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氣得你棺材板都蓋不上
他身穿藍白條紋的病服,安靜地閉著眼,漂亮扇形的睫毛一顫不顫,手臂上吊著輸液瓶,似乎剛換上一瓶,還是滿的。
醫(yī)生說他的身體素質(zhì)很強,應(yīng)該這幾天就會醒過來。
戰(zhàn)龍城原本是想直接把他帶回國內(nèi),但又怕走漏了消息,引起國內(nèi)局勢變動,所以才打消了念頭,決定等戰(zhàn)寒爵醒來再看。
這也恰好給了寧溪機會。
陪護看到寧溪翻陽臺進來,嚇了一跳,指了指屋內(nèi),把門擰開了,而后自己一個人待在陽臺,給他們留著充足的空間。
寧溪感激地望著女護士,悄然走近戰(zhàn)寒爵病床前……
望著他平靜卻又蒼白的面頰,由于虛弱,少了平常的狷狂和嚴肅,多了幾分平和。
寧溪捂著嘴,突然悲喜交加,心臟都揪著生疼……
真好,他還活著。
她坐在床沿,修長的指尖細細描摹他深邃的輪廓,先是他緊閉的雙眼,再是濃密的睫毛,而后往下是高挺的鼻梁,菲薄的雙唇……
劃過他唇角時,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她發(fā)現(xiàn)他下唇的右邊有一點點磕破了皮,此時已經(jīng)結(jié)痂。
是當時在車上的時候,他突然把她推開,她無意識地咬破了。
“戰(zhàn)寒爵,對不起,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寧溪握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有些笨拙地替他搓了搓。
好像搓得越熱,他的體溫越高,就代表生命力越強……
也不知就這樣靜靜地陪了他多久,寧溪明明說看一眼就離開,卻總是舍不得走。
隔了一會,她身上的疼痛也加劇,竟疲憊地睜不開眼,有了倦意。
戰(zhàn)勛爵跳車的時機有點晚,還不小心撞到了腦袋。
即便在昏迷中,腦子也疼得炸裂,他眉心蹙了蹙,恍惚間是覺得有人在握著他的手,柔軟溫熱,時不時又有人在他耳畔說點什么。
指節(jié)微動,他緩緩睜開了眼。
病房內(nèi)只開著一盞昏黃的壁燈,剛試探性地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雙柔軟的小手握著。
后背和大腿都一陣撕扯般的疼,讓他不禁吸了口冷氣。
目光又順著這只小手往上瞧,寧溪趴在床邊睡得很沉。
發(fā)絲略有些凌亂,不聽話的垂在臉頰,遮掩了她漂亮的眼睫。
回想起墜崖前的事,眸中閃過一抹狠戾。
這一次也算是僥幸,他們都活了下來,他決不允許再有下一次!
另一只手吃力地撥開她鬢角的碎發(fā),戰(zhàn)寒爵溫柔地望著守著自己的女孩,這一次,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也應(yīng)該能留下她了吧?
正在這時,戰(zhàn)寒爵感覺到掌心里女孩不安穩(wěn)地掙扎著,呼吸也變得急促——
“戰(zhàn)寒爵,不要……不要死……”
隨著她的輕呼,眼角似有眼淚流出來,不知是夢到了什么。
“寧溪?”戰(zhàn)寒爵連忙捏了捏她的小手,又推了推她的肩膀?qū)⑺龘u醒:“醒醒……”
寧溪被他搖晃著醒過來,可是還沉浸在噩夢中,好一會沒有回過神,只是呆呆地盯著面前突然醒來的男人,眼底卷著晶瑩的淚光。
“做噩夢了么?”戰(zhàn)寒爵伸手擦拭她臉上的淚痕,心疼不已。
“戰(zhàn)……戰(zhàn)寒爵,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寧溪終于回國了神,從噩夢中抽身,鼻尖和眼眶都紅紅的,整顆心都跟著雀躍起來。
她激動地站起來,上上下下認真地打量他。
掌心里突然缺了她的小手,戰(zhàn)寒爵心里也跟著一空,干脆朝她攤開單臂:“過來,讓我抱抱。”
寧溪嗚咽著沒有拒絕,撲進他的懷里,又哭又笑的,含糊不清地呢喃:“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多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戰(zhàn)寒爵右臂有傷,只能虛抱著她,薄唇貼在她臉頰,嘗到了淡淡的咸腥味。
然后吻順著她的臉頰慢慢往下……
“我還沒死,你哭得這么傷心,不吉利。”
他嘶啞著嗓音輕聲哄著,想開玩笑卻沒什么力氣。
“你以后再敢拋下我試試!”寧溪故作兇狠地瞪著他,偏偏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我不許你拿自己的性命做賭,否則我……我就帶著兩個孩子改嫁,讓他們叫程頤爸爸,我氣得你棺材板都蓋不上……”
戰(zhàn)寒爵盯著她,眸色幽幽地加深:“我剛醒你就這么氣我?”
說著,他突然捂著胸口,略微彎腰,一副難以喘息的樣子。
寧溪慌了,怕真得把他弄傷,又連忙伸手去檢查他的胸口……
戰(zhàn)寒爵眸光微閃,想把她拉進懷里狠狠地親吻。
可是渾身傷口都疼,竟提不起一絲力氣。
他頓時懊悔地青了臉。
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了,想要抱抱她都困難。
否則就憑她做夢都在喊他的名字,他一定把她壓在床頭……
只是這樣想著,體內(nèi)就有一股熱血在沸騰。
寧溪在他胸口摸了半天,就摸到一片光滑,沒有任何傷口的痕跡,不由咬緊了下唇:“是不是內(nèi)傷了?你等著,我去叫護士過來……”
“別走。”戰(zhàn)寒爵霸道地圈著她,被她摸得心猿意馬。
嗓音也更加的暗啞。
“你在崖頂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只要我回來,你什么都肯答應(yīng)我?”
“……”寧溪這會想到那時的失態(tài),有些不甘,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的:“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要我重復(fù)么?你在喊,已經(jīng)戴上了我的戒指,想要西式的婚禮。”
戰(zhàn)寒爵拿下頜故意在她的肩窩蹭,一點點的碾磨,說話時好像能碰到她臉頰的細小絨毛,酥酥麻麻的。
寧溪臉頰蹭一下紅了,被他溫熱氣息拂過的地方有火在燃。
“寧溪,你還喜歡我的,不要再折磨我了……”他對她放棄抵抗,明明是求軟的話,他卻用指尖在她脖頸慢慢打著圈。
這種若有若無的親昵,讓寧溪渾身觸電般顫栗。
她被蠱惑著抬頭直視他漆黑的雙眼,快要被吸進去,不經(jīng)意間和他十指緊扣,寧溪心口泛酸,坦誠她的脆弱,她放不下這個男人……
這個可以為她不要命的男人。
看著她一點點通紅的眼圈,戰(zhàn)寒爵拉著她的手環(huán)抱住他的腰,輕輕地吻上她的唇,飽含著化不開的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