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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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山縣是一個非常謹(jǐn)慎的人,雖然他經(jīng)常對別人說,自己就是一介武夫,但那是他的一種謙虛的說法,或者是他對自己群眾基礎(chǔ)的定位。他一直把自己的形象放在日本軍隊的最基層,這讓很多日本士兵都把他當(dāng)做崇拜的偶像。
這一次英國人找到山縣的時候,山縣有朋真的猶豫了一段時間。他非常清楚自己在玩什么,更清楚英國人的算盤是怎么打的。
他是明治時期的老臣了,明治天皇在日本擁有極高的聲望,即便是伊藤博文死了之后山縣已經(jīng)在日本一手遮天,他也不敢有絲毫對明治不敬的想法。
可惜中日戰(zhàn)爭中日軍連續(xù)遭到重創(chuàng),明治掛了。當(dāng)世界上很多國家都派了專人過來悼念,就算不來也發(fā)個電報,只有中國和日本正處于斷交的階段,中國方面沒拿這當(dāng)一回事,山縣很憤怒,他認(rèn)為這是中國對日本最大的不敬。
新上臺不到一年的大正天皇在山縣的眼里就是一個娃娃。桂太郎那些人在他眼里也是小字輩的,大正和桂太郎下命令和中國和談的做法是山縣無法接受的。大日本帝國的輝煌是明治帶著他們這些人打下來的,山縣不允許這旗幟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就被那幫娃娃們給敗落了。
山縣對形勢分析的很清楚,和英國人想的一樣,他認(rèn)為只要自己一出馬,憑借他的威望和實力,將日本重新帶上偉大的明治天皇設(shè)定的那條道路不是什么問題。
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幫娃娃居然如此的難對付。特別是直上松原,以前一直沒有顯山漏水,可在這一次和自己的對抗中居然如此的狠辣沉穩(wěn),直上松原的耐心超過了他的想象。
山縣已經(jīng)第十一次寫信去要求和直上松原直接見面了,前幾次松原君沒有理他,后來的幾次直上松原說的非常明白。你不撤軍,不解散軍隊,我和你沒得談。
這條件和直上松原對外宣稱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山縣終于做出了讓步,他同意讓包圍東京的部隊后撤,但是解散還不可以。山縣說,現(xiàn)在天皇還在那些叛逆的手里,自己必須要有足夠的能力來震懾那幫叛逆,讓他們不敢傷害天皇。
其實,他是想留著一部分的實力來保護他自己。
三浦梧樓推開房門的時候。山縣正在練他的書法,他抬眼看了一下三浦梧樓的神色,就知道直上松原這一次的回復(fù)是什么了。
“三浦君,他沒有答應(yīng)是么?”
三浦梧樓一個立正:“是的!這個不識好歹的家伙,當(dāng)初我當(dāng)師團長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士兵!現(xiàn)在在我們面前居然全無尊卑,他根本沒有見我,讓我在他的房間里面等了半個小時,然后告訴我,我們的軍隊必須解散。”
山縣的筆稍微停了一下。接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很好。他多大年紀(jì)了?”
“四十三歲。”
山縣點點頭:“不錯,這個年紀(jì)能有這樣的心機很是難得,看來大日本的未來還是有希望的。”
這話說的讓三浦十分的惱火:“閣下,您難道沒有感覺到他給您的羞辱么?您為日本征戰(zhàn)的時候。您跟著明治天皇流血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呢!”
“中國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叫長江后浪推前浪。不要小看年輕人,這次的事情已經(jīng)證明了。他們?nèi)鄙俚膬H僅就是一個機會。當(dāng)我們把機會給他們的時候,也許他們會讓我們感覺到驚喜。”
三浦不說話了,直上松原是他很驚訝。卻沒有絲毫感覺到哪里可喜。過了好一會他問了一句:“難道我們真的要解散部隊么?”
山縣搖搖頭:“不是光解散部隊就可以的。他還想要我這條老命。”
三浦怒道:“八嘎!他要是敢對您不敬,三浦拼了性命也要讓他后悔!”
“呵呵,三浦君能這樣說,我十分的欣慰。就是因為他知道我身邊有很多像三浦君這樣的人,所以他才不會親自動手來殺我。他一定在等著我自盡。”
山縣有朋在政治場上混了這么多年,他一眼就看出來直上松原要的什么。人家想讓他死,卻因為他的聲望不愿意自己動手。也許直上松原正等著他選擇破釜沉舟,向東京發(fā)動攻擊。那樣做的話只能讓他死的更慘,甚至身敗名裂。
放下了自己的筆之后,山縣有朋一聲嘆息,也不再和站在這里的三浦再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了。
日本的事情其實沒什么懸念了,人家擺出的是一個陽謀,從頭到底憑借中國的支援和海軍的優(yōu)勢沒給他一點機會。東京那幫人已經(jīng)堅持不下去的,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堅持下去真的有意義么?歐洲那里離戰(zhàn)爭已經(jīng)越來越近,日本是不是還要把時間繼續(xù)浪費在內(nèi)斗上面?可能放棄真的是唯一的選擇了,那幫娃娃們還行,把日本交給他們也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也沒辦法了。
北京。
日本問題的即將解決并沒有讓中國感覺到輕松多少,楊小林想著在這場盛宴的初期能做到獨善其身,但是這非常困難。
想隔岸觀火的并不只有我們一個國家,美國人迫不及待的在海牙會議上宣布了他們的中立政策,不管是同盟國還是協(xié)約國,美國商人都和他們進行交易。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美國比我們有優(yōu)勢的多,上帝為他們制造了太平洋,而我們這里卻無法避免的被卷入了中亞的沖突。西北方面軍和西北局都給中央發(fā)來了急電,他們接到中亞那些地方勢力的請求,在英國人派英印軍悍然攻擊中亞的時候,他們希望我們能馬上出兵給予他們保護。
甚至中亞的那些人還對我們做出了承諾,如果中國出兵的話,他們愿意和中國保持一種就像現(xiàn)在西伯利亞和中國之間一樣的關(guān)系。
這個提議真的非常不錯,中亞地區(qū)石油資源是相當(dāng)豐富的,這也是英國人迫不及待的沖那里下手的原因。當(dāng)世界各國都開始建設(shè)坦克和飛機部隊的時候,石油就不單單是一種緊俏的商品了。
楊司令非常想把那個地方變成我們的油田,我們從高加索的輸油管上伸出來一段就可以把那里的油變成我們的。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英國人已經(jīng)沖那里下手了,如果我們再去的話,加上即將爆發(fā)的**問題,可能中英之間的戰(zhàn)爭會趕在歐戰(zhàn)的前面打起來。
問題是始終都存在的,我們可以想辦法解決。麻煩的是現(xiàn)在美國人還在我們和英國中間不斷的做著一些讓你說不出來什么,但卻感覺非常惡心的事情。他們在東南亞和中亞的問題上不斷的激化中英之間的矛盾,很明顯,老美也想在戰(zhàn)爭開始的時候做獨家的買賣。
大英帝國駐北京大使館里面,楊小林坐在沙發(fā)上正在和薩道義先生進行著商談,或者說。他們正在進行一場交易。
“楊司令,在中亞地區(qū)的問題上,我們大英帝國希望中國方面能夠保持克制,我知道那些人找到了中國,但是我想如果西北方面軍繼續(xù)駐扎在阿塞克欽,對我們雙方的友好合作非常有利。我希望能得到您的承諾。”
薩道義說的非常義正言辭,楊小林的臉上笑了:“薩道義先生,我相信我們不需要再打開地圖,您非常的清楚。假如我答應(yīng)了你的條件,就等于是英國方面把堡壘修到了中國的家門口。這個時候您還要求我們做出承諾,是不是有些過份了?”
薩道義絲毫沒有一點點的慚愧,一個老練的外交官就是要具備這樣的素質(zhì)。即便是再過份的要求和再無理的主張,他們也可以說的像是別人欠他們的一般。
“不,我們英國在很多方面已經(jīng)為中英關(guān)系的友好發(fā)展做出了適當(dāng)?shù)淖尣健1热缭跂|南亞的問題上,我們一直在努力的維系著來之不易的和平。還有在**的問題上,我們也一直保持著克制。楊司令,現(xiàn)在我希望能在中亞這里看到中國善意的回應(yīng)。這真的一點都不過份。”
楊小林臉上笑容更盛:“您跟我這么說話不太合適。薩道義先生,我們認(rèn)識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您很清楚。第一,別和我繞彎子。第二別把我當(dāng)傻子,咱們痛快點。”
薩道義的胡子抖了幾下,看看楊小林那掛滿笑容的臉色,最終把那一副義正言辭給收了起來:“好吧,開出你們的條件。”
楊小林身子往后一靠,這樣才是他喜歡的方式,那些外交辭令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說,在他看來就是浪費時間。而楊司令現(xiàn)在感覺自己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我們也不想和英國發(fā)生任何沖突,就像您說的那樣,現(xiàn)在中國和英國的經(jīng)濟貿(mào)易開展的非常順利,我們雙方都從這其中得到了好處。而且對于歐洲的事情我們不愿意給予太多的關(guān)注。但是不發(fā)生沖突的前提并不是依靠我們或者是英國的承諾。”
楊小林在沙發(fā)里面伸出了剪刀手:“我們從高加索建立的輸油管道必須絕對的安全。還有,中國周邊地區(qū)至少五百公里之內(nèi),希望英國方面能維持一個非軍事的存在。”
薩道義長出一口氣,這兩個條件并不過分,和義勇軍保持一個非軍事接觸地帶十分的必要,就算楊小林不提出來,英國也會主動去做的。
“我考慮一下。”
這老頭還在玩著他的外交手腕,明明已經(jīng)可以答應(yīng)的事情他卻還要拉拉架子,弄的像自己很為難一樣。
楊小林也沒有搭理他,對于紳士們這些伎倆他沒有去揭穿的興趣。也許英國人真的為難,也許是假的,這跟我們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因為他開出的條件自己都沒打算去遵守。
承諾是現(xiàn)在做出的,有效時間就是現(xiàn)在。楊司令一旦把亞洲聯(lián)盟建設(shè)好了,他馬上就會出兵。同樣的道理,當(dāng)英國干掉德國之后,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英國人會遵守。(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