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她給我吃
云遲幾乎已經(jīng)察覺到有冰涼的利器已經(jīng)碰觸到自己衣不遮體的胸口。被當(dāng)成擋暗器的東西,這死得也未免太過沒有尊嚴(yán)了。
但是,沒有辦法,她現(xiàn)在沒有一點辦法!
這具身體昨晚就吸了太多的迷甜花香,早就已經(jīng)中毒,雖然她不明白為什么一開始她沒有任何不適,而等到現(xiàn)在才感受到了迷甜花的效力,但是,她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是事實。
云遲閉上了眼睛。
死就死吧!
但是,她要詛咒這只冷血無情的金蒼蠅!
就在利器已經(jīng)刺破她的褻衣時,她的身體被猛地一帶,一拉,往后掠去。
但是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感覺到后面的人身子倏地一僵,然后她就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晉蒼陵是撞到了什么機關(guān)上了。
而且,受傷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云遲想明白了,他一定是早就知道自己不能退不能避,因為這里到處是機關(guān),只要一退就沒有辦法不受傷,唯一保護自己的方法就是站著不動,把她當(dāng)成擋箭牌,這樣方可保他無事,再想辦法脫身。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們只是陌生人,當(dāng)然是死道友不死貧僧,如果是她,在別人傷或是自己傷之間二選一,她當(dāng)然也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推出去。
可是,為什么在最后關(guān)頭他又改變主意了?
“你怎么樣?”她心里有些復(fù)雜,忍不住問道。
“關(guān)你何事?記住你剛才說過的話,從此以后,你的命是本王的。”晉蒼陵冷聲說道。
前面的暗器咻地一下被收了回去,緊接著,前面有微光倏地亮了起來,照亮這方空間。
云遲抬眼看去,倒抽了口涼氣。
只見地上半趴坐著一個男人,第一眼她以為是侏儒,待看清楚了才發(fā)現(xiàn)他不是侏儒,而是沒了雙腿!不,腿骨還在,他胡子蓋住了嘴和下巴,長頭披散打結(jié),上面還似乎有蟲子在發(fā)間鉆來鉆去,瘦得皮包骨,破爛的衣服像是幾塊碎布搭在了身上,小半截腿根連著兩條森森白骨,他趴坐著的那片土壤是黑中帶著褐,像是曾經(jīng)被血浸染了一般。
在他的周圍,有一些零碎的骨頭,看起來像是一些老鼠的,兔子的,蛇之類的動物骨頭,抓在他手里的,是三根用繩子系著的骨勾,那骨勾染著斑斑污漬,看著像是干了的血跡。前端尖利,兩邊打磨成勾子,綁著繩子,繩子一邊就纏在他的手上。
他瘦得臉上除了胡子之外,就只看得見一雙碩大的眼睛,眼窩深深陷了下去,眼珠不是黑色的,而是灰褐色,此時正緊緊地盯著他們。
他的眼神顯得很貪婪,看著他們就像餓死鬼看到了肉。
云遲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剛才的暗器,肯定就是他手里的那三根骨勾!只要被刺中,就會被他拉扯過去,然后成為他的食物!
骨勾繩子并不是很長,所以只要他們退出距離,他的攻擊就落了空,而他已經(jīng)沒了雙腿,要往前爬的話速度肯定很慢。
“我靠。”
她
低聲罵了句粗話,又打了個寒顫。
這里是一個圓形的地洞,墻壁光滑,黑色的,這樣看不出來是什么材質(zhì),除此之外就是邊緣的一幾個孔洞,大概只是她的大腿粗細(xì),人是肯定鉆不過去的。
沒有門,沒有路。
他們剛才應(yīng)該是從上方掉了下來。
云遲的心沉重?zé)o比。如果這地方有出路,這個男人不至于被困在這里這么久吧,看情形,他至少被困三年以上。
再看他一眼,她都覺得自己要吐出來。
云遲猛然想到了晉蒼陵,想要回頭看他的情形,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扭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而攬在她腰間的手卻驀地一松,而后又重新使了勁。
“嘎嘎。小子,你被浸了毒的機關(guān)刺傷了,再帶著這么個中了迷甜花的小姑娘,那是累贅啊,不如把她丟給我,我給你指條生路怎么樣?”
縱使心里覺得他令人想嘔,云遲還是嬌笑了起來。
“呵呵呵,你當(dāng)他是傻子?你如果知道生路在哪,自己早就脫困了,還會在這里被困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很奇怪嗎?我掉下來的時候摔斷了腿,這個地方也有機關(guān),我若是亂動就是死,所以不得不受困于此。沒見我不過去?那是過不去。”那男人說話的時候喉嚨里跟有塊石頭哽著似的,聲音帶著一種粗礪的摩擦沙沙聲,聽著極不舒服,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云遲,竟然還伸出舌頭來,使勁地舔了舔,表現(xiàn)得那樣迫不及待,想要馬上吃了她一樣。
云遲覺得被他這種眼神盯著胃里一陣翻涌。
“這里沒有食物,我被困在這四年了,一共才有六只老鼠,三條蛇,兩只兔子鉆進(jìn)來,不得已,最后只能刮了自己腿上的肉生吃,勉強活了下來。”那人用染著血跡的骨勾輕輕刮了刮自己兩條詭異的腿骨,發(fā)出了一種極滲人的摩擦聲,再加上他所說的內(nèi)容,云遲終是忍不住干嘔了幾下。
能夠把自己兩條腿都吃光了,那得是多變態(tài)......
晉蒼陵一直沉默著沒說話,但是云遲從緊貼著的身子緊繃的程度中判斷出來,他的傷肯定有什么不對勁。
“小子,你把她丟給我,自己才有機會出去,否則,你最終也要跟我一樣困在這里,變成這副樣子。來,來吧,把她丟過來。”
他說著,伸手從頭發(fā)里捏出了一條在拼命扭曲著的蟲子,塞進(jìn)了嘴巴里,嘎吱嘎吱地嚼了起來。
“嘔!”
云遲忍不住了。
“本王沒見過這么蠢的人。”晉蒼陵說道。
云遲和那男人一時間都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便聽他繼續(xù)說道:“覺得惡心,不懂得閉上眼睛嗎?還是說,越惡心,越刺激?”
云遲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在罵她。
她忍不住磨牙。
什么叫越惡心越刺激?當(dāng)她是重口味受虐狂嗎?
在這種地方,面對這樣一個人,她又哪能真正放心地閉上眼睛?
那男人怒了,嘎吱怪叫了起來,大聲喝道:“快把她丟過來!”
晉蒼陵緩緩道:“想吃,就自己過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