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合作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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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作霖沒有來轱轆山和楊小林見面,他把見面的地點選在了海城縣。就在海城縣前面那片樹林里面擺了一張大桌子,張作霖早早在那里等著,看著只帶了一百個人來到自己面前楊小林,張作霖的眼睛放出了光彩:“楊打鬼,你帶種,居然真敢來?”
楊小林往張作霖對面一坐,先把腿翹起來,然后掏出一支香煙,旁邊的土匪忙的給他點燃。吸了一口之后他才看看張作霖:“我怕你吃了我不成?”
張作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上次你來的時候我不在家,沒能好好招呼你,有些對不住了。”
他說話之間楊小林就感覺到周圍的樹林里面有些異動,張作相帶著海城縣的民團已經(jīng)從四面包圍了上來。楊小林笑了一下,現(xiàn)在他的情報網(wǎng)雖然還沒有鋪開,但是張作霖的手下已經(jīng)有被黃寶收買的人了。他知道這一次張作霖不想和他動手,所以一點也不慌張。
不光是他,就是楊小林帶來那一百個兄弟,一個個也是站著沒動。這些人都是從轱轆山上帶下來的,這一段時間的強化訓(xùn)練讓他們看上去就精悍的很。
張作霖看著楊小林手下這些人的鎮(zhèn)定,當真也是佩服。
“哎呀,張團練現(xiàn)在這么多槍?拜托你收起來好不好?我膽子小,別把我嚇著了。”楊小林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那放在桌子上的腳根本沒拿下來。
張作霖笑了一下,也沒讓人下去:“說吧,想和我談什么事情?”
楊小林帶來的都是自己人,而張作霖這邊也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兄弟,所以也沒有什么要刻意回避的,楊小林直接說道:“上次來的時候我和老爺子說過了,你,我,馮大哥,我們?nèi)齻€人合作一起干,這事情你怎么想的?”
張作霖哼了一聲:“說真的楊打鬼,你要是說和我一起合伙,我歡迎的很,以后你當土匪我當官兵,咱們一明一暗別說整個遼西,就是整個東北都能拿的下來。馮大哥?他都被俄國抓住了還有他什么事情?再說了,他一直放話要做了我,你認為我能和他走在一起么?”
楊小林沉默了一會,然后嘆息一聲:“這俄國人要是和日本打仗,咱這一片可就遭殃了。張老五,到時候你怎么辦?”
張作霖一拍桌子:“我管他們怎么打呢,只要別招惹我,誰來招惹我我和誰玩命。楊打鬼,你打算怎么辦?幫日本人還是俄國人?或者兩個都不幫,當個烏龜縮在長白山也不錯,至少俄國人和日本都不會去打長白山的對么?”
話不中聽,可是里面張作霖已經(jīng)露出了探聽楊小林口風(fēng)的意思。楊小林反問了一句:“我說打俄國人,打日本人,張老五你幫我么?”
張作霖沒有說話,楊小林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俄國人和日本人,不管誰打贏了,對咱們都是一樣,這一點你心里也清楚的很,不然你不會拒絕日本人要求。”
張作霖點點頭:“所以馮德麟才著急要滅了我,那是他日本主子的意思。”
楊小林搖頭:“別給自己找借口,馮大哥不是那種不仗義的人,他要滅你,是因為你想出頭,而且你不按規(guī)矩出頭。”
張作霖聽后哈哈一笑:“哈哈,規(guī)矩?規(guī)矩就是前面走過了之后為了讓后面的人沒辦法超過他們才定下的道,我為什么要遵守馮德麟的規(guī)矩?”
這話說的夠囂張,當真很像日后的東北王,楊小林沒有再說這個問題:“馮大哥也是想借著日本人手替咱東北人出上一口氣,或許他沒有看清楚那些日本人的本質(zhì),可他絕對不是漢奸!”
張作霖沒有和他辯論這個問題:“你就說你想怎么樣吧,把路給出來,能走我和你一起走,我要是不想走,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去擋你的道。”
“張老五,知道為什么俄國人和日本人都敢來我們這里撒野么?就是因為你走你的道,馮大哥走馮大哥的道,我在走我的!今天俄國人抓住馮大哥你如果無動于衷,那么日后如果日本人干掉你,也不會有人來幫你,咱們會被人家一個一個吃掉的。”
張作霖不說話了,這個道理他是知道的,要不然今天他也不會和楊小林坐在一起。只是他想知道,楊小林要讓自己和他走在一起,那條路到底是什么樣的!
楊小林這個時候才把腳從桌子上拿下來,扔掉手里的煙頭:“張老五,廢話我不多說,我是這樣想的,現(xiàn)在俄國人和日本人是兩頭狼,他們都盯上了咱們這旮旯,想把咱們一口給吞了。有個事實咱們必須承認,那就是我們就算把東北所有的好漢都聚在一起,也干不過他們。”
張作霖點點頭:“這是真的,不過咱們也不能像馮德麟那樣,幫著日本人干掉俄國人,最后小日本一樣會像俄國人那樣對待我們。馮德麟想著自己在日俄之戰(zhàn)的時候幫日本出點力氣,到時候小日本能下口輕點那根本就是傻子想法。”
楊小林笑了,他最擔心的是張作霖現(xiàn)在官大了,會對于日俄戰(zhàn)爭無動于衷。只要他還有一腔熱血,他還想做就行!
“張兄,你知道一只羊在兩頭狼的面前如何活下去么?”
他改了稱呼,由張老五改成了張兄。張作霖聽后搖頭:“不知道。”
楊小林把頭往他跟前伸了一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兩頭狼一直打下去!”
張作霖看看他:“你的意思是,誰占優(yōu)勢我們就打誰?”
楊小林點頭:“嗯,咱們干不過俄國人和日本人,但是只要咱們?nèi)С梢粓F,就能做到這一點,直到我們自己變成狼為止。”
張作霖沉思了一會:“路不錯,聽起來挺寬的,可我們?nèi)齻€誰領(lǐng)頭啊?”
他說這最后一個問題的時候,那眼睛望著楊小林,眼神中透漏出一點什么神采來,楊小林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自己領(lǐng)頭,張老五肯定不答應(yīng),他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當下嘴角揚了一下:“先把馮大哥給救出來,這個問題我們?nèi)齻€坐在一起才能商量。”
遼陽,馮德麟被關(guān)在俄國人的地牢里面已經(jīng)整整三天了,這三天來遼陽城外的槍聲始終不斷,他手下的那些兄弟沒有放棄他,經(jīng)常有土匪聚集襲城。甚至日本人也開始和俄國人交涉,要俄國人馬上釋放馮德麟。
可不管是外面那些土匪的沖擊還是日本人交涉,都是毫無結(jié)果的。俄國人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馮德麟必須死,五日之后,將在遼陽公開處決這個中國土匪。
看守馮德麟的任務(wù)都是由俄國人來完成的,原先監(jiān)獄里面那些中國看守都被禁止與馮德麟有任何的接觸。
遼陽城的一家小餐館里面,張作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臉色很是為難的魏玉剛,手指關(guān)節(jié)在桌子上面敲了幾下:“剛子,去年你父親過世的時候沒錢下葬,是馮德麟給你的錢吧?做人不能像你這樣,現(xiàn)在馮大爺落難了,五爺我要救他,我沖到監(jiān)牢的時候你就開一個門有那么難么?”
魏玉剛有些尷尬:“五爺,不是小人不幫你,只是你看看著大街上到處都是俄國人,我就是把門打開了咱們也出不去呀!更何況馮大爺關(guān)的地方俄國人看的很嚴,平日我想去給大爺送點吃的都做不到。”
張作霖雙臂往一起一抱:“那你別管,門打開我有辦法出城。以后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奉天,有五爺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著。”
魏玉剛還是沒有答應(yīng):“五爺,您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山頭上混了,雖然說給俄國人干事有點丟人,但是我全家都能混一口飽飯吃,我母親歲數(shù)大了,身體還不好,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把她送走,五爺您看我把地圖畫給你,到時候我保證牢里面的兄弟不會向您開槍,行不?”
張作霖盯著他,好一會沒有說話,最后把桌子上的酒端起來喝掉:“剛子,你娘今年多大了?”
“六十六了!”
“可以啊,算高壽了。你有幾個孩子?”
“就倆,倆丫頭。”
張作霖從懷里掏出一把錢:“給,拿去買點東西。”
魏玉剛顯得有些慌張:“五爺您看您這是做什么?小的幫不上忙已經(jīng)心里很難受了,哪里還能要您的錢?這錢我不要,絕對不要。”
張作霖臉色忽然一變,樣子看上去異常的兇狠,一把抓住魏玉剛的領(lǐng)子把他提了過來:“這錢不是給你花的,是給你買東西的知道么?知道買什么么?”
魏玉剛還沒有說話,張作霖就在他耳邊小聲說道:“記住,五口棺材,三大兩小!”
他再放開手的時候魏玉剛已經(jīng)臉色蒼白!這家伙也是在綠林中混過的,知道在遼西這一片如果說朝廷和俄國人是正道的話,那馮德麟和張作霖就是**,張作霖如果要滅自己全家,那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五爺!五爺您高抬貴手,放小人一條生路行不?”
他說著就給張作霖跪下了,張作霖臉上卻是波瀾不驚:“別這樣,您可是吃俄國人飯的大老爺,小人擔當不起!小人還指著大老爺您高抬貴手,能放兄弟一條路呢。”
他說著把頭湊到魏玉剛的面前:“酒樓人多,您看人家都看您呢。起來吧剛子,以前你小子好歹也是個人物,別這么窩囊。五爺我說的話是收不回來的,這次找到你,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馮大哥救出來你一家還能活著。馮大哥要是被俄國人殺了,剛子,你全家要能活過第二天,我張作霖以后就不在道上混了!”(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