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語超脫
時間緩緩流淌,在一劍宗弟子看來,時間如同過了一萬年。
白禮最后滿面笑意地站起身來。
白禮這個笑容,簡直是給了一劍宗弟子們一針強(qiáng)心劑,憋屈已久的一劍宗弟子紛紛叫囂起來。
“就你一個凡人,居然也敢單人獨(dú)劍挑一山,簡直不知蒼天之遠(yuǎn),厚土之深!”
“我就沒見過如此囂張的瞎子,好好的呆在葬劍閣,不出門死不了。”
雪悠可謂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張問道,休欺我一劍宗無人,就讓你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音音將手中的手帕遞給張問道擦嘴,無論這些一劍宗的弟子說什么,她都不會在意,她清楚張問道的為人。
張問道想要做到的事,無所謂囂張,無所謂危險。
白禮贊嘆著點(diǎn)頭,然后對張問道道了一句令一劍宗弟子驚掉了一地下巴的話,“道友劍道境界高深,在下一時沉迷于其中,參悟了一番,還請道友不要介意。”
張問道云淡風(fēng)輕地還禮,“無妨。”
白禮接著問道:“道友可有時間,可否指導(dǎo)在下的劍道,在下距離劍心通明之境只差一步,可卻苦苦無法踏出。”
張問道微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明心即可。”
“對了,可以讓我求見白鳳宗主一面嗎?”
白禮面露為難之色,“這個,宗主還在閉關(guān)之中,恐怕......”
話未道完,忽然傳來一聲飄渺的女聲,“不必了,今日有故人前來,恕白鳳來遲。”
一劍宗弟子紛紛低頭恭敬行禮道:“參見宗主。”
云端之上,有一二十多歲的白衣女子踏劍而來,一雙眼眸若水,白衣飄飄,漆黑如墨的長發(fā)垂至腰際,纖腰束玉帶,俏臉雖美,卻有著一股圣潔之意。
若是張問道能看見白鳳的樣子,也要嘆一聲,好一個圣潔的女子。
白禮面露驚色,這張問道到底是什么來歷,不僅劍道境界極高,甚至連白鳳宗主都似乎是平輩論交!
一劍宗,雖說不是什么名門大派,可白鳳畢竟也是悟道境巔峰,凝聚了地靈的天才。
張問道輕輕拂手,似是早就預(yù)知到了白鳳對他的態(tài)度,“不敢,今日前來,是想借一劍宗的直劍古經(jīng)一觀。”
一劍宗弟子大驚失色,直劍古經(jīng),乃是一劍宗的立身之本,不是一劍宗弟子,哪里會有一絲機(jī)會看到直劍古經(jīng),哪怕是白元,也沒有參悟過直劍古經(jīng),那篇經(jīng)文,只有宗主才有資格參悟。
白鳳丹鳳眼微皺,眼中也是出現(xiàn)一絲怒色,“你一個凡人,居然想要一觀我一劍宗古經(jīng),莫以為你身上有故人之物,我就不敢殺了你。”
現(xiàn)在的白鳳想要?dú)⒘藦垎柕溃簿褪且恢钢隆?/p>
張問道卻絲毫不以為意,接著道:“我會用東西換。”
雪悠怒道:“用東西換,什么東西能換我一劍宗直劍古經(jīng),古經(jīng)的珍貴,就是把你賣了也買不到。”
旁邊有弟子打趣道:“師姐,你看他細(xì)皮嫩肉的,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
張問道輕輕搖頭,你與別人說人話,別人偏偏喜歡學(xué)狗叫。
白鳳瞪了雪悠一眼,道:“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白鳳可以感覺到張問道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道韻,這件東西,一定與一劍宗有關(guān),而且關(guān)聯(lián)極為密切。
“說吧,什么東西?”
張問道微笑,云淡風(fēng)輕,“我的一句話。”
白鳳怒上眉梢,這個瞎子,是在消遣我嗎?白鳳體內(nèi)忽然浮現(xiàn)一只高達(dá)八丈的白鶴,白鶴細(xì)長的嘴,如同一柄利劍。
那只白鶴只要看張問道一眼,張問道就會被瞬間撕碎,這便是悟道境地脈衍神之后的強(qiáng)大。
“你說什么!”
“你當(dāng)真不怕死!”
張問道拂袖坐下,似是沒有感受到面前的大恐怖,而是繼續(xù)說道:“我說,我會用我的一句話,換直劍古經(jīng)一觀。”
白鳳目中燃燒著白色的火焰,這個凡人,已經(jīng)觸怒了她,就算他身上有故人之物,她也不會輕饒。
白鳳身后的白鶴抬腳,想要一腳將張問道踩成碎片。
白鶴落腳,張問道就是死,可音音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就開始繼續(xù)收拾吃飯過后的狼藉。
問道師兄做事總是有道理的,就如同他當(dāng)年闖浮石橋,就如他三言兩語逼走無間。
白鶴的腳向著張問道落下,靈壓將張問道周圍的地面壓得粉碎。
張問道表情木訥,沒有緊張,也沒有出汗,然后他張口,輕輕地說了三個字,“直無妄。”
白鳳眸間忽然出現(xiàn)一絲疑惑之色,緊接著嬌軀顫抖不止,口中喃喃道:“直無妄,直無妄......”
張問道接著道:“葬劍閣祖師曾說過,直無妄,曲亦無妄。可你們祖師卻理解錯了,他以為是讓他修直劍亦修曲劍,祖師真正的意思是:直無妄。只修直劍,方可超脫。”
“此事說來,還是祖師多說了一句,誤了一劍宗多年。”
白鳳臉上怒色全消,感激地看了張問道一眼,將一塊令牌扔到了音音的手中,“拿著這塊令牌,去后山的崖壁上觀經(jīng)吧。”
除了白元和白禮之外,一劍宗弟子紛紛下跪請求道:“宗主,那可是直劍古經(jīng)啊,怎么能讓他一個外人看。”
白鳳喝道:“不必多言,我意已決。而且你們記住了,從今天起,張問道就是我們一劍宗的貴客,不可有絲毫怠慢。”
她放下一宗之主的架子,對著張問道拱手道,“張問道,一語超脫之情,多謝!”
張問道微笑,“白鳳宗主客氣了,各取所需罷了。”
白鳳道完,不再多留,化作一道流光離開了。
音音拿著令牌,好奇地問:“師兄,一劍宗宗主為什么愿意將直劍古經(jīng)借給我們看啊?”
張問道跟著音音的牽引走著,道:“因?yàn)槟蔷渲睙o妄,讓她突破到超脫境了。”
音音覺得越來越看不清張問道了,“師兄,你的一句話,讓一個悟道境巔峰突破了!”
張問道目無表情的點(diǎn)頭,似是做了一件平常之極的事,“應(yīng)該是這樣。”
音音一把將張問道的手抱進(jìn)懷里,“師兄,你真是太棒了,就是隱世八族的天才也做不到啊!”
張問道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尷尬之色,因?yàn)樗陌滓潞軉伪。粢舻囊路埠軉伪。氖直郏茏匀坏呐龅搅藘蓤F(tuán)柔軟。
對此,張問道只有一句話,女孩發(fā)育確實(shí)比較快。
一劍宗刻有直劍經(jīng)文的崖壁,乃是在一處秘境之中,秘境的入口,只有一處,那便是宗主白鳳的修行之所。
那是一處絕壁,絕壁之上,有著無數(shù)青色的藤蔓爬滿了整個崖壁,沒有藤葉,青藤之所以是青色,是因?yàn)樯厦骈L滿了青苔。
白元站在崖壁前,給音音指明了道路,便不回頭的離開了,雪悠滿身怨氣的狠狠地跺了跺腳。呸了一聲,“不就是把當(dāng)年那個典故又說了一遍嗎?有什么值得人欽佩的地方,哼!不過是運(yùn)氣好罷了。”
音音伸手將令牌按到絕壁上,絕壁一陣光暈散開,本是巖石組成的絕壁竟然像是水波一般蔓延開來。
“師兄,洞口開了。”
張問道剛想抬步走進(jìn)去,卻似乎想起了什么,問道:“音音,你帶了辟谷丹嗎?”
音音伸手從背后的包袱里摸出一瓶丹藥,放到了張問道的手中,然后道:“對了,師兄,我差點(diǎn)忘了,這瓶辟谷丹足足有一百顆,你拿去用吧。”
張問道并沒有伸手握住那瓶辟谷丹,而是道:“你和我一起進(jìn)去。”
音音看了看背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一劍宗的人在,但還是道:“師兄,這可是藏有一劍宗鎮(zhèn)宗經(jīng)文的地方,他們宗主的意思,是讓你進(jìn)去參悟的啊,雖然并沒有一劍宗的弟子知道,但是音音不去。”
張問道微笑,“傻丫頭,你知道為什么白鳳宗主將令牌給你,而不是給我嗎?”
音音有些不好意思,“因?yàn)閹熜挚床灰姡砸粢魩蛶熜执蜷_進(jìn)入秘境的禁制。”
張問道知道音音已經(jīng)知道她也可以進(jìn)去,音音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但是心中還是不敢肯定。
“正是因?yàn)槲蚁拱。y道我一個人進(jìn)去,就可以看到秘境中的經(jīng)文嗎?白鳳宗主將令牌給你,已經(jīng)允許你進(jìn)去了。”
音音半信半疑的點(diǎn)頭,“額,那好吧。”
兩人牽手步入崖壁之中,消失在了絕壁下。
雪悠跟著白元走了一段路,忽然問道:“大師兄,張問道在聞道榜上的排名不過一百零八,而你乃是第一梯隊(duì)的天才,剛剛為何不強(qiáng)行奪下張問道的令牌呢?”
白元面有怒色,呵斥道:“你懂什么,令牌是宗主交到張問道的手上的,難道我們要違抗宗主的命令?而且,宗主說了張問道以后就是我們一劍宗的貴客,難道你還不懂嗎?”
雪悠還是不服,“可張問道此生注定只是一個凡人啊,一個凡人,又能強(qiáng)大到什么程度!”
白元心中也有不甘,宗主愿意給張問道一個參悟的機(jī)會,也不愿給自己,自己難道真的連一個不能修行的凡人也不如嗎?
“無需多言,等宗主回來了,我自會去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