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狼營 2
晴川吃過張濤安排的接風(fēng)宴,幾天都平靜得很,各方面的勢力都很默契地沒有組織行動,就連滿街的地痞無賴都少了許多。nnnn晴川和黃公子上任以后,并沒有像張濤想象中那樣高壓搜捕抗日分子,而是把精力全用在了穩(wěn)定社會治安上面。nnnn吃飯不給錢的無賴、當(dāng)街調(diào)戲婦女的流氓、欺行霸市的痞子被抓起來幾十個。一個老太太在大街上買糧食時發(fā)現(xiàn)錢包不見了的小事竟然也驚動了晴川,他親自帶著二十幾個日本憲兵和大票的漢奸特務(wù)滿大街地抓小偷,最后追了好幾條街把倒霉的小偷一槍打死了。nnnn看到鬼子大官拿著滴著血的錢包往自己手里塞,老太太嚇得一個勁跪在地上磕頭。nnnn與此同時,《滿洲日報》、《日滿親善報》、《錦州時報》等偽滿的報紙在事情過去了半個月以后像后返勁兒一樣地用很大版面刊登了“滿洲張濤參議”協(xié)助皇軍打擊抗聯(lián)亂匪,并親手擊斃了6個抗聯(lián)分子的“英雄事跡”,稱贊張濤是“滿洲青年的楷模,日滿親善的榜樣”。nnnn張濤煩躁地扔掉了手中的報紙,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在客廳里面來回踱步:“小鬼子這到底是想做什么,他們自己裝好人,到處嚷嚷我是大漢奸,什么意思呀。”nnnn四叔憂慮地說:“就是這個意思,抗日不堅定的,肯定就被小鬼子給糊弄了,抗日堅定的,也得先罵你再罵小鬼子。少爺,小鬼子這是把你盯死了,還好明天樣品就能過來,過幾天你就要去新京和黑龍會做生意交貨,鬼子的懷疑多少能減輕一點(diǎn)。老百姓那邊,唉,老百姓那邊慢慢來吧。”nnnn正說著,管家張貴走了進(jìn)來:“張參議,香滿樓的張掌柜過來結(jié)賬了,穿得挺干凈的(后面沒有尾巴)。”張濤一笑:“人家來結(jié)賬還管人家干凈不干凈,你去對一下賬,讓掌柜的到書房見我。四叔也一起嘮嘮吧。”nnnn不多時,張來財就走進(jìn)了小客廳,張濤和四叔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等他了。張濤招呼張掌柜坐下,一語雙關(guān)地說:“也沒有多少錢的事情,怎么張掌柜還親自跑了一趟。”nnnn“張先生倒是坐得住。我這次來有3件事情,第一,張參議您已經(jīng)成了特高科內(nèi)部認(rèn)定的‘殺八方’嫌疑犯,現(xiàn)在發(fā)生的所有事兒,都是對著你來的。現(xiàn)在還只是開始,特高科制定了一個捉鬼計劃,目的就是讓你露出馬腳,把你的勢力一網(wǎng)打盡。”張來財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說。nnnn“久保老鬼子從來都是盯著我,我都習(xí)慣了。”張濤自嘲地一笑,“你們怎么知道這么多的事情?”nnnn張掌柜一笑:“我們自有我們的辦法。這第二條消息您應(yīng)該更感興趣。小黑山旁邊姥姥嶺的綹子要投日本人了,領(lǐng)頭的報號‘活牲口’。”nnnn張濤一下就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如果他真的當(dāng)了狗,老狼營可就危險了。第三條是什么?”nnnn張掌柜呵呵一笑:“坐不住了不是?這第三條是,我們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叛徒,現(xiàn)在還沒有影響到濱島,不過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將不再和你聯(lián)系,這是為了保護(hù)張先生,還請理解。”說到這里張掌柜的胖臉上出現(xiàn)了不好意思的神情。nnnn“東北軍一槍不放就把大好河山讓了出去,你們最起碼還在堅持抗戰(zhàn)。現(xiàn)在東北到處是臭肉,出幾個蒼蠅也不稀奇的。還說讓我小心點(diǎn),倒是你們應(yīng)該小心點(diǎn)才對。”張濤安慰道,“是誰叛變了?實(shí)在不行我去把他給插了就一了百了了!”說到這兒,目露兇光,殺氣在身上騰地就起來了。nnnn張掌柜知道張濤絕對不是個老實(shí)的主兒,生怕再惹出什么漏子來,連忙道:“還不知道是誰叛變了,最近我們在錦州、義縣的同志接連被捕,好幾個情報站和交通站都被摧毀了,我們就分析肯定是出了叛徒。我們會小心的,至于懲罰叛徒的事情,我們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辦,就不勞張先生操心了。”nnnn張掌柜告辭之前,再三囑咐張濤要注意安全,張濤連連答應(yīng)把張掌柜送出了參議府。nnnn“‘山兔子’!”張濤沉著臉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一個護(hù)院應(yīng)聲走進(jìn)了客廳,這人的外貌和兔子根本就不沾邊,既沒有長耳朵也不是三瓣嘴,身高足有兩米開外,長得黑瘦黑瘦的,活像一棵雷劈過的樹樁子。nnnn這“山兔子”跟張濤算起來已經(jīng)有兩年的交情了。原來本是一伙胡子的“眼梢”,一次踩盤子的時候被人家的炮手發(fā)現(xiàn),“山兔子”胳膊上中了一槍。恰好張濤外出給碰上了,就把他救了回來,并治好了他的槍傷。聽說“山兔子”的綹子被日本人給打得倒了旗,就把他留在參議府上當(dāng)了名護(hù)院。張濤的20個護(hù)院里面,“山兔子”的功夫和槍法都在中下等。但是這家伙有三絕:一是認(rèn)路,不管多偏僻的小路、山路,只要是沒有出關(guān),就沒有“山兔子”不認(rèn)識的。二是化裝,他要是不想讓人認(rèn)出來,就是他爹也認(rèn)不出是他。三是趕路,尤其是走山道,兩條大長腿一邁,誰也攆不上他。跑得比兔子快,這才是他的外號“山兔子”的由來。nnnn“張參議,您叫我。”“山兔子”走進(jìn)來后,鞠躬行了一個禮,消瘦的臉上表情木訥。nnnn“‘山兔子’,你得上趟小黑山,有幾句話帶給‘殺八方’和劉小姐,你過來。”張濤招了招手,“山兔子”聽話地走了過去,張濤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以后問道:“咋樣,記住沒?”nnnn“山兔子”依然是面無表情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眼梢子的第一關(guān)就是記性,張參議放心,這幾句話我要是說走了樣,回來您把我的兩只兔耳朵割去下酒喝。”nnnn“耳朵就不用了,你的耳朵又沒有豬耳朵好吃,不過這次不同往日,鬼子盯得緊,你不能騎馬,還得化裝出城,越快越好。”張濤急急地說道,“要是晚了,老狼營沒準(zhǔn)讓人家倒了旗了。”nnnn“張參議放心,要是真那樣,我就不回來了。我現(xiàn)在準(zhǔn)備準(zhǔn)備就走。”“山兔子”沒有廢話,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nnnn出城檢查站。nnnn幾個偽軍和鬼子一絲不茍地檢查和盤問著過往的行人。一個駝背的乞丐排隊接受檢查,這乞丐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才剛?cè)肭锞痛┥狭搜蚱ひ\,里面就是光著膀子,頭發(fā)老長,亂糟糟的。身上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了,一陣陣地散發(fā)出酸臭味。臉和手也是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來本色。幾只蒼蠅饒有興致地圍著他歡快飛舞著,也就這種飛蟲喜好這股子“鮮亮味兒”。nnnn看到一個偽軍走了過來,乞丐一邊用手搓著胸口上的污泥,一邊大大咧咧地開口道:“這咋還檢查呢,剛才進(jìn)城都檢查過了包,我也沒要著錢兒呢。”一口地道的關(guān)里唐山口音。nnnn嘴里一股臭韭菜味把剛要湊上來的偽軍一連逼退了兩步,捂著鼻子大罵:“這股味兒,都餿了,你跟著湊什么熱鬧?快滾快滾!”nnnn乞丐點(diǎn)了點(diǎn)頭,撒丫子就想溜。nnnn“檢查的沒有,出去的不行。”一個挺著三八大蓋的鬼子兵走了過來,聞到了乞丐身上那生猛的味道,皺著眉頭站住了,猶豫了一下,向著剛才的偽軍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你的,仔細(xì)檢查的干活。”nnnn“啊?我啊?”那個倒霉偽軍指了指自己,看到那小鬼子堅定的目光,只好憋著氣摸向那件羊皮襖,還沒有摸幾下,那偽軍就跳了起來,像踩上了電門一樣死命甩著手,嘴上還大喊:“跳蚤,怎么這么多跳蚤!”nnnn旁邊的偽軍和鬼子幸災(zāi)樂禍哈哈大笑起來,廢話,乞丐身上要別的沒有,就盛產(chǎn)這玩意兒!nnnn倒霉偽軍連忙掏出一塊手絹狠狠地擦了擦手,然后用力把手絹扔向一邊,向乞丐的屁股上踹了一腳,道:“滾,快給我滾,以后你要是再進(jìn)濱島,當(dāng)心大爺我斃了你。”nnnn看著檢查站漸漸遠(yuǎn)了,化裝成乞丐的“山兔子”小聲嘀咕道:“等著,早晚有一天爺爺把你蹄子砍下來。”nnnn又用同樣的辦法過了另外兩個檢查站,正午時分,“山兔子”已經(jīng)進(jìn)了山。nnnn他在一條小河邊停了下來,看看四周無人,脫光了膀子,迅速把身上洗干凈,又伸手把皮襖的夾層打開,拿出一把盒子炮別在腰上。拎著破皮襖往前走了幾步,伸手從一棵大柳樹的樹洞里面掏出了一個油布包裹,打開后是幾個盒子炮的彈夾和一件半新不舊的褐色短褂。穿戴整齊以后隨手把破皮襖塞進(jìn)樹洞里面,向群山的深處走去。nnnn初秋和陽春的季節(jié)最適合走山道,既不會冰冷刺骨,也不會大汗淋漓。下午的陽光透過密密匝匝樹葉子的縫隙點(diǎn)點(diǎn)照在身上,讓“山兔子”感覺很舒服。他順手在邊上的果樹上摘下來幾個野沙果放在褂子的兜子里面,然后把手里留下的那個在衣襟上擦了擦就咬了起來,酸甜的汁液仿佛順著嘴角一直流到了心里。連著吃了3個野沙果之后,“山兔子”停下來抬頭辨認(rèn)出太陽的位置,離開了山道向左邊的小路拐了進(jìn)去。nnnn他越往前走,林子就越密實(shí),一層又一層的樹葉子把太陽都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比剛才在山道上的氣溫好像還低了幾度。可能是不見陽光的關(guān)系,樹根子底下全是蘑菇。nnnn“咻”的一聲,一條花蛇從“山兔子”腳前竄了過去,沒命地往旁邊的草叢里鉆。“沙沙”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一眨眼的工夫就聽不到了。接著又是一只野兔子從身后竄了過去。nnnn“山兔子”心里面“咯噔”一下。能毒死一頭牛的被面子蛇都跑得飛快,看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沒準(zhǔn)是自己遇到林子里的兇獸了。nnnn他小心地拔出了手槍,拉開保險貓著腰一步一步向老林子深處挪了過去。剛剛挪了沒有幾步,就聽得“轟”的一聲槍響,緊接著就是“嗷——”的一聲長嘯,這聲音極大,中氣十足。nnnn原本肅靜的林子這次可熱鬧起來。原本不知道在哪里貓著的獾子、刺猬、松鼠等小獸全都沒命地跑了起來。山雞、飛龍、串子和一些不知名的野鳥“撲棱棱”亂飛得到處都是。nnnn這家伙挺厲害,不會是東北虎吧!虎王的叫聲才有這么大的能耐,嚇得鳥獸們清了山。可這聲音又不是虎嘯,倒是有點(diǎn)像黑瞎子叫喚,不過黑瞎子叫喚一聲無論如何也不會這么邪乎。“山兔子”本想馬上繞過去,盡快趕到小黑山,可強(qiáng)烈的好奇心又讓他挪不開步。nnnn“時間還來得及,大不了緊走幾步天黑前也能趕到,有槍聲就有人,救一個人積點(diǎn)德,沒準(zhǔn)打仗的時候老天爺能讓我躲開一顆要命的槍子兒。”“山兔子”邁開兩條長腿向著聲音的源頭奔了過去。在離“山兔子”不遠(yuǎn)的地方就有一片林癩子地,就是像人長癩的地方?jīng)]有頭發(fā)一樣,在密密匝匝的樹林子里沒有一棵樹的地方。剛走到癩子的邊緣,“山兔子”就停下了。nnnn就在離“山兔子”50米的地方,一個老人緊緊地握著一桿老洋炮,一條腿血肉模糊,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站著和對面的兇獸對峙著。nnnn老人的對面是熊瞎子,足有3米高,一身油亮的皮毛是青色的。nnnn“人熊!”“山兔子”大驚失色。nnnn在東北的老林子里面,熊瞎子很多,人熊卻極少。老輩人說大熊瞎子吃過千年人參活過200歲才能變成人熊,離成精就不遠(yuǎn)了。nnnn在傳說里面,人熊是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一巴掌就能拍斷一棵大腿粗的老松樹。在東北有“寧碰東北虎,絕不遇人熊”的說法。nnnn“山兔子”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人熊也受了傷,一個鐵的熊套子被扭得七扭八歪,一只熊掌上也是流著血。熊套子的力道足有七八百斤,卻被這人熊給弄壞了,這得多大勁兒!nnnn眼見人熊一步一步地向老人挪了過去,“山兔子”也管不了那么多,“啪”、“啪”、“啪”,對著人熊的后腦勺就是幾槍。nnnn人熊毫無防備被打得向前踉蹌兩步,眼見后腦勺流出血來卻沒有倒,對著“山兔子”轉(zhuǎn)過了身子。“山兔子”這才看清原來人熊的臉上也受了傷,足有十幾個傷口在流血,傷口卻都不大,看來是剛才老人手中的洋炮也傷了它。nnnn這十幾個傷口都分布在眼睛周圍,人熊的眼睛卻沒有事兒。一對細(xì)長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山兔子”。那眼神完全就是人的眼神:歹毒、怨恨、憤怒。nnnn死亡的氣息,開始在這老林子中彌漫開來……nnnn“吼!吼!”往前一瘸一拐地沖了幾步,人熊的身軀就站住了,直直地瞪著“山兔子”。人熊身后的老人一邊手忙腳亂地往洋炮里面倒火藥、壓槍砂,一邊喊:“小兄弟,人熊是想讓你走,你快走吧,別為了我這個糟老頭子沒了命。”nnnn“山兔子”也是惡狠狠地盯著人熊,手攥著槍把都攥出了汗,喘著粗氣:“爺們,我也是漢子,哪能在這個時候跑。”nnnn老人見他沒有走的意思,心里面著急,端起了剛壓好子的洋炮又轟了一下,同時大喊一聲:“過山洞!”人熊的背后升起一道青煙,身子連晃都沒晃,臉上愈發(fā)猙獰起來,慢慢地回過頭去。nnnn“山兔子”心里一苦,“過山洞”在黑話里面就是耳朵眼的意思,老人是在提醒他打耳朵眼,可是這東西的耳朵眼比熊瞎子的小一倍,比子彈口徑也大不到哪里去。管不了那么多了,“山兔子”心一橫,快速撥動了盒子炮上面的快慢機(jī),“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打了一個長點(diǎn)射。nnnn看著人熊腦袋上蹦出點(diǎn)點(diǎn)血花,一梭子打完以后,“山兔子”轉(zhuǎn)身就跑,心里說:要是打死就是救了一條人命,要是打不死我也是盡了江湖道義。沒跑出幾步就聽后面“嗷——”的一聲凄厲長嘯,震得旁邊的大樹都嗡嗡地響。然后就是撲通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nnnn“小兄弟,別跑了,人熊讓你打死了。”隱約聽到的聲音讓“山兔子”停下了狂奔的腳步。他換了彈夾,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只見人熊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老頭蹲在人熊跟前翻看著。nnnn“山兔子”這才重重吐了一口氣,把手槍別在腰里走到老人跟前:“老人家,你腿上的傷沒事吧?”nnnn老人抬起頭來,笑瞇瞇地看著“山兔子”:“小伙子,多虧了你呀,要不今天這老命就交代在這里了。”nnnn“山兔子”倒不好意思起來:“您可別這么說,我都給嚇得快尿褲子了,還把您撇在這兒自個兒跑了。”nnnn“跑?擱我我也跑,要不是腿讓這畜生掏了一下,我早就跑了。東北虎比咱爺倆厲害吧,見到人熊跑得比咱們還快。”老人掃了一眼“山兔子”腰里的手槍,“你懂行話,手里又有自來得,是哪個大綹子的吧?”nnnn“山兔子”不知道為什么對眼前這個干瘦干瘦、白須飄飄精神頭十足的老頭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可能都是吃山飯的緣故,隨口就答道:“我是前面老狼營的,就在小黑山上。”nnnn“我這個老頭子見過不少綹子,老狼營還真是個奇怪的綹子,每天喊口號,還訓(xùn)練,也不怎么干活,就是不讓生人靠近,倒是有點(diǎn)像官軍。”老人在懷里摸出煙袋鍋?zhàn)狱c(diǎn)上,“雖說你打死了這畜生,但我也拖了它半天,還掛了彩,這畜生算咱們爺倆打得怎么樣?”nnnn“老人家,我不是獵戶,要這東西沒有用的。天過會兒就要黑了,我得趕緊走了,老人家,您家在哪兒呀,我送您回去。”“山兔子”一臉關(guān)切,把關(guān)于老狼營的話題岔開了。nnnn“我家離這里可遠(yuǎn)著哩,在林子里面都轉(zhuǎn)悠好幾天了,你忙你的吧,明天這個時候你帶著綹子的大當(dāng)家過來,咱們爺倆當(dāng)著你們大當(dāng)家的面把這畜生身上的寶貝平分了。”老頭瞇著眼睛貪婪地看著人熊的尸體。nnnn“老人家,看來您也不是空子,你這腿上的傷都露了骨頭,我還是把你帶回綹子先治傷!”也不管老頭同意不同意,背起老頭就走。nnnn老頭也不反抗,還偶爾指點(diǎn)一下近路。從黑瞎子溝插回山道的時候天已經(jīng)擦黑了。nnnn剛到小黑山腳下,從山道邊的樹上突然蹦下一個人來,這人穿著綁滿了草葉樹枝的衣服,乍一看就以為是一堆樹枝草葉子,手里拿著一把長管左輪,冰冷的槍口頂在了“山兔子”的腦袋上。nnnn與此同時,身邊的草殼子里面也跳出了兩個人,穿著一樣的衣服,“山兔子”才知道自己剛才基本上就是擦著人家鼻子尖走過去的,這奇怪的衣服藏在草叢里還真找不出來。后面的兩個人端著“奉13年”步槍,逼住了“山兔子”和他背上的老人。nnnn“蘑菇,什么價,這是要往哪兒溜達(dá)(你是什么人,哪伙的,要到哪里)?”看自己的同伴已經(jīng)將兩個人控制住,從樹上跳出來的大漢問道。nnnn“山兔子”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是老狼營的暗哨。放下了背上的老頭,扶他站住,笑呵呵地說:“太陽大大啦,要啥來啥,想喝奶遇上奶媽,想娘家人,孩子他舅舅到了(就是找你們的,咱們是一伙的)。”nnnn“孩子的舅舅姓啥,叫啥,家住哪嘎達(dá)(你怎么證明你是自己人)?”nnnn“孩子舅舅姓殺,管他叫啥不叫啥,家住河邊三棵樹,背靠一座玲瓏塔(你們大當(dāng)家的姓殺,叫啥有外人不方便說。這人也是道上的,有名氣后面還有靠山)。”“山兔子”右手砍向平攤的左手手心,又在手心上比出了一個“八”的手勢。nnnn3個人對望了一下,領(lǐng)頭的對“山兔子”說:“你和我進(jìn)去,這個老頭在這等一會兒。”說著抽出了“山兔子”腰里的盒子槍,從懷里抽出一條子黑布,準(zhǔn)備把“山兔子”的眼睛蒙上。nnnn“等會兒!”已經(jīng)坐在路邊大石頭上的老頭開了腔,從懷里拿出一個一巴掌大小的扁布包,“這個拿去給你們大當(dāng)家的看看。”nnnn“山兔子”一直就是把這個老頭當(dāng)成遇上了人熊的老獵手,沒想到也是跟營子有關(guān)系的人,于是將信將疑地接過了布包揣在懷里,老實(shí)地讓人將自己的眼睛蒙上,又原地轉(zhuǎn)了幾圈,被帶上了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山兔子”感覺自己的耳邊有了人聲,敏銳地感覺到自己肯定是進(jìn)了寨子。nnnn“哈哈哈,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你‘山兔子’,怎么在張參議府干不下去了,上山投我當(dāng)胡子?”“大疤瘌”爽朗的笑聲在耳邊響了起來。nnnn眼前一亮,“山兔子”看清自己是在一個木頭屋子里,“大疤瘌”站在身邊,手里拿著遮住他眼睛的布條,槐花、“殺八方”和幾個不認(rèn)識的漢子都坐在屋里的木頭椅子上笑呵呵地看著自己。nnnn雖說是熟人,規(guī)矩可是不敢亂,“山兔子”站在屋子中央,向四面一拱手:“老狼營的三老四少、四梁八柱,崽子奉東家之命拜山傳話,各位給個地方,行個方便。”nnnn“殺八方”端坐在正中間的虎皮椅子上,向前探了探身子:“沒想到‘山兔子’也是個里馬,東家有吩咐就說,以后就不用這些虛禮了。”nnnn“山兔子”不敢大意,仍舊拱了拱手:“東家原話是,姥姥嶺的‘活牲口’可能要投鬼子,要是真是這么回事,‘活牲口’,殺;里面混進(jìn)的鬼子漢奸,剮。這個綹子倒旗吞槍。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一字不差。”nnnn坐在“殺八方”旁邊的柳應(yīng)元笑了笑說:“看來還真是這么回事,大當(dāng)家的說句話吧。”nnnn“大疤瘌”站在中間嚷嚷:“對對,大當(dāng)家的給個話,我‘大疤瘌’第一個沖上姥姥嶺,小兔崽子,瞅著漢奸我就憋氣。”nnnn“山兔子”知道他們下一步肯定是要商量打姥姥嶺的事兒,這要是一說上自己可就沒有插話的機(jī)會了,連忙往前趕了一步:“大當(dāng)家的,我在路上救了一個受傷的老頭,現(xiàn)在讓寨子里面的弟兄?jǐn)r在山下了,他讓我把這個交給大當(dāng)家的。”說完把老頭交給他的小布包遞了上去。nnnn“殺八方”疑惑地打開了布包,里面是一塊扁扁的碎骨頭,這骨頭看來是經(jīng)過了很長時間,都變成了灰色,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3個字“山神令”!nnnn“殺八方”臉色大變,急急地把那骨頭令牌放到身旁插在墻上的照明火把上晃了一下,“吱”的一聲響,顏色變深了一些,一股沁人心脾的異香在木頭屋子里面飄散開來。nnnn“殺八方”小心地把山神令放在木頭桌子上,猛地站了起來:“開中門,叫崽子們列隊迎接山里的‘活神仙’。”他對“大疤瘌”說:“我是個不全的人,麻煩兄弟下次山,把‘老神仙’背上來。”nnnn“不就是個受傷的老頭嗎,弄這么邪乎干嗎?”“大疤瘌”嘟囔道。nnnn“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這么多廢話!”看到“殺八方”似乎真的生了氣,“大疤瘌”招手過來兩個兄弟,一聲不吭地走了。nnnn“大當(dāng)家的,這東西是什么?這么用火一烤就有那么香的味兒。”一直沒有出聲兒的槐花疑惑地問。“山兔子”也把耳朵豎了起來。nnnn“殺八方”的眼睛瞇縫著,講述了起來。nnnn距今40多年前,現(xiàn)在算起來,那會兒還是光緒年間。nnnn那時候,吃江湖飯的可不像現(xiàn)在這么多,雖然也是拉幫結(jié)伙的,但又是馬幫又是胡子又是鹽幫、金垛的,加起來也就是十幾個綹子,這群人可是地道的心黑,啥來錢快就干啥,統(tǒng)稱是黑道。nnnn乍一開始的時候,互相之間還有個照應(yīng),沒事幫一把什么的,可后來就逐漸有了磕碰,關(guān)系越鬧越僵。nnnn大伙兒琢磨著這么下去可不行,早晚讓官軍一綹子一綹子給剿了,再加上甲午年鬼子打進(jìn)了關(guān)東,就想選個頭帶著大伙兒一邊掙錢一邊打鬼子。nnnn可這些人都各自稱王稱霸慣了,誰都不服誰,事情就這么擱在這了,哄哄了幾年沒整出個結(jié)果來。nnnn說來也巧,那一年帽子山的老林子里面鬧虎王,據(jù)說是只成精的吊睛大蟲,兇狠無比,晚上還總是跑進(jìn)屯子里面叼小孩,傷了不少人命不說,官軍拿洋槍都傷不了。nnnn這些綹子就約定了,誰能殺了虎王誰就是道上的龍頭老大。nnnn可鬧騰了很久,結(jié)果誰也傷不了那虎王一根汗毛,后來一個精壯的漢子,獨(dú)自上山,生生把刀子插進(jìn)了虎王的眼睛。nnnn他殺了那禍害人的虎王,自己也受了重傷,連續(xù)十幾天昏迷不醒。大家都說,這男子就是山神下凡,這會兒除了害又要走了,胡子們便把虎王的肩胛骨做成了這塊“山神令”,打算為山神殉葬了,可沒想到在下葬的節(jié)骨眼,那漢子在鬼門關(guān)前面轉(zhuǎn)一圈,自己醒了過來!nnnn故事講完后,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愣在了那里。nnnn“山兔子”瞪大了眼睛,吧唧了一下嘴巴子:“這漢子不會就是我救回來的老頭吧?他也就60歲的樣子,胡子都沒有全白,難道他十幾歲就殺了虎王?”nnnn聽了這話“殺八方”哈哈大笑:“60歲?‘山兔子’你可走眼了呀!告訴你,小鬼子進(jìn)關(guān)東那年,我給‘老神仙’拜的七十大壽。算到今年,應(yīng)該是75歲高齡了。”nnnn槐花瞪大了眼睛:“那還真是‘老神仙’,只是這‘老神仙’怎么就只身跑到瞎子溝去了?”nnnn“殺八方”嘆了口氣:“還不都是鬼子鬧騰的,老爺子65歲那年就離了道搬到奉天住了,住的房子還是大帥送的。每到過年過節(jié),大帥就打發(fā)少帥往老爺子那里送東西。大綹子和數(shù)得上的大幫的大當(dāng)家也是成天往老爺子那里送吃送喝。直到小日本鬼子打進(jìn)了東北,先是派了個漢奸要老爺子出山當(dāng)奉天省的省長,被‘老神仙’以年齡大、身體不好頂了回去。后來那個窩囊皇帝身邊的日本顧問池田大作老鬼子又親自上門請‘老神仙’做偽滿洲國的參議,還派了兩個鬼子給‘老神仙’把門。‘老神仙’看躲不過去了,就把把門的鬼子殺了,回到了老林子里面。這幾年不知多少大綹子要接‘老神仙’養(yǎng)老。他卻總說世道太亂、忠奸不明,就是自己在林子里面過。好在老爺子從小就是練家子,后來又不知吃了多少千年老參、三腿林蛙什么的好東西,身體硬朗得很。”nnnn“若關(guān)東父老,上至古稀、下到弱冠都有老爺子這樣的氣節(jié),何愁國土不復(fù)、中華不興!”柳應(yīng)元輕聲念叨著。nnnn“我出去迎迎!”槐花一跺腳,走出了木屋。nnnn“殺八方”站起來:“走吧,整隊,點(diǎn)香爐,迎接‘老神仙’上山。”nnnn老狼營和別的寨子可是大有不同,用木頭圍成的圍墻里面,整整齊齊地蓋著幾排木頭屋子,有食堂、宿舍、客房、作戰(zhàn)室、會議室。大片的操場上有用木頭做的單杠、雙杠和一個老高的大木頭架子,幾條摻了人頭發(fā)的粗麻繩從上面垂了下來,做了一個簡易的攀爬訓(xùn)練器。nnnn圍墻的四角各有一個崗樓,成對角線布置兩挺花機(jī)關(guān)和兩個神槍手。寨子最高的崗樓中間架著一挺馬克沁機(jī)關(guān)槍,一面布滿了彈洞的青天白日旗高高飄揚(yáng)在這個崗樓上空,旗上面3個大字“老虎團(tuán)”。nnnn這會兒,除去在外邊放哨的弟兄,老狼營六十幾個人全副武裝、刀削斧鑿般整齊地列著隊,“殺八方”、柳應(yīng)元和“山兔子”在院子門口焦急地等待著。幾個人順便就把打“活牲口”的事情合計了一下,可是事情都說完了也不見“老神仙”的蹤影。nnnn“這咋還不到,不會是‘大疤瘌’犯渾把‘老神仙’給氣跑了吧?”“殺八方”著急地說。nnnn“不能吧,再說大小姐不是下山去迎了嗎?”柳應(yīng)元面色平穩(wěn)地說道。nnnn“山兔子”還在說話,就聽“殺八方”說了句:“快點(diǎn)別說了,到了。”nnnn果然看見幾個身影從小路走了上來,快到寨子門口的時候,柳應(yīng)元大喊一聲:“立正!”隊列馬上昂首挺胸起來,六十幾人紋絲不動。nnnn奇怪的是,“老神仙”不是“大疤瘌”背上來的,而是槐花!nnnn只見她嬌小的身軀背著老人吃力地挪動著,“大疤瘌”在身后黑著臉背著“老神仙”的老洋炮,不知在嘟囔什么。柳應(yīng)元趕緊迎過去:“大小姐,我來。”nnnn“不用,我自己能行,能背‘老神仙’爺爺是我的福分呢!”槐花脆生生說道,滿是汗水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nnnn眼看著已經(jīng)到了山寨大門,“老神仙”一看迎接自己的架勢,笑呵呵地說道:“閨女把我放下,別壞了道上的規(guī)矩。”nnnn“哎!”槐花答應(yīng)一聲,利落地把“老神仙”放在地上,退一步扶住。nnnn“敬禮!”柳應(yīng)元大喝一聲,隊列齊刷刷地舉起了步槍,“殺八方”帶著“山兔子”、柳應(yīng)元和回到寨門前的“大疤瘌”單膝跪了下去。nnnn“殺八方”朗聲說道:“小崽子‘殺八方’帶著老狼營四梁八柱恭迎‘山神’圣駕。”nnnn站在旁邊的隊列敬著持槍禮齊聲說道:“恭迎‘山神’圣駕。”nnnn老山神呵呵一笑,雙手虛扶:“起來吧起來吧,亂世當(dāng)頭就別再弄這套虛禮了。我說‘殺八方’啊,是你當(dāng)了官軍了,還是官軍靠了綹子啊?你這寨子,就是東北軍軍營的樣子。”nnnn“殺八方”站起來拱了拱手:“‘老神仙’要說我‘殺八方’當(dāng)了官軍也行,說官軍投了綹子也行,只要是和小鬼子拼命,怎么說都行。”說著,把身后的柳應(yīng)元、“大疤瘌”、“山兔子”一一介紹給“老山神”。nnnn當(dāng)介紹到槐花的時候,“老神仙”瞇縫著眼上下打量這個英氣逼人、腰間別著一把勃朗寧的小姑娘:“你這倔強(qiáng)性子和你爹一樣,非要背我上山,是想求我給你爹報仇吧?”nnnn槐花眨巴眨巴眼睛:“‘老神仙’爺爺,你認(rèn)識我爹?”nnnn老頭笑呵呵地說:“你爹?不止你爹,我還認(rèn)識你呢!你小時候,我還喝過你的滿月酒,看你這眉眼中的英氣,和小虎子真是像呀。”這話一說完,槐花的眼睛馬上就紅了。老狼營的弟兄們也低下了頭。nnnn“殺八方”眼看著氣氛壓抑下來,連忙說:“‘老神仙’腿上有傷,走咱們到屋里面嘮去!”槐花馬上上前一步扶著老爺子,幾人走進(jìn)了議事廳。nnnn這個季節(jié)是不缺野果子的。議事廳正位前的幾子上,擺滿了野沙果、山里紅、山葡萄、沙棘子,都洗得水靈靈的。槐花拿著紗布和金瘡藥想為老山神包扎傷口,老頭一笑:“不用了不用了,明天找兩個小崽子跟我下山把那人熊弄回來,人熊油涂在傷口上比什么都好使,今天就別費(fèi)勁了。”nnnn槐花牙一咬,跪在地上:“請山神爺爺為我爹報仇!”nnnn“快起來快起來!”老山神虛扶了一把攙起槐花,問道:“報仇,你要找誰報仇?林清嗎?還是當(dāng)時圍攻你爹的日軍指揮官北條云次,還是暗算你爹的伊賀流忍者?退到關(guān)內(nèi)沒有支援你爹的少帥算不算?”看著槐花深思的表情,老人緩緩說道:“好閨女,這一路你就和我這個老頭子磨叨著報仇。人這一輩子,不能只為報仇兩個字活著,要說報仇,全關(guān)東的漢奸走狗都是仇人,這幾十萬日本關(guān)東軍都是仇人。別想報仇,想殺鬼子漢奸,鬼子漢奸都?xì)⑼炅耍鸩痪蛨罅藛幔俊眓nnn槐花臉色一暗:“‘老神仙’爺爺,槐花明白了。我,我以后能叫您爺爺嗎?”nnnn“能啊,當(dāng)初我答應(yīng)大帥不再當(dāng)胡子,還是你爹帶兵接我下山,那時候他就叫我老爹嘍,你可不正好叫我爺爺嗎?”“老神仙”愛憐地看著槐花。nnnn“爺爺,爺爺!”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自小失去了母愛,父親又犧牲在戰(zhàn)場上。現(xiàn)在故人如親人,好不容易見到了,槐花撲到“老山神”的懷里痛哭失聲。nnnn“好了,好了,再哭閨女可就不俊了。”“老山神”輕輕拍著槐花的后背,勸著槐花,讓依然抽泣著的槐花站到自己的身后,隨后緩緩抬起頭,“‘殺八方’啊,我剛才仔細(xì)看了一下,要是我這老東西的眼睛還沒有花的話,你們綹子里面小崽子的槍都是新擦新上油的吧。你們這是要干什么去呀?”nnnn“殺八方”心里暗叫一聲厲害,連忙不敢隱瞞,把自己要打“活牲口”的綹子的事情報了出來。nnnn“‘活牲口’今年也有50了,怎么還干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你們東家說得好,就是要他倒旗吞槍!這綹子也有六七十人,你們是要全寨開拔嗎?”老山神眉頭微皺一下問道。nnnn“‘老神仙’,要是我們?nèi)ィ吞频闷鹚耍?0人足夠了!”“殺八方”大大咧咧地說。nnnn“20人?你們有點(diǎn)裝大了吧?”“老神仙”驚訝地問,“那‘活牲口’的綹子是在姥姥嶺半山腰的山洞里,只通一條盤山小道,前幾年東北軍圍剿,300多人也沒拿下呀。”nnnn“‘老神仙’,這事我們是這么合計的。”柳應(yīng)元把作戰(zhàn)計劃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nnnn“這能成?那你們綹子里的小崽子不都成了神兵了?”“老神仙”疑惑地?fù)u了搖頭。nnnn“能成,肯定能成,要不這半個多月可就白折騰了!”“殺八方”有點(diǎn)興奮地捏了捏腰間的盒子炮,“嘿嘿,‘老神仙’,明天柳應(yīng)元兄弟看家,您吶,就和您的孫女帶著‘山兔子’兄弟弄人熊去。等熊肉燉好了,我們也該回來了。”nnnn“你們的事我可不管,就是一條,你們給我?guī)€活口回來,老頭子要練練手藝。”老山神慈愛的目光一掃而空,剎那間變?yōu)橐荒槄柹nnn因?yàn)槊魈煊行袆硬荒芎染疲盹埑缘煤芎唵危半u丁子醬拌手搟面。吃過飯后,“老神仙”回到給他安排的客房里和槐花嘮嗑,關(guān)于大帥、關(guān)于劉虎,當(dāng)然槐花的話題更多的是關(guān)于張濤。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