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報仇不隔夜
殺死這名女殺手之前,杜飛從她嘴里摳出了不少信息。</br> 這名女殺手確實來自山口組,并且上午槍擊周鵬的,也是山口組的殺手。</br> 至于雇主是誰,她只是拿錢辦事,并不知道更多。</br> 只知道雇主直接聯(lián)系了東洋本部。</br> 中間還出了岔子,最后才造成她比刺殺周鵬的殺手晚了幾個小時。</br> 了解到這一切,杜飛不由得撇撇嘴。</br> 山口組號稱亞洲規(guī)模最大的社團組織。</br> 但組織能力實在讓人不敢恭維。</br> 攏共派出兩撥殺手,針對杜飛和周鵬。</br> 也不知道是沒協(xié)調(diào)好,還是故意想坑人。</br> 前后時間竟然差了十二個小時。</br> 不過,對于杜飛來說,那都不重要了。</br> 現(xiàn)在基本可以確定了,這次暗殺的雇主十有八九是琳達霍爾那幫人了。</br> 至于目的,大概就是泄憤。</br> 具體的,應(yīng)該不是琳達,她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打吊瓶,拉的就剩半條命了。</br> 至于那位威登爵士,也是鞭長莫及。</br> 而且,以他的背景,如果要使用殺手,也不會找到山口組。</br> 剩下的就是格蘭鋼鐵和塔塔集團兩家。</br> 杜飛的直覺更傾向于后者。</br> 隨后,杜飛簡單收拾一下東西,離開這個房間。</br> 這次直接順著樓梯來到上一層。</br> 狡兔三窟,除了原本斜對面那間,杜飛在樓上也開了一個房間作為退路。</br> 老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br> 杜飛這次來,干的就是斷人財路的事兒,自然早就防著敵人狗急跳墻。</br> 第二天一早,杜飛若無其事到醫(yī)院去看了周鵬。</br> 其實周鵬就剩點皮外傷,已經(jīng)可以出院了。</br> 但為以防萬一,還是多住幾天。</br> 從醫(yī)院出來,杜飛接到了廖主任那邊的回信兒。</br> 果然不出所料,消息是從船王那邊來的。</br> 今天一早,船王主動給廖主任打了電話。</br> 查到的結(jié)果跟杜飛昨天審訊的結(jié)果一樣,殺手來自山口組。</br> 所不同的是,船王還查到了背后的雇主,正是塔塔集團的霍納克。</br> 并且,霍納克的私人包機,已經(jīng)申請了今天中午十二點半起飛。</br> 杜飛看了看表,已經(jīng)快十點了。</br> 不由咬了咬牙,心說狗日的,還想跑!</br> 不管是沖周鵬中槍,還是沖昨晚上來那個女殺手,杜飛都不能讓這個霍納克全須全尾從離開香江。</br> 與此同時,在醫(yī)院的病房里。</br> 虛弱的琳達霍爾一臉愕然,怒道:“你說什么!那個蠢貨,他是瘋了嗎?”</br> 在旁邊,正是她的老相好,格蘭鋼鐵的布蘭頓。</br> 此時臉色也不太好看,他也剛剛得到消息,霍納克花錢找了殺手。</br> 立即就來找琳達商量。</br> 琳達氣急敗壞,如果不是身體太虛弱了,她恨不得立刻沖到霍納克的面前給他兩個大逼兜。</br> “那個混蛋,他以為這是什么地方?是他們家惡臭的后花園嗎?”琳達咬著牙。</br> 布蘭頓也皺著眉頭:“我們怎么辦?這種事根本瞞不住。現(xiàn)在周還在醫(yī)院,據(jù)說傷勢很重,恐怕……”</br> 琳達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br> “親愛噠,你現(xiàn)在立即給米斯特霍打電話,表明這件事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是生意人,我們只求財。“</br> 布蘭頓道:“我們要出賣霍納克?”</br> 琳達瞪眼道:“難道你想幫他背黑鍋?”</br> 布蘭頓當即閉嘴。</br> 琳達又道:“那個混蛋痛快了,我們以后還得在香江做生意。”</br> 提起這個,琳達的氣更不打一處來。</br> 做生意,本來就是你有我無,這次我搶你,下次你搶我。</br> 輸贏都得認,只有這樣才能長久在這張牌桌上玩下去。</br> 現(xiàn)在霍納克的行為,公然打破了大家默認的潛規(guī)則。</br> 沒人喜歡這種不守規(guī)矩的人。</br> 只不過,霍納克背后有強大的塔塔集團,他根本不在乎。</br> 但琳達和布蘭頓卻不能不在乎。</br> 更不能讓人覺著,他們跟霍納克是一丘之貉。</br> 至于一開始,琳達找那三個越n老。</br> 跟這次周鵬遇刺還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br> 那次她的目的是恐嚇,根本沒指望能成功。</br> 即使退一步說,萬一杜飛倒霉,或者那三個越n人踩了狗屎運。</br> 真的刺殺成功。</br> 琳達和布蘭頓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驚慌。</br> 因為在那個時候,他們有威登爵士做后盾,兩大集團聯(lián)手拿下海底隧道的物料合同。</br> 這樣龐大的利益,足以抵御不遵守潛規(guī)則帶來的副作用。</br> 但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徹底逆轉(zhuǎn)了。</br> 文森特發(fā)動力量,幫助杜飛守住了鋼材合同。</br> 令格蘭鋼鐵和塔塔集團失去合作基礎(chǔ)。</br> 同時在掄敦,威登爵士也遇到了一些牽制。</br> 這種時候,再去刺殺杜飛和周鵬,除了宣泄情緒,沒有任何利益,簡直愚蠢之極!</br> 不過,話說回來。</br> 站在霍納克的角度,什么利益得失,老子不在乎。</br> 臨走不弄死令他失敗的兩個罪魁禍首,念頭就不通達。</br> 身為高貴的帕西人,就是這么任性。</br> 卻不知道,他馬上要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br> 位于中環(huán)的一家豪華酒店套房內(nèi)。</br> 一個皮膚黝黑,個頭不高卻相當粗壯的青年,正一臉不爽的坐在沙發(fā)上。</br> 他的行李已經(jīng)收拾好了。</br> 預(yù)定的包機快要起飛了,還沒收到昨晚刺殺杜飛的結(jié)果。</br> 為了出這口氣,他在山口組花了大價錢。</br> 知道主人心情不好,旁邊的仆人低著頭,連大氣兒都不敢喘。</br>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br> 霍納克不耐煩的皺了皺眉。</br> 這種事根本不用他親自出聲。</br> 一旁的仆人立即過去詢問。</br> 房門打開,就見一個穿著服務(wù)生服裝的年輕人站在門外,笑呵呵道:“您好,客房服務(wù)。”</br> 仆人皺眉道:“您可能搞錯了,我們沒叫客房服務(wù)。”</br> 杜飛仍笑呵呵的,澹澹道:“不,你們叫了~”</br> 話音沒落,閃電出手。</br> 一記手刀直接切在這名仆人的脖子側(cè)面。</br> 杜飛收了力,并沒打算殺了他。</br> 但如果碰巧寸勁兒,也只能算他倒霉。</br> 下一刻,面前的人跟面條一樣倒下。</br> 杜飛反手把門關(guān)上。</br> 也沒小心翼翼的,就大模大樣走進去。</br> 此時在屋里,除了霍納克本人,還有一名女普法和兩名保鏢。</br> 看見杜飛,霍納克一愣。</br> 他雖然花錢要干掉杜飛,卻并沒跟杜飛見過面,甚至連照片都沒看過。</br> 在他看來,反正是個要死的人,根本沒必要多看。</br> 皺眉道:“你怎么進來了?烏蘭多呢?”</br> 不同于霍納克,那兩名保鏢都是職業(yè)的,立即警覺起來。</br> 把手伸向懷里,準備掏槍。</br> 杜飛哪會讓他們把槍掏出來。</br> 整個人宛如獵豹,一躍就沖到一名保鏢面前,一個黑虎掏心,正打在胸口上。</br> “砰”的一聲。</br> 雖然那名保鏢的戰(zhàn)術(shù)背心有些防御功能,卻畢竟不是防彈衣。</br> 況且大力出奇跡。</br> 杜飛一拳下去,跟攻城錘似的,就是穿著防彈衣也頂不住。</br> 那名保鏢吭都沒吭一聲,直接昏迷倒地。</br> 另外一個人則摸出手槍。</br> 但杜飛速度更快,抬手就是“噗噗噗”三槍。</br> 正是昨天那名女殺手用的,帶消音器的小手槍。</br> 不到三米距離,杜飛三槍全中。</br> 第二名保鏢連手槍的保險都沒推開,就撲倒在地上。</br> 這時,霍納克才“啊”的一聲,露出驚慌的表情。</br> 有些結(jié)巴的用印杜英語說道:“我可以給你錢,溫格迪克是我叔叔,印杜塔塔……”</br> 杜飛冷笑一聲,深知反派死于話多。</br> 這種時候最好別瞎嗶嗶。</br> 一個字也不說,上去就是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大逼兜甩在霍納克的大黑臉上。</br> 霍納克被打的天旋地轉(zhuǎn),重重倒在沙發(fā)上。</br> 三顆牙齒,混著一口鮮血從嘴里吐出來。</br> 霍納克從小嬌生慣養(yǎng),哪受過這個苦,一翻白眼,昏了過去。</br> 杜飛不解恨的啐了一口。</br> 此時,那名女仆已經(jīng)嚇傻了。</br> 瞪大眼睛看著,甚至忘了尖叫。</br> 杜飛也沒理她,伸手抓著霍納克的衣領(lǐng),跟抓小雞一樣往外走去。</br> 來到門口,避開那名女仆的視線。</br> 心念一動,將其收入隨身空間。</br> 推開門,走出去。</br> 大概怕杜飛去而復(fù)返。</br> 那名女仆一直沒有大叫。</br> 直至杜飛走進樓梯間,才隱隱聽到女仆的尖叫聲。</br> 杜飛毫不在意,徑直來到在酒店的樓頂。</br> 站在邊緣往下看了一眼。</br> 這座酒店大廈有二十層,樓下就是著名的干諾道。</br> 杜飛面無表情,把手伸到欄桿外面。</br> 心念一動,連著三道黑影從隨身空間里放出來。</br> 第一個就是剛被收進去的霍納克。</br> 緊跟著是被扭斷脖子的女殺手。</br> 然后,是一個三十多歲,面容剛毅的男人,正是昨天槍擊周鵬的槍手。</br> 在來到這里之前,也就是杜飛收到廖主任的通報后,雷洛也查到了這名槍手的藏身地。</br> 這名槍手還真是膽大包天,大概是想來個燈下黑。</br> 卻聰明反被聰明誤。</br> 直接被杜飛堵在安全屋里……</br> 下一刻,一連串“砰砰砰”的動靜從樓下傳來。</br> 跟著就爆發(fā)出一陣騷動。</br> 杜飛看也沒看,直接轉(zhuǎn)身下樓。</br> 走出酒店大門,早已換掉了服務(wù)生的衣服。</br> 扭頭看了一眼圍了不少人的墜樓現(xiàn)場。</br> 杜飛整理一下襯衫的袖口,念頭通達,心情舒暢。</br> 腳步輕快的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