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凡有些意外的望著冰心，這丫頭現(xiàn)在忘記了他，不是巴不得他去死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突然站在他這一邊了。
    對面，朦朧身影也有些意外。
    “上古前，女帝清心寡欲，淡漠一切，如今輪回九轉(zhuǎn)后，變了嗎？”
    他搖頭道。
    冰心眸子一冷。
    “離開。”
    她漠然道。
    朦朧身影未動，語氣依舊平和：“真的不愿交出身后人？”
    “你威脅我？”
    冰心冷道。
    她靜立在星空上，眸子漠然，如萬古至尊。
    “不敢，只不過你身后的人對我天族而言很重要，既然女帝不愿，那本座也只能動動手了。”朦朧身影搖頭，道：“千古萬世，九轉(zhuǎn)后合一，難得能有這個機(jī)會，讓本座試一試如今的女帝達(dá)到了何等高度。”
    他朝前垮了一步，一股撼天帝威突兀浮現(xiàn)。
    “這縷元神，你不想要了？”
    冰心面無表情。
    姜小凡頓時變色，他分明感覺到了遠(yuǎn)一般帝皇的壓迫感，但是，這朦朧身影卻居然僅僅只是一縷元神而已。這讓他忍不住震撼，一縷元神就能如此，九重天的這個第一人到底該是多么恐怖。同時，他也了然了對方為何能夠下界，原來只是一縷元神，想來是以特殊的手段，強(qiáng)行將這一縷元神打出了九重天。
    “無所謂。”
    朦朧身影平淡道。
    冰心面無表情，轉(zhuǎn)身朝著姜小凡走去。
    “那就消失好了。”
    她淡漠道。
    暗黑的星宇之上，一道雪白色冰柱突兀間落下，沒有絲毫征兆，剎那間將朦朧身影冰封在了其中，下一刻，冰柱崩碎，里面的朦朧身影也一并跟著粉碎成渣。
    “我……靠……”
    姜小凡張大了嘴巴，臉色呆滯，寒毛都倒豎了起來。
    太霄天主的一縷元神，相當(dāng)于一尊四重天帝皇，居然這么一下就消失了，連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能夠留下。
    “以后還是收攝一些好了。”
    他咽了一口唾液。
    冰心從他旁邊走過，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沒入那口黑洞中。
    “唉，等等。”
    姜小凡快跟了上去。
    他跟在冰心穿過來口黑洞，一路來到了荒仙宮外。
    “宮主回來了。”
    荒仙宮內(nèi)的少女們驚喜。
    不過，當(dāng)看著姜小凡也跟在冰心身后時，這些少女們一個個瞪大了雙眼，跟見鬼了一般。不僅是她們，就連那些老嫗也是詫異無比，滿臉的不可思議。
    “天女姐姐居然沒有趕走那個人？”
    “是呀是呀，為什么呀？”
    “不知道哦。”
    一群少女瞪著雙眼唧唧咋咋個不停。
    虛空上，冰心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皺著眉頭望著他。
    “好吧，你進(jìn)去，我就不去了。”
    姜小凡道。
    冰心這才轉(zhuǎn)身朝著荒仙宮內(nèi)而去，走了幾步后又停了下來。
    “你去做什么？”
    她轉(zhuǎn)身問道。
    姜小凡有些意外，道：“去找個東西。”
    “找什么？”
    冰心蹙眉。
    “記憶。”
    姜小凡笑道。
    冰心沒有再問什么，轉(zhuǎn)身的剎那就消失了影跡。
    姜小凡怔了一下，而后笑了笑。
    “這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他這樣想到。
    之前的一段時間，自從冰心融合了另外八縷殘魂后，一直就沒有給他好臉色看過，甚至還幾次動殺意，如今她能夠有這樣的轉(zhuǎn)變，這讓姜小凡有些高興。
    他最后掃了荒仙宮內(nèi)一眼，閃身折向遠(yuǎn)方。
    ……
    荒仙宮最高的那座塔上，一襲白衣的冰心站在塔邊，靜靜望著姜小凡離開的背影。她是上古前第一女帝，連九重天第一人都要忌憚，但是此刻，她有些茫然。
    “他到底是誰，明明是男人，我應(yīng)該很厭惡才對，可是為什么我卻覺得他對我很重要，為什么看到他難受我會難過。我覺得他重要，那為什么腦海中對他卻又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印象，真的是我忘記了什么嗎……”
    她喃喃自語。
    “是忘記了一些。”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高塔上，轉(zhuǎn)角處，一個老嫗走出，滿臉褶皺，雙眼已經(jīng)完全凹陷了進(jìn)去。她從轉(zhuǎn)角處走來，微微佝僂著脊背，手中持著一截枯黃的木拐。
    冰心望向老嫗，神色恢復(fù)如常。
    “你知道什么？告訴我。”
    她冷淡道。
    “何必我這個老太婆來說，那少年人已經(jīng)去尋找你想知道的答案了，讓他親自告訴你，會讓你更加滿意……”老嫗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她抬頭望著冰心，褶皺的老臉動了動，深陷的眼窩變得很溫柔，道：“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你回來，也算沒有什么遺憾了……”
    聞言，冰心臉色一變。
    “你想死？”
    她突然變得很憤怒。
    “很久前就該死了，只是一直靠著你留下的那些東西維持著，茍延殘喘，就是想著，至少要再見你一眼。”
    老嫗道。
    “你不許死！你敢！天地圣藥，帝丹，我會去尋回，活死人又怎么樣，沒有靈魂又怎樣，等到我證得天道，一切都能改變！”
    冰心胸口起伏。
    老嫗搖頭，溺愛的望著冰心：“傻妹妹，昔年神魂九分，現(xiàn)在歸來，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天地間的生靈，沒有人能夠跨出那一步，誰都不行。”
    冰心嬌軀猛的一顫，雙眼朦朧，淚水不可抑制的落下。
    “別哭。”
    老嫗微急，伸出褶皺的手，想要擦點(diǎn)冰心眼角的淚滴。
    “啪！”
    冰心掃開老嫗的手，踉蹌著朝后退了兩步。
    望著眼前的老嫗，她眼中浮現(xiàn)出滔天的殺機(jī)：“冰云你聽著，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也不許動那樣的想法，天地靈物，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你要是敢死，我絕對會殺死他，然后殺光與他有關(guān)的所有人！”
    老嫗叫冰云，是荒仙宮的大長老，是冰心的姐姐。
    她望著冰心，有些著急，道：“冰心你聽姐說，當(dāng)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并非是為他才舍棄了靈魂本源，這其中還牽連著其它更重要的事。”
    “是嗎？那你為什么著急？你是怕我殺了他！”冰心憤怒，道：“我知道你喜歡他，但是他給過你什么？什么都沒有！連一個承諾都沒有！你別告訴我你是為了天下蒼生，天下蒼生在你眼中沒那么重要！你根本就只是為了他！”
    老嫗后退，臉上露出慌色。
    “不，不是這樣的……”
    她連連搖頭。
    蒼老的身軀搖搖欲墜，她朝著身后退去。
    看著她這個樣子，冰心更加憤怒了：“你還說不是！你這樣子騙的了誰？騙我還是騙你自己？為什么，為什么你當(dāng)年要這么做！你為了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拋棄自己的妹妹，憑什么！你怎么可以這樣！”
    她雙眼紅，很憤怒，更是委屈。
    老嫗顫抖，望著冰心：“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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