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喜憂【
處理完葉茗的爛攤子,夜已深。顧梓巖站在落地窗前,咖啡杯里的熱氣在玻璃上氤氳出一片白霧,模糊了她的視線。
輕嘆口氣,她放下杯子,拿了椅背上的外套出了辦公室。
昨晚臨走前,冰卿說有話要跟她講。這一整天,冰卿的神態(tài)一直在腦中盤旋,攪的她心慌意亂,總感覺會有事發(fā)生。
女人的預(yù)感有時候準(zhǔn)的可怕,就如此刻——
冰卿緊握著顧梓巖的手,眉眼里摻滿了哀怨。感覺到顧梓巖和丁墨間流轉(zhuǎn)的曖昧與溫馨,她怕了,她怕有些話,再不說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梓巖姐,我············”她垂眸,貝齒緊咬住下唇,深呼吸,再抬頭時,眼里已經(jīng)褪去了猶豫,“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簡單的四個字,如同一道閃電,在顧梓巖耳邊炸開。她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或者說,她根本從一開始就知道冰卿的心思,只不過一直逃避去面對罷了。
其實說到底,都是她的錯。
無力的閉了閉眼睛,顧梓巖淺笑著反手將冰卿的手握住,語氣溫柔。
“我也挺喜歡你的。”
冰卿聞言愣住,眼眸里瞬間染滿了光芒,可那些光,隨著顧梓巖接下去的話,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你很像我的表妹,特別是笑的時候,跟她一樣,有小小的梨渦。”
“別說了············”冰卿打斷顧梓巖的話,嘴里發(fā)苦,心里疼的像是有一萬把刀子在千刀萬剮。她拼命的捏緊手指,深吸口氣,勉強斂去狼狽的神情,在唇邊扯出弧度,“我知道了。”可那笑,苦的比哭還難看,刺的顧梓巖歉疚不已。
如果當(dāng)初,她沒有對冰卿曖昧不明············可是沒有如果············
顧梓巖抬手將冰卿額前的碎發(fā)撥到耳后,想說些什么來安慰她,但是冰卿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手。
感覺著從顧梓巖手掌心里傳遞出來的溫度,冰卿只覺得心如刀絞。尤其是在看到門口的那道身影的時候。
“可以抱我一下嗎?”她覺得自己卑微至極,或者說,根本就是卑劣。
瞥見冰卿眼里的祈求,顧梓巖沒辦法拒絕,只是微不可查的輕嘆了聲,伸手將冰卿攬進(jìn)懷里,一下一下的摩挲她的背,如同在哄孩子一般。
站在門口的丁墨眸色深沉,擺在身側(cè)的手握緊,又放開,唇邊的那抹笑意,染上了苦澀。
她原本應(yīng)該離開的,可腳步卻是不受控制的朝里走去,直到顧梓巖身邊才站定。
鼻間鉆進(jìn)很熟悉的味道,顧梓巖朝身邊看去,一下子就愣在了那兒,心底一陣陣發(fā)虛,本能的拉開了與冰卿的距離,抬手抓了下頭發(fā),笑的及其不自然。
“那個,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是不能來還是來的不是時候?
丁墨蹙緊雙眉,氣的恨不得將這個該死的女人丟出去,但礙于冰卿在場,只是不冷不淡的回了句:“抽風(fēng)了。”
對,她絕對是抽風(fēng)了才會來這里找顧梓巖。最要命的是,一路上,她居然闖了五個紅燈,生怕來晚一步,顧梓巖和冰卿會發(fā)生點什么事。可事實上,確實也發(fā)生了。丁墨覺得自己挺多余的,看了眼病床上用充滿敵意的眼神望著她的冰卿,酸不溜啾的說了句:“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抬步就走。
從驚愕中回神,顧梓巖算是聽出丁墨話里的意思了。這女人分明是吃醋了嘛!
摸摸鼻子,顧梓巖唇邊的笑意不斷擴大,甚至帶了點得意的味道。她上前幾步拽住丁墨的手腕,阻止她離開:“等等,我等下跟你一起走。”
留在這兒,對冰卿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殘忍?即然給不了回應(yīng),那么全部的安慰都是徒勞,只會給冰卿無謂的希望罷了。
“你不陪她?”丁墨停止腳步,朝后望了眼,然后將視線定格在顧梓巖身上,眼里深重的落寞有了裂痕,蹙緊的眉也慢慢舒展開。
“聊完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來。”察覺到丁墨細(xì)微的轉(zhuǎn)變,顧梓巖愈發(fā)得意,不過沒敢表現(xiàn)在臉上,只是心里樂的都快桃花朵朵開了。
等丁墨把門關(guān)上,顧梓巖才走回冰卿床邊,站在那兒,看著她的時候,說不出的內(nèi)疚。
“冰卿,我知道說對不起已經(jīng)晚了,但是············”
“梓巖姐,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冰卿苦澀的搖搖頭,又一次打斷了顧梓巖的話。她不想聽,更不想在此刻面對顧梓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有些傷,只能自己療愈。
顧梓巖沉默了,很多話都堵在喉嚨口,想說,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終,只化作了一聲長嘆。
“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小心點,我明天再過來。”
說罷,轉(zhuǎn)身想走,不過冰卿叫住了她。
“不用過來了,梓巖姐,你不用來的,我自己可以。”
既然不愛我,就別再給我無謂的希望!
冰卿眼里的傷痛刺疼了顧梓巖,她僵硬的扯了下唇角:“明天見。”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走出病房,顧梓巖無力的閉了閉眼睛,累的很想要一個溫暖的肩膀倚靠下,哪怕,只有一會兒也好。
一直等在外面的丁墨瞥見她的疲累,蹙緊了眉,走過去握住她的肩膀。
“很累?”
顧梓巖睜開眼睛,在看清丁墨擔(dān)憂容顏的一刻,心弦毫無預(yù)兆的顫了下。那種猶如情竇初開時的悸動,除了美好花季里的初戀,沒人給過她。思緒紛亂,顧梓巖就那么盯著丁墨沒了反應(yīng)。
這下丁墨急了,抬手探了下顧梓巖的額頭,又貼到自己額頭上,想確認(rèn)她有沒有發(fā)燒,或者是生病。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還是沒等到顧梓巖的回應(yīng),丁墨急切的又問了一次:“你說話啊,哪里不舒服,我?guī)闳タ纯础!闭f著便將她往急診科那邊帶。
顧梓巖回過神,趕忙拽住丁墨,停住了腳步。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丁墨轉(zhuǎn)過頭,盯著顧梓巖看了會兒,確認(rèn)她沒什么異樣才作罷。
“那回家,還是去吃點東西?”
說起吃東西,顧梓巖才想起一整天都沒怎么進(jìn)食,這會兒卻是也有點餓了。
“去吃東西,餓死了。”邊按電梯還邊不忘吐槽,“都怪你閨蜜,好好的丟了那么大一個爛攤子給我,搞得我都沒時間吃飯。不行,這頓飯得你請我,明天后天大后天的飯你也包了。”
“要不要幫你把往后一年的飯都給包了?”丁墨好笑,這都什么強盜邏輯?閨蜜的賬也得算到她頭上。
一年?顧梓巖走進(jìn)電梯,斜靠在電梯壁上,摸摸鼻子思量了一會兒,點頭:“可以考慮。”其實她想說,能包一輩子就好了。當(dāng)然,這句話她也只敢擺在心里。
丁墨聽完她說,狠狠的丟了幾個白眼過去。
拜托,是她請吃飯,是她掏錢包被宰,還考慮,什么人呢這是!
接收到白眼,顧梓巖只當(dāng)沒看見,挑挑眉,摸出手機翻看。
丁墨朝她那邊看了眼,問她:“看什么?”
“找找附近有什么好吃點的餐廳。”有人請客,不宰一頓犒勞犒勞自己怎么對得起自己呢?如此想著,顧梓巖得意的眉飛色舞。
丁墨只覺得她可愛,唇邊的笑意擴大了點,眼眸里如同匯聚了一汪清泉,柔情且寵溺。
“先說好昂,我沒帶那么多錢,等下不夠買單被人扣在那兒可不怪我。”
“小氣死你算了,大不了把你留在那兒洗碗抵債。”顧梓巖雖是嫌棄,卻是帶著滿滿的笑意,視線依舊焦灼在手機屏幕上。
“誒,你喜歡吃什么?”
“我隨意。”丁墨懷抱雙臂,慵懶的靠在電梯壁上,注視著顧梓巖。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顧梓巖的感覺變了。不再討厭,甚至開始時常想起她,會關(guān)心她在做什么,會想她有沒有按時吃飯,更會小氣兮兮的想她有沒有出去撩妹,會不會和冰卿在一起。等她意識到這些,縱然再不愿承認(rèn),也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對顧梓巖動了心。
察覺到丁墨的走神,顧梓巖收了手機,抬手在丁墨面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這么入迷?電梯到了,快走了。”顧梓巖自然的牽住丁墨的手,將她拉出了電梯,全然沒有注意到此刻,她們的手是十指相扣的狀態(tài)。
丁墨走在顧梓巖斜后側(cè),視線落到她們握在一起的手上,笑意繾綣。
·········································
打死丁墨都不會想到顧梓巖找了半天居然找了這么個地方——夜市。喧鬧的人群,飄香的攤位,熱鬧的完全不像是深夜。
她挑起手指指了指前方,滿眼的驚愕:“不用替我省錢。”
“誰說要替你省錢了。”顧梓巖挑了下眉,拉著丁墨到關(guān)東煮的攤位前,以指點江山的氣勢點了一大堆東西,等老板將關(guān)東煮裝好,便很理所當(dāng)然的塞進(jìn)了丁墨手里。
“幫我拿著。”說完,捏了串魚丸來吃。見丁墨盯著她不動,想了想,將魚丸遞到她嘴邊,“想吃就說嘛,看著我干嘛?”
丁墨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該用什么形容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只是機械的咬下一顆魚丸,嚼了嚼,看了眼手中一大杯的關(guān)東煮,腦袋才恢復(fù)運轉(zhuǎn)。
只是關(guān)東煮,就是將攤位上全部的關(guān)東煮都買下來也花不了多少錢,不是替她省錢是什么?轉(zhuǎn)念一想,不對,自己似乎搞錯了重點。那個正吃的眉飛色舞的人把她當(dāng)苦力了!!!
意識到這點,已經(jīng)晚了。后來丁墨全程都在當(dāng)顧梓巖的苦力,跟著她在攤位前四處轉(zhuǎn),然后每到一個攤位,手中便會多出一樣小吃,直到最后再也拿不起,顧梓巖才作罷。
拍拍圓滾滾的獨自,顧梓巖滿足的輕嘆:“太久沒來夜市了,爽!”
“你是爽了,我呢?”丁墨欲哭無淚,既出錢又出力,全世界最可憐的就是她!
聽到控訴,再看丁墨懷里一大堆的小吃,顧梓巖自知理虧的抓抓頭發(fā),接過了一部分過來,笑的狡黠兮兮的。
“生氣容易長皺紋,別氣別氣。”
“你的意思是說我老?”丁墨一記刀子眼飛過去,忽然很想把懷里的東西砸顧梓巖頭上,奈何顧梓巖鐵了心氣她。
“這是你自己理解的,我可沒說是我的意思。”
“············”
··········································
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丁墨沒把顧梓巖丟大馬路上,而是將她送回了家,看著她安全走進(jìn)樓道,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口才啟動車子離開。
車到半路,丁墨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副駕駛座上顧梓巖的手機。
這人,真是不讓人省心!
心里默默嫌棄著顧梓巖,丁墨卻是沒有一點點覺得不耐煩或者是不悅,反而唇角掛著笑意,將方向盤打了個轉(zhuǎn),重又朝著顧梓巖家所在的方向開去。
而那邊的顧梓巖,站在電梯口,看著“電梯正在故障待檢修”的告示牌欲哭無淚。老天,她住25層,徒步爬上去會累死人的!可累死也總比大半夜的在外流浪強,顧梓巖只能認(rèn)命的繞到樓梯間,打算爬樓梯上去。
匆匆趕來的丁墨自然也看到了指示牌,皺了皺眉,直接往樓梯間而去,果然在那里看到了苦大仇深的顧梓巖。
“遭報應(yīng)了吧?”讓你嘴上不積德!丁墨還記著剛才被顧梓巖損外加當(dāng)免費勞力的事!
聽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顧梓巖轉(zhuǎn)過頭,在看到丁墨的一刻,心弦又是狠狠的一顫。不過表面上還是裝的超級不爽的樣子,輕嗤:“大半夜的,專程趕來看我的笑話,你這人············”怎么可以那么過分怎么可以那么惡趣味?!
后面的話還沒說下去就被丁墨遞過來的手機打斷了,所以,丁墨趕來是來送手機的?
意識到這點,顧梓巖斂了眼里的不爽,接過手機,挑挑眉,頗有些不情愿的說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誰讓我欠你的呢。”丁墨雙手插在口袋里,說的悠閑。說來也怪,她現(xiàn)在越來越習(xí)慣于和顧梓巖斗嘴,以前如果是因為討厭顧梓巖而處處譏諷她,那么現(xiàn)在,則有點故意欺負(fù)顧梓巖,想看她炸毛的心思在里面。
女人,向來是別扭又善變的動物。
欠我的?這話聽得怎么那么不爽?
顧梓巖皺眉瞪了丁墨一眼:“那現(xiàn)在我們兩清了,我的笑話你也看完了,走吧。”說完,挑起手指指了指出口處。
顧梓巖越是如此,丁墨就越覺得她可愛,越想逗她。但壞心思也只是在腦袋里轉(zhuǎn)了一圈便消失了,她覺得自己有點瘋,居然會舍不得欺負(fù)顧梓巖。
見丁墨愣著不走,顧梓巖也懶得理她,自顧自的往上爬樓。25層,想想就覺得要人命。
丁墨看了顧梓巖的背影一會兒,快走幾步跟上她,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腕。
“誰說我們兩清了,今晚的飯錢是我付的,苦力也是我當(dāng)?shù)模闼隳氵€欠我呢,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怎么都說不過去。”
“············”顧梓巖聞言,猛的頓住腳步,轉(zhuǎn)頭看丁墨。這女人,似乎、大概、好像有點不正常?可她為什么那么喜歡她的不正常?壓抑住內(nèi)心里的悸動,顧梓巖佯裝嫌棄的丟了個白眼給她:“拜托,今晚的那頓飯是你欠我的好嘛?”
“我什么時候欠你了?”
“別跟我裝糊涂,還有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
“我都要請你吃飯!”
“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自覺了?”
“我有的選擇么?”
··········································
爬了一半,顧梓巖實在撐不住了,腳后跟似乎被磨破了皮,疼的她不住的抽氣。丁墨朝下看了眼,那么高的鞋子,當(dāng)下就黑了臉。
“把鞋脫了。”
“恩?”顧梓巖明顯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把鞋脫了!”丁墨又是氣又是心疼,語氣也就不那么好。顧梓巖見狀,也管不了那么多,很聽話的將鞋取了下來,還沒等她說話,丁墨就將外套脫了下來鋪在臺階上,然后讓她坐下,自己蹲下身去,給她檢查腳。
“很疼么?”三分責(zé)怪,七分心疼,丁墨自己都沒發(fā)覺自己此刻的語氣根本就是在責(zé)怪戀人不懂得好好待自己。
顧梓巖半天沒回過神,心底里有股暖流在涌動,每一個細(xì)胞似乎都沸騰了。那是一種很久都不曾有過的悸動,夢幻的堪比花季。
沒聽到回答,丁墨抬頭看她,發(fā)現(xiàn)她正呆呆的看著自己,模樣有點蠢萌。忍不住輕笑了下,丁墨拍了下她的腦袋。
“問你話呢。”
“啊?哦哦,沒事,不疼,不疼。”顧梓巖的臉頰很不爭氣的染上了緋紅,視線躲閃著就是不敢看丁墨。
丁墨沒注意到她的窘迫,全部的心思都在她的腳上,等貼上創(chuàng)可貼,簡單的處理完,干脆挨著顧梓巖坐到了她身側(cè)。
看了眼腳上的創(chuàng)可貼,顧梓巖側(cè)頭不解的問她:“你隨身帶創(chuàng)可貼?”
“習(xí)慣了。”至于為什么習(xí)慣,丁墨沒有說。以前葉茗總是很馬虎,做什么都能磕到碰到,總弄的掛彩,所以她就隨身帶創(chuàng)可貼。后來葉茗有了俞緋,她知道葉茗已經(jīng)不再需要她,可有些習(xí)慣,就是改不了。此刻沒有把往事說出來,丁墨是怕顧梓巖多想。然而轉(zhuǎn)念一想,她為什么要那么在意顧梓巖的看法,難道············
顧梓巖察覺到丁墨的出神,但是沒有多問,只是將衣服拿起來,披回丁墨身上。
“披著,別著涼了。”
“地板更涼。”丁墨說著就要去扯肩上的衣服,被顧梓巖阻止了。外套的溫度加上顧梓巖手掌心的灼熱,丁墨只覺得整顆心都被捂暖了。似乎,很久沒有心暖的感覺了,習(xí)慣了心冷,她都快忘了心暖是什么感覺。原來,是這么的讓人貪戀!
沒見丁墨再堅持,顧梓巖才收回手,轉(zhuǎn)而曲起膝蓋,將手肘支在上面,托住下巴,眼神有些渺遠(yuǎn)。
“誒,你之前為什么那么討厭我?”
丁墨沒想到顧梓巖會那么問,轉(zhuǎn)過臉看她,沉默良久才回答:“就覺得你游戲人間的態(tài)度挺招人討厭的。”
“游戲人間?”顧梓巖直起身子,懷疑自己聽錯了。但看到丁墨深邃如墨的眼睛,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丁墨討厭的,是她對感情的不認(rèn)真。
這就冤枉了,她是喜歡撩妹,但從沒付出過感情,不過是跟人家開開玩笑。要不是該死的丁墨,她到現(xiàn)在為止連床都沒上過!
在心里憤憤不平了一會兒,顧梓巖追問:“那現(xiàn)在呢?還討厭么?”這才是她關(guān)心的重點,如果丁墨說是,她大概會很難過。不對,不是難過,是心痛,心被挖了一塊的那種痛。
“不討厭。”丁墨搖頭,甚至,還有點喜歡,不止一點。
丁墨的回答讓顧梓巖懸著的心落了下來,松了口氣,還有點小小的竊喜,偷偷瞄著丁墨,眼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坐著聊了會兒,實在受不了樓道里的清冷,顧梓巖搓著手臂,拉丁墨起來,繼續(xù)往上走。礙于顧梓巖腳后跟受傷,丁墨很貼心的將自己的鞋子脫下來給她換上,自己蹬著顧梓巖那雙恨天高走得歪歪斜斜,好看的臉頰扭曲成一團(tuán)。惹得顧梓巖還沒感動完便笑的直不起腰,完全顧不得什么形象了。
她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丁墨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拎住正趴在欄桿上狂笑的顧梓巖的領(lǐng)子,借著她的力往上爬。
到25層的時候,丁墨的雙腳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只能靠在墻邊催促顧梓巖趕快開門。
進(jìn)了屋,顧梓巖扶丁墨到沙發(fā)里坐下便去了浴室,隔了會兒,端著盆熱水出來,蹲到丁墨身前,替她將她的腳放進(jìn)熱水里。
“泡一下,要不然明天肯定沒法走路。”
“還不都是你。”丁墨彎腰揉了揉腳踝,語氣里倒也沒有責(zé)怪的意思,反而是樂在其中。所謂甜蜜的負(fù)擔(dān),她現(xiàn)在似乎能懂這句話的意思了。
“好好好,都是我。”顧梓巖難得很自覺的承認(rèn)錯誤,“作為補償,煮咖啡給你喝。”
見顧梓巖轉(zhuǎn)身就要走,丁墨趕緊叫住了她:“等等,大半夜的喝咖啡不用睡了?我明天還要上班,給我杯白開水就行。”
明天她調(diào)休,拿上班當(dāng)借口也是不想顧梓巖特意為了她去煮咖啡。這些日子為了葉茗的事顧梓巖忙的焦頭爛額,結(jié)束了還要往醫(yī)院趕,她確實也不想顧梓巖太累。
“要求那么低?”
“我又沒說不要,先欠著。”
“············”
真是愛計較的女人!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