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岳父大人
傅珩最終沒能當(dāng)面向楚婈辭行。
就在當(dāng)夜,楚府外突然火把通明,腳步聲嘈雜不斷。
楚府所有人都被驚醒。
楚婈剛披了件外衫推開門,清和就腳步匆忙的過來了。
“小姐。”
楚婈皺眉:“外頭怎么回事。”
“小姐先進屋,奴婢已經(jīng)讓外院的小廝去打探了。”清和也是剛被驚醒,頭發(fā)都還松散著。
楚婈擔(dān)憂的瞥了眼不遠(yuǎn)處的火光,徑自朝儲玉院走去:“去姐姐院里。”
楚府自來沒經(jīng)過什么大風(fēng)大浪,姐姐此時定然會害怕。
清和知道她們姐妹二人的感情,也就沒阻攔,隨意喚了個下人去通知去前院探消息的小廝往儲玉院里報后,就忙跟了上去。
誰知剛倒儲玉院外,便見楚沅披著一件披風(fēng)腳步匆忙的走了出來。
姐妹二人迎面遇上,怔愣一瞬后忙上前拉住對方的手,同時道。
“姐姐怎么出來了。”
“婈兒怎么過來了。”
而后又幾乎同時道。
“我擔(dān)憂姐姐就過來了。”
“我欲去婈兒院中。”
前院再次傳來一陣嘈雜,楚婈忙拉著楚沅進了儲玉院。
“清和已經(jīng)讓人去打聽了,我們先回屋。”
沒過多久,儲安院的小廝便回來了。
“回稟大小姐,二小姐,前院來了人說是緝拿什么血案的兇手,要搜查咱們府邸,老爺正在前頭攔著。”
楚婈楚沅皆是一驚,血案兇手?
“是荔枝園官道那樁案子?”
小廝回道:“是那樁。”
楚婈心中一跳,這樁案子怎么會搜到楚府來,莫非是她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來的可是那位景大人?”快速冷靜后,楚婈道。
小廝卻搖頭:“不是,是任大人。”
任大人?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訝異。
“那樁案子不是由景大人負(fù)責(zé),怎么來的是昭河府尹。”楚沅詫異道。
楚婈眉頭微凝。
景白安下江南,是奉旨專程追查王良的案子,后來荔枝園外官道處的案子也并了案,如今怎么會輪到任殊來查。
莫非……
楚婈眼神一緊。
任殊是打著追查兇手的幌子來查傅珩的!
若要搜府,就必要見府中每一個人,如此一來,父親再無法推脫。
怪不得多日無動靜,原來是在這兒等著。
可任殊與父親平級,又是越權(quán)插手血案,他憑什么能搜楚府!
莫非是手上有什么能壓過父親的東西。
不等楚婈想仔細(xì),前院便來了人,隨行的還有昭河的官差,態(tài)度還算客氣,說請兩位小姐去前院。
楚婈一驚,這就是要搜府了!
只要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罪,后院女眷寢居便不能隨意踏足,在搜之前必定要先將女眷帶出。
看來她猜的不錯,任殊手上的確有能壓過父親的東西。
楚婈此時也看明白了,任殊并非是抓到了她什么把柄,不過是趁此機會逼傅珩現(xiàn)身。
若真是沖著她來的,這里早就被圍住了。
只是……
不知他能否有對策。
“容我們穿戴整齊。”
楚婈垂首,故作驚慌害怕的朝官差道。
那官差凝眉猶豫,大人讓他速將兩位小姐帶至前院,可眼前兩位小姐明顯是受到驚嚇剛起身……
“若我們這般不得體的出門見人,傳了出去還有什么臉面茍活。”
楚婈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帶著哽咽道。
“父親好歹也是一城府尹,府中女眷豈能容人這般折辱。”
官差一怔,忙正色道:“小姐誤會了,我們只是擔(dān)憂兇手潛入貴府,無意為難二位小姐。”
而后頓了頓又道:“兩位小姐請便,我在院外恭候,但情況緊急,還請兩位小姐一切從簡。”
大人本與楚大人平級,現(xiàn)雖有太子殿下手諭可搜查楚府,但并非是要與楚大人交惡,楚大人剛立大功,圣旨估計在年關(guān)前后就要下來了,此次搜查也不過是有一個目擊證人,并無鐵證,且這畢竟是府尹后院,自是不能唐突了。
官差讓人去前院傳話后,便等在外院。
任殊得到回稟后,看了眼臉色極其難看的楚之南,吩咐道:“無妨,萬不可唐突二位小姐。”
他此行已是冒進,若那位原公子不是他要找的人,便是將楚之南得罪了個干凈。xしēωēй.coΜ
若再讓府中女眷受了委屈,將來楚之南就要徹底與他們?yōu)閿沉恕?br/>
太子殿下本有拉攏楚之南的意思,他今日自然要留一線余地。
且他也不怕這是拖延之計,他來時便已讓人埋伏在楚府外,就是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楚婈的確是有意拖延,她想給傅珩多爭取一些時間,讓他離開。
不論是為了楚府,還是為了他自身安危,他今日都不能被任殊發(fā)現(xiàn)。
拖了小半個時辰,官差便已催了幾次。
楚婈終是顫顫巍巍的與楚沅出了儲玉院。
再拖下去也無益,只愿他有辦法脫身。
楚婈姐妹二人到了前院后,任殊便下令搜府。
楚婈躲在楚夫人背后,飛快的瞥了眼任殊。
此人年紀(jì)尚輕,手段卻了得。
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看著官差涌進后院,楚婈沒來由的開始擔(dān)心,若他被發(fā)現(xiàn)了,回京之路定不會順暢。
任殊如此大動干戈,費盡心機的尋人,那背后之人明顯是不準(zhǔn)備讓傅珩活著回京。
楚婈掩下眼底的憂色,乖巧的垂首立著。
卻不知,自己已引來了覬覦。
任殊原本只是隨意一暼,卻沒想到會窺到那般傾城顏色。
他見過京中女子的美貌華貴,溫婉端莊,也有性子熱辣些的,皆各有千秋。
但他從未見過眼前這般絕色。
膚如凝脂,眉眼如畫,美的驚心動魄。
乖巧柔順的模樣,似能將人心融化。
只恨不得將她好生呵護。
任殊微微瞇起眼,那位準(zhǔn)二姑爺,還真是好福氣。
就是不知,有沒有這個命享!
許是任殊的眼神太過灼熱,楚婈有所察覺,微微凝眸望去。
視線相對,姑娘似是被嚇到了一般,慌忙低頭往楚夫人身后躲了躲。
目光垂下時,楚婈眼里已是一片殺意。
欲對她的未婚夫趕盡殺絕,還對她起了覬覦之心,真是該死。
楚夫人也察覺到了,當(dāng)即就冷了臉,喚了幾個丫頭嬤嬤,將兩位姑娘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任殊這才收回目光,眼里的熱意緩緩消退。
陸續(xù)有官差回稟,并未搜到人。
楚婈提著的心才逐漸放下。
他可是名揚大陸攝政王啊,怎么可能應(yīng)付不了一個新上任的府尹。
然她還沒來得及完全松口氣,便又有官差匆忙前來。
“大人,在幽歸院搜到一嫌疑人。”
楚婈渾身一僵,當(dāng)即愣住。
他竟沒走!
楚之南也是一頓,卻并未顯露言表。
任殊眼神一凝:“將人帶上來!”
在一片矚目中,有一人緩步而來。
白衣翩翩,容貌迭麗,尤其是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狐貍眼,勾人得緊。
見到他,楚府眾人皆是一愣。
楚沅雙眼瞪的溜圓。
離桑,他怎么在幽歸院。
楚婈亦是錯愕不已。
楚之南與楚夫人并未見過離桑,一時都有些愣神。
直到離桑立在任殊面前,張揚肆意中帶著幾分質(zhì)問。
“在下一直居楚府內(nèi),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知怎就成了兇案的嫌疑人。”
楚府眾人:“?”
他誰?
什么時候居于楚府,他們怎么不知道。
任殊心里也有此一問。
在見到離桑的那一刻,任殊的面色便沉了下來。
竟不是他要找的人!
任殊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你是何人?”
離桑溫婉挑眉,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我是何人?”
“呵……大人的人直奔我幽歸院抓我,卻不知我是誰?”
離桑笑得肆意不羈,緩緩道:“府中誰人不知,我乃楚府準(zhǔn)二姑爺。”
楚之南:“……?”
楚夫人:“……?”
楚府眾人:“……?”
他們還真不知……
準(zhǔn)二姑爺什么時候換人了?
楚沅也略有茫然,她不解的望向楚婈,見對方也正錯愕。
而此時,任殊緊緊盯著離桑,并未注意到楚府眾人的神情。
既然楚府的準(zhǔn)二姑爺不是攝政王,楚之南為何非要藏著掖著不讓他見人!
“喲,大人別這般看著我呀,我害怕。”
離桑彎著一雙狐貍眼,絲毫不見懼怕的模樣。
不等任殊回答,話鋒又一轉(zhuǎn):“大人不是說我是什么兇案的嫌疑人么,證據(jù)呢?”
“哦,對了,我聽說大人之前一直想見我來著,可我這人不喜高調(diào)張揚,只愿偏安一隅不被人打擾,是以早早便求了準(zhǔn)岳父大人不見外客,岳父大人愛屋及烏,自然也就同意了。”
“大人鬧這么大動靜,莫非就只是想見見我?”
離桑嘶了聲,后退了一步,嘖道:“我雖曉得我容貌過人,但應(yīng)該還沒到?jīng)]見面就能吸引了大人的程度吧。”
說完,離桑微微傾身:“不知大人可曾婚配,可是好男……”
“夠了!”
見人越說越離譜,任殊實在忍不住,斥道。
離桑又往后退了一步:“大人這么兇做甚。”
“不是我胡亂臆測,實在是大人行徑太過可疑,我向來安分守己,連雞都不敢殺,又怎會干殺人的勾當(dāng)。”
“可大人手下的人卻直奔我幽歸院,像是早就握了我殺人的把柄,而眼下卻又拿不出證據(jù),這難道不可疑嗎。”
離桑瞇起眼,收了笑顏一字一句道:“還是說,大人對岳父大人有什么成見,故意來滋事的?”
楚之南被那一聲聲岳父大人震的麻木。
偏過頭掩下眼底的茫然。
他實在不知,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姑爺。
任殊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好在沒有完全失了理智。
他猛地看向楚婈,厲聲道:“他可就是楚二小姐的未婚夫!”
“祖籍何處,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