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顧卿卿認(rèn)祖歸宗
不!
她不能就這樣倒下!
她的一切不能就這樣被剝奪!
“爺爺,你搞錯了!我就是云家和蘇家的孩子!你一定是病糊涂了!”
云斐然歇斯底里地沖里面吼叫。
“糊涂了嗎?”
云老爺子一臉的波瀾不興,仿佛這個世間已經(jīng)沒什么能激起他心底波瀾。
他看向自己養(yǎng)了十七年的假孫女,很淡定:
“這件事,你早就知道的吧?你招進(jìn)蘇家那三個傭人,那才是跟你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我房間里那份DNA鑒定報告,也是你故意放那里的吧?”
又是一道雷霆劈下。
云斐然被掀開了最后一層遮羞布。
她那卑下又無恥的家人,她處心積慮設(shè)下的圈套,全都被云老爺子一句話揭了個干凈。
自己一心想要掩蓋的東西,原來,云老爺子早就一清二楚,那自己耍下那么多手段,想要除掉那三個人,突然就變成了天大的笑話。
她知道,她這回徹底完了!
她想哭,此刻卻連哭都哭出來。
“什么DNA鑒定報告?”云恪突然問。
云斐然晃了一下神,突然跳起來,“別給他,哥,我求你了!”
但她的撲過來的身影卻被人抓住,云逸殊也掏出了她的罪證。
云恪看到那張帶血的紙時,頓時全都明白了。
“云斐然,你竟然敢?!”
“他是養(yǎng)了你十七年的爺爺,就算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你也不該這樣算計他?”
“不!我不是要算計爺爺!我只是不想顧卿卿奪走我的一切!”
然而,她所有的辯解,她所認(rèn)為的委屈,在傷害親人這條罪名面前,就是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云逸殊再沒有看云斐然一眼,他的精氣神兒像是全都被抽干了。
他定定看著云恪,“二哥,你知道?你從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她……那我們的妹妹……她在哪里?!”
他的聲音在抖,他的妹妹是不是沒了?
就像姑姑和姑父一樣,為了他,死了……
云逸殊像是被絕望摁住了咽喉,仿佛下一秒就要舊病復(fù)發(fā)。
“我們的妹妹,她就是……”
就在這時,顧卿卿到了。
云恪讓手下給她手機(jī)直播了現(xiàn)場所有的情況,她踏進(jìn)屋子,視線盯著云老爺子,“爺爺,你們要找的人就是我!”
“我就是你的親孫女!”
噗通——
云老爺子平靜又堅定的心湖驟然掀起一陣波濤。
連蘇老爺子都看出來了,云老爺子希望這個孩子就是他們的親孫女!
但某個人不干了。
“顧卿卿,你說謊!”云斐然急了,“爺爺,她在騙你!你不要相信她!”
啪——
狠狠一耳光,顧卿卿抽在云斐然的臉上。
“云斐然!你害爺爺?shù)馁~,我們以后慢慢算!”
云斐然被嚇得一哆嗦,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不敢動彈。
云恪趕緊道:“爺爺,卿卿說的是真的!我們有檢測報告,卿卿的基因被改變了,我們找奉院士檢測了她的原始基因,不信,您看,這就是報告!”
云老爺子并沒有看什么檢測報告,而是看著顧卿卿,眼中露出可惜又釋然的神情。
“有些事,是注定的,強(qiáng)求不得。你們不用費(fèi)盡心思為我作假。”
老人的心重新恢復(fù)平靜。
“我活不長了,我只想在生命最后,給那兩個孩子一個交代。”
就在“代”字出口時,顧卿卿一腳踏進(jìn)了機(jī)關(guān)陣。
“卿卿!你做什么?”
兩個老爺子都嚇壞了,即便沒有血緣關(guān)系,顧卿卿,都是他們的寶貝!
“卿卿,別亂動,云老頭瘋了,他會引爆炸彈的!”
“卿卿,聽話,你出去,爺爺只想安安靜靜地離開!”
兩個老爺子都在喊。
然而,顧卿卿并沒有退回去,相反,她徑直走到老爺子跟前:
“爺爺,你去哪兒我都陪你,即便是下地獄!”
云老爺子:……
渾濁的眼淚流出來,平靜的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為什么?
為什么這么好的孩子不是她!
為什么?
他的乖孫女如果還活著是不是也像她一樣?
他的乖孫女,還活著嗎?
所有人都被顧卿卿的舉動嚇壞了,包括云逸殊。
在此時此刻,連他也覺得,如果顧卿卿是他的妹妹,該有多好!
至少,關(guān)鍵時刻,她愿意用性命去保障老爺子的安全!
她的氣度,她的風(fēng)骨,那才符合云家血脈!
顧卿卿握住了老爺子的扶手,輕輕叩擊。
一下,兩下……在耳里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旋律。
“爺爺,我就是你要找的孫女啊,不信,你好生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像不像……”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而柔,裴司宸突然就意識到她在做什么。
這是催眠術(shù)!
因為有云斐然拿的報告在前,云老爺子現(xiàn)在是很難相信顧卿卿和云恪的說辭的,所以,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不如催眠術(shù)來得實(shí)在!
只不過,像云老爺子這種人,輕易是不可能被人催眠的,但如果是他特別喜歡和信任的顧卿卿,就可以做到。
云恪也看出了端倪,頓時大氣不敢喘一口。
連云逸殊也嘆為觀止。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倔強(qiáng)固執(zhí)的爺爺竟然真的被顧卿卿給催眠了。
老爺子的眼神開始變得迷糊,所有的神經(jīng)都在放松,嘴角甚至露出了笑意。
顧卿卿很清楚,以老爺子的意志力,她的催眠術(shù)相當(dāng)有限。
她的右手露出一根一針,只要刺中穴位,老爺子就能昏睡過去,那么這件事就能搞定了。
然而就在這個當(dāng)口。
“爺爺!爺爺!你快醒醒啊!顧卿卿要害你!”
云斐然突然大叫。
云老爺子迷糊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回頭,看向了顧卿卿手里的銀針。
裴司宸、云恪、云逸殊,乃至蘇老爺子等人,視線齊齊朝云斐然殺過去,仿佛要吃人!
“我、我沒有冤枉她,她手里拿著針,要扎爺爺!她根本就不是云家的血脈,她沒安好心!”
顧卿卿真的快被云斐然給氣死了。
“爺爺,我不會傷害你,你知道。但我也不會讓你犯錯,蘇祁懷,他不是您要找的罪人!我跟他比試過,我相信他的人品!”
“云恪,要我替你管教嗎?”裴司宸怒不可遏!
怎么會有這種垃圾?
云恪抬手,剛要下令,鄒燁就直接反間了云斐然的雙手。
“帶下去!”蘇老爺子下令。
“爺爺!”
云斐然試圖引起蘇老爺子的憐惜,可惜,她今天的舉動也徹底激怒了蘇老爺子。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到管家手機(jī)上,管家聽完,在蘇老爺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蘇老爺子神色大變。
“云老頭,有個人,你一定想見見!”
云老爺子:……
很快,一個中年婦女被帶了過來。
“柳嬸,怎么是你?”
云斐然大驚。
柳嬸沒有看她,而是看向蘇老爺子和云老爺子,“我可以把我當(dāng)年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們,但是我有要求!”
“柳嬸,你可別亂說話!”云斐然警告道。
她不能讓別人知道那個女嬰的下落,不然,一切都完了!
但鄒燁沒給她再說話的機(jī)會,直接用布堵了她的嘴。
“鄒燁,你怎么敢?”
嗚嗚聲斷斷續(xù)續(xù)表達(dá)著這個意思,但已經(jīng)沒人理會她了。
云逸殊盯著柳嬸,“她是誰?”
云恪回答他:“她就是換走我們妹妹那個人!”
云逸殊:……
一股煞氣突然縈繞上心間,很久,他都沒有這種嗜血的沖動了!
柳嬸被他嚇得一抖,她不是蠢蛋,“我的要求就是,不管我做錯了什么,你們都得既往不咎!不然,就算你們弄死我,我也不會說!”
這特么還是什么無恥之徒?
“好!”
云恪道。
“還有,我要五百萬!你們要讓我們遠(yuǎn)走高飛!”
“好!”
在得到保障后,柳嬸終于開始了她的回憶。
年輕的時候,她被鄧大林騙錢騙婚,鄧大林好賭,還喜歡亂投資,借了很多高利貸。
他們失去了一切,還被高利貸追殺,說要拿他們的器官去賣錢還賬。
當(dāng)年,他們一家三口也是沒了活路。
至今她還記得,逃跑的時候,她因為懷著身孕,突然羊水破了,鄧大林不想被她拖累,帶著兒子鄧凱,毅然決然將她丟棄在路邊……
若不是那對夫妻路過,好心將她藏進(jìn)車?yán)铮缇蜎]命了。
那個美麗的女人還替她接了生,還給了她錢,讓她趕緊離開,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
當(dāng)時,那個女人也已經(jīng)快臨盆,在生死之際,她就在想,同樣是女人,為什么自己命就這么苦,還要連累自己的孩子也這么命苦。
她盯著她的肚子,第一次萌生交換孩子的想法,但這個想法只是稍縱即逝,直到第二天,她看到一個豪車隊開進(jìn)大邱山似在尋人,她看到了漂亮女人的照片,頓時就明白過來。
她沿著昨天那輛車的軌跡找過去,看到讓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個女人以最殘忍的方式死在了她心愛的男人面前,男人渾身是傷,體無完膚,最后被人一槍爆頭。
剛被剖出來的孩子渾身帶著血,但孩子活著,會哇哇大哭。
旁邊還有個小男孩,倒在地上。
那個罪魁禍?zhǔn)椎臉尶谝呀?jīng)對準(zhǔn)小男孩,但最后停頓了幾秒,還是停了手,將剛出生的女嬰放進(jìn)了男孩懷里。
那個交換孩子的念頭再次萌生上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將自己的女兒在女人鮮血里裹了一圈,放進(jìn)男孩懷里,替換走那個女嬰……
當(dāng)時的場景,至今想來還讓她顫栗。
柳嬸下意識地抱住自己,讓那種強(qiáng)烈的不舒服過去。
所有人都被她陳述的話氣得七竅生煙。
“所以,她救了你,你見死不救不說,還換走了她的孩子?”
所以,如果這個女人不是有私心,是可以帶他們及時趕到,本來是可以救下那兩個孩子的嗎?
云老爺子身體再次顫抖。
一口鮮血噴射出來。
“爺爺!”
顧卿卿立刻扶住他,并塞了一顆藥在他嘴里。
“那我的妹妹呢?”
“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云逸殊也失控了。
那個男孩就是他,原來他抱過他的妹妹的,原來,是他沒守住妹妹,讓妹妹被人搶了去!
“那個孩子,我送去了中心醫(yī)院,XX年XX月XX日……”
她看向云斐然,這是最后的秘密,云斐然對她不仁,休怪她不義!
她很慶幸當(dāng)年留下了這個孩子的性命,要不然,今天,她將死無葬身之地!
“不!沒有!”云斐然不知道怎么吐出了堵嘴的布,再次大叫,“那個女嬰已經(jīng)死了!她在說謊!”
所有人都看著她。
她的垂死掙扎,她的陰險,她的惡毒,她的一切算計,全都擺在眼前。
以前,他們是怎么瞎了眼,認(rèn)為她是個乖寶寶?
云斐然的心被這些眼神戳得涼了個頭,她還想說什么,這次被鄒燁無情地拖了出去。
云恪深吸一口氣,接著柳嬸的話說,“XX年XX月XX日,漢城中心醫(yī)院婦產(chǎn)科,葉家生了個女兒,葉盛銘將那個女兒賣給了一個實(shí)驗室,李艾欣舍不得,于是將從醫(yī)院撿到的嬰兒代替自己的女兒交給了實(shí)驗室。乃至于,連實(shí)驗室都以為那個女嬰是葉家的女兒,十七年后,那個孩子長大成人,回到葉家,親子鑒定卻顯示她不是葉家女兒,她的基因已經(jīng)改變,查不出親緣,但當(dāng)年的實(shí)驗室留存著她的初始基因……”
云恪再次拿出了奉致銘做的基因檢測報告:“現(xiàn)在,你們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