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丟東西了
時過境遷,那三守著祖宗留下的這些金磚,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早就想把金磚賣了換錢。可惜這年頭誰沒事買這玩意,找過幾個買家,不是嫌貴,就是不要,才留到現(xiàn)在。</br> 這個時候,雷老六提著暖水瓶回來,茶杯續(xù)上水,笑呵呵坐下。</br> 杜飛沒什么可問的,從他剛才確認(rèn)這些金磚能吸出白光,他就打定主意,必須拿下。</br> 杜飛端起杯子呷了一口熱茶,抬頭看向那三道:“我聽老雷說,一塊金磚你想賣我五毛錢?”</br> 那三一愣,前一刻這位‘杜領(lǐng)導(dǎo)’還在溫和微笑,一轉(zhuǎn)臉卻突然嚴(yán)肅起來,讓他不知道怎么回答。</br> 這種情況雷老六在旁邊也不好插嘴,一時間三人陷入沉默。</br> 等了片刻,杜飛又道:“你還說,你手頭一共有一百五十塊金磚,對不對?”</br> 那三覺著不能再沉默下去,硬著頭皮點點頭。</br> 杜飛一笑,搖了搖頭道:“這金磚的確不錯,不過太貴了,按這價格,我買不了。”</br> 那三頓時急了,差點要站起來,卻被旁邊的雷老六一把拽住,狠狠瞪他一眼。</br> 那三個子雖大,但力氣還真不如常年干活的雷老六大,把他拽個趔趄,一下又坐回去。</br> 雷老六轉(zhuǎn)又換上一副笑臉:“杜領(lǐng)導(dǎo),那您說,我們哥倆聽您的。”</br> 杜飛心中暗笑,這雷老六說的好聽,他說免費要了這批金磚,雷老六和那三還真能給他?</br> 不過杜飛也沒想貪這個便宜,他淡淡道:“一塊磚我最多給兩毛五,而且一百五十塊太少了,我要四百塊,能拿得出來,我立馬給一百塊錢,湊不夠數(shù),就算了。”</br> 雷老六和那三對視一眼,都沒想到杜飛會提出這種要求。</br> 尤其雷老六,原本那三聲稱,有一百五十塊金磚就是他授意的。</br> 因為杜飛那兩間房,就算全都鋪上金磚,衛(wèi)生間的浴池也拿金磚來砌,滿打滿算也就用一百多塊。</br> 所以雷老六才讓那三說,一共只有一百五十塊。</br> 如果太多了,就會讓杜飛覺著東西不金貴,不值錢。</br> 可杜飛根本不按他預(yù)設(shè)的套路出牌,直接在單價上攔腰砍一刀,卻在總量上翻倍加碼。</br> 雷老六實在想不通,杜飛買那么多金磚來干什?</br> 但這個結(jié)果對他和那三,都是一個意外之喜。</br> 原本滿打滿算,一塊金磚五毛錢,一百五十塊也才七十五塊錢。</br> 現(xiàn)在,杜飛一口氣要四百塊,就算兩毛五一塊,他們也能到手一百塊錢,總數(shù)反而比原先更多了。</br> 至于多付出二百五十塊金磚,雷老六和那三都沒放在心上。</br> 反正不賣給杜飛,那些金磚放在那也無人問津,白白落灰。</br> 況且那三祖上留下的金磚遠不止這些,即使賣給杜飛四百塊,還富余出許多。</br> 雙方一拍即合,達成協(xié)議。</br> 約定三天內(nèi),那三把金磚運到四合院去。</br> 送走雷老六和那三,杜飛美滋滋把地上的兩塊殘磚收進隨身空間。</br> 原本雷老六他們臨走,想把這兩塊殘磚帶走來著。</br> 倒不是他們小氣,實在是覺得這倆大家伙留在杜飛房里沒啥用處,回頭還得費力氣扔出去。</br> 卻被杜飛攔住,讓他們只管走就得了。</br> 不過這兩塊殘磚提供的白光著實不多。</br> 也就七八分鐘,兩塊殘磚便不再析出白光,總量還不及之前的玉鐲和玉佩的十分之一。</br> 好在金磚占著一個數(shù)量多,四百多塊金磚,怎么也頂幾十件玉器了。</br> 第二天,杜飛一大早起床,帶著小烏趕去上班。</br> 這一上午也沒什么事,錢科長和朱婷都是一早點個卯就走了。</br> 等到中午,帶小烏去小食堂吃完飯,杜飛就領(lǐng)了五個飯盒,給雷老六他們送回去。</br> 今天四合院這邊,跟昨天一片狼藉相比,明顯變了樣子。</br> 碎磚亂石都被從屋里清出來,能二次使用的磚頭挑出來,整齊碼放在一邊,剩下那些垃圾,清運出去大半,上下水管道也開始刨溝下管……</br> 但是杜飛卻發(fā)現(xiàn),雷老六臉色不大好看。</br> 等他把飯盒分發(fā)下去,其余四個工人都去邊上吃飯,雷老六卻拎著飯盒沒動。</br> “老雷有事?”杜飛問道。</br> 雷老六低聲道:“杜領(lǐng)導(dǎo),昨晚上,咱們丟東西了。”</br> 杜飛一皺眉:“丟了什么?”</br> 雷老六道:“是昨天從城北拉回來的一些五金件,我這都有數(shù),少了十多個。”</br> 杜飛想了想,又問:“怎么發(fā)現(xiàn)的?”</br> 雷老六答:“不瞞您說,咱們出來包活兒,為防夜里有人手腳不干凈,會在堆放物料的地方做下記號。今早一來,記號動了,結(jié)果清點數(shù)目,果然丟了東西。”</br> 杜飛點點頭,難怪錢科長把雷老六介紹來,這人辦事的確有點章法。</br> 至于說是誰偷的東西,杜飛立刻就想到了棒梗這小子。</br> 夜里,四合院大門要落鎖,高墻大院外人很難進來,更不會拿幾個五金件就走。</br> 在四合院里,能干這狗屁倒灶事的,也就棒梗這個閑不住的惹禍精。</br> 不過,就算知道是棒梗干的,這事也不大好辦。</br> 一來,丟的東西價值不大,充其量也就兩三塊錢,大張旗鼓追查,無論什么結(jié)果,都顯得小家子氣,雞飛狗跳,惹人埋怨。</br> 二來,即使抓住證據(jù),就是棒梗干的。賈家老虔婆給你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到最后還得落個欺負孤兒寡母的惡名。</br> 杜飛想了想,對雷老六道:“這事你心里有數(shù),先別聲張出去,等晚上我來解決。”</br> “得嘞,那您看著辦,我先吃飯去。”雷老六點點頭,也想看看杜飛怎么處置。</br> 其實,他在外面干活,沒少遇到這種丟東西的情況。</br> 小小不言的,主家不想多事,也就直接算了,反正損失不大。</br> 主家若是摳門,或者個性強硬,非得鬧得雞飛狗跳,罵街打架都是尋常。</br> 打從一開始,錢科長引見,雷老六覺著杜飛這年輕人與眾不同。</br> 無論帶去城北糧站倉庫拉東西,還是昨晚上跟那三去賣金磚,杜飛都展現(xiàn)出強大的人脈和莫測的心思。</br> 雷老六很好奇,杜飛這種人物,怎樣解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會是輕松化解?還是一地雞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