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的購物
店家是位練氣九層的修士,雖在這少商城中不起眼,但面對似秦瑤兒這般不曾修行過的凡人卻是十分的危險了。
“我這竹青子夜簪孤品不說,光是材質(zhì)就是稀缺的皎月玉,由我們?nèi)f寶樓中的大師鍛造成三品法器,今日若不是這冬生為二位貴客說情,區(qū)區(qū)十五塊中品靈石還想買走?這店里的諸位都可以看一看,若我黃某人說有半句假話,便叫我在這少商城再無立足之地!”
秦瑤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她剛剛確實(shí)是被宗靜山的背影所吸引,匆匆過來看見冬生在與店家打暗語,這才沖動地跳了出來,她只見到這簪子水頭一般,哪里知道是什么修仙界中的皎月玉所做,更不用說是三品法器了。
“我...我...”秦瑤兒漲紅了臉,她本是好心,顧鐘言及時出來解了圍,“這簪子雖是皎月玉材質(zhì),可本身屬于皎月玉中品質(zhì)較差的原石,雖然屬于三品法器的行列,可符文在煉制時錯了一筆,雖然補(bǔ)救過,可使用幾次后就會出現(xiàn)裂痕,最多值十塊中品靈石,你不過是欺負(fù)這位公子眼盲,他的夫人又是凡人,這才昧了良心說價,我朋友說你心黑那點(diǎn)有錯。”
顧鐘言說的店家啞口無言,眼見周圍有不少人看向這里,店家一把奪過那根簪子,辯解道:“這簪子還得看雕工,我這店鋪?zhàn)饨鸸べM(fèi),哪樣不需要錢,難不成我一點(diǎn)賺頭也不要嗎?”
他也是沒想到今日竟是遇見砸場子的了,這筆買賣不算大,可萬一讓上面的人知道就不妙了,店家沒了繼續(xù)做買賣的心思,只想讓這幾個家伙趕緊走。
“這生意我不做了。”他惡狠狠地看了冬生一眼,埋怨他怎么帶了這么兩個倒霉蛋來,真是晦氣。
“等等,阿江,你喜歡這簪子嗎?”宗靜山忽然開口道,幾人有有些傻眼。
店家一時分不清這人究竟是個傻子還是想搗亂,壓低聲音道:“這位公子,你的朋友既然覺得我的要價高了,買不買我也不強(qiáng)求,可若你想買,還得照我的價來,否則就是壞了規(guī)矩。”
宗靜山微微一笑,卻還是繼續(xù)道:“若你喜歡,我們就買下它。”
“你這,是不是傻啊。”秦瑤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都告訴他店家在欺客了,還要買,簡直就是傻子。
江河淡淡道:“不過是與你送我的竹笄相似才選了它,并無特別之處。”
宗靜山了然,他拿出幾塊靈石放在了冬生的手中,“謝謝你帶我們到青羊街,接下來的路就由我們自己走吧。”
冬生傻傻地接過靈石,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嘲笑這人是傻子。
走出店中,宗靜山對著顧鐘言二人道謝:“適才多謝二位的提醒。”
見他這副樣子,秦瑤兒反倒有些生氣,“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識好歹,都告訴你那個店家要價高了,你怎么還要買,有錢也不能這么浪費(fèi)啊!”秦瑤兒痛心疾首,仿佛剛剛要花的是她的錢一般。
面對少女的指責(zé)宗靜山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只是平靜地等她說完。
“好了瑤兒,”顧鐘言拉住了她,對著宗靜山笑道:“早上你扶了瑤兒一把,我們這就算是投桃報李了,這少商城乃是中洲和止瀾洲交界處最大的商都,雖然管制嚴(yán)格,可像方才那樣的情況卻也是無從說理的,若是不想花冤枉錢,兄臺還是謹(jǐn)慎些為好。”
顧鐘言對這人印象不錯,便出言好心提醒。
宗靜山對著他再次謝過,幾人這才分開繼續(xù)自己的行程。
“那人真奇怪。”秦瑤兒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免有些嘀咕。
顧鐘言看著還有些氣鼓鼓的秦瑤兒,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我想那位公子在意的并不是簪子本身的價值,而是他的夫人是否喜歡。”
秦瑤兒略有些驚訝,又有些羨慕地看著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兩人,“那他對他的夫人可真好,我以后也嫁給一個對我這么好的人。”
“他一定會對你比任何人都要好的。”顧鐘言看向身旁少女的眼神中滿是寵溺。
青羊街上人來人往,店鋪叫賣著各式的商品,江河有些目不暇接。
“阿江,我們再去別處看一看吧。”剛剛在萬寶樓沒能找到江河喜歡的簪子,他想再去別的地方看一看。
江河很奇怪,宗靜山似乎對給她買東西有什么執(zhí)念,“有這竹笄就夠了。”
宗靜山的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一個羞澀的笑容,似乎之前的傷心和郁悶全都一掃而空。
江河:“......”她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青羊街是少商城中最大的商業(yè)街道,且地型復(fù)雜,他們沒有在此久留,向人打聽了離渡仙口最近的一個出口就準(zhǔn)備去找客棧住下,天機(jī)子與他們約定了明日渡仙口見,想必到時他會找到他們的。
“哎呦。”
有人故意撞向了宗靜山的肩膀,嘴里還發(fā)出痛呼。
“走路不長眼睛啊,呦,原來是個瞎子啊。”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錦衣的年輕男人,腳步虛浮,眼底發(fā)青,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張嘴就開罵。
宗靜山微微皺眉,他雖目盲但不至于撞到他人,況且剛剛分明是這人故意撞上來的,“抱歉。”
“怎么,光說句對不起就想走了,我這身衣裳可是金霓閣才出的四品法衣,被你碰過了這還能穿嗎?”
錦衣公子雖是在對著宗靜山說話,可眼睛卻不住地朝著江河看,以他閱女無數(shù)的經(jīng)驗(yàn)來看,這白紗下的絕對是個絕色美人。
“既然如此,不知這件法衣價格幾何,我賠給公子可好。”
眼前的錦衣男人年紀(jì)輕輕卻已是筑基中期,只不過根基虛浮,該是依靠丹藥才進(jìn)階如此之快,可男人身后那位老者卻是貨真價實(shí)的金丹修士,此人的身份應(yīng)該不簡單,江河在他旁邊,宗靜山?jīng)]有與他正面沖突的打算。
“你要賠?那好,拿出一千塊上品靈石來,算是撞傷本少爺?shù)木駬p失費(fèi)。”
錦衣男人見宗靜山如此慫包,立刻氣焰囂張起來,方才他問過許老,這兩人一個是凡人,一個不過才練氣期的修為,身上也沒有見到大家族的信徽,他一只手就能捏死。
宗靜山臉色微沉,少商城中人員冗雜,為了維持秩序,城中各處皆有府巡,一旦發(fā)現(xiàn)鬧事者就會立刻上去將他們趕走,他們在青羊街走了半日就遇見不下四起這樣的狀況,而現(xiàn)在他們就在離出口不遠(yuǎn)也是府巡最多的地方,這樣明晃晃的找事卻沒有人上前,那必然是這人的身份是府巡所不敢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