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你殺了黃大姑娘?
于小麗迷迷糊糊的從杜飛家里出來。</br> 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才驀的回過神來。</br> 卻仍覺著有些不可思議,連主任會是間諜?</br> 可她明明聽說,三大爺兩口子,跟連主任認識十好幾年了呀!</br> 但看杜飛的樣子,又不像跟她開玩笑。</br> 回到前院,三大爺家。</br> 三大爺、三大媽和閆鐵成都在。</br> 看她一進來,三大媽就問剛才跟連主任說了什么,怎么說了這么半天?</br> 于小麗有些心不在焉,啊了一聲,敷衍過去。</br> 卻在這時,忽然從里屋傳來孩子的哭聲。</br> 于小麗連忙進屋去奶孩子。</br> 三大爺、三大媽沒法再往下問。</br> 只有閆鐵成覺著蹊蹺,也跟于小麗一起回到里屋,一邊看媳婦奶孩子,一邊問道:“小麗,剛才連主任跟你說啥了?我看你怎么心神不寧的?”</br> 有些事兒能埋著三大爺三大媽,卻不能瞞著自個老爺們兒。</br> 于小麗小聲道:“鐵成,剛才我又去了一趟后院。”</br> 閆鐵成一愣:“你又上杜飛家去了?”</br> 于小麗點點頭,說著從兜里拿出那根大黃魚。</br> 我本來想再幫連姨試試。</br> 閆鐵成眼睛一亮,他這輩子還沒見過大黃魚,伸手拿過來剝開手絹。</br> 在燈光下,即便是黃金,沒有經過拋光,也沒那么璀璨。</br> 可是閆鐵成仍微微瞇起眼睛,仿佛被金子的反光照得睜不開眼睛。</br> 足足十幾秒,閆鐵成才戀戀不舍放下。</br> 于小麗見他這個樣子,忽然有些意興闌珊。</br> 有時候,就怕人比人,貨比貨。</br> 同樣面對一根大黃魚,杜飛的風輕云淡,與閆鐵成的貪婪嘴臉一比,不知道要高到哪兒去了。</br> 可她不知道,杜飛的隨身空間里放著好幾百個金元寶,一根大黃魚放那兒,自然不當回事。</br> 閆鐵成卻平生第一次見到大黃魚,這種差別本來就是人之常情。</br> 終究是自己的爺兒們,就算抵不上后院的,總也不能換了。</br> 自個都生了孩子,殘花敗柳,誰還能要。</br> 于小麗進行一番心理建設,重新調整了心態(tài),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br> 最后叮囑道:“鐵成,這事兒非同小可,你嘴巴也可嚴著點兒,咱爸咱媽也不能說。”</br> 閆鐵成連忙點頭,同時意識到這件事的巨大價值。</br> 一旦于小麗從連主任那邊聽到什么情況,這可是大功一件。</br> 閆鐵成在這上嘗到過甜頭。</br> 上次他意外聽到一些,就直接換了兩間房,如果這次……</br> 但緊跟著,閆鐵成又遲疑道:“哎,小麗,你說連姨能是間諜嗎?”</br> 于小麗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呀!”</br> 閆鐵成這才想起媳婦的安危,叮囑于小麗,一定要小心。</br> 于小麗“嗯”了一聲,沉默片刻,忽然道:“哎~你說……如果連姨真是~那啥,趙主任的死……”</br> 閆鐵成快速眨巴眨巴眼睛,其實他剛才叮囑于小麗小心,就已經想到這事兒。</br> “這……應該沒那么嚴重吧!”閆鐵成沒什么底氣道:“再說,杜飛不說了嘛,不用你干什么,就是平時多個心眼兒,留心聽到的一些東西。我跟你說,有些事兒,不用全聽明白,有時候一鱗半爪都有用。”</br> 說到這里,閆鐵成又想了想:“總之,今后你要聽到連主任跟人說些不明白,聽不懂的話,回來就告訴杜飛,至于有沒有用,讓他自個分析,就不關咱們的事兒了。”</br> 于小麗心頭一動,她正愁不知道怎么跟杜飛交差。</br> 閆鐵成一句話給她提醒了,不由喜道:“鐵成,關鍵時候你腦袋瓜子還真行!”</br> 閆鐵成嘿嘿一笑,曖昧道:“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br> 于小麗臉一紅,正好孩子吃完了,接著睡過去了。</br> 剛才在杜飛家,于小麗被弄得心頭火起,倆人一拍即合,燃起戰(zhàn)火。</br> 令閆鐵成沒想到,今天媳婦竟然格外熱情,還沒兩下就把他殺的人仰馬翻。</br> 卻不知道,于小麗腦子里想的卻是別人……</br> 而在同一時間。</br> 杜飛家里,通過視野同步,看著那人騎車子送連副主任回到家后,并沒待多久,又騎車離開。</br> 杜飛早有準備,估計這人跟連副主任并不住在一起,小黑2號早被調過去,就是防備他們分開。</br> 連主任回到家,大冬天的,關門閉戶,小黑3號也看不到什么。</br> 反而小黑2號那邊,跟著另一個人走,又有新的發(fā)現(xiàn)。</br> 那人騎車子往北走,出了德勝門,徑直進了師大的校區(qū)。</br> “是師大的?”</br> 杜飛心頭一動,讓小黑2號繼續(xù)跟著。</br> 那人來到一棟宿舍樓下,把車子停到車棚,輕車熟路上樓。</br> 不一會兒,進入三樓的一間宿舍內。</br> 在這間宿舍里,不出所料的杜飛發(fā)現(xiàn)了當初三人之中的最后一個人。</br> 這倆人竟是一個宿舍的!</br> 宿舍里面一間八個人,住著上下鋪。</br> 他倆正好住臨窗戶的床鋪,在外邊還有一個陽臺,屋里也沒拉窗簾。</br> 小黑2號落上去,正好透過窗戶看到里面。</br> 這時的大學生學習氛圍非常濃。</br> 宿舍里的幾個人幾乎都在看書。</br> 那人從外邊回來,也裝模作樣的從挎包里拿出兩本書,仿佛他剛才出去上自習去了。</br> 杜飛沒想到,這倆人都是師大的學生。</br> 記住了宿舍樓的門牌,等回頭不難查到這倆人的身份。</br> 斷開視野,杜飛靠在羅漢床上,開始整理腦中的思緒。</br> 今兒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可不少。</br> 從王玉芬家里的‘五子母追魂煞’引出王昆。</br> 又查出了王昆和張大奎,以及駱先生的關系。</br> 又遇到趙主任的閨女去街道辦喊冤。</br> 再就是晚上連主任上門送禮,暴露了連主任身上的種種疑點。</br> 最后發(fā)現(xiàn),前一陣子在秦家屯出現(xiàn)的三個人,竟然跟連副主任認識。</br> 似乎又把連副主任跟秦家屯的慶親王寶藏,以及幾個孩子昏迷的事情牽連起來。</br> 杜飛不由暗暗思忖:“如果連副主任真是敵人的間諜,難道也是‘x’先生手下的?”</br> 而神秘的‘x’先生,會不會就是那位京津有名出馬弟子——李江?</br> 杜飛的腦子里種種思緒攪動,千頭萬緒,盤根錯節(jié),一時間完全理不出頭緒。</br> 他也只能暫時作罷。</br> 既然在全局上梳理不清,索性把這些復雜額關系放一放,先查清眼前暴露出來的人和事。</br> 一個是王昆這條線,再一個就是連副主任……</br> 杜飛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已經快十點了。</br> 院子里的各家各戶都大多關燈睡覺。</br> 這個時候,隨著一聲輕輕的鑰匙響聲,秦淮柔飛快的開門進來。</br> 最近可是把秦淮柔給憋壞了。</br> 自從賈婆婆沒了,她都沒什么機會上杜飛這兒來。</br> 今天跟二大爺換了房子,也算了了一件大事,令她的心格外躁動……</br> 第二天上午,杜飛剛到單位,又被汪大成叫走了。</br> 這次不是案子有了新進展,而是馬教授從老家回來了。</br> 已經到了公安總醫(yī)院。</br> 馬教授看了昏迷的三個孩子,特地讓杜飛過去。</br> 坐著挎斗摩托,一陣“突突突”來到醫(yī)院。</br> 杜飛見到馬教授。</br> 還是類似上次的打扮,見到杜飛卻皺了皺眉,沉聲道:“你殺了黃大姑娘?”</br> 杜飛本來一臉笑容,想要打招呼。</br> 畢竟上次也算有過一面之緣。</br> 沒想到對方給他甩臉子,明顯來者不善。</br> 杜飛笑容收斂下去,直視對方,反問道:“助紂為虐,殘害人命,不該殺嗎?”</br> 馬教授眼睛微瞇,跟杜飛對峙。</br> 杜飛毫不退讓,心里卻有些意外。</br> 根據(jù)之前了解的情況,李江雖然是出馬弟子,卻并不是東北馬家的嫡系。</br> 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他們的關系不一般。</br> 而且,那天被小烏殺死那只老黃皮子,對于馬家來說似乎有某種特殊意義。</br> 片刻后,馬教授微微低頭,用手推了一下眼鏡框。</br> 杜飛并不認為他是服軟了。</br> 果然,馬教授再次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只是淡淡道:“非常抱歉,在下能力有限,救不了這三個孩子。”</br> 杜飛的臉色陰沉下來。</br> 一旁的汪大成忙想打圓場,上前道:“馬教授,您……”</br> 卻被馬教授突然瞪了一眼,仿佛聽到一陣“叮鈴鈴”的鈴音。</br> 汪大成驀的怔住,心頭冒出一股寒意。</br> “危險!”</br> 戰(zhàn)場上鍛煉出來的本能,電光石火間他已經掏出了配槍。</br> 卻突然在槍上傳來一股巨力,讓他沒法抬槍瞄準。</br> 下一刻,汪大成打個激靈,驀的回過神來。</br> 卻發(fā)現(xiàn)他面前的竟然是杜飛!</br> 如果他抬槍瞄準,目標根本不是馬教授,而是指著杜飛。</br> 他的槍也正是被杜飛用手按住,這才沒舉起來。</br> 而在他印象中,本來應該站在面前的馬教授,卻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到了門口。</br> 杜飛面沉似水,不由十分震驚,心中暗想:“這是幻術,還是催眠?”</br> 剛才那一瞬間,別說汪大成瞬間中招,就連他都感覺到一陣精神恍惚。</br> 幸虧關鍵時候,杜飛的意識縮回腦海中,通過視野同步,轉到小烏那邊,等再回來便恢復清醒,一把按住了汪大成的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