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誣陷在太后寢宮里下毒
    寧王慵懶地踱步出來,疏疏見了禮?!拔疫@人憎狗嫌的,肯嫁給我的姑娘可不多?!?br/>
    寧王大喇喇地往榻上一坐,“人要是真給嚇跑了,您去哪兒賠我一個媳婦兒呢?”
    “別胡說八道?!?br/>
    太后嗔怪道,“,在外人面前明明挺穩(wěn)重,怎么到了我這兒,嘴就沒個把門的?”
    “您不是我嫡母……的妹妹么,跟我親媽也沒區(qū)別,我有什么可見外的?”
    陸夭從不知道,寧王也有這種哄人的本事,而且太后顯然很吃這一套。隨即示意掌事嬤嬤把陸夭扶起來,這回再看向她的眼神帶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暖意?!昂煤⒆?,別怪本宮,難為有姑娘肯死心塌地跟著老三,我總得替他把把關(guān)?!?br/>
    上輩子并沒有這一出。太后當(dāng)時聽說兩人已經(jīng)圓房,賞了不少珍奇古玩和名貴藥材,指望她能一舉得男,畢竟有了嫡長子,寧王爭奪儲君就能再添砝碼,搞得當(dāng)時壓根沒圓房陸夭無比心虛。后來見她遲遲未有子,太后對她的態(tài)度也沒冷下來,想來多半是有寧王從中斡旋。思及至此,她感激地看向?qū)幫?,她從不知道他背后為她做過這么多。寧王大概以為她是為了剛才解圍那句話,于是趁熱打鐵。“母后逗也逗弄過了,嚇唬也嚇唬夠了,快把寶印金冊拿出來吧,沒看她眼巴巴地盼著呢?!?br/>
    “你看看,以前給你說親,總是東推西擋。結(jié)果現(xiàn)在跟老房子著火似的,還急起來了。”
    太后滿眼都是慈愛。正說笑著,軟塌上臥著的玳瑁貓突然躥到陸夭腿上,咪嗚咪嗚叫著示好。陸夭愣了愣,掌事嬤嬤急忙跟著湊趣?!斑@虎將軍平時誰的面子都不給,等閑不與人親近,跟王妃倒是真有緣?!?br/>
    “你小心著點(diǎn)兒?!?br/>
    太后也笑了,“這小玩意兒最近脾氣愈發(fā)燥,皇后上次來,都讓它給撓了。”
    陸夭伸手抓了抓貓下巴,貓在她手里舒服地蹭著。她又換了個方向給貓順毛,摸到后腿的脈搏,微微蹙眉,但很快又舒展開。此時有人通傳,皇后帶著太子和太子妃來請安。陸仁嘉的臉看上去恢復(fù)了不少,但還是隱約可見星星點(diǎn)點(diǎn)紅斑。她一見陸夭,雙眼便迸出仇恨光芒,恨不得上去活撕了她,這幾天那臭氣熏天的草藥幾乎要把她逼瘋了。太子非但不肯跟她同床,還一連幾晚上都泡在侍妾的房里。這口氣,她咽不下去。同樣眼神離不開陸夭的還有太子,從一進(jìn)門,他也死死盯住陸夭。他送去給寧王添堵的美姬又原封不動給送回來了,而且腫的跟豬頭一樣,御醫(yī)說是中了某種香料的毒。以前他只覺得陸夭美,沒想到還藏著尖牙利爪,這樣才更帶勁兒嘛!陸仁嘉那個樣子,他沒心情去碰,于是換了好幾個不同樣貌的侍妾侍寢,可都找不著對陸夭那種感覺。聽說陸夭在太后宮里,他急忙找個理由就跟了來,還真是來對了!前兩日還決絕服毒的陸夭雖然帶點(diǎn)蒼白,但反而多了幾分弱不勝衣的美。配著端莊大氣的穿著,恰到好處撓在他心坎兒上。就是要這種外表圣母,內(nèi)在火熱的?;适逡粋€瘸子,怎么配得上她?看來要找個機(jī)會趁她落單的時候?qū)⑵淅ё?,再用言語逼她就范。她一個恪守禮節(jié)的弱女子自然不敢節(jié)外生枝,只會吃這個暗虧。日后再以此要挾,把皇嬸變成外室,那滋味,想想都銷魂。大概是想的過于入神,連太后叫他都沒聽見。還是皇后狠狠擰了他一把,太子才“哎呦”出聲。太后循著視線看過去,那邊端坐著秀逸出塵,安靜逗弄貓兒的陸夭,于是心下了然?!氨緦m是問太子,對太子妃可還滿意?”
    太子心道,我這幾天連正眼都沒看過她,熏得我吃不下飯,何來滿不滿意?但嘴上還是恭恭敬敬回答:“孫兒對太子妃無不滿意?!?br/>
    皇后已經(jīng)再三訓(xùn)誡過他,如今大局已定,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已經(jīng)給寧王送了一個絕佳助力,那么就不能再放掉禮部這塊大餅。陸尚書不出意外,便是下一任入內(nèi)閣的右相,先寧王一步把這位岳父拉攏到手,最有效的捷徑就是陸仁嘉這位太子妃。太后點(diǎn)點(diǎn)頭,命人把兩份寶冊金印拿上來。就在這當(dāng)口,陸夭手里的虎將軍忽然箭一般彈射而出,猛地?fù)湎驅(qū)m女,頓時在她手上抓出幾道血痕。宮女吃痛撒手,金印散落一地。太后也大吃一驚,連忙叫宮人來抓,卻又不可傷了它,足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算把貓制住。“也是奇了,這幾日成精了似的鬧,倒像是吃錯藥一般。”
    太后疲憊地揉揉眉心。此時虎將軍突然大口嘔吐起來,誰都知道那是太后的心尖兒愛寵。伺候的宮女慌了神,跪下磕頭如搗蒜?!疤竺麒b,奴婢對虎將軍的飲食一直格外精心,不敢有半點(diǎn)懈怠?!?br/>
    太后還沒說話,就聽到有人插言。“啟稟太后,臣妾親眼看見剛才寧王妃給貓吃了什么東西,貓才吐了?!?br/>
    陸仁嘉出其不意地跪下,眼神滿是狠毒算計,“您不妨趕緊叫御醫(yī)來看看?!?br/>
    太后瞇起眼,還未說話,皇后便搶在前頭斥責(zé)?!胺潘?,太后的長樂宮里,焉有你拿主意的份兒!”
    陸家姐妹初來乍到或許不了解,在太后陰影下生活了小半輩子的皇后卻了如指掌。這位出身將門的太后雖然是繼后,但卻雷厲風(fēng)行,眼里容不得半點(diǎn)沙子,陸仁嘉那點(diǎn)栽贓的小伎倆根本不夠看。太后若雷霆一怒翻了臉,這太子妃的金印能不能順利到手就不好說了。所以即便對陸仁嘉滿心厭惡,她也得站出來假意訓(xùn)斥,以免招致太后更大的怒火。太后眼神在陸夭身上逡巡一圈,又轉(zhuǎn)回到陸仁嘉身上?!疤渝f你給虎將軍喂了毒藥,寧王妃可有何解釋?”
    陸夭拍拍手中的殘渣,前走兩步盈盈下跪:“臣妾確實給虎將軍喂了些荷包里的糕點(diǎn),但有沒有毒,我說了不算……她抬頭看向?qū)幫?,寧王沖她遞來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可以按自己的想法繼續(xù)。陸夭心里頓時有了底,于是把話說完?!斑@貓兒的脈搏有些凌亂,恐怕確實得讓太醫(yī)來一窺究竟?!?br/>
    “你還會給貓看???”
    陸仁嘉語氣里是滿滿的譏諷,“你在家時根本就不接觸這些小動物。”
    陸夭前世確實不喜歡這些東西,但她后來學(xué)制毒,必須要碰觸各種毒物,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太醫(yī)很快被傳召了來,還是上次那位醫(yī)正。他動作嫻熟安撫了一下虎將軍,然后拈起少許嘔吐物聞了聞,眉頭深深蹙了起來。陸仁嘉迫不及待開口?!笆遣皇侵卸??”
    太醫(yī)環(huán)視屋內(nèi)神色各異的眾人,斟酌再三開了口?!盎④姶_實有中毒跡象?!?br/>
    一語既出,滿室皆驚,這就等于證明,陸夭在太后寢宮下毒。然而被懷疑的陸夭卻氣定神閑,似乎這事情與她無關(guān)。陸仁嘉強(qiáng)忍住開口的欲望,將熱切目光投向太后,太后瞥一眼陸夭。“寧王妃還有什么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