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送走了傻柱，簡單收拾了一下，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九點了。</br>　　正準(zhǔn)備燒水洗洗就上樓，卻在這時候，又傳來敲門聲。</br>　　杜飛皺眉問了聲誰？</br>　　肯定不是秦淮茹來上門服務(wù)，那娘們兒有鑰匙不用敲門。</br>　　“杜…杜哥是我~”外邊傳來劉光福的聲音。</br>　　杜飛詫異，半夜三更的，這貨跑來找他干啥？</br>　　屋里還亮著燈，不能假裝沒在家，或者已經(jīng)睡覺了。</br>　　杜飛只好應(yīng)了一聲，過去開門。</br>　　剃著寸頭的劉光福站在門前。</br>　　見到杜飛，立刻點頭哈腰道：“杜哥，那個……這么晚了還打擾您~”</br>　　杜飛發(fā)現(xiàn)今天劉光福的態(tài)度十分恭敬，笑了笑說沒事兒，也沒請他進去，就問有什么事？</br>　　劉光福挺有自知之明。</br>　　自打上次，他找杜飛賣東西沒賣出去，就有點甩臉子。</br>　　現(xiàn)在又找上來，早就猜到杜飛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br>　　甚至前幾天，從派出所回來，聽他媽說了來龍去脈。</br>　　劉光福有些意外，杜飛肯給他們家出主意來撈他出來。</br>　　直到今天，李奎勇當(dāng)眾給杜飛跪下磕頭。</br>　　劉光福這才明悟過來。</br>　　原來杜飛之前給他們家出主意，壓根不是沖他，而是沖李奎勇。</br>　　之前他跟李奎勇一起被抓到派出所，等于互相綁定到一塊兒。</br>　　即便如此，杜飛出的主意，讓他提前從派所里出來也是事實。</br>　　劉光福早就想好了，舔舔嘴唇道：“杜哥，我也想跟李奎勇一樣找個活干，請您給幫幫忙。”</br>　　杜飛皺眉道：“你不上學(xué)了？”</br>　　劉光福苦笑道：“我都這樣了，還哪有臉再上學(xué)校去。”</br>　　杜飛又道：“李奎勇那可不是什么正式的工作，就是跟人家當(dāng)學(xué)徒打下手，你愿意你爸你媽能樂意？”</br>　　劉光福連忙點頭道：“我樂意，只要能有個地方住就行！我爸我媽~哼……”</br>　　杜飛這一下才明白。</br>　　鬧了半天，劉光福是受不了他爹的毒打，打算想法子搬出去住了。</br>　　杜飛想了想：“我可以幫你問問，但能不能成，你自個去說。”</br>　　劉光福一聽，連忙道謝。</br>　　能有這個結(jié)果就不錯了，至少沒當(dāng)面拒絕他。</br>　　而杜飛則是想把他丟給老楊試試。</br>　　老楊剛從雷老六那邊獨立出來單干，身邊沒什么得用的人。</br>　　正好讓劉光福去試試，要是能行就鍛煉鍛煉，以后跟著老楊。</br>　　要是真不得用，也是個能使喚的廉價勞動力。</br>　　等以后遇到合適的，替下來就是了……</br>　　第二天，杜飛早早醒來。</br>　　外邊天還沒亮，他就推著車子往外走去。</br>　　走到前院，遇見習(xí)慣早起的三大爺。</br>　　“哎呦~爺們兒，今兒這么早呀！”三大爺一臉詫異的打著招呼。</br>　　杜飛一邊往外走，一邊笑著應(yīng)道：“今天單位有點事兒。”</br>　　三大爺笑著湊過來，低聲道：“那個~小杜，跟你打聽點事兒唄。”</br>　　杜飛停下來道：“您說~”</br>　　三大爺沖院子里邊努努嘴：“你在街道辦上班，能不能查查，你們家隔壁，原先老李家住那房子，現(xiàn)在怎么回事兒？”</br>　　杜飛一聽這話，立即就明白了。</br>　　原來這閆老扣是盯上后院的房子了。</br>　　再想到昨天于麗跟閆解成拌嘴，其實也難怪。</br>　　于麗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眼瞅著再過幾個月就生了。</br>　　難道真等生了孩子，還讓他們?nèi)谌藬D在那個只能放一張床的小隔間里？</br>　　可惜三大爺這次卻打錯了算盤。</br>　　那房子早就讓杜飛用秦京茹的名義給拿了下來。</br>　　杜飛笑道：“您打聽這個，是對那房子有興趣？”</br>　　三大爺也沒諱言，干笑道：“我這不看那房子閑了這么長時間嘛~”</br>　　杜飛知道這事兒不能敷衍。</br>　　就算他這滿著，也能從別處打聽出來。</br>　　畢竟房子的承租人也不是什么機密，到時候讓三大爺自個打聽出來反而更麻煩。</br>　　杜飛心念電轉(zhuǎn)，笑著道：“這事兒我不用查，那房子早轉(zhuǎn)手了，現(xiàn)在的戶主姓秦。”</br>　　“姓秦？”三大爺愣了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脫口道：“哎呦~敢情你也想買來著？”</br>　　杜飛理所當(dāng)然道：“瞧您說的，那房子就在我家隔壁，我買下來，連到一起，那住著多舒服呀！可惜還是晚了一步。”</br>　　三大爺不疑有他，沉吟道：“那這就奇怪了，買了房子不住，這圖的是啥？”</br>　　杜飛敷衍道：“橫必是有什么事兒，等過陣子就搬過來了吧~”</br>　　三大爺點點頭，也只能是這樣。</br>　　隨后杜飛點到為止，推著車子出了大門，直往芳嘉園胡同的方向去。</br>　　三大爺則轉(zhuǎn)身回到家。</br>　　屋里三大媽也起來了，正在點爐子燒熱水。</br>　　見到三大爺回來，問道：“哎~剛才聽你跟誰說話呢？”</br>　　三大爺嘆口氣道：“嗐~遇上杜飛了，問問他后院那房子的事兒。”</br>　　三大媽一聽，也來神了，忙問怎樣？</br>　　三大爺擺擺手道：“沒戲~已經(jīng)賣了別人了，杜飛說買家姓秦。”</br>　　三大媽直嘬牙花子，失望道：“這事兒鬧的！當(dāng)初李家剛搬走，我就跟你說，去打聽打聽，老大那邊眼瞅著就用房子。你個老頑固，就是不聽，拖到現(xiàn)在，啥都沒了吧！”</br>　　三大爺一瞪小母狗眼，不服氣道：“你知道啥呀！那房子就算沒被人買走，也落不到咱手兒。杜飛早在那拉著架勢要買，要不然怎么我一問，他就知道咋回事呢！”</br>　　三大媽一聽，也無話可說。</br>　　半天才悶聲道：“這敗家小子，他們家也不短房子，還想往多了占！”</br>　　說完又看向三大爺：“老頭子，那你說解成他們房子這事兒可咋辦呀？”</br>　　三大爺眨巴眨巴眼睛，撇撇嘴道：“咋辦，我哪知道咋辦……”</br>　　在另一頭，杜飛騎著車子，趁著早上路上的人不多，兜了一個大圈子飛快來到方家園胡同。</br>　　停在王襄他們家的院子門口。</br>　　心念一動，將小灰從隨身空間里放出來。</br>　　趁著左右沒人，把小灰丟到之前那日本女人住的，房子外邊的墻根底下。</br>　　同時集中精神，對小灰下達命令，讓它趕緊挖洞鉆到地下去。</br>　　小灰的智力雖然稍微差些，但對執(zhí)行這樣簡單的命令卻沒問題。</br>　　而且挖洞本來就是它的本能，接到命令之后“吱吱”叫了幾聲，爪子飛快刨動起來，僅僅十幾秒就在墻根下面挖出一個洞口，整個身子鉆了進去。</br>　　杜飛見小灰鉆到地下，并沒在停留。</br>　　蹬上自行車從另一頭出了胡同，徑直趕回單位上班。</br>　　自從那日本女人兩口子跟隔壁的劉大成都被抓起來，這兩間屋子也空下來。</br>　　因為都是特殊情況，暫時也不會轉(zhuǎn)給其他人住。</br>　　小灰在里面怎么折騰，也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br>　　不大會功夫，杜飛來的街道辦。</br>　　盡管上方家園胡同兜了一圈，但杜飛來到單位還是趕了個早。</br>　　停好車子，他也沒忙著進辦公室，而是先鉆到馮大爺屋里去。</br>　　這時馮大爺早就醒了，剛拿涼水洗完了臉，正在開窗戶通風(fēng)。</br>　　杜飛一進屋就“嘿嘿”笑著打聲招呼。</br>　　馮大爺回頭瞅他一眼，撇撇嘴道：“一大早的，你小子跑我這來干啥？”</br>　　杜飛笑道：“有好東西孝敬您！”</br>　　說著把手伸到大衣懷里，就抽出來一瓶伏特加。</br>　　馮大爺接過去瞧了一眼：“嚯！老mao子的酒，這酒沒啥味兒，不好喝。”</br>　　杜飛笑道：“您行家呀！”</br>　　伏特加因為釀造原料比較雜，出來的味道也五花八門。</br>　　所以釀造后，需要經(jīng)過活性炭的過濾，再兌水形成不同度數(shù)。</br>　　這對喝慣了華夏各種香型白酒的人來說，伏特加這種就酒，甭管度數(shù)多高，都是沒什么味兒。</br>　　不過也有人專門喜歡這種沒有其他任何味道，就是單純酒精的感覺。</br>　　無所謂好壞，只關(guān)乎喜好。</br>　　杜飛道：“您要不要，昨兒特地從老莫給您帶的。”</br>　　“你小子日子過的行呀，都上老莫了~”馮大爺一手接過去：“要~為啥不要。”</br>　　杜飛嘿嘿一笑：“得嘞，那我回去了，開水還沒打呢。”</br>　　“去吧~去吧~”馮大爺擺擺手。</br>　　杜飛剛從門衛(wèi)室出來，就碰上朱婷推車子從外邊進來。</br>　　今天朱婷來的也比往常更早。</br>　　倆人意外遭遇，想起昨天的事，朱婷的臉一紅，小聲道：“你咋來這么早？”</br>　　杜飛順口就道：“想早點見著你唄~”</br>　　朱婷心臟他蹦蹦直跳，表面卻強撐著，嗔道：“少胡說八道，在單位呢！”</br>　　杜飛見院里沒人，仍笑嘻嘻道：“昨天我走了，咱爸咱媽都說啥了？”</br>　　朱婷差點破防，什么叫咱爸咱媽？偏偏心里又冒出一股異樣的滋味。</br>　　朱婷推著車子加快腳步，索性不搭理杜飛了。</br>　　這時外邊又來了別的同事，杜飛也適可而止，沒再逗她。</br>　　朱婷畢竟是單位領(lǐng)導(dǎo)，倆人私下怎么說怎么逗都行，但給其他人看見，朱婷就難堪了。</br>　　杜飛轉(zhuǎn)身跟那人打聲招呼，笑呵呵回了辦公室。</br>　　接下來一上午，杜飛也沒干別的，就是時不時調(diào)整給小灰的命令，想讓它直接挖洞挖到灶臺下邊。</br>　　看看這個灶臺地下究竟藏著什么？</br>　　這件事說著好像挺簡單，但現(xiàn)實中小灰的進度卻非常緩慢。</br>　　經(jīng)過改造之后，小灰挖洞的能力雖然非常強，但在地底下周圍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參照物，怎么確定方向？是不是挖的直線？這都是問題。</br>　　再加上杜飛跟小灰的交流，也不像跟小烏和小黑那樣順暢。</br>　　結(jié)果從早上一直弄到九點多鐘，一次次視覺同步，再加上集中精神，對小灰下達命令。</br>　　把杜飛搞得精神疲憊，小灰那邊卻還沒找到灶臺在哪。</br>　　杜飛也意識到，自己有點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br>　　在地下挖洞畢竟不同于地面上。</br>　　這回他索性不再操之過急，干脆讓小灰在那邊自由發(fā)揮。</br>　　老鼠本身就有‘尋寶’的屬性。</br>　　只要那屋子下面，或者墻壁夾層里，珍藏著什么財寶。</br>　　小灰一準(zhǔn)兒能找出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br>　　等中午要去吃飯時。</br>　　其他人都出去，朱婷故意落下幾步，湊過來問道：“哎~你怎么一上午沒精打采的？是不是哪不好受？”</br>　　杜飛卻答非所問，笑瞇瞇道：“在小辦公室里偷看我來著？”</br>　　朱婷一愣，瞬間臉頰就紅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是好，一跺腳，就跑了。</br>　　等吃完了飯，杜飛雖然借著午休，趴桌子上瞇了一會兒。</br>　　但一下午也仍是沒精打采的。</br>　　直至下班時候，沒再理會小灰那邊，這才恢復(fù)過來。</br>　　小辦公室里，錢科長已經(jīng)收拾好了準(zhǔn)備下班。</br>　　卻見朱婷還沒收拾，反而一個勁往外邊瞄，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兒了，嘿嘿笑道：“小朱，我先走啦~”</br>　　朱婷應(yīng)了一聲，才開始慢慢吞吞的收拾東西，卻發(fā)現(xiàn)杜飛這貨居然起身先走了。</br>　　令她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委屈，好容易等了一天，難道杜飛都不想來找她說說話？</br>　　朱婷氣呼呼的撅起嘴，一邊開始換衣服，一邊暗罵杜飛是個沒心沒肺的。</br>　　卻沒想到，轉(zhuǎn)眼功夫，杜飛又從外邊回來，正賤兮兮的沖她笑。</br>　　朱婷下意識喜出望外，旋即也明白過來，這貨是故意的。</br>　　這時辦公室里的人都已經(jīng)走了，就剩他們倆。</br>　　杜飛大搖大擺走過去，學(xué)著欺男霸女的樣子，嘿嘿道：“小妞，就你一人？長得還挺俊，正好給本大王當(dāng)個壓寨夫人。”</br>　　朱婷哪見過這個，心里一陣無語，沒好氣道：“你有點正形吧！還壓寨夫人，我打你個壓寨夫人！”說著站起身抬手就拍過來。</br>　　杜飛卻笑道：“呦呵！小妞還挺辣~”</br>　　伸手就抓住了朱婷拍打過來的手腕。</br>　　就勢上前一步，就把她手背到身后，朱婷人也撞到杜飛懷里。</br>　　杜飛另一只手一攬，就把她抱個滿懷。</br>　　朱婷沒想到這貨這么大膽子！</br>　　在單位辦公室就敢動手動腳的，頓時臉脹得通紅，心也有些慌了，扭動著身子道：“快放開~讓人看見啦！”</br>　　杜飛不為所動，他的聽力敏銳，外邊真有人來，沒到門口就發(fā)現(xiàn)了。</br>　　笑嘻嘻的有恃無恐道：“看見就看見唄！怕啥的，咱昨天都見家長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