一同走了回來。 不過他沒有當(dāng)中宣布處理結(jié)果,而是和丑面男子一起,帶著樸政赫與畢津浩,離開了這里。 金久山帶著畢津浩去了他的辦公室,而丑面男子則讓樸政赫跟著他,去了另外安靜的地方談話。 這一去,兩人的命運就此發(fā)生改變,從此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唯一相同的是,跟在后面的樸政赫與畢津浩,全都是滿心歡喜。 畢津浩歡喜的原因,是他知道金久山肯定會向著自己。所以處理結(jié)果,無論如何都不會太壞。 而樸政赫歡喜的原因,則是他前面這個丑面男子。 自從此人出現(xiàn)之后,樸政赫的心就怦怦跳,比見了天王巨星還要激動。 最奇妙的是,他和此人的關(guān)系還不一般,也知道他絕對不會害了自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