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女兒國王
杜飛的心中一凜,皺眉看著王超:「張……科長?查我?」</br> 王超一笑,沒再說話。</br> 杜飛也跟著干笑一聲:「這不能吧~我跟張科長,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他何必呢?」</br> 王超卻沒再多說,而是點到為止:「老弟呀~你還是年輕,把人心想的太好了。反正我話已至此,你自個仔細品。」</br> 說完了這個,王超又跟杜飛說了一些閑話。</br> 那邊兩個女人說了半天懷孕生孩子的經(jīng)驗。</br> 王超愛人不愧是中醫(yī)世家,朱婷差點就拿小本本記筆記了。</br> 待了快一個小時,王超兩口子才告辭離開。</br> 杜飛一直送到樓下,看著他們走遠。</br> 再回到家里,朱婷已經(jīng)換了睡衣。</br> 看他一進屋,便問道:「王超找你到底啥事兒,在單位不能說,還特地來家里一趟。」</br> 杜飛道:「還能有什么事兒,爭副處長唄~」</br> 朱婷皺眉:「這事兒,他找你有啥用呀?」</br> 杜飛一邊脫了大棉襖,一邊笑著道:「我是管不了副處長的人選,但我能給人拖后腿呀~這就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br> 朱婷立刻明白了:「你說他想讓你去對付張發(fā)奎?」</br> 杜飛點頭:「應該大差不差,他們倆現(xiàn)在勢均力敵,缺的就是壓倒對方的最后一個砝碼。只要我能給張發(fā)奎造成一些麻煩,王超自然能趁機確立優(yōu)勢。」</br> 朱婷問道:「那你準備怎么辦?還像現(xiàn)在這樣,兩不相幫?」</br> 杜飛眼睛微微一瞇,沉聲道:「那就看張發(fā)奎是什么態(tài)度了。在機關想當老好人可不容易,我是不想得罪他們,可他們怎么想,我可控制不了……」</br> 隨后幾天,單位那邊也沒什么動靜。</br> 至于,王超說張發(fā)奎在查自己,杜飛并沒全信,但也沒不信。</br> 在杜飛身上,勉強算把柄的,也就是秦淮柔和王玉芬這倆女人。</br> 但男女關系這種事兒,說起來好像挺嚴重,但實際上,也就那樣。</br> 但像杜飛這種,即便不考慮朱家,也不是隨便來個桃色新聞就能拿下的。</br> 所謂「抓賊抓臟,捉女干捉雙」。</br> 要想利用男女關系把一個干部扳倒,只有兩種辦法。</br> 第一,由女方上告,而且必須得有證據(jù)。</br> 第二,就是讓人抓了現(xiàn)行,那就沒什么可說了。</br> 除了這兩種,很少有人因為男女關系栽跟頭。</br> 至于有一些案例,好像女的一告一個準。</br> 也得分告的什么人。</br> 而且,大部分另有隱情。</br> 有些人其實犯了別的事兒,因為身份或者別的原因,不能直接公布出來。</br> 就給按上這個罪名。</br> 至于說張發(fā)奎,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調(diào)查自己,杜飛暫時也想不通。</br> 估計應該跟他背后的靠山有關。</br> 表面是沖杜飛,其實卻是沖魯光,或者沖朱家來的。</br> 又過幾天,到了二月下旬。</br> 2月24號,星期六。</br> 新處長依然沒有到位。</br> 杜飛天天接送朱婷,已經(jīng)形成了習慣。</br> 那輛挎斗摩托,騎上手了之后,比原先騎自行車可快多了。</br> 這天上午,杜飛接到王玉芬的電話,讓他下午抽空過去一趟。</br> 自從年前,知道朱婷懷孕了。</br> 杜飛一直圍著媳婦轉(zhuǎn),倒是有些冷落了王玉芬。</br> 正好杜飛也有個事兒,就算王玉芬不來電話,他也打算這兩天過去一趟。</br> ()正好倆事兒并一事,今兒下午過去一趟。</br> 這幾天,趕上鮮卑利亞寒流南下,京城氣溫驟降,天氣特別冷!</br> 好在始終沒怎么下雪。</br> 杜飛在路上把摩托車開的飛快。</br> 這個年代,大馬路上的機動車真是不多。</br> 唯一需要小心的,因為機動車不多,騎自行車的總愛沖到機動車道上。</br> 下午快三點,杜飛騎摩托來到王玉芬家附近。</br> 因為摩托車太扎眼了,他并沒直接騎過去。</br> 在附近找了個地方,直接停在了胡同邊上。</br> 小偷小摸的,輕易不敢動這種大件兒。</br> 能騎摩托車的,都不是好惹的。</br> 如果遇上那種流竄的大賊,又有可靠的出手渠道,就只能認倒霉了。</br> 至于直接收到隨身空間里。</br> 雖然最保險,卻容易暴露。</br> 摩托車塊頭太大了,萬一讓路過的看見,解釋都沒法解釋。</br> 杜飛來到王玉芬家,敲了敲門。</br> 里邊立即有人開門。</br> 卻不是王玉芬,而是小葡萄,正在院里玩,聽到敲門聲就跑過來問了一聲「誰呀」?</br> 聽到杜飛應聲,這才笨拙的拔開門栓,奶聲奶氣道:「杜叔叔好~」</br> 這時,屋里人也聽到動靜,先后走了出來。</br> 于嘉嘉皺眉,斥責道:「葡萄,媽媽怎么跟你說的,不要隨便開門,不要隨便開門!」</br> 小葡萄委屈巴巴的撅撅嘴,小聲嘀咕:「我聽到是杜叔叔~」</br> 杜飛伸手把她抱起來,笑著道:「于姐,別說孩子了,小葡萄聽出是我才開的門。」</br> 杜飛都說話了,于嘉嘉不好再說,只能在心里暗暗合計,回頭要好好教訓小葡萄。</br> 隨隨便便就給人開門還了得!</br> 同時出來的還有王玉芬和另外兩個人。</br> 兩人都是女人,一個年紀較大,大概四十多了,另一個是個姑娘,也就十六七的樣子。</br> 兩人應該是母女。</br> 那姑娘長的特別漂亮,五官精致,亭亭玉立,忽閃著大眼睛看著杜飛。</br> 杜飛心頭一動,倒不是見色起意。</br> 而是覺著這母女都有點眼熟,好像似曾相識。</br> 問道:「這兩位同志是……」</br> 王玉芬沒搭茬兒,明顯這倆女人跟她沒關系。</br> 于嘉嘉道:「這是我大姨,你們應該見過的。」</br> 杜飛一聽,忽然想了起來。</br> 可不是見過么!</br> 當初在飯店,他跟周鵬第一次見到于欣欣母女。</br> 當時除了于欣欣一家,還有一個氣質(zhì)超群,且十分漂亮的女人。</br> 年紀大的女人伸出手跟杜飛握握手:「小杜,您好,我叫王佩,玉佩的佩。」</br> 杜飛笑著道:「我想起來了!那我應該跟你叫一聲王姨。」</br> 王佩上門求人,讓杜飛叫她姨,是有些不好意思的。</br> 但不叫王姨,似乎也沒合適的稱呼。</br> 直呼名字不禮貌,叫王佩同志太刻板,叫王姐在于嘉嘉這兒,還有陳方石和王桂英那邊就都亂套了。</br> 想了想,還是王姨比較合適。</br> 又介紹旁邊的姑娘:「這是我女兒儲琳……小琳,你叫杜飛哥。」</br> 儲琳乖巧的「嗯」了一聲,低著頭叫了聲「杜飛哥」。</br> 杜飛嘴上應著,心里卻更奇怪。</br> 如果說當初他跟王佩有一面之緣,這個儲琳肯定沒見過。</br> 但為什么會覺著眼熟呢?</br> ()杜飛想來想去,直至跟眾人一起回到屋里,忽然腦袋里邊靈光一閃。</br> 終于想起來了!</br> 儲琳這丫頭,竟然跟《西游記》里邊的女兒國國王有九分像。</br> 只不過年齡不一樣,現(xiàn)在看著還十分青澀。</br> 杜飛恍然大悟,難怪看著眼熟。</br> 等到屋里坐下。</br> 杜飛猜到,今天王玉芬叫他來,應該就是這母女的事兒。</br> 果然,是于嘉嘉懇求王玉芬打的電話。</br> 其實于嘉嘉本來不想麻煩杜飛。</br> 她自己都是寄人籬下,哪有資格去求人。</br> 但王佩這邊沒法推卸,只好硬著頭皮去求王玉芬。</br> 杜飛則看向王佩和儲琳,示意她們說話。</br> 王佩也有些尷尬。</br> 她本來是個很驕傲的人。</br> 如果為了自己,說什么不會為難于嘉嘉,拐著彎兒來求杜飛。</br> 但為了女兒,什么驕傲、尊嚴,都放下了。</br> 事情很簡單,就是儲琳想要進文工團卻被人卡住了。</br> 名義上說儲琳的家庭成份不好。</br> 其實王佩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其實是沖她來的。</br> 即便到現(xiàn)在,她仍是個相當有魅力的女人。</br> 更遑論年輕時候,難免有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br> 杜飛聽完,看了看儲琳。</br> 這倒不是什么大事兒,但自個憑什么幫忙呀!</br> 就算看陳方石的面子,幫助于嘉嘉母女就到頭兒了。</br> 現(xiàn)在又突然冒出一個大姨,著算什么事兒~</br> 這次幫了,等過兩天再來個二舅、三舅、七舅姥爺又怎么算?</br> 想到這里,杜飛不滿的瞅了于嘉嘉一眼。</br> 于嘉嘉有些心虛,對上杜飛眼神,立即低下了頭。</br> 一時之間,屋里誰都沒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br> 王佩明白,杜飛這是不想幫忙。</br> 她也沒慌,早就預料到,非親非故的,杜飛不可能幾句話就幫她們。</br> 真要那樣,她反要擔心杜飛別有所圖了。</br> 于嘉嘉最多是塊敲門磚,真正要辦事,肯定指不上。</br> 在這之前,王佩已經(jīng)從于嘉嘉嘴里知道他們家跟杜飛的關系。</br> 要是王桂英在,沖陳方石的面子,杜飛肯定不會推卸。</br> 但現(xiàn)在,陳方石、王桂英遠在香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br> 動之以情,誘之以利。</br> 既然沒法講人情,就只能談好處了。</br> 想到這里,王佩咬了咬牙,從衣兜里拿出一個藍布抱著的東西。</br> 遞給杜飛:「那個……我聽嘉嘉說,你喜歡這些東西。我家正好有些,我就拿了一件,不知道能不能入您的眼。」</br> 說著,王佩一手托著,一手慢慢剝開包裹的藍布。</br> 在下一刻,「唰「的一下,屋里竟然閃了一下!</br> 杜飛不由瞪大了眼睛,看著王佩手心,一臉不可思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