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聽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馬曉燕,這女人一般是不聯(lián)系聶飛的,除非是鄉(xiāng)里兩辦合一的事情有變,聶飛就覺得有一種不太好的念頭,便飛快地把電話接了起來。
“馬主任有,你有啥事?”因為裝著心事,聶飛也沒有了平時吊兒郎當(dāng)?shù)目跉庵苯亓水?dāng)?shù)貑柕馈?br/>
“聶飛,情況有變,恐怕你得有個心理準(zhǔn)備。”馬曉燕的聲調(diào)不太好聽,弄得聶飛心里咯噔一下,難道鄉(xiāng)里已經(jīng)兩辦合一了?
“彭書記頂不住壓力了,縣里催了好幾次,估計是郭鄉(xiāng)長在后面也做了推手,馬上要開會了,今天會上就要討論主任的人選問題。”馬曉燕在電話里講道,情緒很不高,她這次當(dāng)選正職的機(jī)會很渺茫。
一般來說,馬曉燕有彭正盛做后盾,再加上他本身以前就是黨委辦的主任,雖然主任不能拿下,但副主任應(yīng)該還是妥妥的。
“媽的,那也就是說我想再回鄉(xiāng)里就沒什么希望了?”聶飛聽到這消息,心中一下子就變得拔涼拔涼的,一旦舒景華當(dāng)上黨政辦的主任,那鄉(xiāng)大院里以前的平衡就要被打破,彭正盛的話語權(quán)就相對要弱一點(diǎn),想要再弄個人進(jìn)去,就難了。
聶飛就有些郁悶,被開除回村那天還跟范春花打賭呢說不能再回鄉(xiāng)里就得叫她奶,而且還得當(dāng)著全村人叫,要真是那樣,自己的面子可就全沒了,別說自己的面子,連老聶家的面子都被踩得細(xì)碎細(xì)碎的。
“那也不是!”馬曉燕又說道,這話說得就好像在大海中的聶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以前就跟彭書記說過你的事,而且你在黨委辦工作,能力彭書記也是看在眼里的,現(xiàn)在都在談精簡,要給你弄成行政編制有些困難了,會上彭書記會想辦法把你弄成事業(yè)編制。”
“那你給我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聶飛急忙問道,雖然行政編制無望讓聶飛有些失望,不過能干個事業(yè)編制總比當(dāng)初做臨時工的強(qiáng),而且最重要的是還能回鄉(xiāng)里,這才是最重要的,一切慢慢來嘛。
“現(xiàn)在先不說了,等我開完會再具體給你說。”馬曉燕很快便掛了電話忙著開會去了,聶飛思索了一下,估計是馬曉燕這女人顧忌聶飛手里的錄像,所以以前就跟彭正盛吹過枕邊風(fēng),讓照顧一下聶飛。
所謂政治無非就是平衡,哪怕今天馬曉燕被下去了,但還是要給彭正盛一些好處的,否則雙方在面子上就不太好看了,所以聶飛對自己的事業(yè)編制還是放心的,關(guān)鍵就是看把他安排在哪個崗位。
不等聶飛再說什么,馬曉燕便匆忙地掛了電話開會去了。
“小兔崽子,舍得回來啦?”聶長根知道兒子今天回家,沒有出去干活,坐在大門口的小板凳上美滋滋地抽著煙,看到聶飛進(jìn)了家門便問道。“縣里的錢什么時候能批下來?”
“慌什么?”聶飛將背包放在長板凳上,看見聶長根上衣口袋里放著鼓鼓的一包煙,便趁著他不備從里面掏了出來,居然是軟玉溪,手指一拍,一根煙就彈了出來,手法即為老練,剩下的全部裝進(jìn)了自己包里。“檔次不錯啊!老頭子也知道享受了。”
“狗日的,老子好不容易買包好煙還給你搶去!”聶長根笑罵道,但也沒有在意,老子跟兒子搶煙抽,成何體統(tǒng)。
“就興你每天玉溪中華,就不能讓老子來包好的?趕緊說說,那錢弄得怎么樣了?”說道五萬塊補(bǔ)助款,聶長根不惦記那是假的。
“遲早的事情,現(xiàn)在上頭還要審批,那個郭主任會幫我關(guān)注的。”聶飛說道,就從包里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包硬中華來,又塞進(jìn)了聶長根的手里。“別說兒子占老子便宜,一包抽過的玉溪換一包中華,值了!”
父子倆在門前坐著吹牛打屁聊了一會兒,就聽見院子外面?zhèn)鱽黻囮囄f話的聲音。
夏天天熱,農(nóng)民一般都是趁著早上太陽不大的時候就下地勞作,等上午太陽火辣的時候就收工回家休息,現(xiàn)在十點(diǎn)多,也正是大家伙都開始回家的時候了。
聶飛往外一看,正是自己的老媽扛著鋤頭跟一群男男女女往家里走,還有說有笑,其中就有范春花。
“劉惠,那不是你們家聶飛嘛!”范春花眼見,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聶飛,今天一起回來的人多,這娘們的心思就活泛開了,扯著嗓子便嚎了起來。“哎,聶飛,上次咱們打的賭算不算?”
“你跟我們家兔崽子打什么賭了?”劉惠有些奇怪地問道,她一直都沒聽聶飛說過呢。
那群男男女女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紛紛問道,范春花便將聶飛被開除回村時跟他打賭說如果不能再回到鄉(xiāng)政府上班就叫范春花奶奶。
聽到范春花這么說,人群中就發(fā)出一陣哄笑,眾人心道這聶飛也太能白扯了,鄉(xiāng)政府是你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看他回來了這么久都沒動靜,而且聽劉惠說還去搞什么微型企業(yè)自謀出路了,估計連聶飛也知道自己沒那能耐了吧?
現(xiàn)在可倒好,要是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叫,老聶家祖宗八輩的臉都丟光了,聶飛叫范春花奶奶,那豈不是聶長根就成了兒子輩的了?
劉惠就恨鐵不成鋼地扛著鋤頭心里罵了聲兔崽子,不過更多的還是罵這范春花,心道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去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心眼也太小了。
“聶飛,你還沒說呢,究竟算不算數(shù)啊?”等到走進(jìn)了,范春花又扯著嗓子喊。“你有能耐就趕緊回去,沒能耐就趕緊叫奶,叫了奶就去我店里給你抓糖吃。”
“你個兔崽子,這下打賭打出毛病來了吧?”聶長根瞪了兒子一眼,抬起屁股就往屋里走了,他可受不了這悶氣。
“我說的話,自然是算數(shù)!”聶飛笑著道,“我就怕算數(shù)了,范嬸兒你到時候還沒臉再村里立足啦。”反正馬曉燕那娘們已經(jīng)打電話過來說自己的事業(yè)編制是沒問題了,還不如就著這件事就措措這娘們的銳氣!
“我怕什么?”范春花就笑道,“不過咱們得定個時間,不過這堵住也總不能拖過十幾二十年時間吧?”
范春花話音剛落,聶飛褲兜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正是馬曉燕的號碼,聶飛指著手機(jī)笑道。“消息來了,我按免提給你們聽聽看!”
聽見聶飛這么說,那些等著看熱鬧的人都立刻圍了上來,現(xiàn)場一下子便得很安靜,大家都想聽聽電話里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