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秀才遇到兵
就在下一個彎道口,消失了的雅馬哈竟如鬼魅般從前面的山坡凌空躍下,直挺挺地朝世爵駛來,以一種精妙的角度撞了過來。
砰的一聲,輪胎現(xiàn)場爆胎,歪歪扭扭地停在了路上。
景程氣得失了風(fēng)度,破口大罵神經(jīng)病,虧得他提前減速了,不然非得失控翻車不可!
寧溪也被顛得七葷八素,拼命扒拉著車窗門,好不容易穩(wěn)定了身形,就看到雅馬哈也由撞擊力度太大而被彈出去,連人帶車在地面滑行了小半米,發(fā)出尖銳的摩擦聲……
得,兩敗俱傷了。
寧溪揉著暈乎乎的腦袋,飛快推門下車,跑到雅馬哈身邊。
她半蹲在凌源面前,伸手想去拉他:“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快讓我看看……”
“我認識你么?”凌源將她的手撥開,利落地翻身而起。
把她剛才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取下頭盔,露出一張漆黑胎記的丑臉,好在身上沒什么傷口,寧溪長舒一口氣,三分委屈三分惱怒四分嗔怪:“這還不是你逼我的!你以為我想這樣么?”
景程也在此時下了車,剛才車子一停穩(wěn),寧溪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跑出來扶凌源,說兩人沒關(guān)系,他自然是不信的。
可景程盯著凌源那張丑不拉幾的臉,實在不明白,寧溪什么時候跟這種貨色扯上關(guān)系了?
再看一眼他的車尾。
不用提,已經(jīng)廢了。
就算拿去廠里維修,某些零件估計也很麻煩,修車的錢還不如去買一輛新的。
“你跟了我們一路了,你到底是誰?”
“我們”兩個字刺激到了凌源敏感的神經(jīng),冷笑一聲:“我仇富,看到你開豪車泡美女,我心情不爽,如何?”
“……”景程太陽穴突突亂跳:“事故你全責(zé),你想怎么處理?”
“恕我眼拙,認不出這車是什么牌子,不過看上去挺舊了,算我倒霉,多賠你一點,一千還是兩千?哦,我忘了我的機車也壞了,那就賠你一千好了。”
一副嘲弄的口吻,又帶著濃濃的鄙夷。
寧溪聽不出任何誠心,反而像是挑釁……
畢竟這輛世爵再再再垃圾,那也是豪車中的精品,單幾條劃痕維修就要上萬,更何況如今輪胎都爆了,尾端也廢了,才給一兩千?
那不是羞辱人么!
景程自然也聽出了這話里的挑釁,眉峰輕皺,他看了眼寧溪,有些話還是沒說出口,對凌源道:“看在你和寧溪認識的份上,我放你一馬,你走吧。”
“那怎么行呢?你車的四個輪被我撞廢了一個,你現(xiàn)在讓我走了,我無所謂,但這荒山野嶺,你們倆怎么回市區(qū)?我雖沒錢,但我明事理,不能把你們丟在這里。”
寧溪都替景程感到委屈。
秀才遇到兵,大概就是這種境地吧……
“凌源,你別太過分了。”
“我好心好意提出賠償,說的也是實話,哪里過分了?”凌源眸中飛快掠過一抹寒意,直逼寧溪。
“夠了。”景程垂在腿側(cè)的拳攥得死緊,似隱忍到了極致。
再不想和凌源有半分錢的糾葛,直接問寧溪:“你不是還約了人么?我先讓人來接你,不過我今天大概不能陪你吃飯了。”
“沒事,我自己打車就行了,說起來也是我連累了你。”寧溪尷尬一笑。
如果不是她故意騙郭堯,說自己要和景程去領(lǐng)證。
某人也不會“狗急跳墻”,跑來撞車吧……
“一輛車而已,廢了就廢了,只不過……”景程靠在車尾,意有所指地看向凌源:“我希望你在交朋友的時候,盡量選擇高等素質(zhì)的人。”
“我素質(zhì)再差,那也比搶別人老婆的強。”
景程皺眉:“你什么意思?”
他何時搶別人老婆了?
寧溪么?他知道她和戰(zhàn)寒爵夫妻恩愛,自己沒有機會,一直都是衷心的祝福他們!怎么在這人的嘴里,就變了味?
寧溪說他是沖著她來,景程反而覺得凌源是沖自己來的。
不然的話,對方要找寧溪,直接想辦法逼停他的車就行了,何必把他的車撞廢成那樣?
最終的最終,寧溪生怕兩人再打起來,跟著凌源一起離開了。
凌源的雅馬哈也沒撞廢,雖然車頭劃痕累累,但還是可以騎的,于是,凌源將頭盔給寧溪戴好,一個優(yōu)雅的公主抱,將她抱上了車。
他自己則坐在前面,掌控著摩托車的龍頭……
寧溪雖然臉上有些許慍怒,但明顯能感覺到她臉蛋柔和了很多,眼神里還流露幾分期待。
看到這一幕的景程,無比懷疑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么重要信息?
這個丑到毀容的男人究竟是誰?
凌源帥氣地發(fā)動引擎,摩托車轟鳴間車身嗡嗡的震動起來,對身后的女人道:“抱緊我,我?guī)慊厥袇^(qū)。”
寧溪也不猶豫,兩條手臂交叉著摟住他精壯的腰。
戴著頭盔的腦袋,緊貼在他后背上……
呼吸里仿佛還能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不再是以往那種單純的男性荷爾蒙味道,仿佛還能嗅到一股很淡很淡的中草藥香。
似乎在間接地告訴她,他不和她相認,是有其他原因的。
但寧溪經(jīng)此一事可以百分百篤定,他就是戰(zhàn)寒爵!
跑過來撞景程的車,也是因為他吃醋了!
摩托車轟隆一聲竄了出去。
因為身后坐著寧溪,凌源將車子的速度適當(dāng)放慢了,車子慢悠悠地行駛在無人的郊區(qū)小道上,迎面的風(fēng)拂過,從頭盔下擺鉆進去,貼在面頰,別有一番浪漫風(fēng)味。
可是雅馬哈開著開著,寧溪就發(fā)現(xiàn)錯道了!
和她與“戰(zhàn)寒爵”約好離婚的民政局,完全是兩個方向……
“哎,你要帶我去哪?這不是回市區(qū)的方向!”寧溪松開了箍著他腰腹的雙手,急切喊道。
在她松手的剎那,凌源強勢地用左手牽住了她打算撤離的左手,只用右手穩(wěn)穩(wěn)地掌控著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你不是一直想試探我么?我現(xiàn)在放棄抵抗了。”
“你肯承認自己是戰(zhàn)寒爵了?”寧溪驚喜地揚唇,轉(zhuǎn)瞬又嗅到一絲危機。戰(zhàn)寒爵唇齒溢出一抹冷笑:“再不承認,你打算用什么辦法來逼我?真想把你的名字從我戶口本上摘出去,還是打算帶著三個孩子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