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李勝利死了 被勒死的
汪大成稍微詫異,一般來說他們找人問話,都是知道什么說什么,哪有這些廢話。</br> 不過杜飛的情況明顯不一般。</br> 且不說杜飛的背景關(guān)系,單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是杜飛主動幫忙,而不是在接受聞訊。</br> 而且汪大成也聽出來,杜飛是在跟他探聽究竟怎么回事兒,才明白什么話好說,什么話不好說。</br> 汪大成想了想,干脆道:“李勝利死了,被人勒死的。”</br> 杜飛心頭一跳,雖然他剛也猜到,李勝利有可能死了。</br> 但從汪大成這里得到確認,還是令他吃了一驚。</br> 而汪大成則一不做二不休,接著說道:“法醫(yī)判斷,死亡時間應(yīng)該在2月13號,也就是星期六的后半夜,昨兒晚上被人發(fā)現(xiàn),才報的案。”</br> 杜飛心中一凜,想到禮拜六晚上,在胡同里跟李勝利打個照面。</br> 沒想到在那之后,僅僅過了幾小時,這貨就死于非命了!</br> 見杜飛皺眉沉默,汪大成期待道:“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線索?”</br> 杜飛回過神來,連忙搖了搖頭,嘆口氣道:“我就是想起這些年的街坊,從小也算一塊長起來的,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然說沒就沒了!”</br> 這種事兒沒有十分把握,杜飛不想往身上攬。</br> 汪大成也沒往別處想,這也是人之常情。</br> 接下來杜飛也沒再拿捏,把所知道的李勝利的情況跟汪大成說了一遍。</br> 臨了說道:“要說李勝利這人~也算不上是壞人,就是在女人方面……”</br> 汪大成點點頭。</br> 顯然對李勝利做過初步調(diào)查,知道一些情況,沉聲道:“我們判斷,也是情殺。根據(jù)驗尸結(jié)果,在他死之前,應(yīng)該跟女人發(fā)生過關(guān)系。”</br> 杜飛一聽,心頭一動。</br> 李勝利那天晚上果然是找女人去了!</br> 想到這里,杜飛下意識就想到了周鵬那個外宅的姘頭。</br> 從他遇到李勝利的地方,到周鵬的外宅,也就三十米。</br>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念,就被否定了。</br> 杜飛可不覺得李勝利那慫貨,能夠得著那種極品女人。</br> 杜飛道:“汪哥,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其實自打上中學(xué),我跟李勝利就玩不到一起了。等上了高中,就更疏遠了,他這些年怎么樣,在外頭交了什么朋友,我了解的真不太多。年前他們又搬家了,干脆就斷了聯(lián)系。”</br> 汪大成點頭。</br> 杜飛又道:“汪哥,其實要了解情況,你還得找我們院的二大爺劉海中,他肯定比我知道的多。”</br> 其實汪大成也是這個意思。</br> 在街道這邊打了招呼,下邊的居委會和各院的大爺才好說話。</br> 只是遇到杜飛這個熟人,這才問了起來。</br> 現(xiàn)在聽杜飛一說,跟他一拍即合:“那敢情好!”</br> 杜飛道:“劉海中是軋鋼廠的七級鍛工,您過去一問都知道。”</br> 汪大成是老警察,這些事不用杜飛教他。</br> 又托付杜飛,等下去給王主任打聲招呼,然后領(lǐng)著倆人就急吼吼走了。</br> 杜飛從屋里送出去,看仨人走遠,再轉(zhuǎn)身回來,正看見馮大爺也從屋里出來,嘴里叼著旱煙鍋子,淡淡道:“剛才為啥不說實話?”</br> 杜飛驀地一愣。</br> 馮大爺面無表情看向遠處,一口口抽煙,在等他回答。</br> 杜飛沒想到馮大爺還有這火眼金睛,一眼看出剛才他跟汪大成有所隱瞞。</br> 如果是一般的事兒,就算馮大爺看出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多管閑事。</br> 但人命關(guān)天,杜飛在這上面藏著掖著,讓他有點看不過去。</br> 杜飛面對質(zhì)問倒也不慌,笑著道:“你老牛掰!連這都看出來了。”</br> 馮大爺撇撇嘴。</br> 杜飛道:“人命關(guān)天,有些事拿不準,我可不敢亂說,萬一干擾了辦案人員的思路,豈不是幫了倒忙。”</br> 馮大爺不置可否,倒也沒再追問,自顧自的,繼續(xù)抽煙。</br> 反正他該提醒的提醒了。</br> 杜飛湊過去,笑嘻嘻道:“馮大爺,您這給我嘗一口啥味兒。”</br> 馮大爺瞥他一眼,也沒搭茬就伸手遞過來。</br> 杜飛借過煙袋,用手擼了一把煙嘴,卻是目光一凝,忙又拿出手絹仔細擦擦,跟著一聲“我艸”脫口而出。</br> 馮大爺被嚇一跳,剛才那種世外高人的架勢也維持不住,叫道:“你小子叫喚啥,一驚一乍的。”</br> 杜飛舉著他那根抽旱煙的煙袋鍋子:“您這煙嘴是翡翠的?”</br> 馮大爺鄙視道:“還當(dāng)什么事兒呢!當(dāng)年打南京撿的,什么翡翠不翡翠的我也不懂。你小子要覺得好,給我買個新的,這個就給你了~”</br> 這下杜飛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您這還是自個留著吧!反正挺值錢的,以后別讓人誆了就行。”</br> 馮大爺“哼”了一聲。</br> 杜飛則拿著煙袋嘬了一口,頓時一股煙直沖肺里,嗆的他直瞪眼。</br> “咳咳咳~”</br> 杜飛咳嗦著,連忙把煙袋遞了回去,半晌才緩過來。</br> 馮大爺在一邊愜意的抽著,那張老臉上倒是難得有些笑容。</br> 杜飛卻納悶兒,當(dāng)初他也偷偷抽過爺爺?shù)暮禑煟孟駴]這么大勁兒呀!</br> 不知道馮大爺?shù)臒熑~子里都摻啥了?</br> 杜飛嘬嘬牙花子,往地下吐口唾沫,從自個兜里掏出一盒牡丹。</br> 現(xiàn)在他平時就拿牡丹當(dāng)口糧煙,只有偶爾才享受一下中華熊貓。</br> 倒也不是抽不起。</br> 但再好的煙,抽時間長了也都那樣。</br> 反而平時抽稍微一般的,隔一個月半個月抽一盒中華,才覺著更有味兒。</br> 門衛(wèi)室的對面,杜飛跟馮大爺并排沖著太陽蹲著。</br> 晌午的太陽,照在臉上暖洋洋的。</br> 杜飛剛把煙拿出來,還沒等點著,就看見周鵬,不知道尋思啥,魂不守舍的從外邊進來。</br> 接到趙玉田來的電報,星期六那天杜飛就想找周鵬說一下木材的事。</br> 誰知這貨星期六一天都沒露面。</br> 拖到晚上,杜飛差點去了他的外宅。</br> 也因為這個,碰巧遇上了被殺前的李勝利。</br> 而就在剛才,杜飛還絲毫不覺著,周鵬跟李勝利的死有任何關(guān)系。</br> 但現(xiàn)在……他心里有些遲疑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