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陸小夭清醒后怕是要悔死
    就在寧王趁陸夭酒醉套話的時候,謝文茵也在想方設法從司寇嘴里探聽消息。兩人分別坐在馬車兩端,仿佛隔著天塹,但這并沒能阻礙謝文茵想要一窺究竟的欲望?!奥犝f學士夫人給你相看了人家?”
    她裝出渾不在意的口氣,“是哪家姑娘,說出來聽聽,滿城貴女沒有我不熟的,也好幫你參謀參謀?!?br/>
    司寇抬頭看她,眼里波瀾不驚?!暗钕率裁磿r候也變得這么八卦了?”
    “這里除了你只有我,就別殿下殿下的了?!?br/>
    謝文茵覺得有些沒意思,“司云麓,小時候你對我不是挺不客氣的嗎?怎么這幾年越來越生分呢?”
    司寇并沒介意自己被她連名帶姓地叫?!靶r候不懂事,有些事長大想明白了才發(fā)現(xiàn)其實錯得離譜?!?br/>
    “就比如大學士讓你讀書,你卻偏偏想去大理寺一樣?”
    謝文茵往他那邊靠了靠,“我一直都沒搞懂,你為什么想去那種地方啊?俸祿不高,還容易得罪人?!?br/>
    “大理寺憑本事升級,能在最短時間升到我想要的位置?!?br/>
    “你想位列三公?”
    謝文茵也有些驚訝,她認識的司寇向來是剛正不阿的代名詞,從沒想過他執(zhí)意去大理寺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升職快。“算是吧。”
    這個消息顯然比司寇定親更讓謝文茵好奇?!盀槭裁??你也不想是貪戀權貴的人啊?!?br/>
    但司寇顯然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距離宮門還有段距離,殿下無聊的話,可以睡一會兒。”
    “別啊?!?br/>
    謝文茵直接湊過去坐到他旁邊,哥倆好似的用手肘撞撞司寇,“說說唄?你是不是看中哪個高門大戶家的姑娘,怕人家家里不同意,才執(zhí)意想快速升遷的?”
    司寇別過臉,不予理會。但謝文茵從來不是知難而退的人,她立刻挪坐到司寇的另一側?!安粦摪?,大學士名滿大楚,連續(xù)三任太傅都出自你司家,那可是朝中一股清流,誰敢瞧不起你?”
    司寇依舊不想理會她。謝文茵開始盤算城里這幾個高門大戶家的閨秀?!瓣懠揖退懔耍胰┖吞渝隙ú荒茉僦竿?,況且六部也沒人敢挑你的家世。左相家的兩個嫡女年紀都太小,難不成是蘇丞相府的五小姐?”
    謝文茵倒吸一口涼氣,想想又覺不對,“可你也不像是會喜歡那種大家閨秀的人啊。”
    司寇被她這句話說得轉身。“那你覺得我該喜歡什么樣的人?”
    謝文茵被這句話問愣了,相識十余載,她從來沒有認真去想過,司寇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姑娘。他性子冷,應該找個活潑的去中和,比如她。但是一起十幾年了,司寇并沒流露出類似的意愿。蘇丞相府這位五小姐是出了名的貴女,而且身份出挑,長房嫡女,上面四個哥哥,都在朝中任職。不管從家世還是人品上,確實有資本讓司寇棄文從法,走上快速晉升這條路。謝文茵忽然有些慌張,她跟蘇五小姐在皇家宴會也有過幾面之緣,姿色人品俱是上佳,哪怕是配司寇這種黃金單身漢,也說不上辱沒。“怎么不說話了?”
    司寇極少見她沉默的樣子,于是追問了句?!皼]什么,五小姐確實不錯。”
    謝文茵說這話的時候捏緊了自己的虎口,“那家里去提過親了?”
    “尚未。”
    謝文茵心里稍稍松了口氣,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像這種級別的權臣聯(lián)姻,為免忌諱,通常都是先去皇帝那里通個氣,然后直接走賜婚一途。思及至此,她的心又開始揪緊?!澳悄闶窍葴蕚淙枂柣噬系囊庖??”
    司寇模棱兩可地“嗯”了聲,顯然是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談。謝文茵也失去了繼續(xù)探究的欲望。大楚如果尚公主,駙馬是不能在朝中任職的,更別說位列三公了,司寇在大理寺做得風生水起,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大概是不肯為了前途娶她吧。相比之下,她這個只會拖后腿的,和蘇五小姐那種能帶來助力的,傻子也知道怎么選。況且司寇又不傻。謝文茵揪著自己袖口上的團花,越看越覺得今天刻意打扮,然后還硬闖青樓,種種的種種簡直像個笑話?!斑@衣服很襯你?!?br/>
    司寇沒頭沒尾來了一句,“很少見你穿的素凈。”
    “三嫂幫我選的?!?br/>
    謝文茵有些沒精打采,她自恃做不了司寇喜歡的嫻靜美人。“那說明寧王妃還是不夠了解你?!?br/>
    謝文茵驚訝抬頭,意外發(fā)現(xiàn)司寇并沒看她。“其實你做自己就好。”
    司寇背對著她,聲音顯得有些遠,“想騎馬就騎馬,想打球便打球,不必成為那些閨秀?!?br/>
    “我也成不了啊。”
    謝文茵笑得有些自嘲,“不擅女紅,不懂中饋,如果不招駙馬的話,只適合嫁給那種沒有承爵壓力的嫡次子?!?br/>
    司寇是長房長子,正妻必定要做當家主母的。車廂內(nèi)一時安靜下來,兩人在相對無言中到了宮門口,遠遠便看見太后身邊大宮女在四處張望,八成是在等她?!坝腥藖斫拥钕?,我就不送你進去了?!?br/>
    司寇替她掀開車簾子,“路上小心。”
    謝文茵從荷包里掏出一枚護身符遞過去?!皬奈魃交貋砺飞锨蟮?,查案的時候帶著,圖個安心吧。”
    司寇卻沒接?!暗钕卢F(xiàn)在不比小時候了,隨隨便便送外男東西,被人知道容易惹閑話?!?br/>
    謝文茵臉色瞬間變得格外難看?!八敬笕藧巯в鹈氯情e話,那就扔了吧。”
    說畢將護身符往司寇懷里一丟,轉身跳下馬車。司寇沒動,直到看著她身影沒入宮門,才轉頭對車夫道。“走吧,今晚不回大理寺,回學士府?!?br/>
    *寧王府陸夭上輩子沒有宿醉的經(jīng)驗,醒來后只覺頭疼欲裂,頭暈眼花。接過孫嬤嬤泡的解酒茶,很快便覺入口甘甜,人也清醒了幾分?!斑@茶里還加了桂花蜜?”
    “是王爺讓加的,怕您喝著酸苦?!?br/>
    孫嬤嬤在一旁笑得見牙不見眼,“老奴自打王爺出生就在身邊伺候,還沒見他對誰這么上心過?!?br/>
    陸夭又抿了兩口,愈發(fā)覺得甜香滿口?!巴鯛斎四??”
    “上朝去了,今日初一是大朝會,千叮嚀萬囑咐讓王妃多睡會。”
    孫嬤嬤神秘兮兮伏在她耳畔,“按這個蜜里調油的勁兒,老奴是不是要開始預備小世子和小郡主的東西啦?”
    陸夭一口醒酒茶卡在喉嚨里,上不來下不去,把臉都憋紅了。“這有什么害臊的,開枝散葉多正常的事兒啊?!?br/>
    孫嬤嬤急忙幫她按摩,“您是沒瞧見昨天王爺把您背回來那個勁兒,嘖嘖。”
    陸夭記得自己昨日在畫舫喝醉了,對于她和寧王在船上的對話多少有些印象。只是部分片段模糊,不能完全回憶起,只記得仿佛提及了前世的一些經(jīng)歷。她似乎是哭了,還懺悔了自己所做的種種。其實說出來也好,她不可能背負這個秘密跟寧王過一輩子的。正想著,外面就傳王爺散朝回來了,孫嬤嬤極有眼色地躲出去,把空間留給小兩口。寧王進門看見陸夭在床上發(fā)呆,料想她還沒完全醒酒?!柏澅淖涛度绾危俊?br/>
    陸夭見寧王與往日神色無異,于是試探性開口。“我昨晚有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或者做什么不該做的?”
    寧王好整以暇地彎起唇角?!霸趺礇]有呢?王妃抱住本王不撒手,眾目睽睽之下硬要本王把你背進府里?!?br/>
    陸夭腦海中浮現(xiàn)零碎片段,似乎確有這回事,她攬住寧王脖子死不肯放,登時臉漲得通紅。偏生寧王還不依不饒逞口舌之快?!拔揖驼f嘛,王妃次日清醒定要后悔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