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關(guān)心亂
一經(jīng)回廬陽侯府,陸氏便將霍菁菁喚了過去,所為何事眾人心知肚明。
霍菁菁不愿意,企圖拉宋瑜作陪。她若獨自一人前往,必定會被陸氏問東問西,招架不住。若是能夠選擇,宋瑜最不愿意面對陸氏的,當即搖頭不迭,“你自個兒解決,可千萬別牽扯上我。”
霍菁菁蔫頭耷腦地,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我若是能解決得了,便不會想盡法子逃避了……”
她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事,宋瑜一個外人更加不好插手。若是讓侯夫人知道她出餿主意,必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宋瑜忽地想起一事,“今日你是自己回來的,同我可沒有半點關(guān)系。”
端是將兩人撇的干干凈凈,平日里的姐妹情意薄弱得緊,霍菁菁咬牙怪她沒良心,宋瑜不以為然地笑,“同惹是生非的罪名比起來,沒良心算得上什么?”
霍菁菁惱得掐她,宋瑜連忙躲閃。
兩人打鬧之際險些撞見后頭的人,霍菁菁躲避一旁,偏頭看清來人面容,霎時一怔。再將目光睇往她身后行禮,挑唇了然一笑,“二兄總算想通了,要將你們?nèi)壳采⒊鋈ィ俊?br/>
險些被她撞到的人,正是明照無疑。她回閣樓收拾行李,簡直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事情。彼時被九王贖身時風光無比,目下重新回去,落得這般下場,必定要被馮四娘家中的女郎嘲笑死。
她如今最不愿意見到的人,便是宋瑜無疑,別開視線維持最后一點尊嚴,“日前多謝少夫人照顧,是明照無能,沒資格陪在世子身旁。”
話說得滴水不漏,偏偏霍菁菁看她不痛快,雞蛋里挑骨頭,“不是你無能,是我二兄身旁根本沒你的位子。饒是你再有能耐,都沒資格。”
對于不待見的人,霍菁菁鋒利得緊,從不拐彎抹角。明照霎時臉上一白,抿唇不甘地回視,意欲反駁。話未出口便被霍菁菁抬手擋住,她心情不痛快,正想找個人出氣,明照好巧不巧地撞在刀口上,“你不服氣?不過我說的是事實,一個平康坊出身的女人也想進我霍家的門?不如再重新改造一世。”
幾人立在門口石階下,周圍有不少門房婢仆,將他們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免不了露出譏諷。明照何曾受過這等侮辱,顏面盡失,惱羞成怒忍不住反唇相譏:“奴是九王送來的,女郎這么說,不是在打九王臉面嗎?”
霍菁菁掀唇,倒沒見過這個給自己長臉的,“你也有資格當九王的臉面?”
平常不覺得,這姑娘說起話來真?zhèn)€傷人,宋瑜總算知道她朋友不多的原因。好在兩人關(guān)系好,宋瑜此刻無比慶幸沒有得罪過她,否則輪到自己被這樣說,一定承受不住。
明照噤聲,再說不出反駁的話,途經(jīng)宋瑜身邊,忿忿不平地乜她一眼。
宋瑜抬眸,對上她視線,展顏粲然一笑,“前陣子明照女郎說感念馮四娘恩情,沒幾日便要回到她身邊。世事真是無常,可見老天還是很待見你的,成全你一個念想。”
這倆人,一個比一個會往人心尖兒上捅刀子。明照啞口無言,咬牙隨著仆從離府,往平康坊而去。
*
送走霍菁菁,宋瑜頓了頓,腳步一轉(zhuǎn)回去忘機庭。
今日田老先生會被霍川治療雙眼,她沖動之下離去,不知目下情況如何。她雖消氣,但就這樣回去委實沒出息了點。宋瑜繞著庭院走了兩圈,時至日中,田老郎中從室內(nèi)緩緩踱出。
她忙不迭上前,眼巴巴地詢問:“他……我夫君的眼睛如何,老先生能保他痊愈嗎?”
老郎中拈著胡須,目光落在遠方,意味深遠地回道:“不好說。”
話音剛落,被宋瑜攔住去路。只見她黛眉倒豎,不大滿意地這個回答,“什么叫不好說,先生能否給我一個確切答復?”
她著急得很,簡直比自己生病還要傷心。
田老先生笑了笑,從她身側(cè)繞過,“夫人不如自己去詢問世子。”
說罷舉步離去,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宋瑜不明所以地盯著他背影半響,她怎么好當面詢問,她還跟霍川生著氣呢。
就在她踟躇猶豫之時,明朗從內(nèi)室出來,見到她沒有絲毫驚訝。“少夫人,郎君請您進去。”
這么說她方才跟郎中的對話,他們都聽見了,宋瑜驀地捂住雙頰,羞愧得不行。她后退兩步搖搖頭,黑黝黝的水眸左顧右盼,“我不進去,菁菁找我還有別事……”
音落舉步便走,全然不給明朗反應的時間。裙襕繡金百鳥紋隨著清風拂動,在她腳腕綻放,仿若生了翅膀一般,眨眼便消失無蹤。
明朗怔怔的,人在眼皮子底下都能跑,這下該如何跟郎君交代?
過去片刻,霍川低聲詢問:“三妹呢?”
他頭上才做罷艾灸,感覺同以往沒什么不同,只是神智清醒不少。方才得知宋瑜回來,尚未來得及詢問她去向何處,她便一溜煙兒地逃了。
得到明朗回答,霍川握著云紋扶手緊了又緊,“她說去哪了?”
明朗愈發(fā)慚愧,“是四女郎處。”
*
宋瑜牽裙上臺階,回頭見無人追趕,這才松一口氣。
薄羅澹衫氣喘吁吁地跟上,“姑娘,您躲什么?”
說好的要去霍菁菁那兒,她卻在半道轉(zhuǎn)了方向,停在上回的湖心亭處。她腦子忽然開竅,若是霍川知道她去向,必定會讓人去尋她,如此不是羊入虎口嗎?
她不知道,其實不止早已入了虎口,更是被吃得一干二凈。只有她一個傻子,還在做無謂的掙扎。宋瑜懨懨地坐下歇息,托腮沉思,“我就是覺得太丟人了,我明明在跟他置氣,還巴巴地希望他好,他一定在心里笑話我。”
薄羅一點兒不給她面子,撲哧笑出聲來,“您關(guān)心郎君眼睛,他高興還來不及,哪會笑您!”
宋瑜臉頰埋在膝窩,搖搖頭嘟囔,“因為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臉上臊得很,偏偏晌午的風又悶熱,將她臉蛋吹得更加通紅。如此一來,宋瑜更不愿意回去,出來一上午早就餓了,她捂著肚子垂涎湖中錦鯉。
從湖面收回目光,抬眸便見遠處晃過仆從的身影,她心中警惕,連忙喚薄羅澹衫起來。可惜仍舊遲了一步,霍川不疾不徐地向她走來,面色冷峻,不怒而威。
腳下仿佛生根一般,她化成了一尊泥塑,愣愣地看著他走到跟前。
宋瑜恍然驚醒,抬手擋住臉頰,“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別過來!”
霍川眉峰攏起,渾身籠罩著一層陰霾,他眸子漆黑,一聲不響的立在宋瑜跟前,很是嚇人。他往前一步,故意逼問:“我目下過來了,三妹能拿我如何?”
宋瑜下意識后退半步,想了想確實拿他沒轍,頓時氣餒地起身離開:“那我走就是了。”
沒走兩步,被霍川猛地喚住:“究竟我該怎么做,三妹才能原諒我?”
他失去耐心,不愿意再同她玩躲貓貓的游戲,分外想念她乖巧的模樣。平日里溫溫順順的小綿羊,發(fā)起怒來分外難哄,他委實招架不來。
宋瑜張了張口,要怎么說她不生氣了,她只是過不去心頭的坎兒。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當口,霍川往前走了兩步。兩人原本就在湖邊,岸上生著苔蘚,難免濕滑。霍川腳步不穩(wěn),一不留神失去重心,只見眼前揚起水花,他伴隨著落水聲一并消失不見。
宋瑜嚇壞了,連忙到岸邊找尋他蹤影。她不會潛水,只能向邊上仆從求助:“你們快下去救他呀,別愣著!”
仆從仿佛個個都跟傻了一般,立在岸邊一動不動。
湖面半響沒有動靜,更不見霍川露出蹤影。宋瑜眼眶兒都急紅了,淚珠一顆顆滾落臉頰,這些人都是靠不住的!她顧不得脫去鞋襪,顫顫巍巍便要下水救人,“我沒說不原諒你,更沒說要你落水啊……”
就在她下水前一刻,湖面忽地探出一個身影,霍川安穩(wěn)地立在水中,水面只到他腰間。
他唇角帶著笑意,在融融日光下分外明亮。纖長的睫毛沾著水珠,晶瑩剔透的珠子沿著光滑下頷滑落,盡管渾身濕漉漉的,狼狽不堪,依舊漂亮得叫人心動。???.??Qúbu.net
霍川嗓音仿佛穿透層疊山巒,直直地敲擊在宋瑜心底:“三妹,都道關(guān)心則亂。如此說來,你究竟該多么關(guān)心我?”
作者有話要說:二弟怕被大家揍,于是提前跑了……
于是我是大哥,給大家說聲對不起,鞠躬……
作者為了表示歉意,想給大家發(fā)個紅包,泥萌覺得好不好,反正不是我的錢……_(:3∠)_
霍川:我還在水里待著呢。
宋瑜:(痛心疾首)我就說一個個怎么不幫忙,原來都在看我笑話!
霍川:……怪誰蠢。
宋瑜:(惱羞成怒)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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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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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