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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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至今夢非白觀過許多人界的夢境,有高高早上的皇帝,有每天絕望掙扎的絕癥患者,有辛辛苦苦勞動豐收的農(nóng)民,朝堂大臣、政府高官……老幼婦孺不分男女,甚至連街邊乞丐的夢也順來瞧過幾眼。
因為魔的天性之一就是——看戲嘛。
不過能令他感興趣的人間之夢并不算多,還是妖界和神界的秘辛之事更有意思,甚至冥界的鬼也是如此,每一只流連地府不肯離去的都懷揣了極多的故事。
而今天,他偷了一個凡人的夢。
不是為了看,而是為了吃。
這也是夢非白第一次食下凡人的夢,一口接著一口下肚,滋味無窮,回味無限,已經(jīng)無法用滿足兩字來形容。
就一個字——爽!
即使吃了包羽純凈的美夢也沒有這么爽的感覺。
然而這夢的內(nèi)容并沒有什么特別出奇的地方,就是一段平平淡淡的記憶罷了。
夢里和尚依舊是那身青色僧袍,端坐于一個小小佛堂里,香氣渺渺,夢非白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檀香飄來的軌跡。
他可以確定整個小寺廟內(nèi)都沒有供奉佛像,而廟里唯一的和尚正坐在佛墊上……玩電腦啃雞爪。
他真的是和尚嗎?
夢非白從夢中醒來,緩緩睜開雙眼。
隨著六界聚首大會的日子愈來愈近,東道主魔界的眾魔緊鑼密鼓的忙碌著,如今大會的地點暫時還沒有確定下來,具體流程和作為特殊接待服務小組的眾魔人選已經(jīng)落實。
然而魔界幾位長老們卻心中分明,這名單,這計劃書,怕都將難以運作。
此次提前聚首完全是為商議上古兇器再出世的相關(guān)對策,千年前的災難依舊歷歷在目,若六界還像曾經(jīng)那般大打出手瘋搶兇器,那好不容易才維持了近百年的六界和平景象將又一次破滅了。
最先遭殃的肯定是人界,基數(shù)太大,能力又有限。
“神界怕是有意拉我們魔界也下水。”二長老憂心忡忡,“千年前除了修羅一脈,損失最大的就是神界,連昔日天帝手下的第一帝君都不能幸免。”
“說得不錯,千年前一番動亂唯有我們與冥界相安無事,冥界一向與神界關(guān)系微妙,估計天帝最忌憚的還是我們。”
尤其是我們大公子和二公子,知道的實在太多,總有想群起而滅之的,奈何一直抓不到好機會罷了。
夢中所望,心中魔障,誰沒有一兩件難以切齒的事情啊。
大長老倒是一臉的風輕云淡,“忌憚又當如何,我們早已與妖界冰釋前嫌,如今雖算不上完全親近,卻也不是曾經(jīng)的見面必然你死我活,冥界佛界一向自詡置身于六界之外,不問世事,人界□□逸,鬧不起來什么,最多面對的就是一個神界罷了。”
而且還是一個沒有紫華帝君和紅蓮帝君的神界。
兩個最有用的文神武神千年失蹤的失蹤,掛掉的掛掉,余下眾神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哎……”三長老無奈嘆道,心中悲哀無限,“我們分析這些又有何用,魔界一日無主,難定大事。”
為啥就都不愿意當頭呢。
魔界總是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tài),魔心隨性,難以凝聚。
幾長老同時沉寂下來,這時素來不多言語的四長老罕見站了起來,捋了捋斑白的胡子,淡淡笑道,“六界大會的地點不是還沒定下來么,我們天魔堂太小,魔氣太重,人界代表難以承受,佛界也未必真的愿意踏入,倒不如定個六界眾生都知道,也都愿意去的地方……”
“有這樣的地方?”其他幾個長大紛紛發(fā)問。
“當然,這個地方可是常年對六界內(nèi)各個眾生都開放的。”四長老也不賣關(guān)子,即可道出他的想法,“人間,魔界。”
“這……”還真是好地方,雖然物價高了一點,但那都不是事兒,魔界就是有錢!有錢就是任性,包場又算啥事!
“怕是不行,夢魔本就抗拒接任之事,若我們?nèi)チ恕彼€不立刻跑了?
跑夢里誰逮得住啊!
“怕什么?我們可是去花錢包場的客人,協(xié)領六界眾生前去壯我魔界同袍生意,并沒有其他想法啊。”四長老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老神在在。
眾長老皆道一聲——高啊。
其他界可以去魔界包場,我們魔界自然也可以去啊。
如果去了以后夢非白卷鋪蓋跑路,那我們就占你地方可勁禍害了,最后這屎盆子還可以扣在其他界腦袋上,是他們禍害的不管我們魔界事兒,我們魔界還愿意出錢補貼損失。
若夢非白不跑,作為魔界的老板,你是不是有義務率領在咖啡店里打工的眾魔接待貴客們呢?到時候由不得你不參與進來了吧……哈哈。
這下連特殊接待小組都省下了,一切交由魔界的工作人員去準備吧,咳……我們絕對會拿出一筆滿意的數(shù)字去包場。
“聽說魔界里還有一只神界土地公在打工?這怕是……”
“沒事。”四長老也是提前做了功課的,“那土地已經(jīng)賣身魔界了,如今天天種的都是我界魔種。”
最好還能借這事嘲諷一下天帝,簡直完美。
幾個長老集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事兒啊,看來退休養(yǎng)老指日可待了。
“這事兒我們知便可,絕不能提前走漏風聲。”
“明天我就派魔去人間與夢魔交涉。”避免夜長夢多出現(xiàn)變動,又前功盡棄了。
“唔,就派阿聲和胖虎吧,正好胖虎家老二胖狐也在人間,互相有個接應。”
“不錯。”
而隔天接到自家老爹任務的王聲簡直想一頭吊死在夢非白家門口了。
“咋辦,胖虎。”
“涼拌吧,我認為我們這次是……兇多吉少了。”
對魔界決策毫不知情的夢非白此時正和自己二弟檀凈水一起在百立集團大樓里與楚飛墨會談,百立與檀凈水簽了三年的合同,他如今已經(jīng)正式成為了百立地產(chǎn)的亞洲形象大使,待紫華帝君真正恢復神魂記憶后不知該對此如何作想了。
一個神界的神在人間開了家公司,代言人反而找了只大魔頭。
楚飛墨冷冷淡淡,“怎么是你?”
“嗯,陪我弟來的。”夢非白難得穿了一件半袖上衣,純白色映襯著他的俊臉,“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來了!楚飛墨早已把夢非白和什么商業(yè)騙子之類的聯(lián)系在了一起,隨即瞇起眼睛,面露不善,“哼,說吧,你的目的。”
曾經(jīng)在國外打拼的楚飛墨遇到過太多類似陰謀,不禁腦補出七七八八來。
他以私人名義買地的事情并沒有公布出去,除了幾個親信和辦理xx的部門外并無人知曉。
不過無論對方這次什么目的,算盤都打錯了。
爛成那樣的破地方還真是沒什么用,完全就是一擺設,純屬為了滿足個人心理需求。
“我的目的?啊哈,還真有。”夢非白不厚道地朝他旁邊的助理同志們笑了笑,輕輕一個響指,周圍除了楚飛墨外的所有人都雙目失焦地起身,像僵尸一般的走了出去。
夢非白同時不忘示意檀凈水,淡然超脫臉的檀凈水含笑點頭,對上楚飛墨不敢置信又防備萬分的兇惡目光,不等他開口已快速結(jié)印完成,一串魔文輕聲道出,素凈的臉上多了一抹邪氣,笑容也變得妖艷奪魄。
楚飛墨驚恐地看著自己身體不受控制地徐徐上升,檀凈水的一只漂亮無比的手已經(jīng)從他胸口直直插=入=進=去,似乎在用力掏著什么。
而他,被穿透皮肉,狠狠地捏住了心臟,竟然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這封印不錯,應該是當年天帝親自下的,保住了他完整的神魂。”若不是他乃心魔,還真解不開這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禁咒。
“噢?當年的傷勢很重?”夢非白托腮淡定圍觀自家弟弟掏心挖肺。
檀凈水摸了摸脾胃內(nèi)臟,“應當是上古兇器所為。”
“看來這紫華的腦子比包羽好不了多少。”就算身為帝君,那也只是一個牛逼的文官而已,還真當自己是戰(zhàn)神了?竟然敢和瑤光錘硬碰硬,難怪掛了。
“喂——你們兩個在議論我的時候,能不能先給我找件衣服穿!”因為先前嫌解衣服觀察麻煩,夢非白早就丟過去個小法術(shù),把他衣服全震碎了。
赤-條-條的飄在屋里,實在是……
“啊,不能。”會議室里哪有衣服可以給你啊,兩個魔都愿意幫你一個神解除封印了,別蹬鼻子就上臉好不好。
已經(jīng)恢復了大部分記憶,邊消化邊暴躁的楚飛墨惡狠狠地瞪著兩只事不關(guān)己的魔,“你們——欺人太甚!”
“哼,你是人嗎?再墨跡剩下一半自己解。”心魔雖然心如止水修行多年,卻依舊有脾氣,尤其是面對神的時候。
夢非白冷瞥他一眼,“你有哪處值得我們看嗎?”回敬你昨天在車上找的茬。
楚飛墨,“…………”
和魔講道理你就輸了!
半個時辰功夫,楚飛墨的封印已經(jīng)被檀凈水給破壞干凈了,楚飛墨一落地整個神都不好了,扶著皮椅血似不要錢似的往外吐,兩只魔面對如此血腥場景,眼也不眨地繼續(xù)閑聊分析。
“也不知道天帝打了什么算盤,封了以后不管解,再來一個輪回他就徹底恢復不來了。”
“魂飛魄散?”
“那到不至于,變成普通人罷。”
“也挺不錯的。喂,你小子吐完沒?”
“哼!”
當年印下的太匆忙,來不及完善,積存了許多淤血,檀凈水一道都幫他排出來了。
然而楚飛墨并不會感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