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王爺看見她出浴
    陸夭在大街上爭分奪秒救人的時候,寧王正在密室悠哉悠哉審刺客。兩人雖然默認(rèn)彼此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戰(zhàn)友,但有些事,寧王還是想避諱著點(diǎn)。說不清是對陸夭還不夠信任,亦或是不想讓她了解太多自己腌臜的一面。好在府里人皆知,往年天冷的時候,寧王的腳都會有些不舒服,所以下人等閑也不敢來打擾,他在密室剛好能落個清靜。前幾天行刺的刺客此刻正趴在地上,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肌膚。寧王在旁邊悠閑地端起一杯茶,抿了半口便放下。“不如王妃的手藝。”
    王管家在一旁笑笑,心下暗道王爺終于有點(diǎn)人氣兒了,知道說王妃兩句好話?!斑€是不肯招是嗎?”
    寧王氣定神閑看看地上那位滿臉血污的刺客,“我這人最喜歡硬骨頭,本來是可以放你一馬的。怪就怪,你目標(biāo)是寧王妃?!?br/>
    刺客艱難抬頭,一口血噴在地上,濺了幾滴在寧王鞋上?!凹疾蝗缛耍?dú)⒁獎巵韨€痛快?!?br/>
    “你在教我做事?”
    寧王仍然是一派閑適,“可我為什么非得聽你的呢?”
    刺客顯然也是專業(yè)的,受了那么重的刑,還能咬死不出賣幕后主使?!氨緛硎窍肓魝€活口回去告訴你主子,王妃是寧王府的人,動之前怎么也得掂量掂量?!?br/>
    寧王拖長音調(diào),像老鼠戲貓一樣,“但看你一心求死,要不就日行一善,成全你?”
    孫嬤嬤就是在這個時候大呼小叫一路喊到回廊上的?!安缓昧耍l看見王爺了?王妃出事了!”
    寧王幾乎是在聽見她喊的瞬間就動了,刺客只覺一陣風(fēng)從眼前掠過,人便沒了蹤影。王管家心領(lǐng)神會地笑笑,蹲下身子?!翱磥硗鯛斀裉焓遣粫貋砹耍妥屛腋懵陌??!?br/>
    回廊上,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孫嬤嬤被寧王一把穩(wěn)住?!巴蹂四??”
    孫嬤嬤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手舞足蹈比劃著?!盎乜缭喝チ耍瑵M身都是血,回來的時候連斗篷都沒穿,哎呀可嚇?biāo)牢伊恕!?br/>
    寧王沒等她把話說完就丟下孫嬤嬤,三步兩步往他們住的東跨院奔去。孫嬤嬤兀自留在原地,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自言自語?!巴蹂f要先洗個洗澡。”
    說畢臉上慢慢露出姨母笑,“王爺偏偏這個時候進(jìn)去,哎呀,看來晚上又要多熬點(diǎn)補(bǔ)湯了?!?br/>
    從主殿到跨院這短短不到半盞茶功夫,寧王設(shè)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性。是遇到刺客了?是仇家埋伏?還是東宮那邊蓄意報復(fù)?每一種設(shè)想都是鮮血淋漓慘不忍睹,以致于到后來,他緊張得手心都有些微微冒汗。輕功已經(jīng)被施展到極限,耳邊都能聽到呼呼風(fēng)聲,所以正屋的房門是被他慣性撞開的。屋內(nèi)空無一人,他憑借常年浸淫沙場的直覺,敏銳捕捉到了血腥味,緊接著映入眼簾的便是件血衣。早晨那件衣服是他看著陸夭上身的,因為新婚,她還特意選了件嬌嫩的藕粉罩衫。而此時此刻這件衣服上的血已經(jīng)被磨成了鐵銹色,寧王感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一個箭步躥到內(nèi)室,兜頭而來的是氤氳水汽,混雜著好聞的茉莉花香。下一刻,他便直直撞上剛剛沐浴出來的陸夭,溫香軟玉滿懷。他名義上的王妃只穿了件白色寢衣,一頭柔軟長發(fā)垂在身體一側(cè),還在滴水。水珠帶著濕氣,把衣服打濕了,薄薄貼在身上,襯得腰細(xì)腿長,胸前更是山巒起伏。離得太近,他甚至能感覺對方身上傳來的熱度。這個意外,讓彼此都愣住了。寧王畢竟練武出身,快人一步背過身去,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緊繃。“聽孫嬤嬤說你傷了?”
    陸夭前世也不是沒跟寧王坦誠相對過,但重活一世,兩個人一直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伙伴距離,這么直白地讓人看到出浴,也覺得有些尷尬。“沒有,那血是別人的?!?br/>
    其實剛才驚鴻一瞥,寧王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身上沒有明顯外傷。聞言覺得放松了一些,于是出言也顯得隨意起來。“王妃早晨說去陸侍郎家?guī)腿私鉀Q外室問題,本王還以為鬧出人命了?!?br/>
    陸夭聽出他話里的調(diào)侃,也跟著開玩笑?!叭羰俏艺娓愠鋈嗣耍鯛敼懿还苣??”
    寧王冷哼一聲?!翱芍@堂堂大楚,你就是搞出天大的事兒,都有本王給你兜著。”
    兩輩子,他替她兜過太多事,所以現(xiàn)在輪到她做點(diǎn)力所能及的貢獻(xiàn)了。陸夭看著那個俊逸的背影,用了全身力氣忍住才沒有馬上撲上去,她還不能嚇到他。“嗯,我素來是個愛闖禍的,那就在這先提前謝過王爺啦。”
    *跟寧王府相比,太子寢宮顯然沒有這么輕松的氛圍?!芭尽钡匾宦暎懭始文樕习ち酥刂匾欢??!皬U物,這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不是讓你去請宋夫人嗎!你就這么個請法?”
    陸仁嘉滿心委屈,她只是讓下人去動了點(diǎn)手腳,想說把定國將軍家的馬車弄壞,自己再出面相助,落個現(xiàn)成好人。想法很美好,誰知道那宋夫人竟然半路發(fā)動起來,她還沒趕到,人就已經(jīng)被宋將軍接走了?!奥犝f宋夫人把孩子生在了半路?”
    陸仁嘉面露難色,她也不清楚,只是聽派去的探子回報,似乎有個女醫(yī)給宋夫人在車上接了生?!澳撬螆蚴莻€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他要是查到是你對他夫人的車動了手腳,你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
    陸仁嘉也慌了?!澳乾F(xiàn)在怎么辦?”
    太子雖然厭憎她,但二人現(xiàn)在同屬東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于是忍住厭惡,皺眉叫過心腹?!叭ゲ椴?,宋夫人是不是母子均安?再去看看那個救人的女醫(yī)什么底細(xì),能不能拉攏成我們的人?!?br/>
    陸仁嘉立刻露出諂媚笑容?!疤痈呙?,把女醫(yī)拉攏過來真是一步絕好的棋。這樣一來,那宋將軍非但不會跟我們?yōu)閿常€會把太子當(dāng)成救命恩人。”
    太子被吹捧的也有些得意?!爸竿闶侵竿簧狭?,還得看我!”
    *寧王府里因為錯過邀約,陸夭特地給侍郎夫人秦氏寫了封信,又單獨(dú)準(zhǔn)備了一個小盒子,托王管家把東西帶到侍郎府。寧王有些好奇?!澳抢锩鎸懯裁矗俊?br/>
    “教她怎么解決外室問題。”
    “你還懂這個?”
    寧王挑高眉毛,“難不成給她點(diǎn)毒藥,讓她把外室毒死?”
    陸夭搖搖頭?!澳鞘窍孪虏?。毒死這一個,還會有下一個,除非和離,否則得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才行?!?br/>
    見寧王一臉愿聞其詳?shù)谋砬?,又解釋道,“我給她開了藥方,讓她好好保養(yǎng),改變別人不如提升自己。自己變美了,變好了,即便男人不回頭,那股自信也足夠維持她好好過日子。”
    寧王若有所思點(diǎn)頭,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此時,孫嬤嬤端著一大盅補(bǔ)湯匆匆送到正房。雖然那血是別人的,但她還是堅持要補(bǔ)一補(bǔ)才安全。陸夭止住話頭,心安理得地喝著熱參湯。寧王也被孫嬤嬤塞了一碗,他喝了口,又放下。狀極無意開口:“你今天究竟去干什么了?弄這么狼狽。”
    見陸夭抬頭看他,又急急忙忙解釋?!拔揖褪且婺愣抵?,也得提前知道你到底惹了什么事吧?”
    陸夭抿唇,帶了點(diǎn)小小的得意。“我今天非但沒惹事,可能還幫了王爺一個不大不小的忙?!?br/>
    正說著,王管家走進(jìn)來,稱定國將軍求見。寧王詫異挑眉,宋堯那家伙跟自己素來不對頭,以前在軍營跟著老護(hù)國公的時候就經(jīng)常掐,平時等閑不會來往。他主動上門,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么好心眼。王管家一眼看穿了寧王的心思,于是又解釋得詳細(xì)了些?!八螌④妿Я酥囟Y求見?!?br/>
    寧王冷哼一聲:“他倒是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估計是有事相求。也罷,相識一場,那就帶到偏殿,晾他一會兒我再過去?!?br/>
    “宋將軍說他不找您?!?br/>
    王管家表情為難,斟酌再三才開口,“他登門主要是為了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