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民居
TZ區(qū)某個民宿內(nèi)。
翹了古代文學(xué)史的黃澀周一一早就開車來了這里,昨天從徐童那里弄來的零花錢正是被黃澀拿來租了這里的房子。
家里面的房子面積較小,想做某些事情會不太方便,自從有了時光機后,黃澀更是堅定了換個房子的打算。
對于他這種工薪階層的人來講,在近兩年房價飆升的nt市換個市區(qū)的大房子,無異于癡人說夢。
說來倒也好笑,通州這邊前幾年房價并不高,炒房團來了之后,靠著一則“滬海將用崇明西部置換啟東”的消息讓諸多本地人都以為,通州真的要并入滬海了,甚至現(xiàn)在都有“小滬海”之稱。
可惜中科院在“優(yōu)化帶動縱深發(fā)展的空間布局”中,對于長三角地區(qū)的具體規(guī)劃,早就指出了這點沒有實際操作性。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大批炒房團的介入,加上通州本地建筑鐵軍良多,因此短短幾年內(nèi)就將房價提升到了和蘇州一個檔次。
長江那邊的人看不上,只好買來做陰宅,長江這邊的人急求購置,卻又苦于房價奇高。
對于這一代的年輕人來講,住房問題或許是最難解決的“人生大事”。
就連黃澀這樣的“已婚族”,其實也被房子所奴役,婚后背著房貸,每月僅有的那點工資還要拿來維持生計。
以前不是他不想浪漫,而是他沒有能力去浪漫。
徐嬌骨子里是個理想且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姑娘,偏偏又碰到黃澀這種木訥的呆瓜,對婚姻滿懷期待的她,自然被婚后的柴米油鹽所絆倒。
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黃澀和徐嬌分開的原因雖然明面上與此無關(guān),但仔細(xì)深究,想來也逃不開關(guān)系。
他們其實也只是這個時代大多數(shù)普通新婚家庭的一個縮影,接受了高等教育的洗禮,心懷無限希望走入社會,可又被現(xiàn)實的殘酷傷得鮮血淋漓。
近些日子TZ區(qū)在修地鐵,時不時會在路面上筑起圍墻。
其實這個社會中,人與人之間似乎也逐漸在被一所“高墻”所分離,和數(shù)十年前不同,現(xiàn)在墻內(nèi)的人不想出去,只想往更里面的墻里攀登,而墻外的人卻一樣地擠破腦袋往里進(jìn)。
有時候黃澀也會反思,為什么內(nèi)卷的是他們,而不是那些資本……
“徐小姐,按照你的要求,木料和石英都拉過來了,狼毫明天就到,”一個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打斷了黃澀的遐想,“我給你置辦了幾件家具——”
說著中年男子指了指外面拉貨的車子,接著道:“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是從二手市場里淘過來的,希望你不要嫌棄。”
黃澀扭頭看了一眼車上的家具,大抵是一些沙發(fā)藤椅類的物件,租的這個民居上下三層,前后兩個院子,位置偏是偏了點,但好在地方夠大,多擺些家具也不是不行。
點頭回應(yīng)了一聲,中年男人立即彎著腰招呼幾個師傅開始搬運家具,走路仍是跛著一只腳,堆滿褶子的臉上笑容就沒消失過。
這并不是男人分內(nèi)之事,但他卻樂此不疲地做著,多少令人費解。
黃澀也不在意,放任這家伙去折騰。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被徐童請客吃了一頓飯的陳野禪,年過三十的男人,頭發(fā)卻夾雜著花白。
黃澀昨天晚上去湖邊主要是撿石頭,回來路上看到民俗出租消息,便順帶著問了一嘴,純屬無心之舉,可到家沒多久,便接到了陳野禪打來的電話。
他先是自報家門,隨后說了四個地名出來,都是TZ區(qū)附近的一些閑置民居,說是可以低價拿下來。
黃澀沒有詢問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找房子的,也沒有詢問對方是從哪里來的路子,畢竟陳野禪這種從社會底層摸爬滾打走出來的老江湖,自然有著自己的門路。
當(dāng)初故意讓徐童去請他吃飯,一來是想看看他這人如何,二來也是考慮到,如果以后能夠化為己用,將來他和徐童換回身體,必定要讓對方念他一份情。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打定主意要建立一股屬于自己的力量,那么黃澀自然要盡可能給予這些人最大程度的信賴和支持。
當(dāng)然,名義還要算給“徐童”,誰讓她現(xiàn)在是“黃澀”呢。
黃澀站在小院里四處打量的時候,陳野禪很快弓著腰小跑了過來,低著頭說道:“徐小姐,這邊都收拾好了,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走?”黃澀佯裝不知情的樣子,將手里的鑰匙丟到桌子上,開口道:“黃澀沒跟你說嗎?”
“黃老師?”幾日的調(diào)查,陳野禪已經(jīng)知曉了黃澀的身份。
“哦,是這樣,他說你不是最近想要換房子嗎?正好這里我們又不常來,房間挺多的,你搬進(jìn)來住就行。”黃澀板著面孔,沒有一點好臉色。
陳野禪明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推辭道:“這不太好吧,我……我……”
這里的房子是他找的,陳野禪心里自然清楚租金如何。
“你不用多想,這可不是租給你住的,”黃澀大概是識破了對方的心思,輕聲道:“黃澀他可能是怕房子久了不住人,沒有人氣兒吧,有人在總歸是好的。”
“再者說了,也不是白給你住的,平時這里的衛(wèi)生什么的你要及時打掃,還有一些其它事情,需要你參與的。”
這番話倒是讓陳野禪放下了心中的顧慮,長時間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讓他總是對這種不勞而獲的東西充滿質(zhì)疑。
等到拉貨的一行人離開之后,黃澀這才把話題不經(jīng)意地轉(zhuǎn)移到古董方面。
“聽黃澀說,你之前一直想要求陳會長的一幅墨寶?”黃澀看著院里的各種材料,說道:“看你也不像是文化人啊,怎么想著要這種東西?”
陳野禪跟在旁邊,出聲解釋道:“徐小姐好眼力,我對書法確實不感興趣,求墨寶一事,歸根結(jié)底,還是為了賺錢,討口飯吃。”
“哦?怎么個賺法?”
黃澀手腕一抖,晃著竹竿,正眼看向陳野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