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雷老虎
“老杜,怎么樣?這里,還有邊上,一共四個倉庫,除了太顯眼的,咱們可以隨便用。”林天生一邊笑瞇瞇的說,一邊干脆打開一個木箱子的卡子。</br> 掀開蓋子,從里邊拿出一把九成新的三八大蓋,舉槍對著遠處瞄了一下。</br> 林天生十歲就開始打槍,槍法絕對沒得說。</br> 杜飛也過去拿起一把槍,拉動槍栓往里邊看了看。</br> 里邊都上著機油,幾乎沒有多少磨損。</br> 想必當(dāng)初能留在這座倉庫里的武器,經(jīng)過精挑細選,那些破爛玩意,都被淘汰了。</br> 杜飛放下槍,回頭問道:“就這些?全在這兒了?”</br> 林天生詫異道:“這些還不夠?就怕那邊的人不夠吧!”</br> 杜飛搖頭道:“我是說防空的。”</br> 林天生皺了皺眉:“香江應(yīng)該沒有飛機吧?”</br> 杜飛道:“但別忘了,鬼佬可有杭母。”</br> 林天生目光一凝,虎著臉道:“他們敢!”</br> 杜飛笑了笑:“大規(guī)模的肯定不敢,但如果只來一兩架飛機,然后‘誤炸’一下,我們怎么辦?難道還能把防空團調(diào)過來?”</br> 林天生不做聲了。</br> 的確,不可能因為這種‘撓癢癢’的伎倆興師動眾。</br> 杜飛同樣沒吱聲,因為他也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br> 畢竟這個時候,單兵防空武器才剛出現(xiàn),即便是美地也只有一款剛剛服役‘紅眼睛’,大名鼎鼎的‘毒刺’還沒影兒呢。</br> 至于防空機槍,打過去那種活塞式的螺旋機飛機還行,打噴氣式飛機,那個命中率,只能看人品。</br> 從第一個倉庫出來,原本興致勃勃的林天生有些沉默。</br> 他本身就在空軍,對防空也相當(dāng)重視。</br> 等到第二個倉庫,杜飛又被嚇了一跳。</br> 這里邊放的居然全是大炮!</br> 各種口徑的都有,在旁邊則堆著一箱箱炮彈。</br> 一般來說,炮彈和子彈都有保質(zhì)期,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二十年以內(nèi)都沒問題。</br> 但如果必要,存放三四十年的炮彈子彈,只要保存得當(dāng),其實都能使用。</br> 杜飛特地看了一些炮彈箱子上的編號和生產(chǎn)日期,大部分是四三年和四四年的,到現(xiàn)在不到二十五年,使用應(yīng)該問題不大。</br> 不過這些大口徑的重炮肯定用不上,杜飛回身問道:“老林,有迫擊炮嗎?”</br> 林天生“嗯”了一聲,抬手指了指:“在里邊呢~”</br> 杜飛見他站在原地,并沒有跟上來的意思,索性也沒招呼,自顧自走進去。</br> 這座廠房改成的倉庫跟旁邊那個一樣,也是長條形的,足有五十米深。</br> 杜飛在三十多米的地方,找到了迫擊炮。</br> 最先看見的是東洋人最常用的單兵擲彈筒。</br> 不過杜飛對這種大號‘二踢腳’沒興趣,繼續(xù)往前走,</br> 忽然,他的腳步一頓,目光落在一個又粗又硬的大家伙上面。</br> “咕嚕”一聲,杜飛咽了一口唾沫。</br> 緊走了兩步,來到那門折疊放倒在地上的大號迫擊炮旁邊。</br> 作為一個不太專業(yè)的軍迷,杜飛卻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家伙。</br> 97式150毫米迫擊炮!</br> 迫擊炮雖然也有二三百毫米的大口徑殺氣,但那都是安裝在裝甲車底盤上的重炮。</br> 這種便攜式迫擊炮,做到150毫米口徑,已經(jīng)是極限了。</br> 可惜,三四百斤重的炮身,再加上炮架底座,實在太笨重了。</br> 杜飛用手摸了摸,便繼續(xù)往前走去。</br> 然而,旁邊堆放炮彈的箱子,卻倏地少了兩箱。</br> 這種箱子每箱裝五發(fā)炮彈。</br> 這種150毫米的重型迫擊炮一個重達20公斤,一箱就是100公斤。</br> 兩箱一共十發(fā),相當(dāng)于十個超級大號手榴彈。</br> 以杜飛現(xiàn)在的力量,能徒手把20公斤東西扔出老遠。</br> 只要拆掉炮彈的鋼帽,把迫擊炮的炮彈扔出去,觸地就能爆炸。</br> 在二戰(zhàn)時期,華夏、美地、東洋的老兵,都在戰(zhàn)場上這樣用過。</br> 杜飛最早是在電影里看到這種騷操作的。</br> 本來覺著是藝術(shù)夸張,沒想到上網(wǎng)一查,還真能這么用。</br> 剛才則是臨時起意,隨手拿了兩箱,萬一能用到呢!</br> ……</br> 接下來的半個月,香江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其實已經(jīng)暗流涌動。</br> 現(xiàn)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導(dǎo)火索。</br> 直至5月5號這一天。</br> 此時,杜飛早已經(jīng)回到香江。</br> 他與朱婷依然住在之前的旅館里。</br> 晚上五點多。</br> 白天剛下了一場雨,天氣卻沒見涼爽。</br> 朱婷剛下班回來,倆人一邊商量晚上去哪兒吃,一邊聽著收音機。</br> 來到香江這段時間,他倆反而過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br> 這邊的環(huán)境比京城更寬松,再加上杜飛手里不缺錢花。</br> 等朱婷下班,倆人吃完飯,時常會去看看電影,或者逛逛商店和公園。</br> 但是今天,他們都一臉嚴(yán)肅,聽著收音機里正在報道的消息。</br> 位于九龍一家工廠,發(fā)生勞資糾紛。</br> 警察到場維持秩序。</br> 還抓了人……</br> 互相看了一眼,杜飛緩緩道:“開始了!”</br> 朱婷默默點了點頭,不禁有些擔(dān)心:“小飛,我們怎么辦?”</br> 杜飛長長呼出一口,來到窗邊,向外看去。</br> 此時窗外夕陽落下,正是一片紅霞滿天的景象,仿佛一片火海沖天燃燒。</br> 杜飛緩緩道:“我們等……”</br> 話音剛落,風(fēng)起云涌,仿佛到了臨界點,天色忽然暗了下去。</br> 今晚,杜飛和朱婷沒再出去。</br> 兩人聽著收音機里的情歌,誰也沒說話。</br> 杜飛坐在套房的小客廳里,泡了一壺鐵觀音。</br> 茶盞里的茶葉放的滿滿的,半兩的小茶盅里,倒?jié)M了甘苦的茶湯。</br> 杜飛伸手端起來,茶盅熱的有些燙手。</br> 他也渾不在意,正要往嘴邊送,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敲門聲。</br> “咚咚咚~“</br> 杜飛動作一頓,問了一聲“誰”?</br> 外面立即傳來侯濤的聲音:“同志,是我!”</br> 杜飛聽出,他的聲音微微發(fā)顫。</br> 打開房門一看。</br> 陳濤渾身濕透了,臉色煞白,眼神恍惚。</br> 杜飛一看就明白了,應(yīng)該被消防車的水槍噴了。</br> 立即讓朱婷去拿一條大浴巾來,給侯濤披上,讓他坐下來。</br> 剛才杜飛要喝沒喝的熱茶直接給他喝了。</br> 連著幾杯熱水下肚,侯濤終于活了過來,看見杜飛眼淚掉了下來:“同志!杜同志,我……我們……”</br> 雖然他沒說出什么,但杜飛也能猜到,作為工方領(lǐng)袖,這次他們的損失恐怕不小。</br> 等了片刻,侯濤平復(fù)了一下情緒</br>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堅定,注視著杜飛道:“我求求您!趕快救救他們!他們落在那些狗腿子的手里,我怕……”</br> 杜飛皺眉道:“多少人?”</br> 侯濤道:“二十七個人,都是我們的人,另外有一百多名工人。”</br> 聽到人數(shù),杜飛倒是沒太意外。</br> 以yg人的尿性,出現(xiàn)這種情況,第一波肯定要展現(xiàn)強硬。</br> 盡量把領(lǐng)頭的,還有那些潛在觀望者震住。</br> 否則,情況只會進一步惡化。</br> 但這對杜飛來說,把一百多人營救出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br> 杜飛不由得陷入沉默。</br> 侯濤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但是他實在沒有辦法了。</br> 這一次他們的人損失大半。</br> 除了被抓的,還有幾個進醫(yī)院的。</br> 要是不想辦法營救,恐怕整個隊伍就散了。</br> “杜飛同志!”侯濤一臉殷切。</br> 其實他并不指望杜飛,而是指望杜飛身后的力量能發(fā)揮作用。</br> 卻不知道,杜飛雖然有‘臨機專斷’之權(quán),卻沒有調(diào)動香江本地力量的權(quán)利。</br> 甚至在他和朱婷來到這里之后,除了跟廖主任匆匆見了一面之外,朱婷也只按部就班在新h社那邊上班,根本沒接觸到蟄伏在本地的人手。</br> 這就非常尷尬了。</br> 要解決眼下的問題,無非兩種辦法,要么拿錢贖人,要么找人遞話。</br> 杜飛卻是兩眼一抹黑,想花錢都不知道找誰。</br> 或許周鵬能行,但杜飛不太想給他添麻煩。</br> 通過上次見面,雖然周鵬嘴上沒太說,杜飛也能察覺到他現(xiàn)在的處境并不順?biāo)臁?lt;/br> 況且周鵬的身份,也不太適合跟侯濤這些人扯上關(guān)系。</br> 但問題還得想辦法解決,杜飛問道:“人現(xiàn)在在哪兒?主動具體是誰抓的嗎?”</br> 侯濤連忙道:“知道,知道!就在九龍jc局,是雷老虎。”</br> “雷老虎?”杜飛微微詫異,皺眉道:“總?cè)A探長,雷洛?”</br> 侯濤咬牙道:“就是他!這個劊子手!”</br> “五億探長雷洛!這倒是有意思。”杜飛嘴里小聲嘟囔。</br> 站起身在屋子里踱著步子轉(zhuǎn)了兩圈,干脆道:“走,我們?nèi)@位雷老虎!”</br> 說著就去穿上西裝。</br> 朱婷則在一旁幫忙整理領(lǐng)帶,有些擔(dān)心道:“雷洛這個人聽說很不好惹,你見機行事,不要逞強。”</br> 這兩天朱婷在新單位上班,不止一次聽人提起四大探長,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號稱‘雷老虎’的四大探長之首——雷洛!</br> 之前她沒太放在心上。</br> 說實話,朱婷沒太看得起雷洛。</br> 什么四大探長,聽著好像挺威風(fēng),其實也就是個派所所長的級別。</br> 只不過因為香江特殊的情況,造成黑白通吃的局面。</br> 卻沒想到,一轉(zhuǎn)眼杜飛就要跟對方面對面打交道。</br> 恐怕是不好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