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我們一起殺過人!
杜飛聽明白魯光的意思,立即表態(tài)道:“叔兒,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注意。”</br> 魯光點(diǎn)點(diǎn)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br> 一點(diǎn)就透,不用來回旁敲側(cè)擊磨嘴皮子。</br> 而且杜飛這個,說實(shí)在也不是什么大事兒,要不是有人在暗中下絆子,根本不會有人拿出來說事兒。</br> 魯光明白,應(yīng)該是杜飛得罪了什么人。</br> 不過這事兒既然出了,他身為處長就不能視而不見,肯定要提醒告誡一聲。</br> 從魯光辦公室出來,杜飛回到自個辦公室,想起王勇又想到了劉心如。</br> 到了這時,杜飛有些看不透劉心如這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了。</br> 雖然看得出來,劉心如兩口子的感情出了問題,不然上次劉心如也不會主動過來坦白。</br> 但話說回來,一日夫妻百日恩,劉心如似乎并沒有這種想法。</br> 杜飛想到這里,拿起電話把劉心如叫了過來。</br> 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明白。</br> 那個王勇雖然可惡,但畢竟是劉心如的愛人,杜飛事先肯定要跟劉心如說明白。</br> 看她究竟什么意思,免得事后落埋怨,反而成了自個身邊的定時炸彈。</br> 片刻后,劉心如敲門進(jìn)來。</br> 杜飛笑呵呵叫了一聲“劉姐”。</br> 劉心如來到辦公桌前邊,中規(guī)中矩道:“科長,您叫我?”</br> 杜飛道:“你愛人那事兒,有好幾天了吧?你打算怎么弄?”</br> 劉心如微微一愣,心說已經(jīng)好幾天了嗎?</br> 這幾天因?yàn)闁|洋訪問團(tuán)的的事情,工作也挺忙,她甚至忘了。</br> 天天下班回家,沒有見到那個人,反而令她過得非常輕松。</br> 在這一刻,劉心如差點(diǎn)脫口而出,最好讓他一輩子別回來。</br> 只不過這種話,在心里想想就算了,決不能宣之于口。</br> 一旦說出來,在現(xiàn)在的社會輿論下,不管什么原因,對她都很不利,甚至可能被人說成是潘金蓮。</br> 劉心如很明白,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br> “科長,這兩天我也是挺著急。”劉心如先把自個撇清了,那意思我也挺著急,不是不管不問。</br> 接著又道:“不過王勇干出這種事也是自作自受,領(lǐng)導(dǎo)您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我肯定沒有怨言。”</br> 跟著又是表明態(tài)度。</br> 對似笑非笑看著這個女人:“劉姐,看你說的,什么叫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畢竟是咱家里人,再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這事兒也怪我,當(dāng)天完事兒,就給忘了!你看看,這都多少天了。”</br> 到了現(xiàn)在,杜飛已經(jīng)篤定。</br> 劉心如跟他愛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好,甚至劉心如有些恨不得王勇死了再好。</br> 剛才說為的‘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言外之意其實(shí)就讓杜飛怎么狠,怎么解氣怎么來。</br> 但杜飛豈能讓她如愿!</br> 如果真像劉心如說的,杜飛下了狠手,把王勇搞慘了。</br> 對于杜飛而言,不過是出一口氣,對劉心如而言似乎還有更大好處。</br> 所以,杜飛立即改了口風(fēng)。</br> 作為一個領(lǐng)導(dǎo),可以能力不行,可以背景不硬,卻決不能讓下屬利用。</br> 一旦那樣的話,領(lǐng)導(dǎo)的威嚴(yán)將瞬間破滅。</br> 同樣的,劉心如也有些犯了忌諱。</br> 她太急切了,希望借用杜飛的力量,徹底把王勇解決掉。</br> 從而在生活中擺脫對方無休止的糾纏。</br> 但這種情況,要想順利成功。</br> 必須有一個前提,就是領(lǐng)導(dǎo)首先有對付對方的意愿。</br> 身為下屬,借用這種意愿,或者趁機(jī)放大,達(dá)成自己目的,都可以。</br> 可是劉心如卻把她的意愿凌駕在杜飛之上,希望借助杜飛的力量,達(dá)成自己的目的。</br> 這就不太懂事兒了。</br> 按道理,以劉心如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這些。</br> 但她實(shí)在是太急切了,王勇在生活中給她的壓力太大了。</br> 杜飛等了片刻,見劉心如還沒說什么。</br> 干脆拿起電話:“我這就打電話,要是沒什么原則問題,就把你愛人放了。”</br> 說話間,劉心如就看見杜飛要撥電話。</br> 頓時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br> 如果讓王勇從局子里出來,劉心如難以想象,他會怎么對待自己。</br> 并不是因?yàn)檫@些天她壓根兒沒想救對方。</br> 王勇折磨她全憑心情,從來不需要理由。</br> “科長!”</br> 劉心如連忙叫了一聲。</br> 真等杜飛這通電話撥出去就來不及了。</br> 杜飛動作一頓。</br> 其實(shí)他也沒真想給汪大成打電話。</br> 這事兒麻煩汪大成,打個電話肯定不成,杜飛必須親自請一頓飯。</br> 而且自從陳中原去了東北,杜飛跟市j這邊的走動明顯少了。</br> 這次正好借這個機(jī)會,把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都叫上,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br> 杜飛之所以故意這樣,是想看看劉心如的表態(tài)。</br> 劉心如叫住杜飛,卻又沉默下來,似乎欲言又止。</br> 杜飛這次并沒著急,手離開電話筒,身體往后靠去,等待劉心如想好了再說。</br> 這個時候不需要步步緊逼。</br> 實(shí)際上,剛才劉心如打斷杜飛去撥電話就已經(jīng)攤牌了。</br> 現(xiàn)在她要做的只是把輸?shù)舻幕I碼拿出來罷了。</br> 果然,過了片刻之后。</br> 劉心如整個人好像泄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到杜飛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br> 平時她來的時候,并不會坐下來,都是站在對面。</br> 劉心如低著頭,小聲道:“科長!求你,別把他放出來,他家就是一個畜生!”</br> 說著劉心如默默的擼起袖子,露出了白皙的手臂。</br> 但是在快擼到手肘的時候。</br> 杜飛赫然看到,在她的皮膚上竟全是密密麻麻的燙傷。</br> 那種圓形的痕跡,明顯是用煙頭燙的。</br> 杜飛不由得皺了皺眉。</br> 劉心如仿佛破罐子破摔了,小聲道:“他每次在外邊輸了錢,回來都會喝酒,然后就強(qiáng)奸我……那個畜生,他根本就不拿我當(dāng)人!搟面杖,鐵鍬把,黃瓜,茄子……待著什么東西,不管不顧都往我身子里搥。”</br> 說著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涌出來,哽咽道:“有一回,半截黃瓜折到里頭了,我也不敢上醫(yī)院,硬是忍了兩天,才想法摳出來。”</br> 杜飛皺眉道:“劉姐,你就沒上婦聯(lián)去告他?”</br> 這年頭打媳婦的不算少。</br> 但大多數(shù)卻并不是單純的家暴。</br> 而是一種‘我罵你,你打我’的狀態(tài)。</br> 老娘們嘴碎,喜歡嘮叨,愛帶臟字。</br> 老爺們兒說不過,就直接動手。</br> 一個魔法攻擊,一個物理攻擊,兩邊也說不上誰對誰的傷害大。</br> 而且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適可而止。</br> 睡一宿覺,第二天就完事兒了。</br> 也是就是常說的,兩口子打架,床頭打架,床尾和。</br> 但劉心如明顯不是這種情況。</br> 王勇這已經(jīng)不是尋常的打老婆了,而是純粹的糟踐和虐待。</br> 只是杜飛不太理解,劉心如為什么寧愿忍受這些,也不愿意去告發(fā)。</br> 現(xiàn)在的婦聯(lián)可不是擺設(shè)。</br> 只要劉心如帶著這一身傷去,簡直一告一個準(zhǔn)兒。</br> 不僅得離婚,王勇多半得進(jìn)去蹲個一年半載的。</br> 這個謎底也很快揭曉。</br> 到了這一步,劉心如心知肚明,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br> 她低著頭,不敢看杜飛,說話的聲音更小:“我們……我們一起……殺過人!”</br> 杜飛一聽,頓時心中一凜。</br> 難怪!</br> 劉心如這樣的人會嫁給王勇,難怪她受這么大委屈也咬牙忍著。</br> 按照邏輯,肯定告發(fā)王勇,會給她帶來更大傷害。</br> 緊跟著,劉心如跟杜飛講起了一樁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br> 原來當(dāng)初劉心如因?yàn)榧揖巢缓茫偌由闲难刍罱j(luò),經(jīng)常偷雞摸狗,賣一些錢補(bǔ)貼家用。</br>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br> 有一次,劉心如夜里去剪刀廠偷東西。</br> 就被當(dāng)時打更的一個老鰥夫抓住了。</br> 那個老鰥夫也不是什么好人,看劉心如長得漂亮,饞她的身子。</br> 就拿這事兒要挾她。</br> 劉心如那時還是黃花閨女,哪肯答應(yīng)。</br> 表面上虛與委蛇,暗中找了王勇,想把這事兒平了。</br> 王勇比劉心如大幾歲,在她家那一片挺有名兒,能打架,路子野,跟不少老炮兒認(rèn)識。</br> 但這只是當(dāng)初劉心如的印象。</br> 其實(shí)王勇哪有那么大面子,他嘴里認(rèn)識這個認(rèn)識那個,十有八九都是吹牛。</br> 劉心如找他,還給了他十萬塊錢。</br> 那時候剛解放,用的是第一套人民幣。</br> 十萬塊錢差不多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十塊錢。</br> 王勇收了錢,答應(yīng)的好好的。</br> 結(jié)果根本沒去找那個老鰥夫平事兒。</br> 到后來,那個老鰥夫還幾次三番糾纏劉心如。</br> 一次天黑,劉心如去上廁所。</br> 這老鰥夫又來了,兩人扭打起來。</br> 老鰥夫失足摔倒,撞到石頭上暈厥過去。</br> 劉心如以為摔死了。</br> 當(dāng)時年紀(jì)小,一下就慌了。</br> 恰巧遇上王勇也上廁所。</br> 這貨眼珠一轉(zhuǎn),竟然幫著把老鰥夫塞到廁所下面的化糞池里……</br> 事情到了這一步,接下來就可想而知了。</br> 劉心如算是徹底被拿捏死了。</br> 但杜飛聽完她的敘述,卻撇了撇嘴。</br> 在劉心如的描述中,她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受害者。</br> 當(dāng)時那個打更的老鰥夫根本沒死,是被王勇丟進(jìn)化糞池淹死的。</br> 隨后她被迫嫁給王勇,然后就是常年的虐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