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 176 章
容遠要揍壯壯, 周圍客人看過來,莊玲玲把報紙往桌上一拍:“時間差不多了,唐叔應(yīng)該在樓下了。我們走了!”
容遠進了電梯還擰住壯壯脖子后的皮:“以后再敢胡說, 看我不打死你!”
“我就是好奇。”
“閉嘴。”容遠這是真生氣了, 熊海健只能閉嘴。
莊玲玲讓唐叔陪著蘊佳和壯壯去理工大和港城大學(xué)轉(zhuǎn)轉(zhuǎn), 挑選一些學(xué)習(xí)資料, 送到民航在港城機場的辦公室, 讓空乘姐姐們幫忙帶回去。
莊玲玲和容遠走去交易行, 容遠雖然比一般的少年要見識廣博,到底是許清璇帶大的, 他眼里心中都是一板一眼的規(guī)矩, 陳雅茹是玲玲的繼姐,才十九歲。藺嘉旭都三十九了,足足差了二十歲?完全是跟費家杰是一輩兒人。
之前看見藺嘉旭跟小明星在一起,他沒有感覺,畢竟都離他很遠, 現(xiàn)在藺嘉旭找了他認(rèn)識的人, 再次把容遠給惡心到了。
莊玲玲看容遠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她逗他:“還在生壯壯的氣啊?”
就跟少女剛剛發(fā)育的時候不愿意挺胸一樣,莊玲玲理解他, 少男也是害羞, 容遠皺眉:“你怎么也提這個?”
“這不是很正常嗎?你不會只想跟我聊人生, 談經(jīng)濟,而不談風(fēng)花雪月?”
“我是說, 我不想跟他一樣。”容遠低吼, “太惡心了。”
莊玲玲過去挽住他, 發(fā)出豪言壯語:“對, 咱比他強!他一小時,你兩小時。”
這?她說的是什么話?容遠發(fā)現(xiàn)自己早晚會被她氣死。
莊玲玲轉(zhuǎn)了腦子,兩個小時是不是太過了?會不會要了自己老命?要不要打個商量?
“我跟你商量一下……”
“沒得商量。”容遠不想聽她的混賬話。
沒得商量?那只能祈禱自己的體力能行吧!
兩人進入股票交易行,許暉的秘書說:“莊小姐,容少爺,許先生辦公室里有大客戶,你們到這里來,這是這半年來所有地產(chǎn)股的數(shù)據(jù)。”
這個年代又沒有多少上市公司,所以資料也不算多,莊玲玲和容遠一起看資料。因為是做中長線,只要買在相對低位就好,當(dāng)時配置了六個股票,有一半要剔出,一半留著。
許暉走出來,坐在他們邊上,看他們?nèi)θΞ嫯嫞f玲玲抬頭:“六叔。我們已經(jīng)看得差不多了,你看……”
這是講中長期趨勢,相較于超短線操作那種技巧為主,這個則是拼眼光了。
講完,把自己的要求給許暉的一個主管:“郝先生,麻煩按照我剛才說的,出清我賬戶中的黃金,股票按照我說的操作。”
“好的,莊小姐!”這位到底是沒忍住,“現(xiàn)在黃金一天一個價,昨夜已經(jīng)突破八百美金了。”
“我的預(yù)估,黃金不可能破千,甚至破九百都極其困難,而且一旦下跌,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很難再有高位的大頂,個人判斷。”
“好的,莊小姐稍等。”
掛單成交,莊玲玲和容遠去許暉辦公室喝茶。
“這些錢拿到手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其中一百萬我會轉(zhuǎn)成美金,一方面通脹降低之后,美金必然升值,還有一方面美金的利率持續(xù)走高。”
“聯(lián)邦利率已經(jīng)13%了。再往上加,還有空間?”
“興許會進一步往上加碼,利率會超過20%。”
上次去內(nèi)地小丫頭已經(jīng)跟莊四叔賭贏了,許暉側(cè)頭:“黃金我也已經(jīng)拋了差不多了。能源相關(guān)股和航運股現(xiàn)在還是比較熱門。而且,你知道這次能源起漲就是因為中東局勢不穩(wěn),會不會?”
“剛剛我看到一篇報道,西方國家目前的原油儲備高達53億桶,相當(dāng)于石油輸出國組織去年年產(chǎn)量的一半,去年原油要得多兇狠?所以這些原油消耗要點時間,當(dāng)然中東局勢不穩(wěn)卻是存在這個情況,但是你也要想,這些儲備不就是為了對付不穩(wěn)的嗎?局勢不穩(wěn),原油很難暴跌,但是需求您認(rèn)為還有那么大嗎?那么航運這塊,可想而知了……”
許暉笑:“昨天我跟你小嬸嬸晚上去出席酒會,藺家高調(diào)宣布收購tt,tt的財務(wù)狀況并不健康,我本來就對這個并購不太看好,而且藺家的操作一直激進,好的時候風(fēng)生水起,行情一旦壞了,那就麻煩了。”
“他很難反應(yīng)過來,您要知道他們之前大大小小的危機可都是闖過去的。”
外頭腳步聲陣陣,從窗口往下看,早盤結(jié)束,紅馬甲們紛紛退場。
許暉站起來說:“走,回家吃飯去,你小嬸嬸說,今天晚上你肯定要跟費先生吃飯,估計又不能去家里了,明天下午你們就要走了,只有今天中午了。”
許暉先送他們會酒店去拿給兩位老太太捎的旗袍,還有給大家的禮物,再開車回家。
壯壯和蘊佳已經(jīng)先到了,蘊佳正在廚房幫著顧常思打下手。
“快去洗手,過來吃飯。”
有味道的菜全部放在莊玲玲面前,半年沒吃小嬸嬸做的菜,莊玲玲吃得特別歡快。
吃過飯,跟律師約了下午三點,時間還早,許暉繼續(xù)去公司,四個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那一股子味道傳過來,蘊佳恨不能捏住鼻子,莊玲玲雙腳收在沙發(fā)上:“嬸嬸有榴蓮啊!”
顧常思給她拿了一個碗過來,碗里放了幾個勺子:“你們到她碗里去試試,不是每個人都吃得慣的。”
莊玲玲捧著榴蓮?fù)虢o蘊佳,蘊佳搖頭,給壯壯,壯壯避開,給容遠,容遠說:“你自己吃,吃了記得漱口。”
這是嫌棄她?莊玲玲就擠在容遠身邊,靠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吃榴蓮。容遠要站起來走,她一個幽怨的小眼神,容遠只能不動,任由她靠著。
顧常思要被小倆口給笑死了,她端著橙子過來:“蘊佳,海健吃橙子。”
“你能快點兒吃嗎?”容遠用手指捅了捅莊玲玲的腰。
吃快點兒,還有什么味道?電視里放著財經(jīng)新聞,昨天得到藺嘉旭的確認(rèn)之后記者第一時間來采訪弘熙國際董事局主席藺金生,請他談?wù)勈召忂@樣一家企業(yè)的動機。
藺金生侃侃而談,從國際到內(nèi)地,其實他說的大部分都沒問題,有內(nèi)地這個巨大的市場,航運這個行業(yè),港城的國際樞紐港地位那是妥妥的。只是藺家能撐過去嗎?
剛剛這條新聞放完,下一條新聞,藺家旗下的男裝品牌的辦公點,被一群工人圍困了,那群工人說什么莊玲玲聽不懂。反正就是很激動。
這個時候畫面切換到藺毓彤這里,藺毓彤用粵語在說,顧常思替莊玲玲翻譯,這些話全是莊玲玲給替她預(yù)設(shè)好的。
藺毓彤帶著記者進入他們的工廠,進行了參觀,里面半停工狀態(tài),五六年用不完的存貨,她把藺家怎么設(shè)套讓她媽明知道是坑還扛下,還指出藺家做關(guān)聯(lián)交易,就是內(nèi)部企業(yè)之間相互買賣,當(dāng)然這個時候關(guān)聯(lián)交易還沒有被歸類為數(shù)據(jù)造假,她把工廠的財務(wù)狀況公之于眾說:“弘熙國際管理非常混亂,賬務(wù)不清,目前他們還斷了我們向……”
藺家認(rèn)為藺毓彤已經(jīng)二十出頭了,馬上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了,要是沒有了藺家,她就什么都不是了,而且她今天這樣干,把大房的臉皮全部扯下來,對她也沒好處。就算不考慮藺家給她的嫁妝,這么一個一點點情分都不念的姑娘,誰還會要?除非以后遠走他鄉(xiāng),在國外生活。但是現(xiàn)在這家工廠已經(jīng)壓在她媽的身上,她還是要承債的。
“所以,藺小姐的說法,弘熙國際在財務(wù)上一直有問題。”
“至少,棉紡這塊他們是有很大的問題,船運這塊沒接觸,我不能發(fā)表看法。”
相信接下去大家會努力去扒藺家的問題,航運扒不出問題,只要棉紡扒出問題就好了,效果就達到了。
只要有了這個前科,一旦船運生意不好,藺家必然要融資,而那個時候這一段被挖出來,這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時間差不多了,出門前小嬸嬸又給他們拿了四大盒糕點:“讓你季爺爺嘗嘗,還有你不是說那個什么勞倫斯教授,還有阿遠的那個菲利普教授都很好嗎?也給他們帶點兒。”
唐叔開車送了蘊佳和壯壯回酒店,莊玲玲和容遠一起去接費家杰,之前安排費家杰住這個酒店,費家杰說他有朋友在港城,他死活不要。
這會兒車子開過去,莊玲玲才知道是哪里,這就是上輩子的那種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嗎?邊上一家家店鋪,買五金雜貨的,印度神油的,開小理發(fā)店的,莊玲玲看見費家杰站在臺階上,她搖下車窗,招手。
費家杰快步過來,拉開了車門坐進來,莊玲玲說他:“費叔,你怎么住這里?”
“你那個賓館一天房價要兩三百港幣,我來這里跑這個跑那個要二十多天,這得多少錢?能省就省點兒了。”
這都是窮惹的,莊玲玲也不好說什么,莊雄和她都給了他錢,讓他給自己開工資,他給自己開了五十塊一個月,讓他這些費用都算在公司賬上,他是省一分是一分。
文件沒什么問題,莊玲玲把文件簽掉,費家杰嘿嘿笑:“玲玲,幫個忙!”
“什么事兒?”
“幫我一起給你柳阿姨選個金戒指。”
“這個時候買金戒指不劃算,過兩三個月吧!”這個時候黃金在高位。
“啊?”費家杰撓了撓頭,“還是買一個,她跟了我這么多年,我看上去工資不少,卻是一直要給掉不少,為了陳雅茹,她跟我吵了不知道多少回,碗都摔了不少,最后還是隨我去了。”
聽他這么說,莊玲玲想起柳阿姨那張嘴,說:“那就先去我們住的酒店那里,我叫蘊佳和壯壯一起下來,先去買戒指,再一起吃晚飯?”
“好嘞!”
回酒店叫了壯壯和蘊佳,一起去酒店邊上的商場,當(dāng)然那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商場是不用進去了,全是洋品牌,那些東西,按照外婆和五奶奶她們的說法就是一個牌子,一個鑲工都能賣個天價,費家杰也買不起。還是對過那個以本土品牌為主的商場比較合適,上次莊玲玲的衣服就在那里買的。
一行人一起進商場,底樓有兩家本地金銀首飾鋪子,莊玲玲幫著費家杰挑戒指,莊玲玲挑了一個車花工藝的戒指,戒圈可以調(diào)節(jié)大小,費家杰拿在手里看。
莊玲玲問店員:“有沒有優(yōu)惠?”
“哎呀,小姐啊!現(xiàn)在黃金一天一個價格啦!你居然還想要優(yōu)惠?明天過來可能又漲一百塊啦!”
正在說話間,陳雅茹挽著藺嘉旭的胳膊往這里來,另外一只手里提著一大堆的購物袋,看起來化妝品和衣物買了一大堆。不過藺嘉旭對她也就那樣嗎?這些牌子有些莊玲玲都沒見過,有些莊玲玲見過也就是一些平價品牌。自己這樣的人不排斥平價品牌是因為習(xí)慣使然,但是藺嘉旭可是從上到下都是奢侈品的愛好者呢!怎么就給小情人買這種貨色?
正在看戒指的費家杰看著陳雅茹姿態(tài)親昵地勾著她的老板,他曾經(jīng)想過陳雅茹這么傻,可能會被男人騙。看見她確確實實已經(jīng)被騙了,他腦門血管跳起來。
在克制不住的情況下,他看著手里的戒指,這么多年他和現(xiàn)在的老婆為了謝美玉母女吵架吵得他都已經(jīng)麻木了,他甚至吼過現(xiàn)在的老婆:“你明知道我是個二婚,你他媽的還來嫁給我?要是嫌棄我有前妻和女兒,你為什么不去嫁個頭婚的。”
吵過看著眼睛哭得通紅,恨不能拿菜刀劈了他的老婆,他有深深的愧疚。尤其是這兩年,他為陳雅茹操心,諷刺跟吵架都不頂用的情況下,老婆都離家出走過。可自己哄哄她就回來了,如今自己要下海,老婆也全力支持,要是自己這個時候再去管陳雅茹,那真的對不起老婆了。
“表叔啊!你還要不要這個戒指?不要就給我放好啊!”
在港城“表叔”這個稱呼特指內(nèi)地出來的男人,里面帶著嘲諷和排斥,費家杰把戒指放下,那個店員把戒指收了進去。
陳雅茹見到費家杰的時候臉色變了變,此刻卻早已鎮(zhèn)定,藺嘉旭是場面上的人:“看看喜歡什么?”
陳雅茹索性就拿了那一枚費家杰放下的戒指,藺嘉旭笑著說:“要這個?不適合你!”
“想給我媽媽。”
“這樣啊!”藺嘉旭笑了,“那就拿著吧!”
藺嘉旭用帶著幾十萬腕表的手,指了一條碎鉆項鏈:“小姐,幫我拿這一條。”
店員拿出了一條鑲嵌碎鉆的項鏈,藺嘉旭就在人家跟他差不多年紀(jì)的親爹面前,把項鏈戴在陳雅茹潔白修長的脖子上,鉆石熠熠生輝,閃亮亮,尤其是今天陳雅茹穿著一條v領(lǐng)的低胸連衣裙,還能清晰可見漂亮無比的事業(yè)線。
莊玲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媽的!當(dāng)初麥秸稈一樣的身材,經(jīng)過鍛煉和營養(yǎng)跟上之后,眼見是發(fā)育了一波,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在大澡堂子看看,也就那樣,臉皮厚一點,也能算是個中等大小,跟陳雅茹一對比。
比個啥子哦!想想自家小男朋友還嫌棄他爹可能遺傳給他那么強勁的續(xù)航能力,那自己也假裝嫌棄?好歹這樣開飛機上天,地心引力影響還小。
柜員對他們愛理不理,莊玲玲也沒必要在這里受氣跟費家杰說:“費叔,我們換個柜臺?”
費家杰控制著自己說:“好!”
換了一個柜臺,那個柜臺在這個柜臺的對過,莊玲玲給費家杰挑戒指,費家杰看著對過的女兒,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再管了。
莊玲玲挑的這一枚戒指倒是比剛才的那一枚更加精致。費家杰決定買下,店員開票,費家杰正在數(shù)錢。
陳雅茹一直把莊玲玲的一舉一動放在眼里,在這個柜臺拿下了一根鉆石項鏈之后,又拉著藺嘉旭去莊玲玲在的那個柜臺。
莊玲玲趁著費家杰付款,跟蘊佳在看碧璽手鏈,那種小巧的糖果色珠珠搭配14k金細(xì)巧的鏈子,莊玲玲讓柜員拿了兩條,一條綠色多些,一條紅色多些,莊玲玲的手腕纖細(xì),蘊佳的手腕略微豐腴,都是雪□□嫩,糖果色的碧璽珠珠很漂亮。
“這兩條要了。”莊玲玲抬頭跟柜員說。
陳雅茹見莊玲玲買這種東西:“五六百塊的手鏈,倒也戴得出去?”
她指了一條藍寶石鏈子,標(biāo)價六千多,藺嘉旭一看還有同款的一條紅寶石說:“紅寶石那條也收了吧?”
陳雅茹一下子心花怒放,一臉驕傲地看著莊玲玲,莊玲玲正接過店員遞過來的袋子。
“女孩子,該對自己好一點,有些廉價的首飾就不要戴了。”
聽見這話費家杰氣得恨不能伸手打人,也想大哭一場,自己的女兒成了跟自己差不多年紀(jì)男人的玩物,天知道他現(xiàn)在就想找個地洞鉆下去。
莊玲玲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這個商場定位就是中低檔,你手里的東西和我手里的東西并無本質(zhì)區(qū)別,基本上就是個飾品,飾品就是裝飾用的,隨便戴著玩玩。昨天陪著你老板出席酒會的那位明星,脖子上的那一掛項鏈,那才稱得上是珠寶,你可以去對過的商場看看價格。港城的富豪追女人從來不怕花錢,砸上上百萬上千萬金屋藏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過商人都是精明的,能夠一塊錢弄上手的,誰會花兩塊錢?”
費家杰忍住沒說話,跟著莊玲玲出了商場,出商場之后還往里回望了一眼,這個女兒終究是徹底地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