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比狗還狗
杜飛一聽是這個事兒,立刻高興道:“那感情好,時間定了嗎?”</br> 朱婷道:“就這星期天吧,順便咱倆請她吃頓飯,不能讓人家白忙活。”</br> 杜飛嘿嘿道:“婷姐,您這個‘咱倆’用的非常好。”</br> 朱婷臉一紅,沒好氣兒的白他一眼,轉(zhuǎn)身進了辦公室。</br> 杜飛笑瞇瞇跟在后頭,沒想到今天中午連著來了兩個好消息。</br> 不僅郭老三那邊的隱患給拔除了,上報紙的事兒也有了眉目。</br> 杜飛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兒,不知不覺竟然哼出了《十八摸》的調(diào)子。</br> 旋即反應(yīng)過來,心理暗罵一聲,特么都讓傻柱給帶溝里去了。</br> 等到晚上下班,杜飛騎著車子回到四合院。</br> 今天下午,朱婷肚子有點不大好受。</br> 杜飛知道咋回事兒,讓她多喝熱水,下班直接回家。</br> 原本杜飛打算要送她回去,不過這個時候的女人可沒那么嬌氣,被朱婷一瞪眼給攆走了。</br> 不過杜飛從單位出來也沒直接回家,而是繞到方家園胡同那頭瞧了一眼。</br> 順便上昨天賣火燒那家店里,買了兩鍋火燒,放到隨身空間。</br> 準備明天早上給朱婷帶來當早飯吃。</br> 剩下的留著餓了隨時墊巴一口。</br> 最近包子吃多了,換換口味。</br> 在芳嘉園胡同。</br> 一早上,被小灰刨出來的耗子洞還在,在洞口邊上還放著一堆耗子藥。</br> 其他的并沒有任何異狀。</br> 今兒下午,杜飛曾通過視野同步,查看過小灰的狀況。</br> 該說不說,這耗子打洞還真是天賦異稟。</br> 僅僅大半天功夫,就挖出來足夠容身的地方。</br> 并且除了早上的洞口,還在院里的下水道旁邊,挖出了另外一條出口。</br> 卻很巧妙的避開了灶臺下邊的位置。</br> 杜飛到這兒,一走一過,并沒停留。</br> 小灰那邊,他也懶得多管。</br> 反正屋子底下就那么大一片地方,早晚能挖到灶臺底下。</br> 等回到四合院。</br> 扳著自行車進了大門,只見中院的垂花門下邊,聚了好幾個前院的老娘們,一邊往里邊張望,一邊議論紛紛。</br> 杜飛支棱耳朵一聽。</br> 原來是傻柱相親的新媳婦來了。</br> 杜飛也有些好奇,賈張氏這外甥女究竟長什么樣。</br> 嘴里吆喝著借過,杜飛推車子進了中院。</br> 此時傻住他們家的房子已經(jīng)修完了大半,屋里頭亮著燈。</br> 因為玻璃窗還沒上,清清楚楚能看到里邊兒。</br> 在窗戶下邊,棒梗、小當、小軍,還有院里其他幾個孩子,挨著站了一溜,趴著往里邊瞧。</br> 屋里邊,傻柱正撓著后腦勺憨笑。</br> 賈張氏,一大爺兩口子,還有聾老太太,圍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正在說話。</br> 這姑娘是真高,得有一米七多,比傻柱矮不多少。</br> 頭發(fā)是淺棕色的,高鼻梁大眼睛,還真是挺漂亮,雖然比不上朱婷和秦懷如,但也絕對有八十往上的分數(shù)。</br> 最顯眼的就是他的肌膚,在燈光下白的直晃眼。</br> 此時被人圍著,站在傻柱身邊,顯得有些羞怯局促。</br> 杜飛瞧了一眼,并沒去湊熱鬧,推著車子往后院走。</br> 等回到家拾掇拾掇。</br> 他也懶得在做飯,把剛買的素火燒拿出來幾個,蘸著醬油醋正吃著,就傳來敲門聲。</br> 杜飛問了聲誰。</br> 秦淮茹在門外應(yīng)了一聲。</br> 過去開門,杜飛奇怪問:“哎~咋沒上夜校?”</br> 秦淮茹神秘兮兮的鉆進來,反手帶上門道:“你聽說沒,郭大撇子他們家老三,今天又讓派出所給逮進去了!”</br> 杜飛“嗯”了一聲,回去接著吃飯。</br> 秦淮茹卻心有余悸道:“我聽保衛(wèi)科那邊說,還在他們家里搜出手槍來了!”</br> 杜飛再次“嗯”了一聲。</br> 秦淮茹才回過味兒來,眨巴眨巴眼睛,驚異道:“是~是你弄的?”</br> 杜飛也沒藏著掖著,把嘴里的火燒咽下去,不緊不慢道:“那孫子不消停過日子,還想給他哥報仇,要找你跟京茹麻煩,還能留著他過年?”</br> 秦淮茹頓時心臟蹦蹦直跳。</br> 原以為是廠里的談資,沒想到竟是自家男人的手筆,還是為了她!</br> 這令秦淮茹瞬間幸福感爆棚,抱著杜飛就親了一口。</br> 杜飛舔了舔還帶著醋味的嘴唇,嘿嘿笑道:“怎么?這就想要了?”</br> 秦淮茹臉頰一紅,身體竟真有些蠢蠢欲動。</br> 可惜現(xiàn)在天還亮著,無論如何她也不敢現(xiàn)在跟杜飛進行某些有益身心的體育運動。</br> 知道不能再讓杜飛挑逗下去,否則自己本就不高的底線,肯定又要大幅失守,秦淮茹忙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傻柱對象來了,你看著沒有?還真像外國人似的!”</br> 杜飛卻答非所問,指了指桌上的火燒道:“嘗嘗不?挺好吃的。”</br> 秦淮茹剛來就看見桌上的火燒,不過她現(xiàn)在對吃喝這些東西,也不像原先那么在意了。</br> 這次許大茂到物資科當科長,秦淮茹也提了股長,成了一個辦公室的。</br> 原先的工會副主席依然兼著。</br> 工資加上杜飛給的,再加上兩份職務(wù)津貼,現(xiàn)在秦淮茹一個月的進項足有四十二塊五,養(yǎng)活他們一家子綽綽有余,隔三差五還能改善一下。</br> 不過杜飛提到,她也不客氣。</br> 直接拿著杜飛的筷子夾了一個,一口咬個月牙。</br> 原本也沒抱什么期待,就是火燒罷了。</br> 沒想到還真挺好吃!</br> “這什么餡的?”秦淮茹含混道。</br> “白菜雞蛋~”杜飛笑道:“你慢點,看把那嘴塞的。”</br> 秦淮茹白了一眼,嚼了幾下咽下去道:“還能有你那玩意塞得滿?”</br> 杜飛一愣,沒想到這娘們兒說開車就開車。</br> 秦淮茹說完,也臉紅耳熱的。</br> “我先走啦~”撂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跑了。</br> 杜飛被她弄得心里一陣燥熱。</br> 心里暗暗合計,如果這娘們兒今晚上敢不來滅火,等下次非叫她知道知道后果。</br> 吃完了盤子里剩的兩個火燒,算吃個八分飽。</br> 等收拾完了盤子碗,坐到羅漢床上。</br> 杜飛又想起了朱婷,不知道她現(xiàn)在干啥呢?肚子還疼不疼……</br> 這時收音機里正在播廣播劇《渡江偵察記》。</br> 其實就是把電影的臺詞,加上了一些旁白。</br> 電影因為太老了,杜飛并沒看過,現(xiàn)在沒事聽著,還挺有意思。</br> 他一邊聽著廣播,一邊胡思亂想,等廣播劇結(jié)束,已經(jīng)快八點了。</br> 接下來的節(jié)目沒什么意思,杜飛換了幾個頻道,也沒個像樣的。</br> 他伸了個懶腰,有點意興闌珊。</br> 干脆視覺同步過去,看看小灰那邊的進度怎樣了。</br> 在下一刻,倏地一下~</br> 杜飛的眼前場景一變。</br> 赫然發(fā)現(xiàn),小灰此時竟然沒在地下,而是挖穿了地面來到那間屋里。</br> 在那個日本女人被捕之后,這里經(jīng)過多次搜查,有些亂糟糟的。</br> 杜飛卻是心頭一動。</br> 之前他也鉆了牛角尖,就尋思讓小灰在地下挖洞,挖到灶臺的下邊。</br> 在地底下當然不好找對方向。</br> 可如果隨便找個地方到地面上,再來到灶臺邊上挖進去,不就簡單了!</br> 想到這里,杜飛發(fā)現(xiàn)自個之前簡直腦殘。</br> 好在這事兒只有他自個知道。</br> 杜飛立即給小灰下達命令,讓它到灶臺那邊去。</br> 但小灰卻反饋過來不高興的情緒。</br> 原來這貨在地下挖了一天,已經(jīng)餓的前心貼后背,這才跑上來找吃的。</br> 沒想到杜飛這萬惡的主人比狗還狗,它還沒找到什么吃的,竟然又讓開工。</br> 還讓不讓老鼠活了!</br> 杜飛能感覺到,小灰真是餓了,也只好暫時作罷,容它先找東西填飽肚子。</br> 杜飛暫時收回視覺同步,心里暗暗高興。</br> 雖然沒什么實質(zhì)進展,但已經(jīng)找到了方向。</br>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小灰吃飽了,回來繼續(xù)挖洞。</br>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外邊傳來一聲暴怒的大吼:“滾,小兔崽子,你翅膀硬啦~你給我滾!”</br> 這個動靜,再熟悉不過,一聽就是劉海中又在家教訓孩子。</br> 杜飛起身到門邊的窗戶往外瞧。</br> 正看見劉光福踉踉蹌蹌從他們家跑出來。</br> 卻還沒站穩(wěn),一條搟面杖就從屋里飛出來,眼瞅著甩到他頭上。</br> 劉光福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個后仰,門頭上頓時就被打出個大包。</br> 他捂著腦子“哎呀”一聲,連滾帶爬的遠離他們家門口。</br> 緊跟著,劉海忠晃著膀子從里邊出來,伸手指著劉光福鼻子罵道:“小兔崽子,你吃我的穿我的長這么大,現(xiàn)在學會跟你老子頂嘴了是不是!”</br> 劉光福一手捂著腦袋,倔強地梗著脖子,毫不退讓對視回去。</br> 劉海忠迎上他的眼神,感到權(quán)威受到挑釁,仿佛一頭暴怒的獅子,又吼道:“我打死你!”</br> 順手抄起門邊兒的火鉗子,就要往劉光福腦袋上招呼。</br> 原本沒吱聲的二大媽看出情況不對,趕忙上去從后邊抱住劉海忠,對外邊的劉光福喊道:“老三,你干啥,趕緊給你爹服個軟!”</br> 往常這種情況,劉光福肯定就坡下驢。</br> 但是今天,他微微向杜飛家的方向瞟了一眼,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大叫道:“我沒錯,我認什么錯!”</br> 劉海忠頓時更怒。</br> 二大媽又氣又急:“老三你犯什么渾,趕緊的!”</br> 劉光福舔舔嘴唇,看著糾纏在一起的二大爺兩口子。</br> 而在這時,他二哥劉光天,卻畏畏縮縮在后邊,絲毫沒上來幫忙的意思。</br> 劉光福忽然感覺有些悲涼。</br> 老話都說,老兒子,大孫子,最得家里寵。</br> 可從他記事兒那天,他爸就沒給過他好臉色。</br> 他媽雖然好點兒,但有什么也緊著他大哥。</br> 全指望著他大哥將來有出息。</br> 可惜人家一結(jié)婚,直接跑外地去了。</br> 家里剩這倆兒子,卻見天跟仇人似的,不是打就是罵。</br> 好像是因為他們倆,他大哥才不回來的。</br> 劉光福越想越生氣,心里有一肚子委屈竟也懶得說了,干脆轉(zhuǎn)身就往院子外邊跑去。</br> “小兔崽子,你走!有種你走了就別回來!”劉海忠氣不過的大罵。</br> 二大媽則松了一口氣,沒好氣道:“哎呀~行啦,很怕人家街坊鄰居瞧不著咱家的笑話!”</br> 劉海忠呼呼喘著粗氣,回頭看見劉光天,也沒好臉色,哼了一聲道:“一個個,沒一個拿事的,讓你找秦京茹談對象。可你倒好,連個農(nóng)村丫頭都擺弄不明白。”</br> 劉光天嘴角抽了抽,想說什么,卻沒做聲。</br> 他知道,這個時候最好閉嘴,否則他爸那股邪火非發(fā)他頭上不可。</br> 二大媽則趁機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老二,你跟那秦丫頭到底有點進展沒有?”</br> 劉光天心里叫苦:“我滴親媽~您能不能別提這茬呀!”</br> 但無奈,劉海忠也跟著問道:“是啊~咋樣啦?”</br> 劉光天干笑道:“那個~人家天天下班就上夜校去,我們都沒啥機會見面,能有啥進展呀?”</br> 劉海忠一聽,登時“哼”了一聲。</br> 二大媽也皺眉道:“那你就沒想想法子?她上夜校,你也去呀~不就有機會了?”</br> 劉光天苦笑道:“媽~您以為那夜校想去就能去的?三千多人報名,就要六百人。”</br> 二大媽平時也不了解這些,詫異道:“有這么邪乎?那秦家那姐兒倆怎么說去就去了?”</br> 劉光天道:“那我哪知道,橫是秦淮茹有什么門路唄~”</br> 二大媽不以為然道:“她一寡婦,能有什么門路。”</br> 這次不等劉光天說話,劉海忠插嘴道:“你還別不信,現(xiàn)在秦淮茹在廠里可混開了,聽說到辦公室,先當了工會主席,現(xiàn)在又提了股長,跟廠長處長,都說得上話。以后說話注意點,別寡婦寡婦的,掛嘴上,得罪人。”</br> “就那娘們兒?”二大媽驚詫道:“她當工會主席我倒是聽說了,那就是個名義,能有啥權(quán)利?股長又是咋回事?”</br> 二大爺泄氣道:“權(quán)利不權(quán)利的,人家現(xiàn)在也是干部。我熬了一輩子,眼瞅著五十了,到現(xiàn)在還啥也不是呢~還有許大茂,他算什么東西!竟然一轉(zhuǎn)臉就當科長了!特么的,我這么大歲數(shù),在廠子里遇上,還得跟他點頭哈腰,叫一聲許科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