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千里送人頭
這一折騰,頓時驚醒了不少人,家家戶戶紛紛點亮了燈。</br> 一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全都湊到院里,互相打聽,議論紛紛。</br> 杜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br> 任由汪大成他們?nèi)フ垓v,他則專心讓小黑帶著一群烏鴉從上面往下看。</br> 一旦那個獨眼龍忍不住出來,杜飛就準備讓慈心下手,抓個活的。</br> 剛才從王玉芬那兒出來的時候,杜飛雖然沒帶著慈心,卻讓她做好準備,隨時出動。</br> 所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br> 杜飛雖然自忖,對付那個獨眼龍,僅憑他自己就夠了。</br> 但這種事,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決不能有失。</br> 所以,杜飛毫不猶豫把慈心叫了過來。</br> 此時,她就在附近的一棟筒子樓的頂上,站在煙囪旁邊的陰影里,離遠了根本看不出來。</br> 就是慈心的打扮有點讓人無語。</br> 這娘們兒居然就穿著一身黑色的襯衣襯褲就出來了!</br> 光著兩只腳丫,也沒穿鞋。</br> 頭上則戴著一頂深藍色的工人帽,整體形象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不倫不類。</br> 其實也不能全怪慈心。</br> 因為杜飛叫的比較急,慈心在升級之后,有點‘寒暑不侵,塵不沾身’的意思。</br> 別看光著腳跑來,此時腳掌下面仍是白白凈凈的。</br> 讓她覺著應(yīng)該優(yōu)先執(zhí)行杜飛的命令,其他的都不重要。</br> 不管怎么說,對于慈心這種態(tài)度,杜飛還是非常高興的。</br>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br> 汪大成那邊開始一個院一個院搜尋過去。</br> 在居委會和派所的同志指認下,宛如過篩子。</br> 只要那個獨眼龍出現(xiàn),肯定難逃落網(wǎng)。</br> 杜飛想不出他還有什么法子,如果不想跟公安正面沖突,必須提前溜走。</br> 果然,不出所料。</br> 就在搜索工作有條不紊,忽然一道人影從一個院子里翻到屋頂上。</br> 這人身手非常敏捷,好像一只大猿猴,渾身穿著一襲黑衣,要不是有小黑居高臨下還真不好發(fā)現(xiàn)。</br> 杜飛心中冷笑:“終于忍不住了?”</br> 卻沒急著讓慈心動手,他想看看這獨眼龍下一步去哪兒。</br> 狡兔三窟。</br> 這人肯定不止這一個落腳點。</br> 還有他剛才出來的那間房子,是誰的名字,跟他啥關(guān)系。</br> 杜飛一邊盤算,一邊正想跟汪大成打聲招呼。</br> 既然目的達到了,半夜三更的,沒必要再折騰了。</br>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突然“砰”的一聲,居然傳來一聲槍響!</br> “怎么回事!”杜飛心中一凜。</br> 本能的以為是獨眼龍被發(fā)現(xiàn)了。</br> 立即視野同步,查看那人的情況。</br> 發(fā)現(xiàn)那人聽到槍聲,也被嚇了一跳。</br> 隨即發(fā)現(xiàn),槍聲離他有一段距離,并不是針對他的,這才松一口氣,加速逃離。</br> 杜飛有些莫名其妙。</br> 既然沒發(fā)現(xiàn)者獨眼龍,為什么開槍?</br> 來不及多想,杜飛心念一動,讓慈心跟上去,找個沒人地方先把那獨眼龍抓住。</br> 他則跟汪大成去槍響的地方。</br> 這次行動是他們倆負責的,如果出現(xiàn)死傷,可都不是小事。</br> 到了現(xiàn)場。</br> 局面有些混亂。</br> 汪大成直皺眉頭,大吼一聲:“都給我住嘴!”</br> 他嗓門兒極大,宛如打個炸雷,鎮(zhèn)住場面。</br> 隨即從里邊擠出來一個人,喊了一聲“報告”。</br> 杜飛認識這人,算是汪大成手下的心腹。</br> 當初一起騎自行車截停杜飛和蔣東來,就有這人一個。</br> “老胡,怎么回事?”汪大成問道。</br> 老胡興奮道:“頭兒,發(fā)現(xiàn)一個部里的通緝犯,剛才小張果斷開槍,打大腿上了。”</br> 汪大成一聽,不由得跟杜飛對視了一眼。</br> 沒想到這次出來還有意外收獲。</br> 雖然沒找到杜飛說那個人,但能抓到一個部里的通緝犯,也是大功一件。m.</br> 而起相當露臉。</br> 雖然不至于立功受獎,但年底表彰的時候,絕對是加分項。</br> 杜飛也笑了,正好趁機就坡下驢。</br> 今晚上也算沒讓汪大成這幫兄弟們白忙活一場。</br> 聽杜飛說完事兒了,大家可以回去了。</br> 汪大成微微詫異。</br> 杜飛低聲道:“那人已經(jīng)跑了。”</br> “跑了!”汪大成不由瞪大了眼睛,隨即反應(yīng)過來,也壓低了聲音:“是高手!”</br> 杜飛“嗯”了一聲。</br> 汪大成這就明白了,他們這些人就是來打草驚蛇的。</br> 倒也沒怨杜飛。</br> 他見過真正高手的厲害,真要正面碰上。</br> 他手下這幫人,不撂這兒兩三個都得燒高香。</br> 汪大成皺眉道:“那就放了?”</br> 杜飛編個瞎話:“放心,跑不了,叫了保衛(wèi)局的人。”</br> 汪大成松一口。</br> 以杜飛的背景,能叫動保衛(wèi)局的人并不奇怪。</br> 他一點沒懷疑。</br> 而且今晚上,保衛(wèi)局的人都出動了,他們沒抓到人也不丟人。</br> 更何況還抓了一個通緝犯。</br> 正好拿這個通緝犯說事兒,告訴當?shù)鼐游瘯团伤耐荆裢砩闲袆泳褪轻槍@名通緝犯的。</br> 讓敵人搞不清虛實。</br> 完事兒,汪大成帶人回去。</br> 杜飛則騎著摩托車,去追慈心。</br> 十多分鐘,隨著一陣“突突突”的聲音,杜飛的摩托車駛出了安定路。</br> 擱在后世,這里已經(jīng)出了四環(huán)。</br> 周圍幾乎看不到什么人家,再往往前連柏油馬路都沒有了,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br> 杜飛一點沒停下來的意思,駕駛著摩托車,一直向前。</br> 慈心就在前面,已經(jīng)跟那個獨眼龍交上手了。</br> 又往前開了兩分鐘,路旁有一片樹林。</br> 杜飛能感應(yīng)到,慈心就在里邊。</br> 上空還有一群小黑帶領(lǐng)的烏鴉在盤旋。</br> 杜飛踩住剎車,掛上空擋,卻沒熄火。</br> 快步?jīng)_進了林子里。</br> 往里邊走,也就十多米,就看見慈心了。</br> 此時慈心光著腳站在一個離地面一米多高的樹杈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br> 那個獨眼龍倒在地上,右臂和左腿有著明顯不正常的彎折。</br> 他跟慈心的差距太大,還不到兩分鐘,就被打斷手腳。</br> 更確切地說,整個戰(zhàn)斗過程只有不到十秒。</br> 慈心就出手三次,一次打斷手臂,一次打斷了腿,一次嫌他慘叫卸了下巴。</br> 那獨眼龍倒在地上,僅存的一只眼睛,眼神滿是恐懼。</br> 看慈心就像在看一個人形怪物。</br> 直至杜飛來了,慈心輕飄飄從上面跳下來,沖杜飛叫了一聲“尊者”。</br> 才把獨眼龍的注意力引到杜飛身上。</br> 雖然是后半夜,天色黑漆漆的,只有一點月光。</br> 但這獨眼龍?zhí)熨x異稟,只剩一只眼睛,反而視力異常。</br> 否則也不能把彈弓和弩箭玩到登峰造極的地步。</br> 要不是遇到慈心這種全世界都有數(shù)的頂尖高手,無論如何也不會這么慘。</br> “是你!你……你們……”</br> 獨眼龍一眼認出杜飛,正是他這次要刺殺的目標。</br> 他跟常志奎一樣,都是當年留下的人。</br> 級別上,他不如常志奎。</br> 但他在外地,不是常志奎手下,也不用聽常志奎調(diào)遣。</br> 這次過來,主要是夷州方面,給他畫了一個大餅。</br> 讓他跟常志奎合作。</br> 只要殺了杜飛,一百萬美元暗花,他們他一人三十萬。</br> 老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br> 一點兒不假。</br> 他做夢沒想到,這三十萬美元居然成了他賣命的錢。</br> 更令他震驚的是,剛才那個強的不像人的女人,見到杜飛居然異常恭敬,還稱杜飛為“尊者”!</br> 這是什么情況?到底怎么回事?</br> 獨眼龍徹底懵了,他感覺自己被騙了。</br> “嗚~嗚嗚嗚……”</br> 求生的本能讓他拼命掙扎起來。</br> 但下巴被卸掉了,令他沒法正常說話。</br> 杜飛往前走了兩步,掃了一眼丟在旁邊的一個皮囊,還有一把折疊的小型手弩。</br> 應(yīng)該就是之前射殺烏鴉的兇器。</br> 杜飛努努嘴。</br> 慈心心有靈犀,立即上前端著獨眼龍的下巴往上一托。</br> '咔'的一聲,十分粗暴的復(fù)原關(guān)節(jié)。</br> 獨眼龍慘叫一聲,雖然能活動了,卻仍十分疼痛。</br> 杜飛沒有廢話,直接問道:“夷州的?”</br> 獨眼龍愣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br> 一旁的慈心沒有一點表情,上前就一腳踩在他折斷的腿上。</br> 獨眼龍劇痛,張嘴想要慘叫。</br> 豈料慈心出手如電,從旁邊樹上掰了一截手腕粗的樹枝。</br> 拿手一擼,就是一根木棍。</br> 搶在獨眼龍張開嘴的瞬間,一下塞到他嘴里。</br> 立馬就把慘叫聲給搥了回去,變成了“嗚嗚”悶哼。</br> 等叫聲弱下去,慈心才抽出樹枝,冷冷道:“尊上問你話呢!”</br> 獨眼龍滿嘴是血,牙齒直接掉了兩顆。</br> 迎上慈心冷漠的眼神,他是真害怕了。</br> 連忙道:“是,我叫張文達,原保密句南j站行動隊,少校副隊長。”</br> 杜飛“哼”了一聲:“南j的?還真是千里送人頭啊~”</br> 張文達臉上的肉抽抽一下。</br> 杜飛又問:“常志奎也是你們的人?”</br> 張文達連忙點頭,生怕慈心再給他來一下,飛快道:“他原先是總部派下來的,后來京城站的徐站長投降,上交了大量秘密檔案,令大量人員暴露。常志奎以代站長的名義,整合剩下的人,繼續(xù)潛伏……”</br> “代站長?”杜飛眼睛微瞇。</br> 之前倒是低估了這個常志奎!</br> 杜飛本想放長線釣大魚,沒想到常志奎本身就是那條最大的魚。</br> 藏得也是夠深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