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陳猶匪滿身是汗,喘著粗氣的躺在地上,抬眼看著湛藍(lán)的天空,黃昏落日下的云朵染上了絢麗的霞紅。
高大的身形宛如一座雕像。
書令儀提著他的書包,從入口進(jìn)來,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男生這一幕,周圍散落著幾個籃球,旁邊還丟著負(fù)重的沙袋。
陳猶匪眼睛微動,看見書令儀慢慢走過來。
他注視著她,勾起唇角不羈道:“書令儀,我?guī)湍惆妖R豫打了。他以后不敢再說你壞話了。”
他笑著的樣子有幾分冷冷壞壞的味道,眼里的認(rèn)真卻是史無前例的柔和。
書令儀看過一本書,書上說:青春是每個人最美好的年華,可以肆無忌憚,可以毫無顧忌,可以不顧羞恥,因為沒有重來。
“打架不好,你不要再打架了。”
陳猶匪臉色不變,“我早就想弄他了。終于等到了開學(xué)。”他笑著說:“書令儀,我不想別人欺負(fù)你,誰都不能欺負(fù)你。”
書令儀神情變動,她張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
“要是他找人再回來找你麻煩……”
陳猶匪口吻冷淡,“他算個……”他適當(dāng)?shù)陌押竺娴牡踝滞滔隆?br/>
笑笑問:“你是不是關(guān)心我啊?”
書令儀:“嗯。”
陳猶匪兀地住嘴看著她,“……”
書令儀:“?”
陳猶匪從地上坐起來,他緊盯著書令儀,“你是不是覺得我?guī)湍悖愀袆舆€感恩?”
書令儀眼神迷茫。
齊豫的事情,她本來不想多管,也打算不去在意。但說到底,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喜歡自己被人污蔑造謠,胡亂說話。
陳猶匪沉默幾秒,抓起一個籃球起身,往籃球架上丟去。他臉色變淡,和平時無異,剛才那些笑仿佛從沒存在過。
一只柔軟的手將他拉住,書令儀仰著頭弱弱道:“陳猶匪,我……感動,還不行嗎?”
陳猶匪愣住了。
書令儀慢慢和他道:“我很感謝你,不是感恩。謝謝你,陳猶匪,你幫了我的忙。”
她目光微垂,落在他其中一根貼著創(chuàng)可貼的手指上,“但是如果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受傷,我心里也不會好過的。我希望你不要沖動,打架不好,受傷……更不好。”
陳猶匪沒說話。
書令儀頓了頓,鼓起勇氣道:“我很擔(dān)心你。”
她微微抬眸,面前的男生注視著她,突的張揚一笑,“書令儀,以后都這么誠實不好么。”
他猛地將她帶進(jìn)懷里,禁錮,“我他媽對你從來都招架不住。”
空曠的球場上,傳來一聲刺耳的口哨。
警衛(wèi)遠(yuǎn)遠(yuǎn)指著他們,“那邊的同學(xué),快松開!”
書令儀嚇了一跳,陳猶匪不爽的瞪著那邊。
學(xué)校警衛(wèi)走過來,口哨含在嘴里吹著,“不許早戀!不許早戀!你們哪個班的?!”
“走。”
陳猶匪彎腰提起書包,拉著書令儀往出口跑。地上的球和沙袋也不管了。
刺耳的哨聲連接嗶――嗶――嗶。
警衛(wèi)在后面追趕,“站住!我叫你們年級主任來!”
陳猶匪沖后面比了個挑釁的手勢,加快了速度帶著書令儀往校門口跑了。
書令儀體力不差,平常跳舞就要許多的運動量,但再怎么好也比不上陳猶匪這樣的處于青春期的男生。
跑到了站臺,她已經(jīng)有些喘了,小臉微白,唇色發(fā)紅,眼睛水潤潤的引來不少目光。
正好車來了,陳猶匪拉著她上去。
車上人多,兩人緊挨在一起,陳猶匪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讓她靠著窗,他搭著欄桿,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也避開了其他人碰到她。
兩人呼吸都平靜下來,開始回想剛才那一幕,臉上都不自覺的帶著笑意。
陳猶匪隨意問:“餓不餓?”
書令儀一般這時候都回去吃飯了,這樣一耽誤也快七點了。
天色漸漸黑下來,陳猶匪決定道:“去你家附近吃糯米飯,順便送你回去。”
書令儀想了想,還是對他說:“我請你吃吧。”
做糯米飯的老板娘慣常的和客人打招呼,瞧見兩個少年臉上更帶笑容。
“后生仔,今天帶了女仔來啊。”
陳猶匪:“嗯。”他點了兩份吃的,在書令儀身邊坐下,“這里味道很出名。”
書令儀點頭,“我聽說過的。”
她給劉淑發(fā)了消息,說要在外面吃飯。
陳猶匪瞥了一眼,不經(jīng)意的提起書政,“叔叔最近還好么。”
自從過年見過之后,除了開學(xué)兩人算是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他只記得書爸爸說自己工作很忙。
書令儀:“我爸爸去工作了,聽聞北方的一個城市有了重大考古發(fā)現(xiàn)。”
陳猶匪不意外,主動套出了更多關(guān)于書令儀家里的事情。
說完書令儀看向陳猶匪,似乎意識到好像有哪里不對。
陳猶匪:“?”
兩人眼對眼,直到老板娘端來食物。
甜甜的小臘腸味道回味無窮,青豆軟糯,糯米清香。
陳猶匪看著書令儀吃著,那一碗其實比她臉還大的碗好像太少了。
陳猶匪:“你慢點吃吧。”
書令儀小口吞咽下,“嗯?”
陳猶匪:“這樣我們待的時間長一點。”
街道上亮起燈,繁華而熱鬧。
兩人走在河岸邊,聽船槳劃起的水聲,水鴨因船家回去的呼喚而嘎嘎叫著。
這是陳猶匪第二次送書令儀了。
陳猶匪:“安嶠是你哥哥。”
書令儀不驚訝他已經(jīng)知道了,即便他突然開口,也十分自然的應(yīng)了聲,“是。”
空氣突然沉默,書令儀不太習(xí)慣。
陳猶匪出聲,和她道歉,“我聽說了齊豫說你的事,他說的不像話,我才打他的。”
書令儀輕輕點頭,“我知道。謝謝你。”
他將要擰眉,“別老道謝。”
書令儀:“……”
陳猶匪嘖了聲,沒有生氣的樣子,淡淡道:“介意說說嗎,我想知道。”
書令儀這個時候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兩人在路邊停下,看著河岸船舶,夜晚風(fēng)景,等著晚風(fēng)徐徐吹過。
“我爸爸是二婚。一婚和鄭阿姨在一起,鄭阿姨是安嶠的媽媽,因為爸爸沒有時間照顧家庭,所以兩個人很早就離婚了。
后來有了我媽媽,有了我,小時候安嶠和我關(guān)系不好,在學(xué)校的時候也欺負(fù)我。
他覺得是我和媽媽搶走了爸爸。有次在學(xué)校,同班男生把我關(guān)在里面,故意拿走鑰匙,他和我媽媽不在學(xué)校,和同學(xué)出去玩了。
后來我在教室里暈倒了,第二天下午才被發(fā)現(xiàn)。”
書令儀一口氣說了許多,接下來的事情陳猶匪都對的上。
“大概是看我很可憐,哥哥開始照顧我了。至于欺負(fù)我的男生,就是齊豫,他爸爸年輕的時候追求過我媽媽,因為我爸爸常年不在家,家里就媽媽和我……他爸爸來找過我媽媽一次,我媽媽不見他。那時候起就開始傳閑話了,他是從那時候就不喜歡我的吧。”
后來年紀(jì)漸漸大了,孩子們開始有了正常的審美,懂得了愛美之心。
書令儀開始被爭相關(guān)注,她不堪其擾,去了英港,恰巧有些不知道他們真實關(guān)系,于是有了擋箭牌這樣的約定。
燈光下,陳猶匪突然問:“你在哪個小學(xué)。幾班。”
書令儀:“誼禮小學(xué)。五班。”
陳猶匪:“操。”
書令儀:“……”
陳猶匪有些挫敗道:“我在一班。”
猶記當(dāng)時年紀(jì)小,他總喜歡經(jīng)過一個班去上最盡頭的廁所。
那個窗戶邊坐著一個乖巧的女孩子,是她編織了一個小男孩童年中每晚的夢。
但四年級,他轉(zhuǎn)學(xué)了。
在走幾米就是她家的巷子口,里外燈光都通明,不叫回家的路人害怕?lián)摹?br/>
陳猶匪目送她進(jìn)去,就仿佛上次那樣獲得她的背影。
但這次書令儀走的很慢,在門口時停了下,回頭道:“明天見。”
陳猶匪嘴唇動了動,“明天見。”
書令儀收到以前英港同學(xué)的問候,毫無意外的對方問起齊豫的事情。
“聽說那個痞子被教訓(xùn)了,是你叫人收拾的嗎?”
她想起籃球場上那一幕,男生笑容熠熠,生機無限。
書令儀回復(fù)道:“嗯。”
對方驚嘆,“我……沒想到啊!書令儀,你在一中過的不錯吧,看來認(rèn)識了很多人啊,陳猶匪你認(rèn)識嗎?”
書令儀:“算認(rèn)識吧。”
“那可不可以介紹給我?他有女朋友嗎,我加他個扣扣?賣萌.JPG”
書令儀看著手機片刻,“我沒有他扣扣。”
……她放下手機,趴在《傲慢與偏見》的書本上,安安靜靜的發(fā)著呆。
你必須知道,你一定要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你所做的。――簡
自習(xí)課上,朱珠趴在桌上,肩頭聳動,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書令儀:“……”
朱珠捧著臉,“唉喲,我說你們怎么這么純啊,連學(xué)校警衛(wèi)都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書令儀:“……我不說了。”
都是朱珠問她,要她仔細(xì)把那天情況怎么回事說出來,她才說的。
朱珠亡羊補牢道:“哎,我錯了。你繼續(xù),然后呢,他送你回家了?”
書令儀淡淡道:“沒有。”
朱珠:“嗯?”
書令儀:“去吃飯了,吃完了才回家。”
朱珠:“有區(qū)別??”害的她白激動了一下。
書令儀悠悠道:“順序不同啊。”逼死強迫癥啦。
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