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暴戾手段
田珍珠嚇得不住地掙扎,但是晉蒼陵的手一直很穩(wěn),緊緊地掐著她的咽喉,讓她的臉迅速地漲紅,眼睛瞪大。
“本王既是鬼王,總得索命,是吧?”晉蒼陵看著她,眸光森冷,不帶半點笑意。五指漸漸地加重了力度。
田珍珠喘不過氣,說不出話,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死亡的陰影就這么將她徹底罩籠,讓她心里恐懼快要受不了。
云遲站在后面,沉默地看著他。
安平侯府的丫鬟頭抵在地面上,受不了這種恐怖的情景,扛不住地哭了起來。
她們的哭聲驚惶而凄恐,聽到耳里格外滲人。
安平侯匆匆趕來,大叫著:“王爺手下留情啊!”
但是,田珍珠的頭已經(jīng)無力地垂了下去,整個人沒了生命力。鎮(zhèn)陵王像是丟垃圾一般將她丟在地上,那條潔白的手帕扔落,正好蓋在田珍珠那有些變形的臉上。
“啊!珍珠!”安平侯夫人正好醒來,就看到手帕蓋上之前,田珍珠那鼓出的眼珠,頓時慘厲叫了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晚風(fēng)拂過,刮起一陣寒意。
這是盛夏七月啊!
鎮(zhèn)陵王看都沒有再看田珍珠一眼,朝云遲伸出手,看著她的眼神依然一片森然寒涼。
其他人都蒼白著臉瑟瑟發(fā)抖。
“過來,本王牽你上宮輦。”
云遲腦海里突然想起剛才在馬車?yán)铮瑫x蒼陵對她說的那句話。
你,莫要怕本王。
云遲不是嗜殺之人,在她看來,田珍珠這如鮮花一般的生命也不至于就這樣被掐掉。現(xiàn)在的晉蒼陵,真的像是惡魔,就因為田珍珠看上了他,就因為她叫了他一句鬼王,他就冷血地將她掐死。
她低眸,看著那只伸到了自己眼前的手,一時沒動。
晉蒼陵的眼底涌起一股悲愴,但依然伸著手,看著她。縱使她與別人都不一樣,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他吧.......
就在他覺得體內(nèi)血氣洶涌,對她所厭惡的恐慌竟然激起了心魔亂竄時,云遲的手已經(jīng)搭在他手掌上。
她欺身靠近他,踮起腳尖抬起頭,美眸帶著薄薄笑意,聲音輕輕:“碧落黃泉,我陪你。”
晉蒼陵渾身一震,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若不是在人前他不能太過放縱自己的性情,此刻他肯定會肆意大笑。
“走,上宮輦。”他親手牽著她上宮輦,自己就跟在旁邊走。
一路上,就連宮人都避開了去,宮門一重重,廣場寬闊無邊,夕陽已經(jīng)下了山,只剩下天角一片桔紅。
云遲側(cè)頭看著走在旁邊的男人,看著這一重重宮殿,有些恍惚。
她來到這個時空,是歷史的過客,還是說,這是她最終的歸宿?
她是因為其他使命而來,還是就為了來邂逅這個男人?
但是,不管如何,她終將按照自己的心去活,不問結(jié)果。
突然,她的耳里傳來了晉蒼陵的傳音入密,“遲遲,剛才那是安平侯的人,安平侯,也與本王有著血海深仇。便是那個田珍珠,小的時候也曾經(jīng)踐踏過聾姑姑,聾姑姑的耳朵,有一大部分是因為她而損的。”
云遲一愣,他這是在向她解釋他并不是完全沒有理由地濫殺無辜嗎?
“
大晉皇室的人,這皇城的權(quán)貴之家,幾乎沒有一家是干凈的。當(dāng)年大晉開國皇帝就是一個濫殺無辜的嗜殺狂徒,大晉雖然建國才百多年,實則從一開始就打從根部爛透了。這些王侯將相,都是站在皚皚白骨上功成名就、富貴潑天的。遲遲,雖然本王也不是一個好人,但是,本王殺的人也都不干凈。”
他解釋這一次,解釋田珍珠,但是以后他不會再解釋。而且,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所殺的人都個個該死。
只是這條路本來就是鮮血鋪就,成王敗寇,用白骨堆成。
他不往前走就只能死。
不想死就只能把心錘煉得冷酷堅硬。
他沒有退路。
而她終將陪伴著他走上這一條路,不能回頭。
沒有足夠強(qiáng)大的心,誰也做不到。
現(xiàn)在他相信她可以。
云遲還不會傳音入密,所以她只是偏頭看著他,對他眨了下眼睛,勾唇一笑。
三千粉黛無顏色。
在他眼里,從此任誰都比不上她這么一個笑容。
宮宴在一個叫從容歡的宮殿里舉行。
從容歡,歡喜隨意。
云遲撇了撇嘴,覺得這個大晉皇帝也實在是夠虛偽的。就他那專門要生個兒子出來喂煞龍而保住自己的命的,這么多年來一直擔(dān)心著自己要死的,怎么可能從容?
皇宮里本就沒有從容。
建這么一個從容歡,就是自欺欺人。
不過,今晚她只想吃美食,品美酒,賞美人,順便再哄哄自家的男人,哪管皇帝歡不歡喜,隨不隨意?
只要沒有人撞上來找死就好。
從容歡殿外還有一個花園,更讓人覺得可笑的是,從容歡殿外的花園,種的卻是牡丹。
牡丹天香國色,要說雍容華貴艷壓百花還真的,但是論從容,哪里比得上百合幽蘭,閑草野花?
宴席一直從殿里擺到了花園里。
從容歡大殿就是專為宴席而造的宮殿,門樓,十六柱,一面墻,上面蓋下殿頂,三面無墻。
但是殿門外有三級寬寬的白玉臺階,臺階兩旁也都擺了宴桌。
殿里正中,是大晉皇帝與皇后的座位,然后兩旁依次按身份高低而坐。
官職小的也就只能坐到花園里了,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殿里,連皇帝皇后的樣子都看不清。
左右宴席各有兩列,男人坐前面,所攜帶的女眷坐在后面。
晉蒼陵帶著云遲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候在了花園一角,沒有人敢先行入席。倒不是要等著皇帝皇后,而是要等鎮(zhèn)陵王。
鎮(zhèn)陵王每一次宮宴的座位都在殿上左四的位置,離皇帝不遠(yuǎn)也不近。
所以,他要從花園走到座位,等于是從左右席前走過。
眾臣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哪里敢坐在位置上看著他從自己面前走過?
以前有一次宮宴,鎮(zhèn)陵王來得晚了些,所有人都入席了,結(jié)果鎮(zhèn)陵王從中間一路前行,走到某一位官員前面時,突然說他身上佩帶的香囊氣味令他討厭,然后馬上就抓起了桌上的銀制酒壺,當(dāng)場把那官員給砸死了!
從此,在鎮(zhèn)陵王沒有入席之前,他們所有人都不敢坐在那里,得在花園一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