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劍礙于身體不佳，不可能千里迢迢過來洽談, 但他仍然遠程關注動向, 讓管家開著語音給自己聽。
    范彤跟在老板后面進屋, 她望著管家一行人, 越發(fā)覺得狐疑。雙方先寒暄一番, 便聊起細節(jié)，管家的態(tài)度很明確, 依然是要人不要團。他們只要楚瑞清的合約，對初夢少女團不感興趣。
    范彤皺著眉頭旁聽良久, 禮貌地詢問：“請問您為什么只要楚瑞清呢？”

    管家客氣地笑笑：“這是二……老板的要求, 我們也不好說。”
    范彤抿抿唇，直接道：“您的老板好像沒接觸過藝人經(jīng)紀業(yè)務？可能對您來說, 這是一場前景不錯的投資, 賠了也無所謂，但對藝人來說, 失敗卻是毀前程的事情。”
    這話是在質(zhì)疑李天劍等人的專業(yè)度，范彤懷疑對方是貿(mào)然進場的土大款心態(tài), 抱著撞大運的態(tài)度投錢。雖然短期上看，對方財大氣粗, 但考慮到長線發(fā)展，楚瑞清肯定不能選擇這種團隊。
    管家好脾氣道：“這不是一場投資，您大可放心，藝人今后的資源絕不會差……雖然老板沒有相關經(jīng)驗，但您也該了解老板家中的情況。”
    管家：誰家管追星叫投資, 那都是燒錢游戲，哪個追星狗因此發(fā)過財？
    范彤聞言更覺詭異，世界上竟還有如此善解人意的老板，不求回報地砸資源？李恒翹確實在業(yè)內(nèi)很有名，但他的弟弟還真沒在外界露過面，不由讓人將信將疑。
    范彤面露古怪，她有種女人的直覺，突然道：“您的老板是粉絲？還是認識楚瑞清？”
    管家動了動嘴唇，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范彤看管家沉默下來，感覺自己像是猜中真相，當即道：“如果是粉絲，那很抱歉，更不可以。”
    富家大老板突然拿走藝人合約，一路砸錢砸資源，本人還是粉絲，聽上去相當變態(tài)。雖然圈子里有很多類似的情況，但范彤不太茍同此類上位方式。如果有一天大老板翻臉無情，楚瑞清的合約卻還被人捏著，那基本無地立足。
    “您誤會了……”管家聽到耳機里二少爺?shù)脑挘钗豢跉猓仓^皮艱難開口，“……實際上，老板是峨眉派弟子。”
    范彤：“……”
    管家平時頗有涵養(yǎng)，讓他對人說出如此離譜的話，也算是擊穿其廉恥下限。他深感無奈，總覺得二少爺最近不但迷上追星，而且中二病還越發(fā)嚴重。
    范彤感到不可思議：“……你們老板和楚瑞清是同門？”
    管家僵硬點頭：“……嗯。”
    “請問名字是……”范彤有點懵，她聽到管家的回答，干脆拿出自己的手機，“稍等片刻，我打電話確認一下。”
    “她要跟師父聯(lián)系？”京西別墅內(nèi)，李天劍聽到范彤的話，莫名有點緊張，又隱含一絲期待。雖然他吵吵嚷嚷地讓人聯(lián)絡，但真要馬上面對楚瑞清，卻縮回初遇時氣弱加慫的狀態(tài)。
    李天劍焦慮地咬起指甲，不禁感到后悔，早知剛才不該把話說滿。楚瑞清還沒答應收徒，他就自稱峨眉弟子，會不會給師父留下張狂的印象？二少爺憂心忡忡，又暗道還是該親自出面，現(xiàn)在他遠程聽語音，連跟師父交流都不方便。
    范彤當然不可能給參加節(jié)目的楚瑞清打電話，但她有其他峨眉弟子的聯(lián)絡方式。電話接通后，小貝的聲音響起：“您好？”
    經(jīng)紀人偶爾要跟藝人親屬聯(lián)系，小貝上次給楚瑞清寄完東西，便跟范彤建立起聯(lián)絡。范彤從會議室中出來，開口道：“我想請問你一下，你們門派大概有多少人？”
    “嗯……”小貝面對提問，略有點遲疑，“……需要算二師兄嗎？”
    “算。”
    “如果算上二師兄，一共是五人。”小貝老實道，她在門內(nèi)最小排第四，加上師父共計五人（猴）。
    范彤又道：“那你認識李天劍嗎？”
    小貝面露疑惑：“不認識呢。”
    “他不是你們峨眉派弟子？”范彤瞬間將李天劍打為騙子，認定對方隱瞞細節(jié)，剛才是故意唬人。她料到峨眉弟子不會太多，不然人人都像楚瑞清，肯定早引起轟動。
    “不是，峨眉弟子肯定會來云嶺閣考核，但我?guī)资隂]見過新人了。”小貝沒法下山，每天都呆在云嶺閣，所以態(tài)度相當篤定。她有些惋惜，要是有新人，估計門里可以更熱鬧。
    范彤握有關鍵證詞，一時氣勢洶洶要殺回去對質(zhì)，倒忽略小貝話里“幾十年”的細節(jié)。她回到會議室，神情從容許多，若有所思地看了管家一眼，露出看破真相的表情。
    另一邊，李天劍正屏息等待回復，不知楚瑞清得知消息會說什么，他臉上略顯小小的期待。
    “不好意思，您的老板好像不是峨眉弟子……”范彤面無表情地戳穿，“說是不認識呢。”
    管家聞言反應不大，但遠在別墅的李天劍卻如遭雷劈、呆立當場，一時面色慘白。他大受打擊、心碎欲裂，耳邊像是被環(huán)繞音包圍，回蕩著范彤的話。
    二少爺：師父說不認識，不認識……師父把我忘了，忘了……
    《偶像新秀》棚內(nèi)，楚瑞清對外界的烏龍事件一無所知，她正站在隊伍里等待新的考核內(nèi)容。練習生們按班級整齊站好，a班位于最前排，她們的不遠處豎立著蒙有幕布的高板。
    路霖握著手卡，主持道：“接下來是小組對決，在我身后的板上共有6首曲目，你們會被分為12個小組，其中選擇同一曲目的兩組將進行對決。當然，有人擁有優(yōu)先選擇曲目和組員的權力，例如我們的……”
    “center！”練習生們收到路霖的眼神，她們立馬接茬，紛紛看向隊伍里的楚瑞清。
    “是的。”路霖笑了笑，“楚瑞清，現(xiàn)在你可以上前選擇。”
    楚瑞清從隊伍中出來，她剛剛往前邁了幾步，高板上的幕布便驟然落下，露出藏在背后的六首曲目。節(jié)目組放出的皆是經(jīng)典歌曲，展示不一樣的女團風格。練習生們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在板上尋找適合自己的曲目。
    路霖：“有很多經(jīng)典有名的老歌呢……”
    楚瑞清：“……”
    楚瑞清望著歌曲犯難，心道還是不夠老，她真是一首都沒聽過。center首位選歌本來是優(yōu)勢，但對曲庫貧瘠的楚瑞清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路霖好奇道：“你想要選擇哪首歌？”
    楚瑞清想了想，問道：“我可以先選隊友嗎？”
    眾人皆是一愣，路霖聞言有點詫異。他先望了望旁邊的導演，接收到眼神示意，才答道：“可以。”
    “看來你更期待隊友？你都想選誰？”路霖回頭看站成隊的練習生們，她們同樣有點驚訝，等待著楚瑞清的答案。
    楚瑞清握著手持麥克風，她望向前排，率先點出室友：“陳思佳。”
    陳思佳似乎早有預料，她認命地走上前，并不感到意外。陳思佳站到楚瑞清身后，兩人順利結隊，楚瑞清便沉默下來。她們簡直宛如連體嬰，每天都同進同出，周圍人對楚瑞清的選擇也見怪不怪。
    路霖提醒道：“還有呢？”楚瑞清這才只說出一個名字，至少得再選五六人。
    楚瑞清直接將手持麥克風遞給陳思佳，她一腳將皮球踢走，果斷道：“曲目和剩下的人由她選。”
    路霖：“？？？”
    路霖：陳思佳難道是你媽，怎么什么都要幫你干？？
    楚瑞清將優(yōu)先選擇權拱手相讓，讓其他人都相當震驚。陳思佳同樣滿臉懵逼，不知所措地握著麥克風。她想起楚瑞清不認人臉，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頓悟室友踢皮球的原因！
    陳思佳：這家伙該不會選不出歌，也選不出人吧！？
    陳思佳早知楚瑞清宛如老年人，連吹風機和手機都要研究好久。她嚴重懷疑室友根本沒聽過這六首歌，所以挑不出來。陳思佳環(huán)顧一圈隊伍，只能接過重任，試探道：“那我先選歌？”
    曲目風格確定后，她們再選擇合適的練習生加入，效率便能提升很多。陳思佳選擇的曲目名為《紅》，既有激烈有力的舞蹈，又有高音段落，稍顯冷艷成熟風，跟《joker》有點相似。這是考慮到兩人優(yōu)勢，讓她們都能有發(fā)揮空間。
    陳思佳本還想跟楚瑞清商量下隊友人選，無奈對方當起甩手掌柜，不管她說誰的名字，楚瑞清都木頭人式點頭，完全沒有任何意見。陳思佳接手后，楚瑞清便瞬間輕松下來，開始思維放空，安靜地發(fā)呆。
    ——嚴重懷疑她是天秤座，所以有選擇恐懼癥。
    ——軍事化管理當然不用選歌，每天的訓練內(nèi)容早由上面定好2333
    ——其實真相是楚瑞清不認人，我發(fā)現(xiàn)她常偷瞄別人的名牌。
    ——這是我爸下班后玩手機狀態(tài)，說啥都只會嗯。
    ——嚴厲痛斥渣男楚瑞清，大力反對喪偶式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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