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這是條大魚
杜飛沒再視覺同步,回去檢查現(xiàn)場。</br> 除了心理上的排斥,也不覺著張婆子家能留下什么線索和證據(jù)。</br> 很明顯,張婆子不可能是上吊自殺,兇手鐵定是魏老師。</br> 而魏老師跟張婆子,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個公文包。</br> 究竟里面有什么東西,值得魏老師不惜鋌而走險(xiǎn)去殺人滅口?</br> 此時(shí)杜飛從炕上坐起來,已經(jīng)睡意全無。</br> 他伸手點(diǎn)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br> 腦子里依然是張婆子被掛在房梁上的恐怖畫面。</br> 此時(shí)杜飛已經(jīng)能理解,為什么魏老師的身上會有那么重的殺氣?這的確是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br> 在這之前,杜飛都沒想到,他會直接殺人。</br> 深深吸了一口煙,尼古丁的味道刺激著杜飛的頭腦更加清醒。</br> 原本杜飛還打算留著魏老師,等掌握了一定的證據(jù),再把它交給陳中原。</br> 現(xiàn)在看來,再拖下去已經(jīng)太合適了。</br> 杜飛拿定主意,當(dāng)即把剩下的半截?zé)熤苯影催M(jìn)了煙灰缸。</br> 索性不睡覺了,立即起身穿衣服下樓。</br> 根據(jù)現(xiàn)在的跡象表明,魏老師就是潛伏的(敵)特,而且此人十分危險(xiǎn)。</br> 甚至杜飛懷疑,過年期間那兩件案子,都有可能跟他有關(guān)。</br> 片刻后,杜飛推著自行車徑直到了前院。</br> 原想叫三大爺給開門。</br> 卻不料剛到前院,就見三大爺穿戴整齊,正在門口鼓搗漁具。</br> 看見杜飛推車子出來,三大爺詫異道:“哎~小杜,三更半夜的,你上哪去?”</br> 杜飛道:“三大爺,忽然想起來單位有點(diǎn)急事兒,您這是要夜釣去?”</br> 三大爺嘿嘿笑道:“半夜好上魚。”說著過去幫杜飛打開院門的大鎖。</br> 杜飛道一聲謝,一出門就急吼吼走了。</br> 三大爺在后邊看著,皺了皺眉,嘴里叨咕著:“這小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br> 杜飛雙腳好像踩著風(fēng)火輪,把他這輛二手破自行車蹬得飛起。</br> 轉(zhuǎn)眼就出了南鑼鼓巷,上大馬路向南,在路燈下直奔市局大院。</br> 這幾天陳中原那邊壓力越來越大。</br> 現(xiàn)在雖然快到半夜。</br> 但杜飛估計(jì),陳中遠(yuǎn)在單位的概率大于在家。</br> 而且,先上單位后上家里也順路,耽誤不了多久。</br> 果然~讓杜飛猜對了。</br> 進(jìn)到市局大院,往樓上一看。</br> 好嘛~一大半屋子都亮著燈。</br> 杜飛連忙到收發(fā)室登記,打了內(nèi)線電話確認(rèn),然后快步上樓。</br> 來到陳中原辦公室門前,吳志遠(yuǎn)已經(jīng)提前等在這里。</br> 杜飛喊了聲“吳哥”。</br> 吳志遠(yuǎn)什么也沒說,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幫杜飛打開陳中原的辦公室。</br> 杜飛快步進(jìn)去,就聽身后“咔”的一聲,房門又被關(guān)上。</br> 而杜飛進(jìn)來卻愣了一下。</br> 屋里不止陳中原一個人,秦科長和汪大成也在。</br> 而且仨人的眼中都隱隱有些興奮。</br> 杜飛心念一轉(zhuǎn),立刻想到他給汪大成提供的,關(guān)于趙青的線索。</br> 肯定白天汪大成在那邊有所收獲。</br> “三舅~”杜飛叫了一聲,又跟一旁的秦科長和汪東城打聲招呼。</br> 陳中原抬手看看表道:“都幾點(diǎn)了,你咋還跑來了?”</br> 當(dāng)著秦科長和汪大成,杜飛也沒遮遮掩掩的,直接道:“我這兒發(fā)現(xiàn)了一點(diǎn)重要情況。”</br> “哦?”陳中原嚴(yán)肅起來:“什么情況?”</br> 這幾次,杜飛在陳中原這里已經(jīng)積攢了不錯的信譽(yù)。</br> 所以他一說有情況,陳中原立即重視起來。</br> 陳中原知道,杜飛身邊有些人手,諸如雷老六,蔣東來,老楊……</br> 之前陳中原也沒太把這些散兵游勇放在心上。</br> 在他眼里,包括蔣東來在內(nèi),都是些不入流的。</br> 沒想到,杜飛竟接二連三給他帶來驚喜。</br> 他卻不知,杜飛手上真正的殺手锏,根本就不是這些人。</br> 杜飛也沒拖泥帶水。</br> 當(dāng)即把魏老師那邊的情況撿重要的,快速說了一遍。</br> 從那天早晨,他跟牛文濤一起遇到魏老師,看見他的公文包被人順走。</br> 到后來,魏老師前往劉大剛所住的院子去家訪。</br> 直到今天晚上,偷包的張婆子遇害……</br> 聽完杜飛敘說,秦科長和陳中原都皺眉沉思起來。</br> 汪大成沒敢打擾他們,湊到杜飛身邊小聲問道:“這姓魏的~還跟那劉大剛接觸過?”</br> 杜飛搖頭:“表面上看是沒有,那天他去劉大剛院里家訪,找的是姓王的一家子,住在劉大剛家隔壁。”</br> 說到這里,杜飛順便問道:“對了汪哥,你上看守所查趙青,有啥結(jié)果嗎?”</br> 汪大成眼睛一亮,拍了拍杜飛肩膀,嘿嘿笑道:“兄弟,真讓你猜著了!這孫子真跟過年那案子有關(guān)!”</br> 杜飛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副早就知道的派頭。</br> 汪大成“哼”了一聲道:“白天我到看守所去,那孫子一開始還跟我嘴硬……”說到這里,汪大成嘴角上翹,露出一絲冷笑:“根據(jù)他交代,大年三十晚上,跟他在一塊的還有一個叫彭亮的,動刀子捅人的,就是這個彭亮。”</br> “彭亮~”杜飛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忽又想到在劉大剛家,似乎還住著一個人。</br>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彭亮?</br> 聽杜飛提起這個情況,汪大成精神一振,立即看向陳中原和秦科長。</br> 剛才沉默思考的二人,也聽到他們的對話。</br> 陳中原當(dāng)即道:“大成,你立刻帶人去,先把人抓回來。”</br> “是~”汪大成立正敬禮。</br> 秦科長補(bǔ)充道:“多帶點(diǎn)人,對方不是善茬,可能有槍。”</br> 汪大成笑道:“我辦事兒,您放心!”</br> 說罷,又跟杜飛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一陣風(fēng)似的沖了出去。</br> 砰的一聲!</br> 辦公室的門被關(guān)上。</br> 秦科長看了看杜飛,跟陳中原道:“中原,這個姓魏的怎么辦?”</br> 陳中原沉吟道:“先盯著,別輕舉妄動。等下我給老領(lǐng)導(dǎo)匯報(bào)一下,我有一種預(yù)感,這是條大魚!”</br> 秦科長皺眉道:“你說~會不會是……王文明?”</br> 陳中原目光一凝:“現(xiàn)在說是不是為時(shí)尚早。”說著看向杜飛:“既然他把殺人現(xiàn)場偽裝成自殺,說明他沒準(zhǔn)備放棄現(xiàn)在的偽裝身份,卻被咱們知道,算是敵明我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